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黎盛牧辞小说 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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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悬疑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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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简介

男女主角分别是宋黎盛牧辞的其他类型小说《宋黎盛牧辞小说》,由网络作家“宋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四九城胡同千百,她躲进的那一弄,宅门口停着辆崭新的黑色小轿车,有藤萝从屋宇蔓延而出。

《宋黎盛牧辞小说》精彩片段

宋黎五岁那年在京市走失过。

夜里鱼龙混杂,迂回在巷口的几个地痞吹着流氓哨,用不明意味的目光打量她。

当时她害怕得跑了。

四九城胡同千百,她躲进的那一弄,宅门口停着辆崭新的黑色小轿车,有藤萝从屋宇蔓延而出。

宋黎不晓得这四合院里住着谁。

只是很奇怪,那些混混没再靠近,仿佛这里砌筑有一面隐形的宫墙,将这片地界划分出了尊卑。

宋黎那时候小,没胆出去,红着眼睛蹲坐到门口的石墩。黑夜漆暗,檐边的壁灯寂寂洒下一圈昏黄的光。

那天是十月十四日,京市的深秋萧瑟。

四周冷冷清清,穿堂风一阵一阵,像冰碴子刮蹭皮肤,若是流出血都能被冻住。

这种寒心的冷蚕食情绪,她慢慢失控,抱住双腿抽抽噎噎地低声啜泣。

不多时,有辆单车慢悠悠驶近。

宋黎一慌张戛然止声,双脚畏怯地往裙摆里收,哭后脸比淋过雨还湿。

骑车的少年瞅见她,眉头皱了皱。

他刹车,长腿迈下,单车往墙边一靠,一只手拽着单肩背包,一只手揣在裤兜里,走过去,颀长的身影便笼罩住了她。

“谁家小孩儿啊?”

少年嘴里咬着烟,一口京腔好听且地道。

他身上是京市一中的蓝白校服,沉在暗处看不太清模样,但语调懒洋洋的,很没耐心。

说话间,他脸微微一侧,借着那抹黯淡的橘光,依稀可见一张创口贴斜在他眉骨上,鼻梁一道不深的血痕,嘴角凝血,好像也有伤。

蔫坏。

这是宋黎对他的初印象。

宋黎哽着哭腔,捡起地上的小石子丢他,还骂了句“走开”。

她软糯的江南音明显,口吻也稚嫩,话再狠调子都沾不住威胁。

少年气笑,指着大门:“这老子……”

“家”还没说出口,第二块石头砸到他裤腿,不痛不痒的。

他愣了一愣,拿下没点燃的烟。

正要开口,小姑娘瘪着嘴,泪珠子落雨似的,颗颗饱满,说掉就往下掉。

“……”他还没凶吧?

少年烦躁地深呼一口气,哭成这样,见鬼了还能下得去手欺负。

他熬出丁点耐心:“是不是走丢了?”

宋黎不理,颤着唇抽泣。

“问你呢。”

他的语气并不友善,甚至算得上横,宋黎一被刺激,没忍住呜地就哭出了声。

“……”

“再不消停儿把你丢出去了啊。”说完他故意啧一声,佯作兴趣浓厚:“长挺漂亮,能卖不少钱呢吧。”

宋黎倏而噤声,像啪一下被按了静音键,嘴唇死死咬住,经不住吓唬,怯生生觑他。

耳朵清静了,少年脾气变好些,坐到她身边的石墩:“家住哪儿?”

没等她回答,他就掏出兜里的手机。

“电话记不记得住?找你父母来接。”

宋黎沉默了会儿,鼻音浓重,哭嗝时断时续,小声说:“妈妈……没了。”

少年顿住,偏过头看她:“爸爸呢?”

宋黎脑袋低得很深,闷声摇摇头。

他也没再说话。

哭过,天又冷,宋黎鼻头冻得通红,眼睛透出水光,有几丝鬓发被泪染湿,贴在粉雕玉琢的脸颊。

她有这个年纪的小孩儿该有的娇和糯,生得很俏,要是自己的女儿谁都想带出去走街串巷炫耀的那种。

特别是,鼻尖偏右那一点可爱的朱砂痣。

唯一不合时宜的,就是穿一身白裙,披散着长发,在阒静的大夜里嘤嘤地哭……

不知道的还以为不幸撞见一只小女鬼。

迷你版的。

少年舔了舔受伤的嘴角,突然一声低笑,脱下校服外套朝小女鬼扔过去。

宋黎眼前一黑,扯开头上的衣服,就见他拨电话给了警察局,对那边说有个小姑娘需要他们送回家。

“穿上,你再给谁吓着。”

他上身只剩一件短袖衬衫,书包随便丢在地,痞里痞气地大开着腿坐,把烟叼回去,逗猫儿似的说:“哥哥在这儿陪你等,不哭了行吗?”

