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纹身》,由网络作家“佚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的生活一直很平静,直到一名女明星找我做纹身,我的人生才彻底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纹身》精彩片段
摆一摆我给女明星纹纹身的经历……
很多明星身上都有纹身,可能大家认为他们纹纹身纯粹为了好看,错了!
他们纹纹身都是希望纹身能给自己带来一些好运,或者辟邪等作用。
现在一些老纹身店里除了有纹身的师傅外,大多还配着一个看相的,这些看相的一般不会轻易出马,他们只在个别的纹身出言提醒。
那么什么才是个别的纹身呢?
就是偶尔有客人想纹一些凶兽,比如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一类;或者鬼神、关公、钟馗、魑魅魍魉的时候,如果这个客人命格不够硬,不够狠,那很有可能镇不住纹上身的凶兽或鬼神,一旦发生镇不住的情况,纹身会反噬其主,轻者体虚生病,重者极有可能丧命!
在中国古代,纹身又称刺青,相传在三千多年前,川南一个小山庄里有个体弱多病的幼童,其父母担心夭折,请来一巫师,用死人血在他后背纹了幅蛇形刺青。
没多久,村子惨遭洪水突袭,一夜之间险些惨遭灭绝,唯一活下来的,正是那个幼童。
幼童能幸免于难,正是因为有刺青的庇护,因此他长大后利用自己的亲身经历,创出了一种新型刺青,既生死绣。
生死绣,绣尽死生与贵富。
生死绣可以改变人的生死、富贵、命运,作用非常大,但也很邪性,好坏均在一念之间。
我外婆是生死绣的嫡系传人,我从五岁开始跟着她学习纹身,一直到十八岁那年,外婆去世。
外婆弥留之际交给我一本破旧的札记,封面已经严重受损,只勉强可辨出繁体的‘绣’字,我知道这是外婆一直视比生命还珍贵的东西,里边记录了生死绣的核心和精髓。
外婆告诫我,不要轻易动札记,也不能帮人纹生死绣,因为生死绣,保人生死,尸骨臭。
保住了他人的生死,自己尸骨臭。
我遵循着外婆的遗愿,守着她留给我的小小刺青店,做着简单纹身,生活一直过得挺拮据。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几年,被一个女明星打破……
那天下午,店里来了个奇怪的女人,头上一顶鸭舌帽,大蛤蟆镜遮住半张脸,唯有一张红嘴唇露在外头。
女人先开口问我:请问石婉君,石婆婆是不是在这里?
石婉君是我外婆的名字。
知道外婆的名讳,应该是熟人。
我实话告诉她,说我外婆早已去世。
“死了?”
女人很吃惊,自顾自地嘀咕了一会后又问了一些外婆的事情,然后很惋惜的想要离开。
转身的时候我发现女人脸色惨白,暗暗猜测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于是多嘴问了一句:这位美女,你最近是不是遇了什么麻烦?
女人停下来看我,反问:你是石婆婆的孙子,那你肯定也会生死绣是不是?
不仅知道外婆的名字,还知道生死绣,此人一定不简单。
我点头,外婆教过我。
女人像是看到了希望,很激动地摘掉自己的眼镜,问我可不可以帮她?
在看到女人脸的时候,我整个人惊呆了,不禁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她怎么会找到这里?
这个女人我认识,是个电影明星,演过不少电影。
她比电影上看着还要漂亮,一股挡也挡不住的诱人气息直往外冒。
我忍不住咽口水,问她是不是那个明星。
看我认出她,她立马带上眼镜说我认错人了,否认说她名叫白心,并不是我所说的那个电影明星,只是长得像罢了。
她的声音和电影里一模一样,我可以肯定,她就是那个女明星无疑。
她不承认,我也不好揭穿,于是问她是怎么找到这儿的,又怎么会认识我外婆?毕竟对我而言,明星是不可能找到我这么个破纹身店的。
白心说她从朋友那听说我外婆的生死绣可驱邪除祟,所以想请外婆帮她纹一个。
生死绣不是普通的纹身,随随便便个图案,想纹哪就纹哪。
生死绣讲究一个‘镇’字,首先要自己震得住纹在身上的图案,其次图案也需镇得住那些形形色色的魑魅魍魉。
纹生死绣之前先了解纹身人遇到了什么事,以便‘对症下药’。
我问白心遇到了什么事?
