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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悬疑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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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简介

男女主角分别是李三丫李四郎的现代都市小说《武门小贵女》,由网络作家“李三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李三丫李四郎是《武门小贵女》中的主要人物,在这个故事中“李三丫”充分发挥想象,将每一个人物描绘的都很成功,而且故事精彩有创意,以下是内容概括:对于生于末世的双系强者时柳来说,既然胎穿到了边关,那就学点武术防防身吧。......

《武门小贵女》精彩片段


说着,就蹲下身,想要抱李三丫和李四郎。

对于家里的这对龙凤胎,李长森最爱一手抱一个了。

以往李三丫也爱坐在她爹的臂弯里,可此刻,她心里藏着事,就躲开了:“爹,我不是三四岁的小孩子了,我能自己走路。”

说完,就跑去牵住李大郎的手。

“爹,虽然我也五岁了,不是三四岁的小孩子了,但我给你抱。”李四郎笑眯眯的搂住了李长森。

李长森有些遗憾不能抱小闺女,不过看到大闺女站在一旁,又高兴了起来,还好生了两个闺女,小的不给抱,牵大闺女也行。

随即,一家人有说有笑朝营房走去。

路上,趁着金月娥和李长森说话的时候,落后几步的李三丫和李大郎咬起了耳朵。

“哥,你说我们将那两个北燕人跟踪我们的事告诉爹,然后让爹告诉卫所的官员,他们会不会管呀?”

李大郎有些不看好:“卫所官员不一定会相信我们。”

李三丫想想也是,她才五岁,就是她哥也不过十岁的年纪,在外人眼里他们就是两个不懂事的孩子,说他们在城里发现了北燕人,可信度确实太低了。

李大郎继续道:“而且,三丫,你看到北燕人的落脚点吗?”

李三丫摇头,她发现北燕人跟踪他们发现得太晚了。

李大郎:“不知道北燕人的落脚点,要想抓他们,就得搜城,卫所官员不会这样大动干戈的。”

李三丫蹙眉,神情闷闷的:“那怎么办呀?”

这次的事一个弄不好,会给家里遭来大祸的。

精神力恢复得太慢,刚刚强行透支精神力控物,到现在她的头都还在阵阵抽疼。

精神力提不上去,就无法自保。

如今还是得指望学武。

不管怎样,学了这个世界的武功,也能多样自保的本事,她不能什么都指着精神力。

提到学武,李三丫忍不住想到叶默,连忙问道:“爹,叶大叔在卫所怎么样?”

正说得起劲的李长森神色一滞,有些小心翼翼的环看了一下左右,然后才低声嘱咐道:“不要在卫所提叶默。”

李三丫面露不解:“为什么呀?”

金月娥见李长森似有顾忌,连忙拉住李三丫:“你爹让你们不提,你们记住就是了,问那么多做什么?”

李三丫没在多问了,等头疼缓和了一些,却将精神力外放了出去。

“营房到了!”

卫所太大,精神力只能探查方圆十米内的事物,一直到被李长森带进了居住的营房,李三丫都没找到叶默。

不过,在她娘向她爹细说家中诸事时,她‘听到了’隔壁营房两个兵的对话,两人说的正是叶默。

“你说叶跛子这次能活下来吗?”

“不好说,叶跛子这人命硬得很,每次我们觉得他熬不过了,可人家愣是挺住了。我刚刚从操练场经过,这都被关了两天了,还有气呢。”

“说来叶跛子也是有点本事的,不但从战场上活了下来,还一次又一次挺住了上头的打压。”

“哎,也不知叶跛子怎么就遭了上头的眼,非要弄死他不可。”

“这我还真知道点内幕,不过我告诉你了,你可千万别往外传。”

“快说快说,我肯定不会和别人说的。”

“我也是听一个老兵说的,叶跛子流放边关前,身世很不一般,据说是京城那边的勋贵。”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你知道他的脚是怎么瘸的不?是被人压着,生生给挑断了脚筋,原本是要两只脚都给挑断的,只是上头的人想看他像狗一般的活着,这才给他留了一条腿。”

“啧啧,这是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恨呀?”

“谁知道呢!”

“我说呢,叶跛子即便再怎么狼狈落魄,可只要往人堆里一站就让人难以忽视,原来曾经是个贵人!”

“哼,贵人怎么了,如今还不是活得如猪狗一般,哪怕在战场上立了功,也会被人顶了,活得还不如我们呢!”

“哎,叶默也挺可怜的,我看他这次死定了,指挥使扬言要关他七天的地笼,天气这么冷,又接连下雪的,他就是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呀!”

“死就死了,这边关哪天不死人,如今北燕越发猖獗了,没准下次上战场,你我也没命活着回来。”

……

对话渐渐地远去,那两个兵离开了营房。

李三丫皱着眉沉思了起来,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去看看。

错过了叶默,未必能找到第二个会内家功夫的人。

李三丫出了营房区,她并不怕被人看到,反正她现在只是一个五岁的小娃娃。

小孩子嘛,哪个不乱跑呢,也不会有人真的跟她计较的。

不过,她还是尽量避开了人。

刚刚来营房的途中,她有扫到过操练场,很顺利的就摸了过去。

到了操练场入口,李三丫看到了士兵们口中的地笼,也看到了叶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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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笼镶嵌在地上,一尺多高,被关在里头的叶默平躺在地上,身上覆着一层薄雪,此刻已冻得浑身发紫,嘴唇发乌了。

低矮狭窄的地笼,连个身都翻不了,抛开寒冷的天气,要一动不动的躺在里头七天,就不是一般人能坚持的。

李三丫用精神力仔细探查了一下叶默的情况,发现他胸口还在起伏,虽然低缓,但很有规律,不疾不徐。

很显然,他在最大努力的节省身体能量。

看来叶默还没放弃求生!

李三丫莫名的松了口气,她注意到叶默,固然有他会内家功夫的原因,但更多的还是,她在他身上看到了一些在末世中艰难求生的品质。

就在这时,一直没任何动静,像是冻死过去的叶默突然侧了侧头,朝着李三丫所在的方向看了过来。

李三丫飞快的闪到了门后。

好敏锐的感知力!

叶默的功夫绝对很强,要不然,发现不了她的探查的。

这加大了李三丫想要帮叶默的决心,这样的人,不该这样被冻死在冰天雪地里。

没久留,李三丫快步回了营房。

回去后,趁着她娘的注意力都在她爹身上,李三丫偷偷打开了包袱,将里头切好的血参拿了出来。

五片血参,刚好一天一片。

撕下一半包血参的油纸,将五片血参包在里头,捏成一团握在手中后,李三丫就去找李四郎了。

“四郎,外头堆了好多雪,我们打雪仗去。”

金月娥听了,立马阻止道:“这里是卫所,不许胡闹。”

李长森笑道:“没事,今天不操练,又是在营房,孩子们想玩就让他们玩吧。”

李大郎也赶紧道:“娘,我会看着弟弟妹妹的。”

见丈夫和长子都开口了,金月娥这才没继续阻止。

李三丫连忙拉着李四郎跑了出去,李大郎快步跟了上去。

在李三丫有意引导下,她和李四郎打着雪仗,一路打到了操练场。

“砰!”

雪球砸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叶默一直闭着的眼睛动了动。

原以为又是卫所里的人用雪球扔他,谁知下一刻,一团雪球准确无误的打在了他手背上。

叶默‘唰’的一下握住了雪球,微微一捏,立马发现了里头的异样。

接着,他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女童声。

“哥,这里是什么地方呀,我们能进去打雪球吗?”

“不行,三丫,卫所里不能乱跑,我们赶快回去吧。”

话音渐远,叶默头微微一偏,看到了三道熟悉的身影,饶是平日里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能淡定无波的他,面上也忍不住露出了错愕之色。

是那厚脸皮的小丫头!

直至背影消失,操练场重新恢复了安静,叶默环视左右,确定无人后,才小心的打开了手中的纸包。

但看到纸包里的东西,叶默死寂的眼里浮现出点点波光。

小丫头居然在救他!

在卫所呆了半个多时辰,金月娥就带着四个孩子离开了。

李长森请了假,亲自将他们送到了城门口。

出城的一路,李三丫和李大郎精神都高度集中,就怕那两个北燕人再次出现。

所幸,一路平安。

一到城门口,李长森一家就看到了早就坐在牛车上等着的李老娘了。

李长森上前招呼李老娘。

李老娘连句关心李长森的话都没有,就直接问俸禄的事。

“半年没回家,你怎么也不让人把俸禄送回来?知不知道这几个月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

李长森虽然早就习惯李老娘这副态度了,但还是免不得一阵心寒,同是做儿子的,为什么差距就这么大?