……到底谁吓谁。

宋黎小心拘谨地抬头,瞄少年一眼。

他坐着都比她高出好多好多,侧脸在柔光里浴久了,神情散漫,戾气稍显淡化。

宋黎吸吸鼻子,奶声奶气:“嗯……”

她双手藏到他的外套里,很快暖和起来,哭得累了,她开始犯困,眼皮向下耷拉着,脸枕在腿上,抱住自己。

“咔嗒”,打火机弹开。

少年拢着蹿出的那一簇红蓝焰火,凑近烟丝,刚要点着,他又停住,目光斜向哭丧的宋黎。

那双桃花眸狭长,带着风流气,却很空旷,如乌云密布的天。

暗沉,孤僻。

隐在光源的阴影里,仿佛对万物都只有冷漠。

但火光中,他瞧她的那一眼,有掠过一丝与他性情不相符的、微不可见的同情。

“啪”得一声,少年合了金属匣,到最后都没抽那根烟。

他说不清那时是一时恻隐起了善念,还是单纯觉着,放任这可怜的小孩子不管太不是人。

“鼻涕蹭我衣……得了,蹭吧蹭吧。”

“嗯……”

“叫什么名儿啊小祖宗?”

“……”

宋黎快要睡着,少年百无聊赖的声音,和他轮廓利落的侧颜,都渐渐如雾散开……

“黎黎,宋黎!”

有人轻掐她脸,压着声在耳边唤她的名字。

宋黎睫毛颤了两下,迷迷糊糊掀开眼,望着头顶的白炽灯。

淡淡的烟草味瞬间消弭。

当前伴随呼吸深入鼻腔的,只有消毒药水那浓烈的味道。

宋黎歪过头,远远看见玻璃门上的标识牌绿底白文的三个大字。

输液室。

反应半晌,宋黎脱离梦境,回到现实——她正在医院输液,芒果过敏,是闺蜜连夜陪她到的急诊。

她睡眼惺忪,一张脸白里透着红。

“梦见帅哥啦?”苏棠年挨她边坐,目光耐人寻味地落过去。

宋黎怔着,还不大清醒。

“春梦!”苏棠年指住她断言。

“……”

“脸红的!被我说对了!快讲讲,和靳总激烈到什么程度?咱也不是外人。”苏棠年笑容兴奋中带着猥琐。

“不是他。”宋黎揉揉眼睛,坐起来。

苏棠年一骨碌挺直腰背,震惊地捂住嘴,仿佛观摩到一场豪门总裁未婚妻外遇大戏。

身为民政局公务人员,苏棠年瞬间脑补出一部百万字长篇都市小说——

《替身上位:作死后,靳总的小甜妻和新欢跑路了》。

瞧见她浮夸的表情,宋黎羞耻,含嗔带怨地瞪住她:“我的梦正经得很。”

说完指向吊瓶。

“不许再乱想,看着点儿。”

“噢……”苏棠年不情不愿坐端正,盯了会儿快要见底的吊瓶,她又蹙眉问:“你俩今晚怎么回事?”

宋黎装不懂:“什么?”

说到这事,苏棠年不满的情绪就上来了:“靳时闻啊,他带你应酬,给你的混合果汁里有芒果不说,结束也不送你,让你自己回?”

默声片刻,宋黎吸口气,消毒水的刺激性气味一瞬间盈了个满肺,直掼神经。

错了,是还没结束,她过敏难受先走了。

靳时闻没送她倒是真的,酒桌上那么多人,他忙于交际寒暄,连她对芒果过敏都无暇顾及,哪里有空抽身送她去医院。

毕竟今晚出席饭局的,都是南宜市有头有脸的老板。

“也怪我自己太不小心了。”宋黎避重就轻。

苏棠年真想用注射器把她体内的乖细胞全抽走,无语叹息:“前几天你说,靳时闻的妈妈选好订婚的日子了?”

“嗯。”宋黎垂眼,没插针的手揪着白色毛衣上的小绒毛:“下下个月。”

“这么快!”

苏棠年惊诧:“崽崽,你只是小时候住他们家,又不是他童养媳,真愿意和靳时闻结婚?”

宋黎侧过头:“不该问他吗?”

苏棠年与她四目相对,一脸不敢信:“他还不想了?他不想当初追你干什么?总不能就是看你漂亮,带出去有面子吧?”

宋黎不语,静静看她。

苏棠年声音戛止,逐渐傻眼:“别跟我说真是这样。”

一阵死寂后,宋黎被逗得笑出声,苏棠年在她酝酿已久的反应中大松一口气。

“吓死我了……靳时闻要敢玩弄你感情,我连夜抡锄头跟他拼了!”