白心有点犹豫,说她最近总是做噩梦,梦里头有个人压在她身上。
鬼压床?
如果是鬼压床似乎说不过去,因为鬼压床只能短暂影响人的意识,并不会影响精神和肉体。
白心不仅脸白,手也很白,但细看,会发现不是白皙如凝脂的白,是那种白的不正常的苍白,她明显是遇到了比鬼压床更恐怖的事。
我又问白心,噩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开始做噩梦之前,有没有遇到什么怪事?
白心想了想,说噩梦大概是从半个月前开始的,这段时间,她身边并没有发生什么事。
白心说完话,手忽然抖了一下,同时‘啊’一声轻呼,像是有人摸了一下她的手。
我往白心身边望了一眼,并没有看到什么。
出于关心,我问白心:你没事吧?
白心脸更白了,急急忙忙从包里掏出一张纸放到我面前,问我:这个你能不能纹?
纸上画着一副观音,侧卧于莲叶之上,这是莲卧观音像。
莲卧观音可帮助人有个好睡觉,白心总做噩梦,睡不好觉,乍看之下,纹上莲卧观音确实有助于她的睡眠,但是纹身有讲究,类似佛祖、菩萨、死神之类,首先得看被纹身者命够不够硬,有没有能力承受。命薄之人纹上之后,只会给自己带来灾祸。
我告诉白心,如果实在做恶梦,我有一个好提议。
西周有一名唤伯奇的,专吃梦魇,他有一柄茨木法杖,除魔妖斩非常厉害,可以在白心后脖颈上纹茨木法杖,说不定能保她睡梦香甜。
白心听后直皱眉,她说她找寺庙的高僧看过,只要在身上纹上莲卧观音,就能除她的噩梦。
我还纳闷,白心从哪来的莲卧观音像,原来有高僧帮她。
既然有人帮,她又为什么找我?
我问出自己的疑惑,白心一声嗤鼻,说高僧又不会生死绣。
一句话让我有点哑口。
生死绣不是普通的纹身,需要一些‘特殊’的材料,这些材料一般人弄不到。
“小兄弟,这幅莲卧观音,你究竟能不能绣?”过一会,白心问我。
“不是我不给你绣,是你的身体承受不起这观音像。如果强纹,轻则令你茶饭不思、身形剧瘦,重则随时暴毙。”
我不是唬人,曾经有人不听劝阻,强行让外婆在他后被纹了尊如来像,不到一个月天,那人暴死在家中,死状非常惨烈,七窍流血,手脚全部被折断……最后出动派出所,法医却连死因都没查出来。
听说我不给做,之前还客客气气的白心瞬间变了张脸,说我没用,根本不会生死绣,白瞎了她大老远从香港过来找我,之后转身离开。
我挺无语的,这本来是我生死绣的第一单生意,没想到没做成不说,反倒被骂,心里说不出的不爽。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白心的影响,接下来一段时间里,店里一直没生意,就连普通的纹身都没人做。
这样的日子过了大概十来天,白心再次来到我的店里。
这次白心不像上次那样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因为在这短短的十天时间里,她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最恐怖的莫过于她那张脸,眼窝深陷,颧骨突出,整张脸瘦的只剩一张皮,远远看着,像是一个骷髅头立在脖子上。
第一眼,我竟然差点没认出她。
白心径直走到我面前,拉着我的手说:“程乐小兄弟,这次你一定要帮帮我。”
