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有毒兰曦璃 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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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悬疑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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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简介

男女主角分别是兰曦孋,令狐筠的武侠仙侠小说《嫡女有毒兰曦璃》,由网络作家“我爱吃烤红薯作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兰曦孋并非这里的原住民,她来自现代世界,自从快穿至此之后,已经过去多年。大龄剩女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家人的一块心病,在父亲的主导下,她嫁给了一个风度翩翩的男人。可是夫君并非良人,竟然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踹了负心汉之后,兰曦孋迎来了第二春。她从来没有见过长得如此帅气的男人,尘封已久的少女心竟然再次跳动。为了真爱,她决定搏一把!

《嫡女有毒兰曦璃》精彩片段

惊蛰声声刚过江两岸,哪知谷雨便至。布谷鸟音才巡两遍,又一出春雨贵如油,不期而遇。再无料峭春风吹酒醒,已如雨打梨花深闭门。

于是,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

这院里,唯有那几盆海棠,株株妩媚依旧。

兰曦孋依偎在杏花小榭中,凭栏长望,呆呆地出神。自从她一年前嫁到了这薛府中,她的春天就只停留在这里,薛家的丹锦阁。

在这座小小的别苑里,除了她和两个贴身丫鬟碧菅、玉娆相依为命外,再无他人驻足。

其实她本就是一个极好清净的人,当然是她不允许别人随意踏步这里了。除了日出日落,她让那些婆子丫头收拾打扫院落外,便无事再不去使唤他们的。于是这院子里平日除了她们主仆三人外,外人倒也乐得偷懒不去打扰她们。

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了一早上,竟也渐渐地停了。

一阵阵清风徐来,顿时空气中弥漫着莲叶何田田的清香来。

久居深闺的兰曦孋禁不住这第一波袭袭而来的清新空气,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小姐,披件斗篷吧。怕是着凉了!”

丫鬟碧菅怀抱着一件藕色斗篷笑吟吟地已经站立在了兰曦孋的身后。

“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兰曦孋被突然到来的碧菅吓了一大跳。

“小姐,你可是越来越胆小了。”

丫鬟碧菅忍不住盈盈地笑了起来。

“你这个鬼丫头,连我都取笑起来。我看那海棠依旧,一时着了迷,竟也忘了这院里还有你俩人。”

兰曦孋让碧菅替她披上斗篷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碧菅瞧了瞧小姐,忍不住心里啧啧地赞叹不已。她这么一个如玉似的美人儿,凤眼桃腮、肤如凝脂、颜若秋月,身材苗条若杨柳依依。今天她身着藕香色绫衣裙,再配上这件藕色斗篷,远远瞧着,她整个人好似从那画儿上走出来似的。

兰曦孋叹了一口气,叹的是“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莫不是良辰美景虚设?落花流水春去也,辜负了这似水年华!”

“小姐,你累了,回屋歇息一下,该是到了用晌午饭的时候了。”

碧菅劝说道。

是该到用晌午饭的时候了!碧菅的这一声提醒,愣是如同一盆凉水愣生生地朝兰曦孋泼来,把她从无限的惆怅哀思中清醒地拉了回来。这下她才知道自己已经在这个小榭中呆坐了一两个时辰了。

她就喜欢这个小榭,它是这个别苑里一处最独特的风景。

“小姐,我再给你梳洗打扮一下,等会儿你好精精神神地去老太太那边用饭请安。”

碧菅建议道。

“嗯。”

兰曦孋点点头。

她和两个丫鬟早已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了。她的一颦一笑,碧菅和玉娆随即会意,她两个平日里好似她的影子一般。

这时,玉娆早已打好了洗脸水,布置好了一切梳洗所用的东西。

待梳洗打扮完毕,她右手扶着碧菅,左手扶着玉娆,朝着薛太太的住处梨香院而来。

这梨香院和丹锦阁的布局一左一右相距不远。平日里,只要薛太太在屋子里大声咳嗽两声,兰曦孋即可在丹锦阁中遥遥听见。

不过,兰曦孋和薛太太婆媳俩个倒也相处的融洽。这薛家本是皇商出身,家中殷实,可谓富可敌国。自从薛公去世后,这薛家即由太太当家做主,她倒也乐得能干,带着一儿一女,在仕途经济中游刃有余,孤儿寡母地娘三相依为命地过活,硬是强撑着薛家的家业屹立不倒。薛太太除了对儿女娇生惯养外,平日里为人行事倒也和善,对待下人们按律行事洞察秋毫。