李老娘见李长森不说话,脾气一下就上来了,怒气冲冲道:“问你话呢,哑巴了?”

金月娥愤怒的想要开口,却被李长森拉了拉,示意她别气了,然后才说道:

“娘,最近战事吃紧,大家的俸禄都被削减了,我实在省不出来接济家里了。”

“而且,娘,咱家有二十五亩军田,比寻常人家要多上十亩,省着点,够家里糊口了,以后我就不往家里拿俸禄了。”

“你说什么?你现在连粮食都不想往家里给了?李长森,你真是能耐大了!”

李长森不想和李老娘掰扯,和金月娥嘱咐了几句,又拉着四个孩子看了看,便快步回卫所去了。

天擦黑的时候,李家一行人才回到家。

“好饿。”

进了家门,李四郎就忍不住捂着肚子喊饿。

金月娥连忙道:“忍一小会儿,娘这就去给你们做吃的。”

李老娘听了,当即就道:“吃什么吃,老大都不拿俸禄回来了,日后家里的吃的没你们的份了。”

金月娥怒了,厉声道:“娘,家里军田,除了五亩是家里的,其余二十亩,可都是分给当家的。农忙的时候,我和大郎、二丫都有下地,家里的粮食凭什么没有我们的?”

回到自己家里,李老娘底气足了,双手叉腰,对着金月娥张口就要大骂。

就在这时,李三丫笑眯眯的上前牵起李老娘的手,一个用力,直接将李老娘拉得弯下了腰,附耳低语道:

“奶,你知道为什么庄将军会给我送药材吗?因为我帮他杀了两个人。”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他们吗,因为不杀他们我就活不了了。奶,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不会让我们饿着肚子的,对不?”

第18-34章

李三丫笑眯眯的看着李老娘,李老娘被她那个眼神看的浑身都在发怵,尤其是被李三丫牵着的手,简直像冰块一样凉,弄得她莫名心慌的一把甩开。

“吃吃吃,就知道吃,也不怕撑死你们!”

说着,李老娘就一脸阴沉的回了上房。

之后的一段日子,李老娘虽成天骂东骂西的,但却再也没有克扣过大房的伙食。

时间转眼就来到了大年三十。

这一天,李家难得的吃三顿饭。

早饭和平日没什么不一样,不过午饭,饭桌上却多了一盆顿猪头肉。

猪头肉刚被端上桌,众人就迫不及待的端起了碗筷。

就在这时,院门被敲响了。

紧接着,众人就看到李长森走了进来。

若是别家,看到儿子(大哥)过年回来,肯定会喜形于色,可李家人不一般,不但不高兴,反而还垮了脸。

“大哥回来得真是时候,知道中午吃肉,回来得好及时。”

“多一个人来和咱们抢肉了。”

只有大房的人喜出望外,他们都以为今年李长森不回家过年呢

“爹!”

李四郎飞快的下了桌,奔向李长森。

李长森笑着抱了抱了儿子,将手里提着的一包点心放到东厢房,这才牵着孩子到饭桌上坐下。

李老娘见了,顿时不高兴了:“老大,你如今是越来越不把我和你爹放在眼里了,这买了点心回来,也不说拿出来孝敬我们,怎么,你眼里就只有你媳妇和孩子了吗?”

李长森淡淡道:“等会儿我要去屯长家,那点心是准备拿来送人的。”

李老爹听了,总算没在沉默,问道:“去屯长家做什么?”

李长森:“大郎十岁了,我给他找了个去养马场当差的差事,刚好屯长家的长胜也在马场,我带大郎过去认认人。”

这话一出,李家都满脸吃惊。

其中李老娘反应最大:“老大,去养马场当差可是个好活计,该让家郎去啊,大郎才多大。”

李老爹认同的点着头:“是啊,大郎还太小的,不如让家郎去吧。”

李长森嗤笑出声:“爹、娘,我拖人情找关系,好不容易求来的差事,不先紧着自己的儿子,反而让侄子去,这是什么道理?”

李老娘顿时沉了脸,刚想说什么,不过被李老爹制止住了。

李老爹不认同的看着李长森:“老大,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当大伯的,给自己的侄子找份差事,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李长森眸光幽幽的看着李老爹,心里觉得悲凉不已。

以前,每次娘偏向二弟、三弟时,他多么希望爹能站出来为他说句话,可惜,每次他都保持沉默。

如今他不沉默了,却是为了另一个孙子来抢夺大郎的前程。

“爹、娘,大郎去养马场当差,这事已经定了,告诉你们只是让你们知道,并不是征求你们的意见。”

“家郎想去养马场,我也不拦着,端看二弟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自己的儿子,还是自己养的好,我这个做大伯的,也不能抢了二弟的活吧。”

李老娘恼怒的看着李长森:“老大,你现在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只顾着自己的儿子,如今连你爹的话都不听了,你如此不孝,我倒是要去找屯长好好说道说道。”

李长森听得厌烦不已,尤其是想到回来之前千户大人说开年之后就要派他去叠岭关当前锋的事,心底一直被压抑的怨恨再也压制不住。

“娘,对于这个家,我做得已经够仁至义尽了,替爹服了近二十年的兵役,二弟、三弟、小妹成亲的彩礼嫁妆,哪个不是我出的,整个军屯谁敢说我不孝?”

淡漠的语气,怨愤的神情,震慑住了李家所有人。

“娘,说我不孝,你还有心吗?”

说完这话,李长森也不吃了,直接起身离了桌。

金月娥见了,连忙追了上去。

李大郎和李二丫也是一脸着急的跟上。

李三丫犹豫了一下,没有动,只是将精神力外放了出去。

“四郎,吃肉。”

李三丫给李四郎夹了一大块肥瘦相间的猪头肉。

李四郎看了看东厢,又看了看李三丫,最后决定先吃肉。

三姐说了,犹豫不决之时,要做对自己最有利的决定。

爹是大人,大人的事,小孩子管不了,他还是多吃点肉吧,将爹娘的那份都给吃了。

李三丫有些心不在焉的吃着东西,屋里,她爹并没有和她娘说什么,只是提起点心,带着李大郎出门了。

爹这次回来很不对劲儿!

是出什么事了吗?

好好的,为什么突然给哥安排去养马场的工作?

李长森很少发火,一旦发火,李家人没有不怕的,就像这次,李长森发了火,桌上的肉都没人吃了。

李三丫果断拿起碗,满满的夹了四碗,和李四郎一人端两碗,下桌回了东厢。

房间里,金月娥和李二丫脸上满是担忧,李三丫将碗放下后,牵着李四郎出了门。

“姐,我们要去哪里?”

“去找叶大叔,看看他回来了没有?”

叶默和她爹一个卫所,应该知道她爹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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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李三丫带着李四郎来到了叶默住处。

看到屋顶上升起的白烟,李三丫松了口气。

看来叶默在地笼里熬过了七天!

姐弟两刚在木栏前站定,屋里就传出了叶默了声音。

“进来吧!”

看着紧闭的屋门,李三丫挑了挑眉,叶默的五感很强啊,没开门,就知道他们来了。

“叶大叔!”

李三丫笑吟吟的拉着李四郎走了进去。

叶默住的房子,外头看上去很简陋,屋里头更简陋,除了一个火炕,一个灶台,其余什么都没有了。

此刻,叶默正蹲在灶台后烧火,并没有理会进屋的李三丫和李四郎。

见叶默晾着他们,打招呼也不应,李三丫想了想,决定直奔主题:“叶大叔,我爹这次回来有些不对劲,他是不是在卫所出什么事了?”

闻言,叶默这才转头看了看李三丫:“。。。。。。开年过后,你爹就要被派去叠岭关当前锋了。”

李三丫神色一震,急切的问道:“怎么会这样?我爹得罪什么人了吗?”

叶默挑了挑眉:“为什么这么问?”

李三丫:“我爹是卫所小旗,好好的干嘛会被派去叠岭关当前锋?”

李四郎一脸迷糊:“姐,什么是前锋?”

李三丫:“前锋就是。。。。。。两军对垒中最先交战的将士。”

叶默挑眉看着李三丫,显然有些诧异她竟知道这个。

前锋战场,又叫绞肉场!

每次战事一起,死伤最多的,就是前锋营的将士。

可以说,十个前锋将士,有九个都是回不来的。

他被点进前锋营,是上头有人要杀他,可李长森被点进去,那就真的是倒霉到家了。

“你爹最近几个月武艺精进了许多,操练的时候被前来卫所办事的守备大人看重,点名要了他去前锋营。”

李三丫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一时间都不知该不该懊恼、后悔了。

她给家人提升体质是为了让他们拥有更强的自保力,目的是想让他们更好的活着,可结果却让她爹陷入了更危险的境地。

“叶大叔,你能教我们内家功夫吗?我们是诚心想拜你为师的。”

叶默这次是真的诧异了,他完全没想到,这个时候李三丫竟还在想着跟自己学武功的事。

“你不担心你爹?”