白心走到我身边的时候,我吓了一大跳,她的手臂和脸一样,瘦到只剩一张皮,但她的双手却出奇的细嫩光滑,甚至在她手指碰到我的一瞬间,我不自觉地一阵痉挛,像电流一样从指间传遍全身。
“你……怎么回事,怎么瘦了这么多?”我望着白心,有点语无伦次。
白心没回答,双手抓着自己的衣裳下摆,轻轻往上一拉……
在白心掀起衣服之后,我赫然在她右胸上,看到一幅莲卧观音像。
观音像栩栩如生,像是随时可能从她的身体里飞出来。
这……
白心说,上次从我这里离开以后,她朋友介绍了一个纹身师给她,那个纹身师自称是生死绣的嫡系传人,在当地小有名气。
纹身师告诉白心,莲卧观音本是女身,纹在胸之根本上,不仅能保睡梦香甜,还能促进事业的又一春。
事实上,莲卧观音确实增加了白心的睡眠时长,以前每天睡五六个小时足以,现在一天睡上二十小时仍觉得困。
除了困,白心几乎感觉不到饿,偶尔吃点食物就觉得有东西堵在胸口,只能喝水,导致身体越来越瘦。
她后来找过那个纹身师,但纹身师见她急剧消瘦,怕担当责任,吓得直接卷铺盖卷跑人,她找了庙里的大师看过,说观音像纹错了地方,必须赶紧洗掉,不然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
之前的纹身师在这尊莲卧观音像里注入了死人血,血液已经浸入白心的身体,一般洗纹身只能洗掉观音像,洗不掉浸入骨髓的血液,所以白心才再次找到了我。
白心说她见识过我外婆的本事,她相信我是真正的生死绣传人。
听完白心的讲解,我似乎明白了她突然暴瘦的原因,但我不明白的是,纹上不合适的纹身确实有可能导致身形暴瘦甚至暴毙,但是都有一定的时限,十天时间瘦到身体变形,这其中似乎另有缘由。
我问白心:纹上莲卧观音之后,你有没有做什么亵渎神灵的事情?有没有说,或者做一些侮辱这幅刺青的事情?
白心迟疑了一下,说没有。
她说话眼神闪烁,我断定她必定有所隐瞒。
我告诉白心:你这是第二次找我,肯定是相信我的能力,相信我能帮你,所以我希望你能实话实说。
白心想了一会,像是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定后说:我确实没做过,更没做过侮辱莲卧观音的事情,这段时间我甚至都没跟男人发生过关系,只是……每次我睡着以后,都会做一些很恶心的梦。
白心说,她每次睡着以后,都会梦到一个男人跟她在一起,有时候在床上,有时候在野外。
说到这,白心略带羞涩地取下另一边的衣服,露出胸上的一排牙印。
牙印很深很整齐,像是被人狠狠的咬过。
这……实在太过诡异,跟在外婆身边十多年,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白心继续说,自从纹上莲卧观音之后,身上就开始有牙印出现,最开始牙印很浅,最近变得越来越深,这一个是今早发现的,当时还流了好多血。
边说,白心边重新穿上衣服,不知道是不是碰到了伤口,她忍不住轻哼了一声,眉头紧紧凑到了一起。
由浅至深的牙印,让我感觉这似乎并不是情人之间的戏虐玩笑,更像是……报复,那个人对白心的报复。
我告诉白心,莲卧观音一旦纹上,想要完全清洗掉是不可能的,现在我唯一能做的,是帮她纹上幅更加凶猛的刺青,压制住莲卧观音。不过纹身之前,我必须要知道她之前到底遇到了什么事,得罪了什么人,亦或是碰到过什么诡异的事情,以便我选择正确的纹身手法和图案。
白心低着头思考了好一会方才抬头,缓缓道来:“我杀了人!”