她看这兰曦孋本就是书香门第名门闺秀,又生得文静绝色,蕙质兰心知书达礼。况且昔日是她带着儿子薛文举厚着脸皮到兰家求娶,兰老爷念及往日他与薛公的交情,又慨叹他们母子实属不易,这才答应将独生女儿兰曦孋下嫁于他薛家。念及各方脸面,她薛太太当然不敢怠慢自己的这位儿媳。

既然儿子薛文举一心一意想要考取功名,做娘的爱儿心切,她当然要千方百计地满足他的要求。于是,薛太太她答应了儿子的请求,允诺儿子搬出丹锦阁在那养心别苑里居住苦读孔孟之道。

当然整个薛府里的人,除了老太太和小姑子薛宝凤被蒙在鼓里外,其余人都知晓这本就是大少爷薛文举耍的小伎俩,寻的借口。他和大少奶奶兰曦孋不过是一对神离貌和的夫妻罢了。他本来钟情的是清歌坊中的花魁歌女崔颜汐。

这崔颜汐是一个卖艺不卖身的绝色歌女,她因家境贫寒,自小儿便被好赌的父亲卖给了清歌坊中的妈妈。在妈妈的调教下,她出落得色艺双绝,常常引得这青州城里的公子哥儿们垂涎留驻。

不过她心高气傲,自命此生定要做夫人的,尽管妈妈几番几次的对她施压,她依然桀骜不驯,愣是没有被破瓜。

那一日,十六岁的薛文举因嫌读书苦闷,想出去走走散散心。在书童小厮们的教唆下,他首次来到了这赫赫有名的清歌坊中。当十六岁的他第一眼对上十六岁的崔颜汐时,他由不得看呆了,脚被胶水粘在了那里,再也离开不得。那一夜,他即站在那里,呆呆傻傻地望了她一夜。

这一切,崔颜汐也看尽了眼内。他竟然是一个翩翩美公子,恍若曹植再世。

就这样,薛文举便和崔颜汐好上了。反正薛家有的是钱财,他不惜重金,为求取美人一笑。那妈妈倒乐得讨上他这么一个金主儿,便允诺他她愿将这崔颜汐嫁给于他。

但这崔颜汐可是个心高气傲的,她自恃才色俱佳,不肯以歌女的身份这样随随便便地嫁给还无功名的薛公子。她要薛公子务必为了她须得去考取一个功名,到那时候,她再自己将自己赎出,他将以正妻夫人的名义迎娶她。

薛文举本是一个不喜好读书的人,但薛公在世的时候,强调他们兄妹俩务必要以读书文章为主,若以孔孟之道行商,必然会将薛家的百年家业浩浩荡荡地继承下去。

先前读书,他是为了应付父亲。此时读书,他是为了自己心中的白月光崔颜汐。

薛文举将自己要用功读书考取功名的事情告知了薛母。薛母一听遽然欢喜。虽然他们薛家已是大富大贵了,不求儿子求个功名回来。但今日儿子主动想考取功名,这定是自己的虔诚感动了庙里的佛菩萨,佛菩萨大发慈悲心了。薛母当然随即应允。

谁知第二年薛文举去长安城应试,居然落榜而归。瞧着垂头丧气的儿子,薛母心疼如刀铰。

她曾听薛公说过,这利州城中的兰老爷,可是当今告老还乡的大宰相。他曾是三朝元老,尽管现已年迈告老还乡,但他在朝中的人脉还在。这朝廷里多半都是他的门生至交。

“儿子,要不,你迎娶这兰家小姐吧?”

