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柳慕杨韩屹的女频言情小说《前世今生:首辅大人追妻记》,由网络作家“瑾瑾有窕”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上一世,他心爱白月光忽略了她。重活一世,她发誓这首辅娘子她不做了!扔下和离书,便抛夫弃子,回宫找太后。首辅大人悔不当初,扔下白月光携娃追妻。继女:娘,不要爹可以,不要幺儿,可万万不行啊。“行,大不了去父留子!
第六章节
隔日早朝后,圣人留下了韩屹。
“太傅,劳你受累了,公主殿下为大豫受了多年的苦,她只向朕提了这一个愿望,若不满足,倒显得皇家无情。”
太熙四十年,韩屹中状元,同年进了翰林院。
五年后任太师,教导还是太子的圣人,两年后出任太傅。
私下时,圣人习惯唤韩屹太傅。
当年圣人年幼继位,朝中暗潮汹涌,帝位不稳。
苍国来犯,圣人无奈,只得送皇姐静宜公主和亲。
此事,就像一根针般扎在圣人的心里。
如今,好不容易换回公主,圣人自知亏欠公主良多,对其无限包容,凡有要求无有不应。
所以,尽管明知公主回京入首辅府多有不妥,但他还是应承了下来。
他知晓首辅不会介意此等小事。
只是,他完全料不到,首辅夫人竟一怒提出和离。
昨日事发后,消息传入圣人耳中,他顿时觉得面上无光,暗忖这韩夫人不识大体,亏得母后往日对她百般疼爱。
唉,到底出身乡野,忒小家子气。
静宜公主是大豫的英雄,入住首辅府本就是皇家给的恩赏,韩夫人非要用小女子争风吃醋的心态揣摩此事,真是不该。
韩屹的确如圣人预料的那般,对于公主入府的事,浑不在意。
在他眼里,公主与旁人无异,更没有将夫人离府与公主入府的事联系起来。
“陛下不必介怀,臣等一家自会仔细照料公主殿下。”韩屹坦然回话。
圣人暗暗点头,到底是太傅,心胸就是宽广。
“夫人若是不理解,朕可代为解释几句。”
见首辅如此上道,他也不介意释放善意。
韩屹当即摇头,表示夫妻间的小事不必上达天听,他自会解决。
此时,他还是认为自家夫人在使小性子,待气消了,自会回府,浑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况且母亲已去太后宫中接人,今日过后,定然能恢复以往的日子。
二人又聊了几句政务后,韩屹便告退出宫了。
长宁宫里,太后殿下正襟危坐。
她满腹牢骚,只待韩屹来后,好好说上几句。
她左等右等,早朝散去良久,还未等到韩屹。
她派宫人去前面打听,宫人回禀说,首辅大人早就出宫了。
太后殿下顿时气得倒仰。
自家夫人离府,他竟还能稳如泰山。
若不是定力过人,便是毫不在意。
太后苦笑,她果然还是高看了韩屹,这么个冷冰冰的人,她就不该对他抱有幻想。
她越想越生气,终于腾地站起身,“来呀,摆驾广阳殿。”
广阳殿在宫廷的中线上,是圣人日常处理政务、召见臣子的场所。
广阳殿里,圣人刚刚批阅完奏章,正打算起身松松筋骨,听说母后来了,立刻迎了出来。
不等他跨出殿门,太后殿下已然怒气冲冲地杀将进来。
“皇帝,可是国库空虚?”
圣人的心咯噔一沉,每当母后称他“皇帝”时,便是她怒火中烧的时刻。
“母后何出此言?”圣人小心翼翼地回答。
“哼,若非国库空虚,为何连一座公主府也赐不起?”
圣人听闻此言,当即哭笑不得,原来母后是为韩夫人讨说法来了,不由得心中对韩夫人更为厌烦。
“母后,静宜为大豫受了多年的委屈,如今只是想圆一圆年少时的梦想,暂居首辅府,若不答应,倒显得儿臣不近人情……”
“不近人情?”太后冷哼一声,“皇帝对静宜尽了人情,可想过韩夫人?你对她可是尽了人情?”
圣人沉了脸,母后这话有失偏驳,完全站在韩夫人的角度质问他。
“母后,”圣人无奈地说,“静宜也是您养大的,您就不心疼她?”
太后欲言又止,干脆说,“皇帝,你到底赐不赐公主府?”