此话一出,我浑身一个痉挛,差点从凳子上弹跳起来,不过很快白心又补充:也算不上我亲手杀他,是他因我而死,所以他才缠着我……
说到这,白心终于对我说了真话,一个多月以前,和她拍戏的男主角在片场突然死亡,经法医鉴定,是劳累过度,精气耗尽,气血严重受损所致。
白心说,男主角是第一次拍这种电影,连续三天的高负荷‘工作’,导致他现场休克。
虽然男主角的死是场意外,但白心还是很自责,在男主角下葬的时候特意去殡仪馆送了一程。
白心说,男主家当地有一个传统,下葬前会开棺,让亲人再看死者最后一眼,当时白心就站在棺材旁边,打开棺材的一瞬间,男主角像诈尸一样,突然睁开眼,死死盯着白心的方向,吓得白心当场跌了一跤,爬起来之后逃也似地离开。
就在当天晚上,白心开始做噩梦,梦里有个男人一直压在她身上。
白心说晚上屋子里没灯,黑漆漆的明明看不清男人的脸,可他就是能感觉到男人看她的眼神,锃亮锃亮的,特别吓人。
她知道,这个男人就是戏里的男主角。
连续一周,白心夜夜被男主角折磨,实在没法的她找到寺庙的高僧,求了一副莲卧观音像,之后便是开头找我的事情。
说完事情的前因后果,我看到白心身体像是在发抖,额头上全是细汗,我刚想安慰她,她忽然坐到我身边,双手紧紧抓着我的手臂,惊恐地低喊:他来了,他来了……
我的纹身店是个老宅子,室内光线并不好,哪怕开着灯,依然有些昏暗。
我顺着白心眼光看过去,对面一面落地镜清楚地照出我和白心的身影,但是并没有她说的‘他’。
“程乐师傅,快帮帮我,帮帮我,我不想再看到他……”
此刻的白心和电影那个优美自信的她判若两人,想必这段时间被他折磨得不轻。
她的样子让我不免有些心疼,曾那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在短短不到一个月里变成了这幅模样。
我不自觉伸手想抱一抱白心,给她点鼓励,没想到刚碰到她肩膀,手上忽然传来一阵疼痛,像是被人咬了一口,我赶忙收回手,手背上却什么也没有。
这次换我吓出一身汗,该不会真如白心所说,那个死了的男主角现在就在屋子里吧?
这是我第一次帮人做生死绣,心里难免犯虚没底。
我假装咳嗽一声,替自己壮壮胆,然后对白心说:你别怕,只要帮你纹上生死绣,那个男人绝对不敢再找你。
白心连忙点头,让我快些帮她纹。
我让白心先坐一会,自己走到里屋从柜子底下翻出一个木箱。
这个木箱是外婆留下的,里边有生死绣的所有工具,外婆去世后一直被封印起来,这几年一直没再动过。
木箱上积了些灰层,用嘴一吹,灰层直接灌进喉咙,有些呛人。
这个纹身店有两间屋子,外头一间大的是纹身专用,里屋则是堆放工具和摆放牌位的。
以前外婆每次帮别人做生死绣,都会先给老祖宗的牌位上柱香,如果香顺利燃烧,生死绣则可做,如果香并未燃烧,则不能做。
我照外婆的规矩,先穿上生死绣特制黑色绣袍,点上三支香,对着祖宗牌位拜了三拜:天地宗玄,扫祟除愆,今日生死绣第十七代传人程乐依崇祖训,替白心姑娘祛除污秽,望应允。
说完把香插进香炉,不想刚一松手,一只香立马倒了下来。
我暗叫不妙,这是祖宗不答应啊。我再次把香插进香炉,言辞诚恳地说白心是个好人,她现在被鬼祟骚扰,我有能力且有义务帮她一帮……
不想话音未落,香再次倒下。
我拿起香第三次插进香炉,投机取巧的想着如果实在不行,我手撑着香,待它燃烧殆尽再松手,不想不到半分钟,那只香竟从中间断开,半截掉下来,正好落到我手背上,烫的我一阵龇牙咧嘴,忍不住‘哎哟’一声叫了出来。
“你没事吧?”