无奈之下,薛母将自己的计划告知了儿子薛文举。

起初,这薛文举并不乐意。但他听母亲一说,若是他迎娶了这兰大小姐,兰老爷必然会助他高中,以后他进入了仕途,兰老爷必然会动用朝廷势力助他青云得志,他将来必然是前程似锦。到时候,他自然可以风风光光地迎娶心上人崔颜汐。

他这样一想,便觉得娶兰曦孋是一件合情合理的事情。兰薛两家联姻,自然利益更倾向于薛家。现在他只想得到兰家的帮助,至于日后他该如何安置兰小姐,去迎娶崔颜汐,他可顾不得去思考那些问题了。原因在于明年的殿试即近,对他而言,这才是火烧眉毛迫在眉睫之事。

可是他薛文举,虽日日摇头晃脑读书,却终是不中用。在八股文章上,他毫无天性,竟悟不出孔孟之道的真义来,不免迂腐了些,只不过他比这些乡里的秀才出色一些罢了。

薛文举下定决心去求娶兰家小姐,但他又怕此事寒了崔颜汐的心。

于是他来到了清歌坊,在和崔颜汐一番耳鬓厮磨亲热缱绻后,他才将要娶妻之事和她和盘托出。

这一听还了得。娇喘吁吁的崔颜汐此时正在兴头上,一听相好的要娶其他女子为妻,这不活生生地断送了她的美好期望,她的那颗肺由不得被气炸了。

“薛文举,你个没良心的东西,你霸占了我的身子,又嫌弃我腌脏,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从此以后,你离了我这里去吧?我们老死不相往来!”

崔颜汐边哭边捶胸顿足起来。那欲语泪先流楚楚动人的模样儿,真真把个薛文举给拿住了。此时他正爱恋着崔颜汐,又贪恋她那国色天香的美艳,他哪里肯舍得丢开手去了,只顾抱着她的双腿依在床边求原谅。

崔颜汐从小受妈妈的调教,尽管她卖艺不卖身,但对卖笑拿捏男人,她可是得到了妈妈的真传的,否则也做不到花魁的位置上了。

她心里其实早就想原谅眼前的这个男人了。不过,她并不想就这样随随便便地被眼前的这个男人给糊弄了。她须得拿出些手段降住他才是,要让他这一辈子也离不开她。

“薛公子,我知道我是歌姬出身,比不得那些书香世家的千金小姐。可是我对公子你情有独钟,我卖艺不卖身,只将身子委身于你一人。我对你的爱情是忠诚而坚贞的,望公子莫负了妾的这一片痴心不改。”

说完,她即哭倒在床上。

她这一哭,竟把薛文举的那颗心都哭碎了。他又羞又愧,顿时面红耳赤,不知如何是好,只得不停地在那里求饶陪不是。

“颜汐,都是我不好,我不是一个好东西,我辜负了你的一番苦心。实不相瞒,我娶那兰曦孋小姐也是迫不得已。”

于是他把他的苦衷告知了崔颜汐。

“郎君啊,你好糊涂。既是这样,妾怎么会为难了你?你的前程富贵才是重要的!你娶那兰小姐,我不生气,只是你莫要忘了我对你的这一片痴情。”

当崔颜汐确信薛文举还深深爱恋着她,不会负了她时,她心里立马转忧为喜。不过,她脸上依然是泪痕点点,满腹的委屈。

“颜汐,我的好娘子,你且放心!我虽然娶的是兰曦孋,但是我心里梦里只有你。这一辈子,我只认你是我的正妻。待我金榜题名时,我一定会娶你进府,以后再慢慢找个由头,扶你为正。”

薛文举见崔颜汐如此乖巧懂事,不免越发喜爱她了,由不得跪在她的脚边赌咒发誓起来。


兰曦孋扶着两位贴身丫鬟,刚走至薛太太的院落里,便听见了里面传出来阵阵爽朗的笑声。

“今儿个怎么这么热闹呢?莫不是来了贵客吧?”