圣人无奈,百般解释,不是他赐不起,而是静宜公主不愿独居公主府。
“她不愿,你便不赐?你是皇帝,还是她是皇帝?”太后怒。
见太后越发地口不择言,圣人只得使出缓兵之计,说过几日便赐公主府。
太后怒气冲冲而来,怒气冲冲而去。
经此一事,圣人原本对韩夫人三分的怨气,变成了七分。
太后在广阳殿时,韩老夫人和大姑姐求见慕杨。
慕杨暂居珍瑰阁。
珍瑰阁在长宁宫的东侧,是一幢两层小楼,有围墙,自成一格。
楼后面还有不少菜地,原本种着玫瑰,因慕杨爱种菜,太后殿下当即命人铲了玫瑰,将地圈进了珍瑰阁,供慕杨平日里消遣用。
宫人领着韩老夫人和大姑姐,顺着宫道,一路走到珍瑰阁。
刚刚跨进门,两人齐齐震惊。
珍瑰阁里珍宝无数,看得两人目瞪口呆。
珍瑰阁上下两层,各有五间房。
底楼的中间是迎客厅,进门便是凤凰展翅红木屏风,绕过屏风,是一张绳纹卷头大香案。
香案上摆放着哥窑小开片加彩罐、双凤琉璃盏、缠枝花卉珐琅熏香炉,此刻,炉子里正点着香,淡雅爽朗的味道,闻之忘忧。
香案前摆着一张古币绳纹夔龙牙四方桌,左右各有一张太师椅。
屋子的右侧,是一张台座式须弥榻,榻上摆着楠木云纹小翘头案,案上有一幅棋盘,棋子是汉白玉制成。
须弥榻边上,是壶门式膨牙带托泥香几,几上一只汉白玉制成的双耳瓶,瓶里插着几株浅紫色绣球花。
屋子的左侧用博古架做了隔断。
博古架上摆着天青釉暗刻纹双耳瓶、飘绿翡翠貔貅、银鎏金镂空狮子舞绣球摆饰、德化白瓷双耳模印方鼎等珍品。
走过博古架,靠墙一张七屏式围板罗汉床,四周嵌着汉白玉雕,罗汉床上的炕桌竟是用整块的汉白玉制成,真真令人咂舌。
罗汉床后面的墙上挂着三幅山水画,三幅画可分可合,合起来是一幅完整的田园风光,是当朝大家李赞的大作。
世家得其一幅画作,便能炫耀好久,太后殿下竟这么轻易地将三幅画挂在了慕杨的屋里。
罗汉床前摆着四张红木玫瑰椅,两张椅子间搁着一张夔龙透雕灵芝团花几,每张几上摆着一只汉白玉花瓶,瓶里插着一束小小的浅紫色绣球花。
这一番景象,看得韩老夫人和大姑姐两人心头直痒,若是能搬回首辅府,该有多好!
此时,慕杨的贴身婢女书禾、书穗迎了过来。
书穗见状,哪里不明白眼前二人的想法,当下甜甜一笑,“老夫人、姑奶奶来啦,夫人楼上的闺房好东西更多。
夫人还没回宫,太后殿下就命人开了私库,将最好的东西都搬来了珍瑰阁。”
第七章节
韩老夫人和大姑姐听了书穗的话,心怦怦地跳,眼前的一切无不在说太后殿下极为疼爱柳慕杨。
两人不免有些后怕,生怕太后殿下秋后算账。
韩老夫人暗忖,看来,必得将慕杨劝回去才好。
两人小心翼翼地在玫瑰椅上坐了下来,尤其是大姑姐,举止拘谨,浑身不自在。
韩老夫人横了她一眼,暗示她打起精神来。
书禾命人上了茶,两人端起茶碗沾了沾唇,一股带着药香味的清爽之气,顿时扑入鼻翼,馋得大姑姐连着喝了好几口。
韩老夫人再也忍不住,硬咳了一声,提醒她注意仪态。
她这才讪讪地放下茶碗。
不多会儿,慕杨走了进来。
她坦然地向两人行了礼,从容优雅地在主位上坐了下来。
她打量着眼前两人。
韩老夫人皮肤白皙,身材微微有些发福,身上一袭锦衣,料子偏厚,鼻翼边隐约现出几滴汗珠,头上插着四五柄发簪,各种材质的都有。
慕杨暗自发笑,老夫人总是这样,不管节令时宜,拿到新的衣衫、发饰便用。
那张圆圆的脸上嵌着一双丹凤眼,据说当年公爹择了她为妻,便是看上了她那对曾经盈润水亮的眼睛。
她是二嫁。
先头男人是樵夫。
女儿五岁时,男人进山打猎,被熊咬死了,做了一年寡妇,日子实在熬不下去,便寻思再嫁。
正巧遇上韩屹父亲托人做媒,两人一拍即合,当即成亲,一年后生下韩屹。