白心听到我的声音从门外走进来,我赶忙收回手,对白心说没事。
既然已经答应了白心,不管今天这香是掉还是断,我都不能反悔,大不了完事以后再来向祖宗赔不是。
孰曾想,正是因为这个简单的想法,差点要了我的性命。当然,这是后话,容后再禀!
我和白心来到外屋,我让白心躺倒纹身床上,然后取出纹身针一一摆放好,一边摆,一边让白心脱掉上衣。
我告诉白心,她这明显是犯了桃花阴劫,要想解除,单单由之前给她介绍的‘茨木法杖’恐怕行不通。
之前我只以为白心是单纯的噩梦睡不好觉,茨木法杖纹身有助睡眠,但不能解阴桃花。
“桃花阴劫可由桃花印解。”
“什么是桃花印?”白心问我。
桃花印并非真正桃花,而是指一种极其凶残的般若,总爱带一副年轻女子模样的面具,额头点着桃花瓣妆,专吃男人,每吃一人便留下一朵桃花印。
这样的刺青最适合白心。
我简单把图案绘在水转印纸上,给白心看。
白心只看了一眼便把纸递回给我,皱着眉头说好丑,她是演电影的,身上顶着这么个纹身,就算不被同行笑话,也会被观众嫌恶。
桃花印虽然名字听起来很小清新,实际上是一个额头绣着桃花,长相十分丑陋,还长着长獠牙的女怪。
白心身上有这么个狰狞的纹身确实不好看。
可桃花印确实是帮助白心最好的纹身图,本身它属于生死绣中的生锈,对她的身体没有反作用,且图形明朗,色块统一,可在莲卧观音像上做修改,做出成像,既压制了莲卧观音的功效,又能吞噬她的噩梦,改善她的睡眠,一举多得。
我告诉白心,最适合她的纹身就是这桃花印,见效快,今天纹上,晚上就不会再噩梦。如果实在影响她的事业,可换一份工作。
白心仍有顾虑,我继续劝解,告诉她再迟疑,害的只是她自己,多拖一天,她会多被折磨一天,而且现在的她,随时有暴毙的可能。
最终,白心同意了我的建议,将莲卧观音修改为桃花印。
纹身分为两个步骤:绘图和上色。上色需要特殊材料,我这里没有,需要购买,所以今天要做的只是绘图。
绘图是在原本的莲卧观音像上做修改,这比第一次纹身要难上许多,尤其白心身上不是普通图案,莲卧观音一旦纹上,会产生灵性,就像长在了自己身上一样。
我明显感觉刺针的时候白心很疼,额头和背上不停有汗往外冒。
其实我也很紧张,第一次帮人做生死绣,我的手不自觉地发抖,开始几针还好,越往后越难,每刺一针,仿佛都能听到一阵‘呲’的声音,像是火灼烧肉发出的声音,白心被刺的皮肤变得异常通红。
这种红不是受伤的红,是充血的红,像吹胀的气球,稍微不注意,她皮肤会像气球忽然被刺,里头的血液如空气般瞬间喷涌而出。
我知道,这是莲卧观音在警告我。
我不敢停手,一旦停下,莲卧观音会更加猛烈地反噬,让白心死在这纹身床上。
我深吸口气,取来一只碗,盛上水,用针刺破白心的食指,往水里滴三滴血,又从木盒子里取出一根红绳,在滴有血的水里浸泡半分钟后取出,穿在八枚拇指头大小的铜钱上,围城一个八卦形。
以前我见过外婆用这样的办法聚气,将莲卧观音在白心身上的灵气聚在一团,以免她身上的血红印扩散到全身。
我将铜钱穿成的八卦放在莲卧观音像上,又刺破自己的食指,在每一枚铜钱孔上滴上自己的血,等血透过铜钱孔浸到白心皮肤上时,铜钱以外的红皮肤果真有所改善,慢慢恢复成原本的肉色,但八卦内的红色越来越艳。
我拿出一根木棍子让白心咬住,并告诫她再痛也要忍住,接下来我会用最快的速度帮她纹上桃花印。
白心听话地点头,接下来果真没再哼一声,我的描图也变得顺畅起来,前后约莫只花了两个多小时,桃花印顺利完成,只是应着下边的莲卧观音像,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等白心从纹身床上起来的时候,铺在她身下的白色毯子变得湿漉漉的,隐约中还透着一股暗暗的红色。
以为一切敲定,完事ok,没想到最后还是出了纰漏……