碧菅疑乎地寻问着。

兰曦孋听了碧菅的提醒,忍不住停步侧耳细听起来。是老太太的笑声,中间夹着小姑子薛宝凤的笑声,甚至隐隐约约中还有一个男人的笑语声。

“你这多嘴的小蹄子,若是贵客到了,他必然会被请到偏厅的会客厅里去的。岂有在老太太的后院里会贵客的理?准许是老太太的娘家亲戚里来人了。”

兰曦孋打断了碧菅的话语。

她现在早已习惯了老太太和小姑子的享乐主义,并不想过多的去干涉她们。老太太又是一个极看重手中权力的人,这么多年来,她叱咤商场,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畏惧她当今主母的威严,她一个做儿媳的虽说也是当家主母,可公婆不交实权,她也不好去夺权的。况且她从小接受父亲和母亲的教训,深信“女子无才便是德”,做人之媳必得安安静静孝顺。因而她倒乐得一个人呆在丹锦阁里求得清净,整日以品茶读诗悟禅为主,任凭薛家母女两个闹翻天,她也不愿意去多言多语。

她这个性情儿,薛太太和薛宝凤娘俩最喜欢不过了。因而除了每日清晨黄昏按时来梨香院请安,或是午间陪同用饭外,她爱干啥干啥,薛太太也不愿意去为难她怪罪她。

自从她兰曦孋十六岁嫁给十九岁的薛文举,迈进这薛府后,在孤独寂寞中,她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

新婚之夜,本是新郎新娘燕尔新婚如胶似漆的时候。谁知这薛文举掀了盖头,却吞吞吐吐地说道这正是他用功发奋读书的好日子,不敢贪恋女色误了前程,因而他不敢和她圆房的。

当时碧菅和玉娆两个正为自家小姐打包不平,却听兰曦孋淡淡地回复道:“去吧,发奋读书才是正理。你我既已拜堂成亲,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哩,哪有妻子不让丈夫去博取功名的呢?”

对于这个从未谋面,而今刚刚闪现在自己眼前的男人,兰曦孋的心中没有多少交集,也荡不起片片的涟漪来。

她是相府之女,从小锦衣玉食,嬷嬷严厉教导长大。自从她十岁时父亲告老还乡后,虽然回到了利州城日子远没有在长安过得优渥,但她所拥有的富贵一样也不少。她懂得把握分寸,一言一行皆有世家风范。

至于成亲,她不过是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个人更喜好独居,这缘于她那个长期吃斋念佛的母亲。受母亲的影响,她也时常喜欢去寺庙里寻清凉。

待兰曦孋扶着碧菅和玉娆款款走进老太太的屋里,屋中的三个人毫无防备,竟被她的突然到来吓了一跳。

“哦,曦孋来了。”

薛太太放下手中的骨牌回过神来,瞅着兰曦孋,微微一笑。她心里由不得暗自赞叹起世外仙姝般的儿媳来。瞧她今儿个这身装扮,素衣飘袂,颜若嫦娥倾国倾城,娴静犹如花照水,行动好比柳扶风。

这个模样儿,把那个小姑子薛宝凤也给嫉妒死了。薛宝凤品貌模样儿中上等,和兰曦孋一比,她非得要逊色上百倍。

兰曦孋也微微一笑,按礼数给婆母请了安。这时,她侧眼一细看,左边位置上竟然坐着丈夫薛文举,他今儿个一整天都在陪着老太太抹骨牌了!

兰曦孋不由得怔了。

“噢,我今儿个嫌闷,就打发宝凤去把她哥哥唤来,陪我乐上一天。我对宝凤说啊,你哥哥成日家死读书的,也不四处逛逛,这样熬下去,怕是会坏了身子。”

见此,薛太太忙忙地替儿子打着圆场。

一边的薛文举,自新婚之夜他搬出丹锦阁住到养心别苑已有数月了。他早就把兰曦孋抛到脑后边了,甚至他早已忘记了自己曾经求娶过这个女人。他才懒得多看她一眼了,至于她如何作想,他才不在乎了。

因而母亲的极力打圆场,薛文举却觉得是多此一举。

兰曦孋也从薛文举的眼神中,读到了丝丝缕缕的厌弃之感。

真没有想到,她和这个男人在一面之交后,居然以这样的方式再次见面。似乎眼前的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是她的夫君似的,倒像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兰曦孋本就是一个有气场的女子,她微微怔了一怔,即坦然自若缓缓地走到了薛太太跟前,丫鬟搬了凳子,她款款坐了下来。