韩屹祖上曾经是赫赫一时的江都王,可惜后代不争气,连着办了好些糊涂事,到韩屹祖父那代,已然失去了爵位,家道中落,从此泯然众人。
到韩屹的父亲这一代,家徒四壁,连饭都吃不上。
好在他还有把子力气,先是在码头搬运货物,后从了军,好不容易撑起一个家,三十岁上才娶了妻室。
幸好儿子争气,书读得极好,十六岁便点了状元,从此仕途坦荡,重振了家业。
公爹是在儿子点了状元,进了翰林院后,笑着去世的,也算是老怀宽慰。
大姑姐韩宝珠更不必说了。
长得像先头的樵夫,一点没有继承到母亲的白皙。
黝黑的皮肤,人还长得粗壮,唇边隐约长着些细小的绒毛,长相真正是一言难尽。
因为小时过得苦,特别爱财,恨不得看上的东西统统搬回自己的屋子。
慕杨想到邹姑爷那张清隽的脸和飘逸的身姿,嘴角不由得咧开一抹笑意。
大姑姐见了,顿时放下心来,看来这个弟妹果然如自己猜想的那样,放不下二弟。
这不,对着自己和母亲依旧和气地笑。
于是,她大着胆子开口,“弟妹,闹够了吗?闹够了就回府吧,咱们到底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屋里这些东西,可都得搬回家去。”
韩老夫人一听女儿开口,顿觉不妙。
话音刚落,她就差点倒仰,都什么时候了,这个傻女儿竟然还是满心满眼的珍宝财物。
“慕杨,”韩老夫人打起了圆场,“你姐这人没坏心,话糙理不糙,咱们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昨儿个晚膳后,屹儿特意叮嘱我,今日务必将你接回府。”
慕杨的右手肘搁在汉白玉炕桌上,手上连续不断地转动着茶盖,清香的茶香顿时溢了出来。
她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韩老夫人有些着急,眼见得太后殿下如此宠爱慕杨,她的心早就七上八下了。
若是早些晓得内情,在府里时,她也不会处处针对她,便是叫她当慕杨是祖宗,也是使得的。
她心里不禁怪起了慕杨,也不知道提前说一声,让她白白得罪了太后!
“慕杨,好孩子,你才是屹儿的正头娘子,他若是生了别的心思,我定不饶他。孩子,跟母亲家去吧,咱们府里可少不得你啊。”
慕杨好笑得看着韩老夫人。
明明那么怕儿子,平日里一句话都不敢说,现下还要装出一幅什么都能拿捏的姿态,真当她是傻子哄吗?
“韩老夫人,您将和离书给首辅大人了吗?”慕杨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
“嗡”地一声,韩老夫人眼前闪出无数星光,脑袋一阵晕眩。
往日,她随意说上几句好话,慕杨便乖乖低头听话。
今日,她嘴皮子都要磨破了,对方不仅连母亲都不唤了,甚至还问起那个烫手山芋。
她尴尬地笑,“慕杨,我是为了你好啊!冒然提出和离,日后怕是轻易回不得府。好孩子,和离一事,总是女儿家吃亏,若真和离了,你日后怎么办?哪能嫁到好人家?”
慕杨的嘴角露出嘲讽的一笑,好人家?哪家都比你家好!
“这就不劳韩老夫人操心了,太后殿下自会为我筹谋。”
韩老夫人一听这话,不由得恼怒起来。
还没和离呢,竟想着再嫁!
她深吸几口气,强忍住怒意,露出讨好的笑意,“慕杨,说什么傻话呢,便是有太后殿下做主,一般人也接受不了二嫁,世族大家更不必说了。”
“韩老夫人不也是二嫁?夫婿从樵夫变成江都王的后嗣,可见二嫁也嫁得好人家。”慕杨脸不红心不跳地说。
韩老夫人整个人像是被重重地锤了无数下,这柳慕杨今日是吃错什么药了吗?