这丫头要是不知道前锋是什么也就算了,可她明明知道,此刻竟还这般淡定,是没心没肺,还是不知道死亡意味着什么?

李三丫神色严肃:“我当然担心我爹了,可是我更知道,无用的担心一无是处。我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快点强大起来。”

叶默有点高看眼前这个小丫头了。

以前他只觉得这小丫头够脸皮厚,也够狡黠,如今瞧着倒是还有几分聪明急智。

很多人遇到突发急事,尤其是涉及生死的,要么惊慌失措,要么毫无章法瞎担心,给本就危急的事乱上加乱。

李长森被派去叠岭关前锋营,显然不是李家能左右的,当下,还不如好好想想日后的生活。

李长森不死最好,要是死了,这丫头一家的日子可就要难过了。

要知道,李家有对偏心眼父母的事,哪怕是对别人家事漠不关心的他也有所耳闻。

李长森如今还在,李家老两口还不敢太过分,要是李长森没了,这丫头一家想要好好活下去,没点本事可不行。

这小丫头能迅速冷静下来,并快速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决定,这份心性着实不错。

想到那想要置他于死地的人如今出手一次比一次狠,一次比一次没有顾忌,叶默也没信心下一次还能扛过去。

现在他被派去了前锋营,也不用他们出手了,他这么一个瘸了腿的人进了绞肉场,想要活着回来的几率太低了。

叶默看了看殷殷看着自己的李三丫,沉默了一会儿,从灶台边随意倒放着的破烂瓷罐中掏出一团灰不溜秋的纸团。

这小丫头锲而不舍的缠了他两年多,这份毅力也算是不错的了。

加之被关地笼期间,她给的那五片血参还救了他一命,这人情得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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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匹油光水滑的膘肥大马并排而行,拉着豪华马车稳步移动,摄人的气势,无上的威严,所过之处,无不肃穆。

西宁城的百姓何曾见过这样的阵仗?无一不被震住,一些胆小的,连忙垂下头,不敢正视,生怕冒犯了马车上的贵人。

看着由远及近的马车,李三丫脸上全是羡慕之色。

这不就是豪华版的移动房车吗!

这才叫出行!

这才叫生活!

什么时候,她出门的时候也能这样享受,她就心满意足了。

“三姐,马车好漂亮!”李四郎也一脸惊叹。

李三丫:“漂亮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坐在里头肯定很舒服,马车那么大,还能在里头睡觉呢。”

李四郎顿时瞪大了眼睛:“真的?”随即面露向往,“我也想坐那样的马车。”这样他们来看爹,他就可以在赶路的时候睡觉了。

李三丫面露满意的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果然不愧是她一手带出来的,就是敢想!

敢想才敢做,这一点必须保持住!

“四郎,只要你敢想,并为之努力,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

李四郎双眼亮了亮:“真的吗?我们真的能坐上那样的马车?可是,好像只有贵人才可以坐。”

李三丫哼哼道:“贵人怎么了,只要我们努力奋斗,我们也可以成为贵人的。”

李四郎有被鼓舞道,面上浮现出了激动之色。

一旁似被贵人出行吓得有些神色恍惚的李老娘听到姐弟两的对话,面色猛地变了变,飞快的转头看向两人。

看着姐弟两透露出来的自信,以及身上那股与她、与周围所有被贵人震慑住的人都全然不同的从容,李老娘的面上浮现出复杂之色,接着,就听她厉声呵斥道:

“你们两个给我闭嘴!”

“坐什么马车,马车你们也配坐?你们有那个资格吗?”

“还想成为贵人,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什么身份,你们既然长在军屯,那就只能当低贱的军户,一辈子呆在边关,呆在天岭屯。”

“别再整天想东想西做白日梦了,这人的命都是注定了的,你们这一辈子就只配在边关讨生活。”

严厉且带着咒骂的斥责声,在安静的人群中显得格外的刺耳。

周围的人都震惊的看着李老娘。

金月娥气得浑身都在发抖,有些咬牙切齿说道:“娘,你可是三丫他们的亲奶,他们是低贱之人,那你和爹又是什么?”

众人听了,越发的不解了。

“哪有亲奶奶这么咒骂自己的孙子孙女的?”

李老娘被众人看得心中发紧,连忙解释道:“小孩子不知天高地厚,老婆子我是担心他们得罪了贵人。”

“这人呀最怕没有自知之明了,老婆子也是一心为了两个孙子孙女好啊,整天做白日梦要不得,还不如老老实实回家种地。”

听了这话,不少人认同的点了点头。

“老嫂子虽是好心,但以后还是不要这么严厉,两个娃娃还小,瞧你,都把他们吓到了。”

李老娘讪讪的点头,侧头看向李三丫和李四郎,想说两句软和的话,将这事圆过去。

谁知,视线刚一转过去,就对上了一双平静无波的黑眸,从黑眸中,她感受不到一丝温度,刹那间,后背窜起一股寒意,吓得她赶紧移开了视线。

李三丫默默收回视线,抱了抱满脸沮丧的李四郎。

显然,李四郎被李老娘的话打击到了。

这让李三丫很生气,李四郎身上这股子自信,是她最满意的地方,没有因为李家的贫穷和一地鸡毛,像屯里其他孩子那般变得自卑敏感。

他们这位好奶奶,真的是好的很,一点都见不得他们好啊!

如此当众作践自己的孙子孙女,她爹真的是李家的儿子吗?

李三丫心中再次怀疑起了自家爹的身世。

“三丫!”

“四郎!”

李大郎捏了捏李三丫的手,又捏了捏李四郎的,安抚的对着两人摇了摇头,小声道:“贵人马车到了。”

这时,李三丫才看到那辆豪华马车在王母庙大门前停了下来。

马车一停,两侧骑马的伺从立马翻身下马,快速从车后取下梯凳,稳稳的放在马车门口,然后,敲了敲车门,恭敬的说道:“主子,王母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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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城南城牙行,商老九面色抽搐的看着眼前这,全身上下裹得跟粽子似的,只留了一双眼睛在外头的两个孩子。

大冬天的,他一点都不想接客,奈何眼前这两个孩子小是小,可出手却阔气得很,一进门,就往桌上砸了一锭十两的银元宝。

商老九看着银元宝有些心动,伸出手刚想将银元宝拿到手中,就见一只戴着棉手套的手按住了银元宝。

“老板,这银子你还拿不得。”

“两位小客官,你们想办什么事呀?”

“我们想更换户籍,你有门路吗?”

“更换户籍?!嘶,这事可不好办,就算能办下来,花费也不小啊。”

“银子的事不是事,我们是军户,想变更为普通民。。。。。。。”

李三丫的话还没说完,商老九就出声打断了:“你们是军户?两个客官你们请吧,我这里接待不了你们。”

说着,就要往外撵李三丫和李四郎。

“为什么?你刚刚明明说能办的?”李三丫和李四郎懒着不走。

商老九有些恼火:“那是因为我不知道你们是军户呀,军户户籍的管理是最严的了,我这里真没门路。”

李四郎来了一句:“我们有银子,不差钱。”

商老九:“你们就算有再多的银子,我也办不了,要是太平年间,你们死劲砸银子,兴许还有那么点机会,但是。。。。。。”

“现在是什么情况,大楚和北燕正在打仗啊,这些年死了那么多将士,听说军营里特别缺人,别说军户了,搞不好日后就是普通民户,也得服兵役了。”

“这个时候,你们还想更改军户户籍,想什么呢?”

李三丫蹙了蹙眉:“老板,更改军户户籍可能是不怎么容易,但是我就不相信,会一点路子都没有?”

说着,又摸出一锭银子放在了桌子上。

商老九看着银元宝,很是眼热,但最后还是摇了摇头:“真不是我和银子过不去,真办不了。”

李三丫不信:“难道就没有军户变更户籍成功的?”

商老九往门外看了眼,然后才压低嗓子说道:“有啊,但那是在以前。新任总督来了后,大力整顿了都护府,现在没人敢顶风作案。”

说着,打量了一下李三丫和李四郎。

“你们两个。。。。。。。家里是军户吧?”