这一顿饭吃得有些压抑。

待薛太太用完饭,小丫头子们端了茶水涑了口,又在铜盆子里洗了手。兰曦孋见侍奉完了婆婆,即借口身上懒懒的,便回丹锦阁来。

至于薛文举,自然是回他的养心别苑里,白日里读书,夜里与崔颜汐夜夜笙歌。

薛太太对于儿子的事情装聋作哑,兰曦孋也懒得去过问。现在整个薛府里依旧是一派安详,大家都守着自己的日子安安分分地过着。

一日,恰是端阳将至。天气越来越发的热了,兰曦孋呆在丹锦阁中闲来无事,她想去城北的梵净寺逛逛去,凉快凉快。

在得到了薛太太的允诺之后,兰曦孋带着一群丫鬟婆子,上了马车,由小厮们簇围着,直奔梵净寺而来。

薛太太年迈,越来越怕走动,只喜欢躺在榻上,听着各掌柜们汇报生意,让小丫头子捶腿。至于薛宝凤,等过了年冬,她就要嫁往夫家了,自然不能多抛头露面的,二来她不喜欢去那些寺庙道观。

兰曦孋倒也乐得独自一人前行。临走的时候,薛太太不忘千叮咛万嘱咐她,要多给菩萨烧香磕头,保佑薛文举在秋试中高中。

兰曦孋只得答应着婆婆自去了。

薛府坐落在城东,由东而向北上,路程倒也不是十分得遥远。这一路上,兰曦孋在碧菅和玉娆的陪伴下,坐在马车里,透过窗户,赏析沿途不同的风景,却也是惬意欢快。年轻女子之间,多半是天真烂漫的。此时此刻,兰曦孋被这郊外的无拘无束所吸引。对于那些围绕在她身边的苦痛——一嫁进薛府就守活寡,婆婆对她阳奉阴违,小姑子表面敬重她心里却对她嗤之以鼻,整个薛府里除了那些欣赏她佩服她的下人们诚心待她外,就只身边的碧菅玉娆以及自己带过来的一个老妈妈真心疼爱她了。

不过,这一路上浪漫而欢乐的旅程,早将她心中的忧愁烦恼刮吹到爪哇国去了。

然而,世间总有不经意的事情要发生。

当下,正有一队人马簇拥着一个身材修长目光睿智貌似潘安的翩翩佳公子,风尘仆仆地朝青州城快马加鞭地赶来。

这队人马大约八九个人,都打扮成商人买办模样。

这位翩翩佳公子就是当今九贤王的嫡长子令狐筠,他还有个同母胞弟名唤令狐洵。今儿个兄弟二人率领着众侍从浩浩荡荡地从京城奔来,一是为了游览江南的大好河山,二是为了顺路走访亲朋好友。

这青州城地处江南,风景秀丽,也是有名的鱼米之乡。这薛家恰恰就是王府里的亲戚。九贤王的王妃,令狐筠令狐洵兄弟俩的母亲即是薛太太的一个堂房姐姐。

小的时候,薛太太和她的这位堂姐经常在一处玩耍,关系倒也亲密。后来,姊妹二人各自嫁了人,再则堂姐贵为王妃,她身为民妇倒不好经常进出王府的。薛公在世的时候,每每上京,都会去王府里拜访九贤王和王妃。自薛公去世后,薛太太称自己年迈,懒得走动,京城各地的铺子生意都由各掌柜们精心去打理,由此薛府和王府就好些年没有来往过了。

一日,令狐筠从军中归来,圣上念他功勋卓著,给他放假休息。他想着人人都说“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我到底是没有亲眼目睹,何不趁此假期,好好儿去逛逛去?

老王妃一听儿子要下江南去,就想起了昔日的这位堂妹。她对九贤王说道:“我听回来的人说我那个堂妹夫早已过世了,想想他们孤儿寡母的过日子也是艰难。我现在腿疾常发作,太医说不可远行。我也不能够亲自去看望看望我的这位妹妹。今儿个筠儿和洵儿想去南边,就让他俩小子去青州城替我问候看望一下我的这位堂妹吧!”