竟敢这么与她说话?
难道,她真的存了和离的心?
来此之前,韩老夫人无比自信,柳慕杨嫁进门的这一年多,她看得清楚分明。
湘女有意,洛神无情。
可这一番下来,她却吃不准了。
她正不知怎么再劝,大姑姐不干了。
樵夫爹是她的软肋,她就怕旁人提起她的亲生阿爹。
她不愿意有这么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爹,只想旁人当她是真正的韩家人。
“弟妹,不是我说你。哪有你这么当人娘子,当人媳妇的?一个不开心便回了宫,还拿太后殿下吓唬人。
你不想想,若不是我二弟,你哪能嫁得这么好?
你一个乡野出身的穷人家女子,如今能成为首辅夫人,便是祖上烧高香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世家大族哪能没有三妻四妾,公主殿下入府又怎样?他二人当年两情相悦,是被苍国硬生生拆散的。
你有什么不甘不愿的,去找苍国呀,关我二弟何事?
公主殿下不比你金贵?便是叫你让出妻位,也是使得的!”
大姑姐一句接一句地叫骂,将首辅心上人入府暂住的事,说得理直气壮。
周边的宫人又气又急,首辅的姐姐太过嚣张。
这还是长宁宫,是在太后殿下的眼皮子底下,她就敢如此。
若是在首辅府里,还不得如何张牙舞爪呢!
“放肆!”梁尚宫来了,宫人们顿时精神一震,撑腰的来了。
第八章节
大姑姐一惊,抬头便看到了面无表情的梁尚宫。
韩老夫人想也不想,一耳光扇在女儿的脸上。
“啪”的一声,大姑姐彻底呆住,捂着半边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母亲,“娘,你干么打我?”
韩老夫人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她,心在滴血,嘴上骂道,“孽障,怎么能这么说弟妹?都是我的错,没有教好你。慕杨,好孩子,你且饶她这一回吧。”
梁尚宫冷哼一声,默默地走到慕杨的身后,仿佛刚才的一切不曾发生。
慕杨轻轻地笑了笑,“邹太太艺高人胆大,我自然是不会与你计较。不过,我这儿有一份清单,是这么些年,你从我这儿借走的各色物品,劳烦你尽早归还。”
说罢,瞥了瞥书禾,书禾当即从袖中抽出一张纸,恭敬地递给了大姑姐。
大姑姐打开纸一看,气得七窍生烟,纸上写着的都是她从慕杨的清泠居拿走的东西。
这些东西怎么是借的呢?
明明是柳慕杨自愿送给她的。
当下她便又要发作。
韩老夫人死死按住她的手,狠狠地在她耳边轻声道,“回家再说!”
说罢,转头满脸笑意地看向慕杨,“你这孩子,要什么只管和母亲说,只要我有的,没有不给你的。”
这话说的,像是慕杨向她们讨要东西似的。
她有心激怒慕杨,为自己女儿扳回一城。
哪料到慕杨根本不接招,像是没听到似的端了茶。
韩老夫人无奈,只得拉着女儿出了珍瑰阁。
珍瑰阁里,梁尚宫有些担忧地看着慕杨,“阿慕,你当真决定和离了?不是一时心血来潮?”
梁尚宫也同旁人一样,认为慕杨只是在使小性子,若演得过了,反而适得其反。
慕杨哪里不明白她的想法,只是肯定地点了点头,不欲多做解释,日后一切皆会明朗。
梁尚宫尽管还很担心,也没多说什么,拍了拍她的手,便向正殿走去,太后殿下去广阳殿,也该回来了。
韩老夫人灰头土脸地出宫了。
她今日本是来见太后和皇后的,不想处处吃闭门羹。
皇后推说身子不爽利,只叫宫人转达圣人的决定,宫中过几日要为公主殿下办接风宴。
太后殿下直接拒绝,连个理由都懒得给。
怕是因为慕杨的事,记恨上首辅府了。
原以为劝说慕杨回府是轻而易举的事,却不料碰得一头灰。
今日,她如此伏低做小,竟还被慕杨断然拒绝,真是给脸不要脸。
自从儿子出息后,她何曾受过这等委屈,哪个见她不是恭敬有加?