宋黎笑:“你冷静。”

苏棠年的话痨因子急剧上升,就今晚的事深恶痛绝,在一旁没完没了地唠叨。

但宋黎当时已经听不进去了。

宋黎靠着椅背,陷入安静。

她想起五岁那年秋末,被靳家从京市警察局接回南宜抚养,靳母是宋黎妈妈生前的挚友,包括靳父,对宋黎的照顾都无微不至。

但宋黎从未奢求过什么,她只想安安静静长大,尽早独立,不添麻烦。

所以面对靳时闻这个年长她几岁的哥哥,宋黎曾经都是敬而远之。

这种心态的变化,是在宋黎升初一那年,她到了靳时闻所在的中学。

隔着两栋楼,他在高中部,她在初中部。

宋黎清楚记得,那天她结束夜自修回家,半路自行车轧到碎石子破了胎,她只能把车推到附近的修理点。

那间修理点二十平方不到,被一堆旧车歪歪扭扭地占满,小到宋黎光站着都拥挤,她只能到路边上等。

正逢降温,夜风直往衣领里灌,很冷。

那条道偏僻,大晚上很荒凉,只有一盏供电不足的路灯,微弱的橘光明灭交替。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唯一的光源像是疲乏得撑不下去了,蓦地彻底熄灭,再没亮起来。

周遭突然一片漆黑,暗得不见五指。

宋黎在京市那年经历过不好的事,恐惧黑暗,当时她的心跳和呼吸都迅速加快,本能地做出应激反应,挪不动脚,抱住自己,蹲到地上放声哭。

但她的绝望没有持续很久,因为靳时闻在那个时候及时出现了。

他带她到亮处,将自己的校服外套披到她肩上,还用纸巾擦掉她眼泪,说:“别哭了,我陪你等。”

——哥哥在这儿陪你等,不哭了行吗?

高度相似的情景,宋黎看着身上的校服外套,不能自控地想起了当初在京市遇见的那个少年。

那一瞬间,恍然如梦。

后来宋黎才知道,那天靳时闻是和女朋友约会随便走走,恰巧经过,看见了她,而他的体贴,或许是靳母交代过要多照顾她的原因。

不过必须要承认。

宋黎对靳时闻好感,也是从这时候开始的。

可那时,宋黎只当自己是痴心妄想,直到去年她于京市医学院毕业,回到南宜,和久违的靳时闻再见。

初高中宋黎连连跳级又是保送,尽管拿到了md学位证书,但她当时也只有二十二岁。

这年纪的女孩子,容貌正长开,她瞳仁是糖栗子的颜色,清润柔和,肌肤白净得像冻牛奶,鼻翼那朱砂痣浅浅的,愈发显得纯稚。

其实苏棠年还有一点说得不准确。

靳时闻不能算是追过她,他只是在久别重逢的几天后,某个送她回住处的雨夜,问她,谈恋爱了吗。

她悄悄捏着手指,轻声说没有。

“和我试试?”男人西装笔挺,坐在驾驶座近乎深情地望了她一眼。

于是这段恋情就这么顺理成章地开始了。

到底宋黎是初恋,对爱情有太过美好的幻想。靳时闻却不一样,他在情场来去久了,并不新鲜,不再如年少时那样,可以不计得失地谈情说爱。

正因如此,仅仅一年,他无意中给宋黎带来了频繁的伤心和失望。

例如今晚。

头顶的白炽灯有些刺眼,宋黎半敛睫毛,思绪悠远,毫无征兆地说:“他平常对我挺好的,没有很差劲。”

就当她是自我麻痹。

苏棠年旁观者清,配合地点头:“嗯嗯,如果他对你不差劲的话还是对你挺好的。”

“……”

“他再不对你上心,你就认真自我反省。”

宋黎回神,难以理解:“我怎么了?”

苏棠年露出一个职业假笑:“反省下自己为什么只有他一个男朋友,过敏了都没人送医院。”

“……”

“太没经验很容易吃亏的,稳妥起见,你最好有心理咨询师,指导情感问题,”苏棠年说着,媚眼细细抛过去:“我正好认识一个,微信推你怎么样?小哥哥可帅了!”

那倒不必。

宋黎弯起小鹿眼,回了她个“给你眼神自己体会”的笑。

两人聊到天南地北,宋黎心情好了些。

挂完吊瓶,她们刚出急诊部,就有辆救护车拉着警报声驶回,不少值班人员围聚在通道口,引起不小的轰动。

似乎是发生了一起车祸。

她们没逗留,并肩离开急诊楼。

一走出就看见医院的综合大楼外挂着一条条红色横幅,在夜风中鼓动,场面壮观。

【坚决抵制三甲公立医院私有化改制】

【强烈谴责盛氏集团侵占国有资产】

【资本家滚出南宜二院】

等等,横幅的字诸如此类。

苏棠年抻着脖颈眺望,不可思议咋舌道:“你们医院闹得真凶啊。”

“资本家一肚子坏水,净想薅老百姓羊毛。”宋黎没抬头看,方向明确地走去停车场。

苏棠年跟上她:“网上都说盛氏过于硬核,二院收购案没跑了,这样抗议有用吗?”