九贤王一听,这倒是极妥当的。一来遂了儿子们的心,二来也了了爱妃的愿。于是他极为赞成。

令狐筠自那年小小年纪考中武状元带兵征疆,被当今圣上赐封为一等神武大将军后,他就常年随军征战沙场。而今终于可以告别艰涩日子一段时间,在民间好好儿轻轻松松地闲逛取乐了,他当然乐得带着胞弟一路同行。

这令狐洵也是从小儿跟着哥哥习武,他虽没有哥哥的那份习武天分,倒是十分得刻苦勤练。他对自己的这位哥哥佩服得五体投地,就和个跟屁虫似的,常年黏在哥哥的屁股后面。他也身得秀美英武,论样貌,竟不输于哥哥的。

于是,兄弟二人带着侍卫随从乔装打扮成南下的商贩,混在商旅队伍中,一路游玩,一路朝青州城而来。

眼下,他们即到这梵净寺附近了。

“灵渺,你派个人去打听一下前方可是何处?”

令狐筠觉得自己又渴又饿又有些疲惫,想找个落脚处休息一下。他对身旁的贴身侍卫灵渺吩咐道。

灵渺赶紧派了一个随从去前面打听。

约摸一刻钟的功夫,那随从回来了道:“我听说前方就是梵净寺,寺里的方丈人称摩诘方丈。”

“摩诘方丈?王爷,你还记得祖师提起过么?”一旁的灵渺一听到随从的回话,不禁眼前一亮。

祖师是谁?即是灵狐筠的恩师玄提祖师。令狐筠从小跟着祖师习武修习法术。

“噢噢噢,我想起来了。我是曾经听祖师提起过这个名字。他好像是祖师的一个至交好友。”

令狐筠被这灵渺一提醒,猛然间就想起了一切。“即是如此,我们就去梵净寺落脚,顺便拜访一下这位祖师的朋友,为寺里供奉点香油钱。”


彼时,兰曦孋他们一行人马刚落脚,摩诘方丈即安排人去安顿好他们,他只单独留下兰曦孋独自说话。

玉娆和碧菅见状,自然识趣,守在摩诘方丈的禅房门外。

这方丈和兰曦孋本就是旧相识了。昔日方丈云游四海,在利州城化缘,曾落脚过兰府。那日,他即微笑着对兰老爷说道:“我虽不才,只是略懂点先天演算法技。我瞧这曦孋丫头,满面福相,身世必定大有来头,且与我佛颇有渊源。”

兰老爷一听好友这话,眉头紧蹙,半晌才道:“我也只有这么一个独生女儿,我一生官场,老来得女,实属不易!这孩子命苦,没个兄弟姊妹依靠。我只希望她日后幸福平安,别的那些非分念头,我是想也不敢想的。我深知官场宫廷险恶,我虽已告老还乡,到底还是和朝廷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我就怕累及到我的爱女。但愿她日后找个平常人家下嫁,平平淡淡过一生吧。”

方丈深知兰老爷的苦衷,他望着这位先帝时的宰相,默不作声,哀哀一叹罢了。

今日再次见到兰曦孋,已是三年有余了。摩诘方丈见她生得比往昔更加的姝媚,由不得嘉赞道:“孩子,我看你气色倒是蛮好,只是双眉紧蹙,莫非你有心事?想必你远离爹娘从利州嫁到这青州来,到底还是有些不太习惯的。”

“师父这话说的极是。我三年前见到师父的时候,我还是一个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少女。那时候,我在兰府里,在爹爹和娘亲的呵护下,笑得最开心了。师父今日再次看见我的时候,我已a是嫁为人妇了。虽说我今生出生于富贵之家,现又嫁入豪富之家,到底是琴瑟难以和鸣,举案齐眉终究是一场笑话。我慨叹这尘世对女子的命运极为不公,我倒想跟着师父独卧青灯古佛旁了!”

确定没有外人了,兰曦孋这才叹了一口气,对方丈娓娓道来。在她的心中,方丈大师就如同她的父亲那般,她可以在他的面前尽情地撒娇嬉笑。

“孩子,万事皆有因缘际会,非人力所为。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他如父亲那般心疼着兰曦孋,知女莫如父,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够好好地宽慰宽慰兰曦孋了。他是相信兰曦孋的品格的,这孩子外冷内热,满身透露着菩萨般的尊贵气息,个性倔强,无论是才气志向都丝毫不输世间男子的。偏偏她命格中注定命运多舛,非人力可扭转啊!