姐弟两没说话。

商老九也不在意他们的态度,笑着道:“你们两个肯定是背着家人跑出来的吧?要不然,也不会这般冒失的跑来找我,说什么更换户籍的事。”

见姐弟两眼中带着疑惑,还是好心的给他们解释了一下。

“既是军户,那家里肯定有军丁上了战场,上了战场的军丁是更改不了户籍的。”

李三丫:“为什么?”

商老九失笑:“为什么?要是战场上的军丁都可以随意离开,那你让其他留下的军丁怎么想?这不是动摇军心吗?”

李三丫还是有些不甘:“老板,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商老九很是干脆的摇了摇头:“除非朝廷特赦,否则没有办法。好了,大冬天的,你们两个小娃娃跑出来也不嫌冷,快回家吧。”

李三丫和李四郎郁闷的走出牙行。

“姐,现在怎么办?”

李三丫知道变更军户户籍不容易,可没想到这么难,这时她也没法子了。

看着牙行对面的衙门,李三丫有些郁闷。

现在他们手里不缺银子,可是。。。。。。在这等级森严的古代,不是有银子就能办成事的,还得有身份地位。

他们求爷爷告奶奶办不成的事,别人一句话就能解决。

“走吧,先回家,我们都出来半个多月了,再不回去,娘和姐又该担心了。”

当天姐弟两就离开了戎城。

两人刚走没多久,天罗门老巢被端一事就被人发现了,并迅速发酵,传遍了西北各大势力。

这事引起了多大的轰动,李三丫和李四郎全然不知,两人正全速朝天岭屯赶。

“姐,我的轻功又精进了,你看,我现在也能做到踏雪无痕了。”

李三丫看着志得意满的李四郎,不想他太飘:“可是你的速度还不行啊。”说着,一加速,眨眼就甩开了李四郎一大截。

李四郎见了,又郁闷了,连忙追赶上去:“姐,你就不能让让我吗?”

“你的敌人会让你吗?”

“姐,你怎么往天山去了?”

“我们先去天池峰取琴和笛子。”没想到便宜徒弟送来的古琴和玉笛居然有派上用场的一天,幸好之前她没拿去卖了。

等到李三丫和李四郎回到天岭屯的时候,已经是十月末了。

姐弟两刚回军屯,经过屯口的时候,又见屯里的人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们,两人心里都忍不住咯噔了一下。

上一次家里出事,他们就是这样看着他们的,难道家里又出事了?

李三丫和李四郎面色都变了,急切的问着最近的人。

“二大爷,我们家出事了?”

“三丫、四郎,你们别急,不是特别大的事,就是你哥受伤了,被人抬回来了。。。。。。”

话还没说完,姐弟两就没了踪影。

。。。。。。

自从李三丫一家住过来后,叶默住处就被扩建了,以前只有一间屋子,现在有五间房,院子也扩大了很多。

“娘!”

“二姐!”

还没靠近,李四郎洪亮的声音就传进了院子里。

厨房中,正在熬药的李二丫立马跑了出去,刚打开院门,李三丫和李四郎就到了:“你们怎么才回来?”

“姐,哥怎么了?”

李三丫和李四郎着急的问道。

李二丫边带着两人进屋,边说道:“军营里的大夫看过了,哥被打断了三根肋骨,内脏有些出血,不过你们别着急,现在哥的病情已经稳住的,只要在家好好养着就是了。”

李三丫一听这么严重,三步并两步进了屋子,然后就看到了面无血色躺在炕上的李三郎。

“回来了?”

李三郎此刻还很虚弱,声音有些小。

李四郎见了,立马跑了过去,红着眼眶想去摸李三郎,但又怕弄疼他,只能手足无措的站在炕边:“哥,你怎么伤得这么重?”

李三丫沉着脸走了过来:“呼延家的人干的?”

李三郎摇了摇头:“不清楚,那人身手很好,我避不开他的攻击,要不是庄将军和爹及时赶到,我现在怕是已经没命了。”

“那人应该是个九品高手,为了救我,庄将军和爹都受了些伤。”见李三丫和李四郎面露着急,又赶紧道:“放心,爹没事,只是受了点皮外伤。”

李三丫没在多问,抓起李三郎的手腕把起了脉来,同时,外放出精神力,将李三郎探查了一遍。

“哥,你好好养着,不会有事的。”

李三郎之前就不怎么担心,自从服用了小妹熬制的汤药后,他就明显感觉到身体强了很多,一些小伤小病,就算不吃药,也能快速自愈。

哪怕这次伤得有些重,他也很心宽。

如今小妹回来了,他就更不担心身上的伤了。

要知道,小妹可是天池老人的徒弟。

李三丫回来后,李三郎的病就由她接手了,除了按时服药,每晚她还会给李三郎行一遍针灸。

在银针刺入穴位,治疗异能便顺着银针涌入李三郎身体,悄无声息的帮他修复身体。

别人肋骨断裂,怎么也要卧床趟个两三个月,可是到了李三郎这里,半个多月后,他就能起身下地活动了。

“哥,你怎么起来了?”

李二丫见李三郎下地,脸上全是不认同。

李三郎笑着动了动胳膊腿:“我好得差不多了。”

“什么差不多了,三丫不是说了吗,让你养足三个月,别急着回叠岭关,战场上那么危险,你就安心在家待着吧。”

李二丫一脸坚持的扶着李三郎重新躺上炕:“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才多久呀,好好躺着。”

李三郎知道大妹是在关心自己,无奈一笑,随即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三丫和四郎怎么还没回来?”

今天,李三丫和李四郎去了叠岭关,给李长森送些吃食和伤药。

李二丫也有些担心:“按他们的脚程,早该回来了,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李三郎沉默了一下:“别瞎想,应该是爹那边耽误了。”以三丫、四郎那身轻功,就算遇到了什么意外,也难有人拦得住他们。

一直到天黑了,李三丫和李四郎才回来。

看着两人都皱着眉头,李三郎和李二丫都有些着急:“怎么了,爹出事了?”

李四郎摇了摇头:“没有,我们等了一天,压根就没见到爹。”

李三郎皱眉:“怎么会这样?难道今天又有战事?”

李三丫看着李三郎:“怪就怪在这里,今天并没有战事,爹怎么就没时间见我们了?”

李三郎安抚了一下弟弟妹妹:“你们也别着急,可能是爹有事抽不开身吧。”

李三丫点了点头,两天后,又带着李四郎去了一趟叠岭关,可是还是没见到李长森。

回家后,李三丫就对李三郎说:“哥,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李三郎面色一正:“怎么了?”

李三丫拧着眉头:“爹可能出事了,今天我在叠岭关看到爹手下的副队长了,他看我的眼神让我有些心慌。”

听她这么一说,李三郎也没法淡定了:“我明天就回叠岭关。”

这事,兄妹四人都没敢告诉金月娥,好在金月娥在驿站当差,在家的时间不多,也就没发现什么异样。

第二天一早,李三郎就带着弟弟妹妹来了叠岭关。

“你们在城外等我,一有爹的消息,我就出来告诉你们。”

李三郎进城后,就直接去了前锋营,转了一圈,既没找到李长森,也没打探到任何消息。

沉默了片刻,李三郎直奔千夫长营帐。

看到李三郎,千夫长很是诧异:“你的伤好了?”

李三郎没正面回答,而是直接问李长森的下落:“大人,我爹去哪了?”

提起李长森,千夫长顿时就沉默了起来。

见他这样,李三郎心头更慌了:“难道我爹出事了?”

千夫长犹豫了一下,起身道:“你跟我去见庄将军吧。”

闻言,李三郎心中一沉。

他爹只是一个小队长,哪里就能惊动庄将军了呢?

难道爹真的出事了?

李三郎面色瞬间白了,尤其是想到那在战场上对他出手的九品高手,瞬间脑补了李长森被虐杀的各种画面。

等到了庄玉堂营帐时,李三郎已经自己把自己吓得面无血色了。

只是他这幅样子,落到庄玉堂眼中,就是伤势未愈,强撑着过来打探李长森的消息了。

“你爹。。。。。。现在应该还没事。”

李三郎立马抓住了庄玉堂话中的漏洞:“现在没事,那以后呢?以后会出事?”

庄玉堂沉默了一下,挥手示意左右退下,然后才说道:“前段时间,北燕有停战的迹象,这事你知道吧?”