宋黎耸耸肩:“目前还没有。”

可能对方压根不打算理会,到底医院领导人没有出声,横幅都是医护自发挂上去的,往空池塘里投石,怎么激得起水花呢。

“京市盛家诶,明清那会儿就是簪缨大户,后来又参与军派,还是十九世纪末最先重视发展实业的那一批家族。这格局,苍了天了!”苏棠年暴露瓜农的本性,叹了又叹。

她问:“前两天的热搜你看到没?”

宋黎双手缩进衣袖里:“你说哪个?醉酒后的行为艺术?还是男子偷手机后躲阳台刷抖音笑太大声被发现?”

苏棠年:“……”

苏棠年难以置信:“盛家老三亲自来南宜了,那么大个热一你没看见?”

“谁?”宋黎对上她目光。

“盛牧辞啊!”苏棠年从唇间低压着声音说出这名字:“军校出身,军官退役,回家继承亿万家财的男人,网上没照片,据说他的颜值和身材,刘楚玉见了都想跳出棺材再逍遥一回!”

“……”这形容就离谱。

“想起来了,就那个二世祖。”

“……?”

“用玛丽苏高干言情文的话说,他纯纯就是京圈正统的太子爷,你要不要这么冷漠。”苏棠年探过半个身子,企图从她的表情里搜刮出口是心非。

但宋黎望着前方灯影晦涩的路,匀步走着,无悲无喜。

只是听见京圈两个字的短瞬,她神情有不易察觉的变化。

“你想,他肯定是要插手医院的事,”片刻后,宋黎正经分析起情况:“四舍五入,就是死对头啊。”

苏棠年呆了呆。

是哦。

她竖起拇指:“人间清醒啊我崽,男色当前无动于衷,你什么时候被济颠点化的?”

宋黎笑着斜睨她一眼,回望前头灰蒙蒙的路,她声音有些空虚,散在夜风里:

“你说他们那种天之骄子,从小在金银窟里游戏人间,活一辈子样样没在愁的,读也不读个mba之类的回来当领导享福,居然去上了军校,是图什么呢?”

“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奇怪哦。”这话让苏棠年陷入三分沉思。

顷刻后,她茅塞顿开,撞了下宋黎的胳膊,凑近咬耳朵:“据说盛牧辞他妈妈,最初是盛老爷子在外面的情儿,年轻漂亮,使手段上位。所有人都以为盛家老大得摊上恶毒后妈了,结果你猜怎么着,人是将俩继子女当宝,亲儿子当草!还想盛牧辞把盛氏掌权人的位置让出去呢!”

宋黎有一瞬的疑问,但她习惯克制多余的好奇心,眨眼便就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随口应道:“不会吧。”

“我也是道听途说的。”

“所以,也可能是太监座谈会。”宋黎不紧不慢地向前走。

苏棠年没理解逻辑:“太监座谈会?是啥?”

宋黎看她一眼,忍着笑意,趁其不备伸出手掐了一把她腰:“无鸡之谈呀!”

苏棠年怕痒,弯着腰又笑又躲。

两人闹了一段路,跑累了才算歇战。

苏棠年言归正传,手掩到唇边,悄声对宋黎说:“不过讲真的,盛牧辞帅是帅,可他如果真过来了,你在医院得要留心,千万别招惹到他,我听说这位盛老三特别没人性!”

“他看不顺眼的人,坟头草都能养活青青草原整个羊村了!”

关键的话正落,宋黎手机提示音突然连响。

陈丹毓:【宋黎】

陈丹毓:【今晚急诊的车祸病人明天转到骨科住院治疗,个别查房你负责】

陈丹毓:【信息给你,功课提前做】

陈丹毓:【这位患者很重要】

刚刚车祸的那个?天王下界吗?vip通道都没这么快。

宋黎小喘着气,及时回:【就我一个吗?】

陈丹毓:【你能半个我没意见】

宋黎:“……”

宋黎扯了下唇角:【可是陈老师,医院不是规定,首次查房得跟随责医交接病情的吗?】

陈丹毓:【特殊情况,让你去就去】

宋黎低怨一声,心平气和回复她“好的”两字。

陈丹毓是他们骨外科的住院总医师,半老徐娘,趋炎附势,欺软怕硬。

带教宋黎的周副主任正出差美国进行为期半年的进修,未归,管不到医院事宜。

于是宋黎就成了那个被揉捏的软柿子。

陈丹毓:【急诊报告jpg】

陈丹毓:【vip901】

宋黎查看图片,一眼扫到报告日期。

10-13

她敏感一顿,轻喃:“明天十四号了。”

“对喽,”苏棠年回答,好奇她反应:“十月十四是有什么节日吗?”

宋黎默了会儿声,无事一笑:“没。”

她继续看报告里的主诉,初步判定是腰椎和肩关节有骨伤。

视线再慢慢往上。



宋黎猛地刹步,恍惚醒悟到什么。

她忙问:【是盛氏集团的那位盛先生吗?[礼貌微笑jpg]】

陈丹毓凉凉回:【嗯】

宋黎静止在原地,石化了一般。

难怪毅然决然地推给她……原来是没人敢去。

苏棠年见她一瞬不瞬凝着手机:“咋了?想到梦里的小哥哥又被帅到了?”