不行,她得在儿子跟前给柳慕杨好好上上眼药。
但转念想到太后殿下对柳慕杨的宠爱,又有些犹豫不定。
兴许,太后殿下做给旁人看的?
是的,一定是如此,善待柳慕杨,太后名声也好,不过给些搬不走的珍宝,何乐不为?
韩老夫人笃定自己看到了问题的本质,当即不再裹足不前,她暗暗发誓。
哼!柳慕杨,你想用和离的手段保住正室之位,还要看我答应不答应。
你自己不做人,就别怪我不把你当人!
首辅府,你既出得,便没那么容易入了!
太后殿下气呼呼地回了长宁宫。
一想到圣人敷衍的态度,心里的气就猛得往上窜。
她恨恨地一掌拍在几案上,静宜啊静宜,你万不该冲慕杨下手。
自己当年掏心挖肺,竟是养了一只白眼狼,既如此,别怪我不客气!
梁尚宫端着热茶上前,“殿下,韩老夫人和女儿来过珍瑰阁了。”
“噢,她们来干什么?”太后没好气地问。
“韩老夫人想带慕杨回府。”
“哼,自己不来,派老娘来,是何意思?”太后嘟囔着,猛地支起上半身,“慕杨没被她们忽悠回府吧。”
语气里带着三分焦急。
“哪能啊,慕杨主意正着呢,断然拒绝了。”梁尚宫说,“慕杨还给了首辅姐姐一纸清单,要她归还这么些年,从她这儿拿走的东西。”
太后松了口气,重新靠回大迎枕,频频点头,“没错,合该如此!”
梁尚宫本意是想太后劝着点慕杨,到底是一家人,钱财乃身外之物,何况太后殿下赏赐极多,慕杨手里厚着呢,不差这些,给了便给了吧,最多日后不再给。
哪里料到,太后竟然完全帮着慕杨。
梁尚宫只得压下冲到嘴边的话,笑着说,“谁说不是呢?”
韩屹出宫后,去了尚书省,处理些具体的事务。
待回府后,看到屏风后挂着的常服,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看来,母亲已将夫人接回了。
不知是不是他多心了,换上常服后,总觉得周身不太舒服。
没过多久,书房的门被推开,有人送茶进来。
他正低头看着公文,见来人放下茶后没有离开,皱着眉抬起头。
眼前,赫然是一身红衣的公主殿下。
他双手抱拳,淡施一礼,公主殿下却侧身只受了半礼,继而福了福,爽快地笑道,“首辅乃国之栋梁,妾何德何能,不敢受礼。”
韩屹丝毫不为所动,脸上全无表情,冷淡极了。
静宜公主心中打鼓,不动声色地笑道,“大人,尝尝这茶,这是妾从苍国带回的高山雪茶,不知可合你口味?”
韩屹闻言,端起茶打开了茶盖。
一股浓郁的茶香扑鼻而来,他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蹙。
这一年来,他喝惯了夫人泡的茶。
那茶清淡爽口,隐约带着些药香。
他性子冷硬,虽然好奇,但夫人不说,他也不问。
结果便是,这几日所有习惯被打破,连口心怡的茶也喝不上!
他敷衍地沾了沾唇,冷然道,“好茶。”
就此搁下茶碗,用眼神询问公主可还有事?
静宜公主尴尬极了,勉强闲扯了几句,赶紧告退。
回到沉水苑,她的心还扑通扑通地跳着。
韩屹为人冷淡是出了名的,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他竟变得如此可怕,如此不近人情。
他不说话的时候,冷得像块冰,略略靠近些,便有被冻伤的危险。
但,她就是喜欢,绝不愿就此放手,毕竟这么多年的妄想,眼看就能得到,怎肯轻易放弃。
而且,越是有挑战性的东西,越让她兴奋。
她定要他跪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静宜公主前脚离开,大川后脚进了门。
“大人,衣裳可还合身?”大川脱口问道。
原本安静看着公文的韩屹神色一顿,从牙缝里挤出声音问道,“夫人呢?”
大川正为自家娘子发愁,有些心不在焉,“夫人?不还在宫里?!”
韩屹的眉头蹙得更紧,母亲竟没将夫人接回?
他嫌弃地看着身上的衣衫,顿时沉下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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