李三郎点了点头。

庄玉堂:“可是,就在半个月前,北燕军又开始频频挑起战事了。”

李三郎不明白这和他爹有什么关系,但他不敢打断庄玉堂,只能按压下心中的着急,静静的听着。

庄玉堂面色不是很好:“这事太奇怪了,总督大人派出不少人去打探,这才知道,北燕前段时间的消停,是因为粮仓不支了。”

“可是,半个多月前,北燕军不知从哪里又拉来了一批粮草,补足了粮草的缺,然后又开始疯狂叫嚣了起来。”

“他们的粮草是补足了,可是我们。。。。。。我们却没有粮草可补。”

“这些年和北燕作战,国库早就掏空了,现在根本拿不出粮草支撑战事的持续,所以。。。。。。”

庄玉堂看向李三郎:“所以,为了迫使北燕停战,北燕那批粮草必须毁掉。”

听到这话,李三郎瞬间明白李长森去干什么了:“我爹。。。。。。”

庄玉堂:“总督大人在上报了朝廷之后,亲自挑选了一批身手不错的将士,组建了一支火烧北燕粮草的小队,你爹主动报名参加了。”

“所有参加这次行动的人,都可以提一个条件,你爹的条件是,只要能烧毁北燕军的粮草,就变更你们家的军户户籍。”

李三郎身子晃了晃,有些站立不稳。

粮草。。。。。。军队的粮草是何等重要,北燕军肯定会派重兵把守,要想烧毁何其艰难!

他爹这一去,还能回来吗?

庄玉堂看了看李三郎,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你伤势还没好,回家好好养着吧。”说完,就叫人进来带李三郎离开。

城门口,李三丫三个看到李三郎手脚虚浮的走出来,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

“哥,爹没事,对吗?”

看着巴巴看着自己的三个弟妹,李三郎面上难掩痛苦,颤抖着声音,将李长森要去烧毁北燕军军粮的事说了出来。

李二丫和李四郎面色大变,李三丫也是一脸凝重。

为了更改户籍,她爹这是加入了敢死队啊!

军队粮仓肯定是在北燕大军大后方,她爹去了,还能回得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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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们得去接应爹。”

回到家,李三丫就说了自己的想法。

深入北燕军营大后方,就算她爹那些人能烧毁北燕粮仓,可是惊动了北燕军,他们绝对难以活着回来。

李三郎没有反对,但也没有立即答应。

爹身陷危险之中,他是很着急,但是,他也不能冒然带着弟弟妹妹前去搭救。

万一,爹没救回,反而将弟弟妹妹搭了进去,那他就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这事必须好好想想,就算要去接应,接应人选也得好好斟酌。

李三丫看出了李三郎的沉重,他现在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少年,就算上了几个月的战场,心智坚毅稳重了些,但遇事还是难免忐忑踟蹰。

“哥,姐留在家里照顾娘,我和你,还有四郎都去,这样遇到事了,也能相互照应。”

李二丫见李三丫排除了自己,立马反对道:“我才是姐姐,就算要去,也该我和哥去,你和四郎留在家。”

李三丫耐心解释着:“姐,现在不是争论谁大谁小的时候。这次去接应爹,肯定会和北燕军交锋的,咱们四个,只有你没和人真正交手过。”

“四郎近身战斗是弱了些,可是他练的声波功属于群体攻击,战斗时候,可一对多。有他搅乱北燕军心神,我和哥就可以快速解决掉他们。”

见自己确实是战力最弱的,李二丫就不说话了,看了看李三郎,等着他的决定。

李三丫见李三郎还在犹豫,继续道:“哥,我知道你在犹豫什么,你是在担心我和四郎的安危,对吧?”

“我就不说了,就四郎,和你对打,他肯定打不过你,但是要论轻功,我觉得你肯定比不过他。”

“我们去接应爹,自然怎么小心怎么来,不到万不得已,不和北燕军交手,四郎的短板可以忽略不计,能最快的逃离,才是最重要的。”

“哥,你别怪我说话直啊,其实我们三个当中,最危险的人,是你!”

李四郎见李三丫这么看好自己,立马挺起了胸膛,仰着下巴看着李三郎:“对呢,哥,你才是我们三个当中对危险的,搞不好还要我和三丫救你。”

李三郎瞪了一眼得意洋洋的李四郎,凝重的看着李三丫:“深入北燕后方,很危险,我们可能。。。。。。”

李三丫打断了他,目光坚定的看着他:“哥,我们会带着爹平安回来的,现在我们要好好想想,该做些什么准备。”

李三郎被李三丫眼中的坚定感染,点了点头:“好。”

他很明白,他们要是不去接应爹,爹十有八九是回不来的。

这几年,他们兄妹四人为何苦练武艺,不就是为了这种时候吗,爹身陷危险,做儿女的,自当全力营救。

李三丫见李二丫情绪有些低落,拉着她的手安慰道:“姐,你留在家里更重要。。。。。。”

李二丫好笑的看着李三丫:“我还用得着你来安慰,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娘的。”说着,紧紧的握着李三丫的手,“倒是你们,必须带着爹平安回来。”

李三丫扬起自信的笑容:“那是自然了,你呀,就备好好酒好菜在家等着我们吧。”

给哥姐打完了气,李三丫就去准备伤药了。

虽然她有治疗异能,但是为了掩人耳目,伤药是必须备上的。

。。。。。。

十二月一日,漫天的火光照亮了北燕军营上空的黑夜。

庄玉堂站在叠岭关城墙上,看着那被火光映红的夜空,提着的心虽落下了,可紧锁的眉头却并没有舒展来。

战事危机暂解,可是李长森那队人,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徐副将,李长森那些人提出的条件,你亲自去落实,不许出现任何纰漏。”

徐成坤点了点头:“将军放心,末将会一一过问的。”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将士匆匆跑了过来。

“将军,总督大人来了,说是要马上见你。”

庄玉堂心中诧异,没说什么快步回了营帐:“大人,深夜来叠岭关,可是有什么要事?”

总督蔡建成面色很是不好,疲惫中带着恼火,恼火中又带着焦急。

他没说话,他身后的亲卫站了出来,将一封信递给了庄玉堂。

庄玉堂打开一看,顿时瞪大了眼睛:“蔡小侯爷偷偷跟在焚粮小队后,去火烧北燕粮仓了?!”

这是蔡小侯爷留给蔡总督的信,说他去建功立业去了。

蔡建成火冒三丈的站起身:“我家那竖子,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学了点三脚猫功夫,就以为自己所向无敌了,我真恨不得他就死在了外头,好让我眼不见心不烦。”

亲卫听蔡建成这么说,立马接过话:“大人,您就敢对我们这么说说,要是老夫人和夫人知道您这么说小侯爷,怕是要和你翻脸了。”

说着,着急的看着庄玉堂。

“庄大人,我家大人膝下荒凉,就小侯爷这么一个儿子,他要出了事,老夫人和夫人肯定扛不住。”

庄玉堂有些头疼了。

江安侯府蔡家,这可是皇上的舅家。

看着大刀阔斧整改西北官场,眉头都不眨一下的蔡总督,此刻难得展露出了虚弱无力的一面,庄玉堂也无奈一叹:“大人,我能为您做点什么?”

蔡建成知道现在不是要面子的时候,直接道:“我的人手都派出去了,就算召回来也来不及了,你这边看能不能。。。。。。”

庄玉堂明白他的意思:“大人,我可以立马将一队亲卫交给你,但是,叠岭关一直被拓跋云密切注视着,我担心他们一动,北燕就会察觉到。”

蔡建成有些沉默,过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尽人事听天命吧,要是。。。。。。要是真的回不来,那也是那竖子的命!”

说着,咬了咬牙,“为了大楚,别人可以战死沙场,他自然也可以。”

庄玉堂没再多说,立马去召集亲卫队了。

。。。。。。

北燕大后方,粮仓的突然起火,震动了北燕大军,也惹火了北燕大军。

军粮对于将士来说,那就是命,火烧粮仓的李长森等人,立马遭受到北燕大军的疯狂击杀。

哪怕李长森这些天,最少都是七品高手,但在层层北燕军的围追阻杀下,根本没法冲出包围。

看着火光重天的粮仓,北燕主帅拓跋云吃人的心都有了。

这批军粮虽是有人主动联系的,但是北燕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购买,如今全没了!

“给我杀,一个都不许放过!”

拓跋云直接调来了最精锐的护卫队,随着这些兵冲入战场,刺鼻的血腥味瞬间冲天而起。

不过短短的功夫,粮仓周围的土地就被鲜血浇灌透了,一个个浑身是血的大楚将士无声倒在了血泊之中。

半个时辰后,这片地界安静了,只有手握血剑的护卫队一遍又一遍的翻看地上的尸体,只要看到大楚将士,不管咽没咽气,二话不说,泄愤一般,抬手就往身上捅,一剑又一剑。

等到李三丫、李三郎、李四郎寻着火光找来的时候,现场除了扑鼻的血腥味,以及被烧成灰烬的粮草,再无其他。

“我们来晚了?”