绘完底图后白心便离开了,精疲力尽的我躺在纹身店里休息,下午五点多,我准备去找给白心上色用的特殊材料,刚到门口,被另一个人拦了下来。
这个人是我的老同学,叫吴成建。
读书的时候,我两关系很好,后来他结婚了,我们就很少联系了。
吴成建老婆不仅人美,而且家里还非常有钱,名副其实的白富美,不知道他是怎么勾搭上的。
他的婚礼我去了,那叫一个气派,当官的,经商的,个个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送他一千块礼金,走的时候,倒回我一对新人玩偶。玩偶新娘头上戴着一顶明晃晃皇冠,据说价值至少五位数。
有一段时间没见,吴成建看起来很疲倦,精神萎靡,左边脸上还有一团淤青。
我问吴成建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他没正面回答,只说找个吃饭的地方,边吃边聊。
我在附近找了家火锅店,两人一人一瓶啤酒,直接抱着瓶吹,一瓶酒下肚之后,吴成建点上一根香烟,烟雾缭绕中终于开口。
他说他的婚姻并没有外人看着那么光鲜亮人。
吴成建老婆叫姚青青,她父亲旗下公司衍生至各个行业,姚青青长得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用外人的话讲,能娶到这样的老婆,是吴成建祖上冒青烟。
但凡是物极必反,姚青青看起来是个完美的女人,但有个致命缺点,就是脾气特别暴躁。
听到这里,再看吴成建,突然明白了他憔悴的原因。
我安慰吴成建,姚青青家里那么有钱,肯定打小娇生惯养,脾气大一点理所当然,咱们穷女婿忍着点就是了。
吴成建叹气,“说出来也不怕兄弟你笑话,我对她已经足够忍让,她让我往东我不敢往西,让我坐我不敢站。就算这样,她还不甘心,整天在家数落我,说我没用。乐子,你说说,真有用有出息的人,谁他吗忍她的臭脾气?”
虽说以前的吴成建穷,但志不短,可如今的他没了当时的意气风发,整个人意志消沉,毫无朝气。
我不知道该怎么劝他,只能说人各有命……
我的话刚说出口,吴成建忽然一拍桌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去他吗的命,老子就不信命。”
我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看邻桌的人纷纷头来疑惑的目光,我忙招呼着吴成建坐下。
吴成建又打开一瓶啤酒,仰头一口气喝下大半瓶,抹了把嘴巴对我说:“乐子,这次你一定要帮我。”
“怎么帮?”
吴成建移坐到我身边,压着嗓音对我说:“你帮我纹个生死绣,可以让我老婆听我话,对我死心塌地那种。”
念书的时候,我向吴成建提过生死绣的事情,那个时候他是无神论者,一直对此嗤之以鼻,没想到今天找我竟为这事。
“你不是说你不相信这些吗?”我说。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我信了。”吴成建想来是怕我不同意,抓着我的手补充了一句:“兄弟你放心,只要你肯帮我这个忙……生死绣如果真有作用的话,多少钱都可以。”
“不是我不帮你,只是生死绣的事情你也明白,弄不好是会反噬的,到时候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而且,你纹生死绣是为了报复你老婆,这个忙,我着实不敢帮。”
“乐子,你还不了解我吗?我这不是报复,刚才跟你说那些纯粹是为了发泄,现在说了出来,我心情好了很多。你不知道,其实我很爱我老婆,这次找你纹生死绣,只是希望你能帮我改善一下我们的夫妻关系。”吴成建皱着的眉头换成了笑脸。
“不行!”