宋黎逐渐哭丧起一张脸。

“我好像……要完了。”

……

尽管那些抗议改制的声音无比刚烈,常有人边边角角地偷骂几嘴对资本主义的痛恨,事实上都是外强中干。

当听说住院的是那位离经叛道的盛三爷,一群人原形毕露,分分钟作鸟兽散。

宋黎并未公开过和靳时闻的关系,没有背景,孑然一身,她就成了那头被无情推出去待宰的羔羊。

送羊头的前夜,宋黎梦到了这个男人。

梦里的盛牧辞和梦外一样,令人闻风丧胆。她进到vip901,纯白透亮的病房,绵绵薄光间,他侧躺在病床,待她毫无防备地走近,他刹那化身大狮子,凶神恶煞地朝她张开了血盆大口……

翌日一早,宋黎似弹弓惊醒。

时间告急,她没空回想梦的凶残,迅速起床洗漱,出门挤地铁,紧赶慢赶,赶到办公室好歹是没迟到。

“宋黎——”

宋黎刚穿上白大褂,往后拢住浓密的长发,撑开皮筋正要绑,循着这铿锵有力的声音抬头,见体态丰腴的住院总医师陈丹毓走到她工位前,冷硬着脸。

她对比自己职位低的只有如此表情,宋黎见怪不怪。

万姚例外,到底人家是院长亲侄女。

“陈老师。”宋黎站起,手指灵活地将皮筋缠绕两圈,捋了捋鬓边碎发,静静等候吩咐。

陈丹毓把病历和报告单丢到她桌面:“vip901的,李主任做的检查,去交班再查房。”

宋黎温声应:“好的。”

她不和陈某多话,决定自己去请主任一起查房,当然得要按规矩。

陈丹毓仿佛一眼看穿她心思,压低声音:“知道住院的是什么人吧?盛先生的私人医生已经飞往南宜了,不需要我们管闲事,你走个流程就行了,少牵连李主任,听见没有?”

“……噢。”宋黎打消念头。

她懂了,原来陈丹毓说的特殊,是指这位盛先生的身份特殊,有些信息不能透露,要绝对保密,保不准连这诊断报告都不完全真实。

资本果然是万恶之源。

白白演个过场,耽误她到门诊学习实践的时间。

宋黎正犯嘀咕。

陈丹毓后一句话调到正常音量:“万姚今晚请假,你先替她值急诊班。”

宋黎一瞬惊愣地张开嘴。

又来?

先值无异于帮值,经验之谈。

“辛苦咯,宋宋。”左边工位的万姚掐着甜美的嗓音,娇娇一笑。

“……”

你小人得志的嘴脸我真的!没!眼!看!

宋黎皮笑肉不笑:“不辛苦。”

命苦。

陈丹毓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兜里,冷淡说:“还有问题吗?”

宋黎莞尔:“没有,您呢?”肯定有吧。

陈丹毓:“?”

“我这就过去了。”宋黎在她反应到前,戴上自己镜片不足一百度的金丝眼镜,抱着病历和报告单,笑容阳光地离开。

面不改色走出办公室,宋黎嘴角瞬间下塌,加快走步速度,边掏出手机,日常直奔微信,向苏棠年痛诉陈丹毓和万姚作奸犯科的全过程。

苏棠年:【被恶毒女配排斥有两个原因】

苏棠年:【你美】

苏棠年:【你优秀】

对哦。

宋黎稍微消了点气。

苏棠年在如何哄她这方面得心应手:【有点姿色就够了,你为什么非要美得能换边境三百年和平!你这个女人居然还有智慧!!呜呜呜呜呜可恶!我们黎黎小仙女该死地迷人!!!】

彩虹屁到位,宋黎顿时没气了。

她重新笑起来,短暂犹豫,还是点进靳时闻的微信,告诉他自己今晚要值夜班,而后把手机揣回兜里,往李主任办公室走。

-

上午近九点,宋黎查完普通病房,便独自去到住院大楼vip九层。

只有901住着病人,楼层很安静。

门口,宋黎踌躇半晌,扶了扶镜梁,抱着赴死的决心按下门铃。

没过几秒,门开了。

宋黎倏地提起精神。

年轻的男子出现眼前,寸头,高高瘦瘦,肤色略深,身穿厚卫衣,袖子撸到手肘。

他良久凝着她脸,莫名有种狼外婆给小红帽开门的既视感。

宋黎悄悄咽了下:“你好,我是……”

“我叫许延。”年轻人忽地露出有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神色温柔。

“……?”

自报家门,是什么她不懂的新社交礼仪?

宋黎迎合地回了个笑,指指屋内:“许先生,请问现在方便吗?”