兄妹三人心里有些发沉。

李三郎咬了咬牙:“继续往前找,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得将爹带回去。”

没过多久,李三丫在精神力的探查下,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尸坑。

尸坑周围还守着十多个北燕士兵。

“拓跋将军这是真的气狠了,说是明天要带着这些大楚兵的尸体前去叠岭关前叫阵,要当着大楚所有将士的面,将这些尸体剁碎了喂狗。”

“人都死了,这样能吓到大楚人吗?”

“能,大楚人最讲究死后入土为安了。”

李三丫和李三郎、李四郎趴在十多米外的雪堆后,将北燕士兵的话全都听进了耳中。

李三郎看着尸坑:“等会儿解决那些北燕兵后,我们下去找爹,找到爹,就一把火把这里烧了。”

他们没法带大楚将士回去,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们的遗体免遭侮辱。

说着,李三郎看了看李四郎。

李四郎点了点头,嘴巴上下开合,声波功瞬间传了出去。

在看到北燕兵身子打晃时,李三郎和李三丫同时出手。

李三郎如猛虎一般冲了出去,拳头直至咽喉,一拳下去,北燕兵立马咽气。

而李三丫,一片片单薄的树叶从她手中飞出,袭到北燕兵面前时,却比利刃还要锋利,闪电般的在每个北燕兵脖子上留下了一条血痕。

不过几息的功夫,兄妹三人就联手将十多个北燕兵解决掉了。

然后三人一起冲进了尸坑。

李三丫早用精神力搜查到李长森在哪里了,一下去,就直奔李长森。

此刻,李长森从表面上看是一点气息都没有了,浑身上下布满了血窟窿。

李三郎、李四郎一看到这样的李长森,心都凉了。

“三丫,你快看看爹,看看爹还能不能治?”

说这话,李三郎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李三丫没管李长森身上那些狰狞的伤口,拿出银针,直接朝着李长森的心脉扎去,通过精神力,她能看到她爹的心脏还有微弱的跳动。

应该是吃了她给的护心丹,才支撑到现在的。

护心丹可以让人在把不到脉的情况,维持心脏缓慢跳动。

随着治疗异能的疯狂涌入,李长森的胸口开始有了起伏。

李三郎和李四郎见了,差点喜极而泣。

保住了李长森的心脉,又修复了他身上的几处致命伤,李三丫就停了下来:“北燕人可能会来这边巡逻,我们先带爹离开这里。”

李三郎立马背上李长森,李四郎则拿出了火折子,准备将死在这里的人活化了。

火一烧起,刚上到坑上的李三丫发现了异样,飞快的看向坑中某一处。

“三丫,怎么了?”李三郎注意到李三丫的异样。

李三丫指着坑下:“好像还有一个人活着。”

李三郎听了,连忙让李四郎背上李长森,而他则跳下了尸坑:“在哪里?”

李三丫只好跟着他跳下去,很快,从尸堆里翻出了一个不比李长森好多人的血人。

李三郎二话没说,就将人背到了背上,还不住的问李三丫:“三丫,你再找找,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人活着?”

李三丫又用精神力探查了一遍,摇了摇头:“没有了。”

李三郎叹了口气:“能救出两人已是万幸,是我贪心了,我们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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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贫瘠荒芜的戈壁滩,天山植被茂密、物种丰富,一到天山脚下,李三丫双眼就亮了起来。

她的苦日子要结束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在戈壁滩上,就算她有再大的本事也没处使,可进了天山就不一样了。

苍翠绵延的天山,可是一座天然的宝库,不说里头的珍贵药材了,就算是光靠打猎,他们家也能脱贫致富!

李三丫看了看天色,马上就要晌午了,要在天黑之前赶回家,她进山的时间只有两个来时辰。

吃了两个干馍,将装草药的布兜挂在胸前,李三丫外放出精神力,手拿一根木棍,敲打着地面就走进了天山。

第一次进天山,李三丫也没想太深入,就想先探探情况,找些草药提升提升治疗异能,顺便再采点回去配制体质增强剂就行了。

很快,李三丫就失望了。

山中的草药并没有预想中的多!

想到进山前,看到的那些依山而居的村落,李三丫又释然了。

靠山吃山,这话可不是瞎说的。

天山脚下的可住着不少采药人、猎人,就像她外祖家,就是天山脚下世代打猎、采药的平民。

这么多年下来,天山外围早就被搬干净了,几乎看不到什么草药,想要采药,只得继续深入。

往山中深入了好几里,翻过了一座小山,李三丫看到的草药才稍微多了些,不过也就是一些普通的草药。

即便是普通草药,李三丫也是来着不拒的。

她吸收的药材种类越多,治疗异能才能越强。

李三丫疾步上前将草药握在手里,也不采出,直接就地吸收了。

不过转眼间,一株株翠绿欲滴的草药就变成了枯草。

李三丫一边吸收草药,一边继续往里走。

配制体质增强剂的药材价值都不低,走了这么久,一株都还没找到。

越往里走,山里头的光线就越弱,而且,见到的毒蛇毒虫就越多,李三丫即便有精神力傍身,也不敢太过大意,速度放慢了不少。

再次翻过了一座山,李三丫才找到了两样配制体质增强剂的药材。

此刻,时间已过去很久了,透过树缝,看着西斜的太阳,李三丫想了想,还是准备打道回府了。

她这次要晚回家,被她娘发现她来天山了,下一次可就没机会过来了。

。。。。。。

“三姐,你总算回来了,娘都问了你好多次了。”

天擦黑的时候,李三丫的身影总算出现在了屯口,李四郎看到了,立马飞奔了过去。

“你怎么跟娘说的?”

“我说你练轻功去了,不跑完五十圈不回家。”

“娘没怀疑?”

“没呢!”

李三丫松了口气,带着李四郎将今天采到的草药放到了叶默住处,才回了李家。

就这样,在李四郎的掩护下,之后一段时间,李三丫隔个一两天就要跑一趟天山。

初代体质增强剂配药有二十五种,李三丫前前后后跑了五趟,才将所有药材都给收集齐全了。

虽然花费了十来天的时间,可吸收了不少普通草药,治疗异能提升了很多,李三丫还算满意。

“三姐,你这是在熬药吗?”

“嗯,等会儿熬好了,你先喝一碗。”

李四郎听了,头顿时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不要,我又没生病。”他现在都还记得,小时候生病喝药,那药可苦了。

而且三姐熬得这个药黑乎乎的,一看就很苦,他才不要喝呢。

李三丫白了他一眼:“这是好东西,别人想喝,我还不给呢。”

若是器具齐全,体质增强剂配制出来应该是赏心悦目的绿色,可是,现在没这个条件,只熬出了黑乎乎的一锅,有点像臭水沟里的污水。

不但颜色不好看,就连气味都有些一言难尽,说实在的,她也是有些嫌弃的。

初代体质增强剂熬好后,李三丫先捏着鼻子喝了一大碗,然后不由分说的强行灌了李四郎一碗。

“哇,好难喝!”

又酸又苦,李四郎难受得五官都扭曲了。

“日后每个月咱们都得喝上一碗。”

听到这话,李四郎的脸顿时垮拉了下来:“不喝不行吗?”

李三丫斩钉截铁:“不行。”说着,将剩下的倒进了瓦罐里,“走,我们给娘和二姐送去。”

听到娘和二姐也要喝,李四郎心里不那么难受了。

还好,三姐不是可着他一个人折腾。

要难受全家一起难受。

嗯,这叫有难同当!

很快,李三丫和李四郎就提着瓦罐来到了李家地里头。

“三丫,你是不是提水来了?快,先给我喝一口。”

李长林飞快的跑到田埂上,伸手就要抢瓦罐。

李三丫一个错身,避开了李长林,在他发火前,一脸神秘兮兮的说道:“二叔,这不是水,这是神药。”

李长林听得一愣一愣的:“什么神药?”

李三丫压低了声音:“驿站那边来了个道长,我是按照他说的方子熬了这神药。”

李长林被带偏,跟着压低了声音:“真的假的?快给二叔瞧瞧。”

李三丫点着头,小心翼翼的将瓦罐打开,递到了李长林面前。

“呕~”

酸涩味袭来,李长林直接打了个干呕,然后一蹦二跳三后退,瞬间远离了李三丫:“三丫,你这拿得是什么东西呀,赶紧拿走!呕~”

说完,头也不回的跑了。

李三丫见了,长长的换了一声:“二叔,你不喝啦~”

“喝个你头!”

李长林无语的摇着头,三丫这丫头,也不知道从哪里舀了一罐脏水来,还说是什么神药,脑子出毛病了。

李老娘本想开口叫李三丫将水给他们送去,谁知这一次,没等她开口,李三丫就主动提着瓦罐过来了。

“奶,快来喝神药!”