“嘻嘻,我和师父你老人家说笑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无忧无虑,开开心心的了!”

兰曦孋突然笔锋一转,又换了一个姿势,嘻嘻地笑闹起来,像一个天真无邪的少女般欢快地撒娇起来。

在青州城里,只有摩诘方丈是她最亲近的长辈了。

“你这孩子。”摩诘方丈刮了刮她的鼻子,也笑了。在他眼里,他早已将兰曦孋视为自己的女儿。或许在他的眼里,三千芸芸众生,都是他的儿女,他有义务为他们超度苦难。

“孩子,你若心烦,就时常来这梵净寺走走,也好散散心。佛门清净之地,可解百忧。”

“师父,这话不假!这里可比薛府有趣多了!”

“方丈师父,住持有急事请你过去一趟。”

两人正说笑之际,只见禅房外一小沙弥气喘吁吁地跑来报告道。

“会有什么大事呢?”

摩诘方丈听了门外小沙弥的喊声,心里暗暗思衬着。

“师父,你去吧,我和那两个丫头独自去逛逛去,我们去拜拜观音。”

见此,兰曦孋知趣地离开了。

“这样也好。”目送着兰曦孋她们离开了,摩诘方丈才带着小沙弥到大殿上来。

原来住持已经在大雄宝殿等候他多时了。

见摩诘方丈来了,住持率领着众弟子,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方丈,门外有一位自称是当今九贤王之子的公子,还说他的师父是玄提祖师。我怕他的话里有诈,就没让他们放他们一行人进来。但我思而一想,这世上终究是无人敢冒称是九贤王之子的。毕竟九贤王乃当今圣上的亲叔父,冒称九贤王王子那可是杀头之罪。因而我才要请示您的示下。”

住持见了摩诘方丈,忙忙上前言道。

摩诘方丈一听,略一思衬,便对住持道:“你先让人放他们进来!”

小沙弥们一听,即急急忙忙地去开寺门,将令狐筠们一行人等放了进来。

“方丈大师?方丈大师?请问哪位是方丈大师?”

待小沙弥刚一打开寺门,令狐洵即不耐烦地拿着佩剑,冲了进去,高声喊叫着。

他这阵势,不知情地还以为他要找老方丈挑战了。

“洵儿!别胡闹!”

令狐筠忙忙地喊住他这个火炮子性格的弟弟。

众僧门站在台阶上,顿时开始窃窃私语起来,连住持的心也慌了。他私下暗想道:“这不知哪里来的狂徒?莫非今日要血洗梵净寺不可?真是罪过罪过啊!”他忙忙呼了一声:“阿弥陀佛!”

不管来人怎样嚣张跋扈,摩诘方丈手持念珠,依然稳如泰山,不言不语地站立在那里,漠视着来人。

“摩诘方丈,徒儿这儿有礼了。”

令狐筠细眼端详着眼前的这位老成持重威严仪仪的老方丈,心里暗想我见他一副仙风道骨,他必定是摩诘老方丈了。于是他拿着那把

蚀月剑上前,朝着老方丈,深深地行了一个大礼。

摩诘方丈见这小子气宇不凡,且他手中的那把蚀月剑的确是玄提祖师昔日所持之物。因而他断定这小子应该不是在撒谎,他必定是九贤王的大公子令狐筠。

于是,方丈对着令狐筠说道:“昔日我曾听老友玄提说过收了一个皇族弟子为徒,想必可是你?我见你气宇轩昂,非等闲之辈,想你必定是九贤王的大公子?”

令狐筠一听,喜得忙忙作揖:“师父说得没错,正是在下我!”