许延回过神:“喔……责医是吧。”

说着瞧了眼她胸牌上的名字。

宋黎想说她不是责医,只是管床医生,然而许延没给她解释的机会,紧接着侧开身,笑说:“那可太方便了!宋医生请进。”

“……”

责医就责医吧,反正没别人敢负责了。

宋黎头回来这,望见屋里,着实被惊讶到。

这是南宜二院唯一且最豪华的一间病房,全实木家具,朝南采光甚佳,配有崭新的厨房客厅,以及多间独立卧室,堪比五星酒店的套房。

客厅窗边置有一张可移动病床。

阳光跃过纤尘不染的落地窗,照得室内金灿灿的,像是洒了一把碎金子。

男人平躺在床,侧颜线条利落分明,一张脸融在光里。他右胳膊吊着医用护肩康复带,没穿病号服,身上是自己的雅黑色丝绸睡袍,闲散曲着条腿。睡袍宽松,但半点掩不住那窄腰长腿的优越身型。

仿佛镜头定格在电影最勾人的一帧画面。

他受着伤,双目静阖,神情寡淡,有如雪岭之巅一头酣睡的雄狮。

诸恶惧犯。

宋黎站得远,看不清晰。

却不觉就感受到了那人强烈的压迫性气息。

“悦童多好一姑娘,你微信不通过她我就不说了,人家知道你出车祸特意来关心,你号码都给人拉黑了是几个意思?”

声音从病床那边传来,是正在通话中的手机,搁在床头柜,开着扬声器,女人恼怒的质问宛如机关枪连续发射。

宋黎迷惘。

正在上演豪门秘辛吗?是不用公关就能给她听的?

许延合上门过来,放低声音对她说:“我三哥很快就能把人气走,宋医生先坐会儿,稍等片刻。”

宋黎扯出一点笑。

她当然也不想惹到这尊佛,只能挨着沙发边慢慢先坐下。

通话还在继续:“说话!”

对方侈侈不休半天后,男人总算拖着懒腔,慈悲地回应了一个字。

“吵。”

宋黎垂着眼,乖乖坐等。

这个声音真是好听,淡淡沉沉的低音炮,透着股倦懒的劲儿。

手机另一端的人好像做了个深呼吸,沉淀住语气,才接着说道:“你的礼貌呢?修养呢?相不相得中是另回事,明面儿上你起码应该和和气气吧?”

“嗯,讲道理应该的。”男人同意。

“那你尽不干人事!”

只听他调子漫不经心:“我不讲道理。”

“……”不会打起来吧?宋黎开始担心。

通话死寂三秒,对面果然直接开骂:“你是不是有病?”

男人没什么情绪:“我在医院。”

“……非得跟我顶嘴你才高兴是吧?”

“我能直接动手?”

“盛牧辞!”

女人终于忍无可忍,几近咆哮,将他的名字喊得掷地有声。

听见这三个字,宋黎心脏下意识一激灵。

这位盛老三果然很嚣张,她羊头要不保了呜呜。

那边,盛牧辞无奈地透出一声鼻息,没睡醒似的,嗓音含着点哑:“岑女士,没可能的人聊来干嘛?”

听起来他是能说人话了,岑馥直白道:“你倒是说说理由,悦童这相貌出身,哪儿不合你意?”

“八字。”盛牧辞淡淡撂了个回答。

“……你是要气死我?”岑馥突然冷静问。

亲妈的面子还是要给,盛牧辞慢慢悠悠地重新说:“长得很好,我不喜欢。”

宋黎:“?”

岑馥压住怒意:“那你喜欢什么样儿的?”

在他说出下一句雷区蹦迪的话前,客厅里及时插进另一道声音,笑着调解说:“嗐!岑姨,您消消气儿,三哥他就是还没遇着中意的妹妹,可真不是故意在闹您心!”

许延端着果盘,嬉皮笑脸出了厨房。

手机那头的人并不买账,无情揭破:“拉倒,你俩一样顽劣,说的话我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信。”

宋黎抿住唇边的笑痕。

许延:“……”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盛牧辞,”岑馥再叫他名字,语气多了几分肃穆和沉重:“话我说在前头,南宜你非要去就去,但医院的事不可以跟你大哥抬杠,懂不懂?”

就是这句话,盛牧辞瞬间凛了眉。

他两指捏了捏高挺的鼻梁,闭目养神,低抑的嗓音能听出明显的阴郁来:“您亲儿子还在医院躺着呢。”

岑馥当然心疼,沉默短瞬,她硬邦邦哼道:“没进殡仪馆都不算事儿,这不你自己以前说的?你哪回让我省过心?”

盛牧辞含着嘲弄,挑了下唇角。

“行了,就到这儿吧,我就这德行,您歇歇。”

他说话的腔调京味十足,却不是吊儿郎当的,而是慢条斯理,扬着贵公子的懒和妄。

宋黎心想,上一次听到这样别有质感的京腔,还是在她五岁的时候。

“又想敷衍我,话你今儿个必须得给我说明白了!”岑馥不妥协,把话头转了回来。

“我是活不到明儿了?”

“别给我贫,你就说,究竟哪样儿的姑娘能看上?”