“呕~”

李老娘还在感叹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等一看到所谓的神药,立马做出了和李长林一样的反应。

“给我赶紧走,别在这里瞎耽误我们的时间!”

见李老娘避之不及,李三丫一脸遗憾,又转头看向李老头。

李老头看了看她,飞快的移开了视线,还挥了挥手,一副让她赶紧离开的模样。

“你们不喝算了,我拿去给娘和二姐喝。”

见李三丫提着瓦罐离开,李家其他人齐齐松了口气。

“真是个小祸害,等她祸害金氏和二丫去。”

另一边,金月娥和李二丫早就听到动静了,都有些糊涂的看着走来的李三丫和李四郎。

等到两人看到送来的神药时,嘴角都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三丫,娘不渴!”

“三丫,姐也不渴!”

李三丫生气了,一副很受伤的样子,抱着手臂道:“这是我好不容易才熬好的,特意给你们送来的,你们不喝,太伤我的心了。”

李四郎也跟着劝:“是啊,娘、二姐,我和三姐都喝了,你们不喝可不行,这可是好东西。”

金月娥听两人喝了,顿时吓了一跳:“你们喝了?!这不清不楚的东西你们怎么能随便乱喝呢?”

李三丫不好解释,直接耍赖道:“娘,这是好东西,你和二姐赶紧的,把药喝了,我还要回家练功呢,别耽误我的时间。”

金月娥有些无语,看着瓦罐里黑乎乎的药汤,快速移开了视线,一副说什么都不喝的模样。

见此,李三丫看了看李四郎。

李四郎见了,嘟嘴露出不情愿的模样,磨蹭了一会儿,才就地打起了滚来:“娘,我都喝了,你们必须喝,不喝我就不走。”撒泼打起滚来了。

旁边的李家人看到了,都有些幸灾乐祸。

李老娘更是来了一句:“老大媳妇,既然是三丫和四郎特意给你们送来了,你们就喝了吧。赶紧的,别让人看笑话。”

金月娥有些无奈的看着满地打滚的李四郎,刚想将人拉起来,就看到小女儿死死拽着大女儿,逼着她喝了大半罐黑汤。

“娘,姐都喝了,现在该你了。”

李四郎也不打滚了,屁颠颠跑过去接过瓦罐,笑眯眯的递给了金月娥:“娘,咱们一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可不能不喝。过几天,等哥放假回来,我们还要给爹送去呢。”

金月娥清楚两个孩子不是瞎闹的人,看了一眼李三丫,问道:“真是道长给的方子?”

李三丫肯定的点了点头:“娘,你就放心喝吧,不会有事的。”顶多闹闹肚子。

金月娥犹豫了一下,才抱着瓦罐喝了起来。

她是懂点药理的,这黑汤闻着是挺让人作呕的,可喝过之后,明显感觉到身体有些发热,暖洋洋的,很舒服。

金月娥看了眼笑眯眯的李三丫,不好在外头追问,只是让她带李四郎赶快回家。

当天晚上,大房一家都拉肚子了,一晚上跑了好几趟茅房。

李家人知道了,都哈哈大笑。

“三丫和四郎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脏水,喝了可不得闹肚子!”

“这闹肚子可不是小事,一个弄不好,人都可能会没命的。”

“幸好农忙结束了,要不然他们拉肚子,可会耽误地里头的活计的。”

“要是大嫂一直拉肚子不好,她岂不也不能去驿站当差了?娘,明早大嫂要是起不来,你就跟她说,让我代她去驿站当差呗。”

“想什么好事呢,等等看吧,要是老大媳妇一直不好,我去跟她说说。”

东厢里,金月娥捂着咕咕作响的肚子,心里十分后悔任由孩子瞎闹了,现在她拉得都没力气了。

又起身了两次,金月娥才沉沉的睡了过去。

原以为第二天会无精打采的,可谁知,金月娥一起来,就惊然发现浑身充满了干劲,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一样,而三个小的,也是一个个活力十足、精神满满。

还真是神药啊!

金月娥立马意识到那道长给的药方不简单,赶紧叮嘱李三丫不要随便乱说出去。

“娘,你就放心吧,我才不傻呢。”

。。。。。。

四月十五,李大郎到养马场当差三个月后,总算得了三天的假回家看望家人。

刚和金月娥交代完在养马场的诸事,李大郎就受到了弟弟妹妹们的热情款待。

“哥,这是我特意给你熬的神药,快喝了吧。”李三丫笑眯眯的将黑乎乎的体质提升剂端了过来。

李大郎倒是没呕吐,可紧皱的眉头、死抿的嘴唇,无不在向众人表达他的不愿和排斥。

李四郎:“哥,我们都喝了,你必须得喝。”说着,将药碗往李大郎面前推了推。

李大郎看着笑看着自己并没有阻止的娘,以及一副看好戏的二妹,想了想,还是端起碗将药一口闷了。

李三丫好奇的看着李大郎:“哥,味道怎么样?”

李大郎看出李三丫想看他笑话,板着脸道:“味道还可以。”

李三丫笑了:“既然哥喝着不错,那日后每个月我和四郎都给你送去。”

以李家人的身体情况,初代体质增强剂一月喝一次最好,可以最大限度的激发身体潜力。

闻言,李大郎的脸色僵了。

这时,金月娥才开口:“三丫说,这是一个道长给她的神药,这些天娘仔细感受了一下,喝了对身体有不少的好处。”

李大郎看了看李三丫:“什么道长?哪里来的道长?好好的,人家干嘛给你药方子?你确定没有问题吗?还有,你熬药的药材从哪里来的?”

李三丫看了看李大郎,发现她哥去了养马场后,倒是比以前更聪明了,不好糊弄了啊!

撒一个谎就要用无数个谎去圆,李三丫懒得费脑细胞,直接摊手道:“我也不知道,你去问那道长吧。”

金月娥瞪了一眼李三丫:“那道长早走了,就在驿站住了一晚。”她早问过了,可惜,道长和驿站里人交流不多,什么都没问到。

李大郎看着李三丫,还想问什么,直接被李三丫岔开了:“哥,明天我们一块去叠岭关看爹吧。”

说起李长森,金月娥面上立马浮现出担忧:“也不知你爹怎么样了?家里还有一株血芝,我找出来,给你们爹炖锅汤去。”说着,就去找东西了。

等她一走,李大郎就坐到了李三丫身边,严肃的看着她:“那道长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三丫有些头疼,为了日后方便展露医术,想了想,便说道:“哥,药方其实和道长没关系,是天山上的神医给我的。”

李大郎双眼一睁,错愕的看着李三丫:“怎么又冒出一个神医来了?”

而李二丫却是道:“三丫,你去过天山了?”

李三丫想着老是隐瞒去天山的事也不成,便将她去过天山的事告诉了哥姐,然后又编纂了一个和神医巧遇的故事:“神医见我聪明伶俐,就收我为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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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什么意思呀,干嘛这么看着我?”

说完和神医巧遇的故事,李三丫就见她哥和她姐皆用一副‘你接着编’的眼神看着她,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他们的不相信。

李三郎双手抱胸:“神医向来来去无踪,多少人想找他都苦苦没有音信,你一去天山就遇到了?”

李三丫背负双手,仰着下巴,左腿还一抖一抖的:“我运气好呗!”

李二丫:“神医的徒弟这么好当?随便遇到个小孩就收为徒?”

李三丫身上的气势弱了些:“不说了吗,我聪明伶俐。”

李三郎和李二丫无奈的对视了一眼,真的不知道他们家小妹身上这股子自信到底是从哪来的?

李三郎:“这世上聪明的人多了,和其他前去天山求医问药的人相比,神医为什么要选你?”

李三丫身上的气势被问得一降再降,深觉家里的哥姐太聪明了也不好:“可能是因为。。。。。。我可爱?”

看着因伙食改善,脸颊变得圆溜溜的妹妹,李三郎和李二丫难得没有反驳。

李三郎沉默了一下,走到李三丫身边,拉着她的手,沮丧的说道:“三丫,是哥不好。”

“哥是家中长子,本该为父母分忧,为弟妹撑腰的,可是哥什么都做不了,有些事竟还要靠着三丫你。”

“现在哥还去养马场当差了,几个月才能回来一次,哥心里很担心家里,你有什么事可一定得告诉哥,不能瞒着哥。”

看着突然打起感情牌的李三郎,李三丫打了个寒颤,默默的抽回自己的爪子,木木的说道:“我有事不会瞒着哥的。”

李三郎看了看空着的手,顿了一下,然后笑着摸了摸李三丫的脑袋:“哥相信三丫,那三丫老实告诉哥,神医真的收你为徒了?那神药方子也真的是神医给你的?”