我还未能完全掌握生死绣的因果循环,我怕一旦纹错,会给吴成建带来不好的后果。
吴成建是我兄弟,我不能害他。
听我不愿意,吴成建不乐意了,一阵斥责:“乐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想当初念书的时候,有一次过马路你差点被车撞,要不是我救你,你现在估计坟头草都有一两米了。”
没错,以前读书的时候,有一天晚上和几个同学去网吧通宵,出来的时候脑袋晕乎乎的没看路,差点被一辆疾驰而过的车撞飞,是吴成建及时推开我。不过他当时被车刮伤了腿,到现在他小腿肚上还有一条很长的疤痕。
每每提起这事,我都觉得亏欠吴成建。
吴成建告诉我,他很爱他的老婆,她老婆不发脾气的时候,也对他非常好,所以他并非报复他老婆才找我纹生死绣,只是希望他和他老婆的关系能够更加稳定,更加相爱。
当年看着吴成建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时,我曾暗暗对自己发过誓,这一生如果他对我有所求,就算豁出性命,我也替他完成。
如今他有求于我,我似乎没有不答应的理由。
思考了一会,我点了点头,说:“行,我可以帮你,但是有件事我必须提前告诉你,凡是都有因果报应,生死绣是强行改运,可能会有很严重的反噬效果,到时一旦反噬,你老婆对你会比现在更加苛刻严厉,甚至疯狂。”
我企图用最后的劝说改变吴成建,但是很显然我说的对他而言全是废话,他完全不在意,笑着问我准备给他纹什么样的纹身,什么时候纹。
让女人死心塌地爱男人的生死绣只有一种‘比翼连枝’。
一雄一雌两只独眼比翼鸟共同衔接一根树枝,雄鸟大,雌鸟小,雄鸟在前,雌鸟在后,整个图案看上去像是雄鸟用连理枝牵引着雌鸟。
比翼连枝需要两人的血液,吴成建的好办,随用随取,他老婆比较难,毕竟这生死绣死是背着她老婆做的。
我告诉吴成建今天晚上回去取她老婆的血,不用太多,三四滴就成,明天下午带着血来纹身店找我。
吴成建连忙点头,笑笑咧咧的离开。
送走吴成建已经是晚上七点多,我没有回家休息,而是打了辆出租车去往郊区一个叫安阳镇的地方,找一位周婆婆。
周婆婆是当地的神婆,据说招魂特别厉害。常年佝偻着腰,穿一身灰色的长袍,头上裹着黑色头巾,拄着一根蛇形的拐杖。
周婆婆是我外婆的好朋友,听外婆讲她年轻的时候,周婆婆就是现在这幅模样,如今我外婆已经离世多年,周婆婆依然那样。
我找周婆婆是为买明天需要的东西,第一样:经血;第二样:死人的魂魄。
经血这玩意是致阴之物,对白心身上那只色鬼可谓完完全全的克制。
至于魂魄,是人去世后最后的灵气,周婆婆用特定的方法将其聚拢,便成了魂,这个魂魄和我们所说的鬼魂完全不一样。
我打小就认识周婆婆,她见到后我很开心,招呼我喝水。
我接过她的杯子,告诉她今天前来的目的,周婆婆皱着眉头看我,然后问:“你是不是动了生死绣?”
我没打算瞒她,也知道瞒不住,于是点了点头,说:“我一个朋友遇到点麻烦,我想帮他。”
周婆婆叹了一声气,小声嘀咕说:“哎,看来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说完转身朝屋里走,边走边说:“你在这等我,我去帮你取你要的东西。”
一会之后,周婆婆回来,递给我两个黑色的小瓶,我把事先准备好的两千块递给周婆婆,她退回给我一千,说:“这两样东西只值一千块。”
谢过周婆婆之后,我愉快地离开,刚走到院子里,背后传来周婆婆的声音:“小乐啊,婆婆提醒你一句,小心身边的人,尤其女人……”接着降低了声音,细声嘀咕:“生死绣,绣生死……”后面的话越来越小声,听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