盛牧辞佯作沉吟两秒。

“成,那您听好了啊。”他懒着声,无可无不可地说了句:“我喜欢天上的仙女儿。”

“……”宋黎嘴角微微一抽。

这人,又上赶着找骂。

“不是,三哥,仙女儿谁还下凡呢?你这过了啊……过了。”许延听不下去,暗示他收敛些。

趁岑馥还未翻扯,许延把果盘放到宋黎面前,而后很有眼力见地走过去控制局面:“咱说点儿实际的,三哥,比如,你喜欢长发还是短发,高的还是矮的,可爱还是性感,温柔还是野蛮,近视还是远视……”

“?”盛牧辞慢慢掀开鸦羽般的眼睫,现出一双冷眸,瞳仁如落日西沉的什刹海面,古井无波。

“斜街李大爷的女儿远视。”

被他处变不惊的眼神一瞟,许延惯性站端正,双手抱在腹前,试探问:“那个二婚又离了的李阿姐?她不都退休了?”

“你也知道?”盛牧辞冷漠反问。

谁特么择偶标准会有远视?问个屁。

“……喔。”许延悟了。

三哥不喜欢李阿姐那样儿的。

“单着吧你俩儿都!”岑馥被他们那缺德发言气得昏厥,狠狠甩下一句后挂断电话。

宋黎笑点不太高,没克制住很轻地笑出一声气音,当即埋下脸,若无其事观察自己的平底杏色小皮鞋。

许延是狗耳朵,目光寻着声儿越过病床望向中厅,看见坐在沙发边的宋黎。

他开始思考……

李阿姐,五十往上,远视,短发又卷又枯,刁蛮戏精祖师奶,成日浓妆艳抹花枝招展,脸像糊了层面粉,斑和痣在整形医院祛得一点见不着,是个时髦不服老的小老太。

宋医生呢,模样青春像十八岁,戴细细的金丝边眼镜儿,镜片很薄应该是低度近视,随意后绑着的头发黑长直,亮且柔软,长相清纯带着甜味,不就是个活脱脱的温静小仙女。

尤其鼻尖偏右那一点小红痣,无形中又酿出诱人的感觉。

开门时候一对视,他差点以为自己在某成人主题沉浸式角色扮演类游戏的剧情中。

“三哥你刚直接报宋医生身份证儿不就完了。”许延乐呵呵地开起玩笑。

和三哥厌烦的类型完全相反的类型,等于三哥的理想型。

等于宋医生。

宋黎懵懵抬起头,一时没理解这话。

“边儿凉快去。”盛牧辞懒得搭理他,长腿放倒压被子上,身子略艰难地往左翻过去,改成侧躺的姿势。

可能是腰有伤,卧久了不舒坦。

许延招招手,示意宋黎可以过来了,边对着病床的人说:“三哥,检查了,医生妹妹在这儿等半天了都。”

“人还没到?”盛牧辞不耐地问。

许延知道他是指京市的私人医生:“没呢,首都机场大面积延误,上午到估计够呛,让这儿的医生先瞧瞧看呗。”

盛牧辞没答应也没拒绝,眼一闭睡了。

宋黎站在床另一边,只能看到男人的背影。

他模棱两可的态度她摸不准,宋黎中规中矩道:“盛先生的情况我和李主任交接过了,右肩关节和腰椎都有骨折,压缩程度不大,也没有损伤到神经和脊髓,是能够完全康复的,不用担心。”

“哦哦,得手术吗?”许延很配合地提问。

“保守治疗就可以了,”宋黎耐心说:“但要先卧床一个月复位固定,后续再观察。”

“要躺这么长时间啊?”

“是的,骨头愈合到原始强度一般需要六到八个月,前三个月要特别注意,虽然不严重,还是尽量少走动吧。”

许延望着宋黎张合的唇,沦陷在她动听的嗓音里,慢慢走了神,恍惚在听晚安曲,柔得他灵魂羽化般飘飘然。

“……我三哥腰还有伤呢,宋医生你看看,严重吗?”许延丧失理智,冒死撩开了某人的睡袍,只为再多听一会儿她的声音。

绷带在男人肌理健美的腰腹缠裹了几圈。

忽然,宋黎想到昨晚苏棠年说的,传言盛三的颜值和身材都是一绝。

后者她亲眼证实了。

宋黎看似淡定移开眼:“护士每天都会按时换药,不要紧,注意休息。”

一个男人露了另一个男人的上半身迫她看,这个情景,其实有些诡谲。

可惜许延听不见她的心声,追问:“那骨伤在哪儿呢?”

宋黎给他指了个大概。

然而他的问题无止境,不知是太在意他三哥的病情,还是求知若渴,或者就是单纯闲得慌。

当他再一次发表疑惑时,宋黎环顾一圈,不动声色岔开话题:“护士没送腰部的护具来吗?”

