——深夜,毛利侦探事务所——
黑暗中,金发红唇的女人凝视着床上毫无防备的少女,漆黑的枪口闪着寒光,对准了毛利兰的额头。
女人拉开枪栓,修长的食指扣上扳机——噗。
消音器化解了刺耳的枪声,苦艾酒放下手臂,满眼惋惜的看着眼前之人:“Sorry,Angel。”她用手将头发捋向脑后,踏着无声的步伐,离开了房间。
安静的米花街道空无一人,苦艾酒带上头盔,骑上摩托车,很快消失在了黑夜里。
与此同时,事务所二楼,小五郎房间里的鲜血缓缓淌出门缝,沿着客厅地板的纹路,交织出一幅鲜红的画作。
——阿笠博士宅——
江户川柯南猛然睁开眼,眼睛里写满了恐惧。他坐起身,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额头上布满了细腻的汗珠。
……是梦……
记不清是第几次,他被这样的噩梦吓醒。自从几个月前,灰原哀将满月时兰与苦艾酒的事情告诉他之后,他便经常会在梦中惊醒。
啊…真是讨厌的噩梦。柯南将手深深插进头发里,努力平复着气息。手腕上的手表联络器黑着屏,没有任何动静。为了保证兰和毛利大叔的安全,他拜托阿笠博士在事务所里偷偷安装了迷你监测器,一旦有任何异常,他这边便会立刻收到消息。
重重倒回床上,柯南在黑暗里摸索着打开手机,点开和兰的对话框。他每天都会给兰发消息,告诉她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然而,每条消息前,都显示着两个字——“未读”。
每年1月,是日本“大学入学共通考试”的时间,在最后一科考试交卷的那一刻,兰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教室里,同学们都在兴奋的讨论着要去哪里旅行放松,兰下意识的看向工藤新一空荡荡的考位,眼里溢满了遗憾,新一,我们的高中生活,就这样结束了啊。
窗外飘起雪花,鹅毛般密集的落在地面,很快,外面的一切都被厚厚的白雪覆盖。东京的冬天,已经很久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雪了。
校园操场,兰和园子一步一个脚印的踏在新鲜的雪地里,每迈出一步,耳边都能听到好听的只属于新雪的卡滋声。想到今天将是在帝丹高中的最后一天,两个人都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想静静地在这场初雪里,再走一走熟悉的操场,看看她们曾经学习了三年的校园。
突然,兰停下脚步,仰起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感受着每一朵雪花落在脸颊上的凉意。
“园子。”她轻声叫住此生最好的朋友:“我想……离开日本。”
毛利兰离开的第7天,柯南终于在阿笠博士的逼迫下,勉强吃了些东西。
“你好~我是毛利兰,现在不方便接听,请留言哦!”听筒里兰的声音充满元气,和他现在的颓废状态形成了鲜明对比。这7天里,他几乎找遍了所有可能知道兰去处的人。
“你居然还敢给我打电话?”园子怒气冲冲:“怎么,只允许你可以动不动就闹失踪?不可以让兰自己静一静?你见哪个女生谈恋爱靠几通电话几条短信啊?之前兰一心一意对你,你呢?隐瞒?欺骗?”
“工藤新一,我铃木园子无条件的支持兰做的所有决定!你不用再给我打电话了,她说过,不要告诉任何人她去了哪里,尤!其!是!你!”
“再不走,我可要揍你了。”毛利小五郎捏紧拳头:“有些事兰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你好自为之。”
“栗山,送客!”妃英理完全无视站在门外的柯南,重重关上了门
“新一……我真的不知道…”阿笠博士为难的看着柯南无助的眼睛。灰原抬手做了无奈的姿势,一副我更不会知道的表情,算是做了回答。
鹅毛大雪伴着呼啸的海风,狠狠刮过江户川柯南的每一寸皮肤。他像一尊雕塑,任雪花落在他的头顶,一朵朵,一层层,像要将他掩埋。
兰,我消失不见的日子,你也是这样,彻夜难过吗?
毛利兰离开的第3个月,柯南变得更加沉默寡言。虽然他每天照常上学放学,但就像被抽走了灵魂一样,机械的扮演着“江户川柯南”这个角色,而真正的他——工藤新一,好像正在悄然死去。
4月初的东京,樱花开的正盛。柯南拿出手机,拍下满树樱花,右手噼里啪啦的在键盘上快速敲击着。这几个月,他依然保持着每天给兰发信息的习惯。
“兰,帝丹高中的文学课老师要结婚了,邀请同学们去参加婚礼呢。”
“兰,雪化了,已经有春天的气息了。”
“兰,你喜欢的那部剧完结了,结局大圆满。”
兰……
兰……
兰……
“兰,东京的樱花开了。我很想你。”按下发送键,对话框前弹出了两个小字:未读。
果然。
柯南苦笑了下,正要收起手机,突然,短信前提示状态的小字发生了变化——
——已读。
柯南睁大双眼,紧握住手机,不敢相信的盯着这两个字。
已读、已读、已读……
每条信息前的状态接二连三的发生改变,柯南的呼吸开始急促,不停出现的已读就像一针又针的强心剂,注入他的静脉,唤醒了工藤新一早已死去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