“不知大王子和小王子来寺里有何贵干?”摩诘方丈继续问道。

于是,令狐筠将饥渴难耐的事情合盘说出,又道顺便来探望一下方丈师叔。

摩诘方丈见此,即让住持去着手安排他们一行人的斋饭。而他则带着令狐筠和令狐洵兄弟俩参观梵净寺,领略这江南寺院的与众不同风光。令狐筠和摩诘方丈一路攀谈,一路朝观音殿而来,摩诘方丈顺道朝他问一些有关玄提祖师的情况。

这里兰曦孋她们主仆几个,正好拜完观音,准备去别处逛逛去。兰曦孋彼时心情极好,她想着既然出来玩儿,何必要心事重重呢?不如开开心心地玩会子才好,反正她一回到薛府,就仿佛进入了冷宫一般,索然无味。况且这寺庙里也无别的男眷,她一时少女心起,活蹦乱跳地走在前面,没有了一丁点儿的豪门闺秀的模样儿,倒像是无拘无束的闲云野鹤一样,嬉笑自如,盈盈姿态。

谁知她竟没长眼,刚一大大咧咧地迈出观音殿门,随即撞在了一人身上。

“哎哟!”人家还没有说什么,兰曦孋倒是被撞得疼得先呻吟了起来。

令狐筠本就是一个皇室世子出身,自小儿跟着玄提祖师习武学道,且又常年帅兵征疆,别看他年纪轻轻的,却比那花甲老人还稳重沉着。况他身体魁梧,兰曦孋这一撞,对他来说,不痛不痒的,倒无大碍。只是这突兀动作,让他防不胜防,着实吓了一跳。他心里甚是恼火,恨不得将这个冒失鬼推出午门一剑斩之。不过这毕竟不是在京城,又身在大佛寺院里,他也只得表面装作沉着冷静稳如泰山。

他见眼前人呻吟了一声,似有跌倒之意,当着摩诘方丈的面,他赶紧伸出援手,搀扶住她。此刻,他才定睛细眼一瞧。

妈呀!简直就是不可思量!他虽然是王子殿下,自然是读过一些书的,不过他可是武状元出身,常年习武,他竟将那些燕燕吟语的诗句忘得一干二净了。此时此刻,他在脑海里苦苦搜索,也竟找寻不出一句合适的词句来形容兰曦孋仙娥绝色旷世佳人的模样儿。

那一刻,令狐筠这么一个高高在上的堂堂七尺大王子,首次心里一颤,脸颊微微地红了。

他还哪里去发作?制裁这个没有规矩的冒失鬼呢?在女人面前,尤其是在美得不可描述的女子面前,他当然是彬彬有礼的皇室风范。

“你没事吧?”令狐筠先开口关切地问着。

兰曦孋在薛府被囚禁了快整整一年了,好不容易这次出来逛逛,她当然要放开性子无约无束地玩会子了。她只顾着天性的烂漫洒脱,哪里想过这会子摩诘方丈会带一起陌生的男子到这边来?因而阴差阳错误打误撞地,她竟一头撞在了这个陌生男人的怀里。

这是兰曦孋完全没有料到的事。她一个深居闺房弱不禁风的女子,自然疼不过,呻吟了出来。就在她一个趔趄快要倒下去的时候,好在那人及时伸出了援手,扶住了她。她这才松了一口气,准备打量一下眼前的男子,也好给他道歉说声感谢。

这一看,差点令她走了魂。

眼前的这个男子虽说一副商人打扮但长得也太好看了吧!自她嫁到薛家以后,自以为这薛文举是曹植再世,美男一枚。谁知,她今儿个见到的这位陌生男子,竟然活生生地将薛文举给比压下去了。他的气质举止,竟令薛文举望尘莫及。

四目相对。

顿时,兰曦孋羞红了脸。虽说她平日里傲岸高洁,绝世而独立,但是现在她竟也有点招架不住,心慌意乱了。

她赶忙从他的手中抽出身子,盈盈一笑,朝他行了一个礼,婉婉而言:“多谢公子搭救。”随即,她带着碧菅玉娆,以及婆子丫鬟们匆匆离开闪身隐藏到别处去了。

见她匆匆离去,令狐筠心里不由得微微一怔。

这一切,摩诘方丈都看尽眼里。他微微一笑,对着令狐筠道:“大王子,可以去观音殿里拜拜?这里,今年初奉圣上的旨意,彻底翻修过一遍。且这院里幽雅静谧,倒可先进去歇歇脚。”

“这样也好!拜拜观音,为皇室祈福,保我国泰民安!”

说着,令狐筠带着令狐洵灵渺以及其他随从们,跟随着摩诘方丈一起进了观音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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