许延表情立刻就茫然了。

“如果不可避免要下床,一定要戴着。”宋黎没多想,手摸到盛牧辞腰后:“我看看,护腰和固定支具哪个合适。”

考虑到护腰带可能会勒疼他侧腰创伤,宋黎想确定伤口的位置,拇指隔着纱布,刚扶到他腰侧,床上的人忽地嘶了一声。

宋黎蓦地僵愣住。

她她她……手重了?

昨晚梦里的大狮子在脑海一声咆哮,宋黎瞬间欲哭无泪地想,自己就要被血盆大口吞下了吗?她的坟头草是不是也要开始长了?

男人随呼气透出低吟,咬肌收紧,像是忍受着极大的痛楚。

额头在枕间抵了会儿。

盛牧辞嗓音沉哑,说话间抬头一回。

“……别胡掐男人腰啊妹妹。”

他郁闷地拖长尾音,耐心殆尽,语气裹挟着一丝凶狠的意味。

宋黎还是先前半弯着身的姿势,手仍在他后腰的部位虚虚握着,随着男人扭头的动作,她动也不敢乱动。

当他转过脸,四目交接。

宋黎猝不及防和那双桃花眼对撞,她屏息,见光细碎似金箔,跳跃进他漆黑的瞳孔。

她如被注射一针清醒剂,顿地退开半步。

男人短发微乱,有几缕从两边散落,肆意地扫在眉睫。俊美和狂野的形容似乎都不全面,他眉骨深邃硬朗,骨子里透着狮王那般的高贵轻狂,眸中有不耐和冷漠的情绪,像是将众生都拒之千里。

但他的五官又不是很严肃正经,眼尾狭长上挑,无意在勾引谁似的。

对视间,宋黎脑中不由地浮出,很多年前那个人的侧颜。

片刻后,宋黎敛回思绪,竟发现许延不知何时放下了那人的睡袍,静悄悄后退,老实得像在罚站。

简直是将独善其身和大难临头各自飞俩词演绎出了灵魂!

宋黎腹诽,无辜地抿抿淡粉的嘴唇。

可毕竟是她的过失,暗吸口气后,宋黎金丝眼镜后一双盈盈的眸子诚恳地望过去:“我是怕你戴护腰不舒服……弄疼你了,对不起。”

盛牧辞却没太在意她的话,目光停留她鼻翼的小痣,不易察觉地失了会儿神。

他慢慢调整躺姿,仰卧回身。

宋黎习惯性凑过去,照应他扶稳枕头,好让他后脑刚好能靠住。

她一俯身,盛牧辞目之所及便是她别在白大褂胸襟的工牌。

南宜市第二中心医院。

住院医师。

宋黎。

宋黎直回腰背,忐忑,还有些愧疚,轻声说:“我叫护士来一趟,检查下伤口有没有裂开,好吗?”

盛牧辞没答,靠在枕上,偏着脸看她。

“去过京市吗?”他突然问。



宋黎捏着包的手微紧,试图挣扎:"盛家和宋家隔着整座北城,我已经很快了……"


可她话还没完,引路的下人直接一脚踹到宋黎腿弯处。


大力使她站不稳,摔跪在地!


膝盖磕在地砖上,泛着刺痛。


宋黎眼眶发烫,却还是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宋夫人声音尖锐:"嫁过去三年,连宋家的规矩都忘了?!"


说是宋家的规矩,根本就是针对她设立的,这些年来被罚的也只有自己一个人!


宋黎在心里想着,却不敢说出口,否则等着她的就会是更凶狠的责罚!


一旁,看着这一切的宋知瑶挽着她妈的手,娇声说:


"妈,你和一个小贱人生什么气啊,别忘了正事儿!"


闻言,宋黎一愣。


紧接着,宋夫人的声音再度响起,是宋黎从没体会过的温柔:"瑶瑶放心,妈不会忘。"


说完,她看向跪在那儿垂眸不语的宋黎,眼中一片厌恶:


"你晚上回去就和盛牧辞提离婚,这是离婚协议。"


一沓A4纸"啪"的打在脸上,订书钉在脸上划下一道血痕。


宋黎却感受不到疼,眼里只有白纸上那黑色的大字:离婚协议!


她顾不上心里的惧怕,直接拒绝:"我不离婚!"


宋夫人脸色难看,她安抚着身旁不高兴的宋知瑶,起身走到宋黎面前,扬手就是一巴堂:"这件事已经定了,由不得你!"


春夜冷风刺骨。


被罚跪一下午的宋黎,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盛家。


浴室里,滚烫的水浇在身上,火辣的疼。


很久,她才出来,却不想瞧见刚走进来的盛牧辞,


四目相对,男人眼里满是冷凝,瞬间褪尽了身上的热气。


宋夫人逼迫离婚的话依旧回响在耳畔。


再一次,宋黎鼓起了勇气,提起三年前的旧事:"三年前设计你的人,不是我!"


她想挽救他们的婚姻,却也知道自己对抗不过宋夫人,只能求助盛牧辞!


盛牧辞声音冷凉:"我知道,所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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