李三丫被问得嘴角抽搐。

老哥,出门三个月,你学坏了啊!

都跟自己妹妹耍起心眼来了!

“对,神医收我为徒了,神药方子也是神医给我的。”

李三郎看着李三丫,两人无声对视着。

半晌后,李三郎有些挫败的收回了视线。

小妹太精了,如今他都搞不清楚她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了。

“你和四郎玩吧,我去帮娘收拾东西。”

看着铩羽而走的李三郎,李三丫得意的抿嘴一笑。

小样,还想套她的话!

李二丫看着一脸神气的李三丫,上前低声道:“三丫,你是姐带大的,你一撅屁股,姐就知道你要拉屎撒尿,你肯定没有说实话对不对?”

李三丫嘴角再次抽搐了一下,见李二丫一副哄骗小孩的狼外婆样,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姐,我说的就是实话啊。”

李二丫见自己也问不出什么,只能被动相信自己妹妹好运的撞上了天山神医,然后又好运的被收为了徒弟。

“你和四郎玩吧!”

看着李二丫离开,李三丫转身看向坐在炕上抠脚丫子的李四郎,无奈的耸了耸肩。

她也不想骗人的,可是她的医术总得有个出处,那天山神医就是最好的背锅‘师父’。

。。。。。。

第二天一早,李三郎朝屯长借了牛车,然后就带着金月娥和三个弟弟妹妹,一起去了叠岭关。

近些年,北燕时常挑衅大楚,叠岭关这边的战事就没平息过。

金月娥母子五人到的时候,叠岭关刚结束了一场战斗。

军事重地,外人不可进出。

李三郎向守门将士报了李长森名号,在城门口等了近半个时辰,才见到李长森从关城里小跑着出来。

“当家的!”

“爹!”

看到金月娥母子五人,李长森脸上掩饰不住的欣喜:“你们怎么来了?”

人刚一靠近,李三丫就闻到她爹身上有股淡淡的血腥味,精神力一扫,顿时皱起了眉头。

她爹手臂、后背、小腿上都有多处刀伤,这些伤口只是粗略的处理了一下,都还在渗血。

“爹,我们好想你!”

在外头,哪怕十分想念李长森,金月娥和李三郎、李二丫都比较克制,可李四郎却没这个顾虑,跑向李长森,一把将其抱住。

李三丫清楚的看到她爹面上闪过痛苦之色,不过立马又给隐了下去,赶紧过去将李四郎拉到了身边:“四郎,你都多大了,还抱爹,羞不羞?”

李四郎嘟了嘟嘴,似有些不愿,可对上李三丫警告的眼神,只能蔫蔫的站着不动了。

“当家的,你在叠岭关还好吧?”

“好,你看我这不是一点事都没有吗。”知道妻儿来了,李长森特意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生怕家人知道自己受伤的事。

金月娥知道李长森是想安他们的心,也没再多问,拉着他去了城墙边的草棚里。

这些草棚是特意建的,一是方便运送军粮的押运人休息,二来有将士的家属过来也能有个说话的地方。

“这是我用血芝炖的兔汤,你快喝。”

金月娥从李三郎手中接过瓦罐,快速舀了一碗兔肉出来。

李长森咽了咽口水,军营里的伙食还不错,但也仅是管饱,荤腥半个月才能吃一回,也就几片肥肉片。

“兔子哪来的?”

金月娥笑着道:“你小女儿打的。”接着,就说起了这几个月,几个孩子刻苦练武的事。

“别说这练武的好处还真不少,咱们家现在不缺肉吃了,除了炖的这只兔肉,还有两只烤兔,等会儿你带回去吃。”

李长森诧异的看着儿子女儿,听说李三丫几个如今跑得比马还快,惊讶得嘴巴都张开了。

难道他的四个孩子都是练武奇才?

看着妻儿脸上都长了肉,李长森没再客气,大口大口吃起了炖兔。

李长森饭量大,一只兔子很快就被他连汤带水的吃完了。

趁着他和金月娥讲话的时候,李三丫走了过去,贴心的要帮他按摩。

李长森身上有伤,很想拒绝,可见小女儿一副想要尽孝的模样,只能忍着疼由着小女儿给自己按摩。

李三丫用精神力扫视了一下李长森的身体,暗暗将内伤给治好,对于外伤并没有多管,免得让人察觉到不对劲。

按摩了近两刻钟,李三丫才停下。

李长森松了口气,接过李四郎递过来的水囊,仰头就喝了一口,接着,五官就皱成了一团。

李四郎见了,垫着脚,附在他爹耳朵旁,小声说了药的来历,听得李长森眼睛越睁越大。

天山神医收小女儿当徒弟了?

还给了小女儿神药方子?

真的假的?

李长森询问的看向金月娥。

金月娥无奈的看了看李三丫:“你小女儿是这么说的,到底是真是假,我就不知道了。她用的药材我看过,没啥坏处,可以放心喝。”

李三丫扭头不看爹娘,除非那天池老人亲自出面辟谣,要不然,她这个神医徒弟当定了。

呃。。。。。。

叶默!

李三丫扫到叶默从关城里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

叶默也注意到了李长森一家,看了李三丫一眼,便低头朝着城墙左边最末端的草棚走去。

“哥,我过去看看。”

李三郎看了看叶默,小声嘱咐道:“小心点。”

“放心,别人不会注意我的。”

说完,李三丫就蹦蹦跳跳的出了草棚。

。。。。。。

叶默从末端草棚出来,就看到了蹲在不远处玩石子的李三丫,默了默,转身进了隔壁的草棚。

很快,李三丫就进来了。

“你们怎么来了?”

“当然是来看我爹了。”说着,李三丫打量了一下叶默,发现他身上的伤比她爹的还要多,“师父,你还好吧?”

叶默淡淡一笑:“活着就是好的。”

李三丫沉默了一下,到底没有多问,笑着道:“我和哥姐他们都已经打通奇经八脉了,而且我的轻功也算小成了,我只用两个时辰就能跑到天山脚下了。”

听到这话,叶默笑出了声:“小丫头,你这是在安慰我?”

这话问得李三丫愣了愣。

她怎么安慰他了?

叶默笑着给她解了惑:“你是想在我死前,让我知道,我的功夫被传承了下去,是吗?”

李三丫听得想翻白眼:“我说的是真的。”说着,瞥了一眼他手中握着的药瓶,“再说了,你会死吗?”

一个还会想发设法买药医治的人,她不觉得会轻易死掉。

叶默似乎认定了李三丫在骗他,不赞同的摇头道:“小丫头,为了好好生活下去,偶尔骗骗人也没什么,可像你这样,撒起谎来竟也连眼都不眨一下可要不得哦。”

满打满算,他传授他们内心功法也才四个多月,他们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打通奇经八脉。

退一步说,就算他们四兄妹中有个千年难一遇的练武奇才,一个打通就顶天了,怎么可能四个都打通了。

还轻功都略有小成。。。。。。

这牛皮吹破天了!

李三丫真的无语了,不再多说,直接走到叶默面前,抓起他的手腕,快速渡了些内力过去。

感受到内力,叶默惊得目瞪口呆。

这怎么可能?!

“你哥哥姐姐,还有弟弟,都打通了?”

见叶默一副怀疑人生的样子,李三丫笑眯眯的点头:“我早说过了,我们是练武奇才,你要是不相信,现在就可以过去试试他们。”

叶默直直的盯着李三丫看了好一会儿,确定她没说谎,脸上竟露出了茫然之色:“不应该啊。”

李三丫:“。。。。。。没什么应不应该的,有些事只是你没遇到过罢了。对了,师父,我练轻功的时候,总觉得跑不快。。。。。。”

叶默打断了她:“你真的只用两个时辰就跑到天山脚下了?”

李三丫赶紧点头,还伸出手做发誓状。

叶默有些复杂的看着李三丫,过了半晌,才问道:“你平时是怎么练轻功的?”

李三丫立马将她是怎么围着军屯跑步,怎么在脚上绑沙袋,又是怎么将真气运转到双腿的事说了出来。

说完,还在草棚里现场跑了两圈。

叶默看后,神色更复杂了。

如此毫无章法的乱练,竟还练对了,这是真的天纵奇才,还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你的步伐过于笨重,真气运转也不顺畅,真正的轻功可不光是跑得快,草上飞、水上漂、飞檐走壁,都是轻而易举的。”

李三丫忙不迭的点头:“对对对,我就是觉得身体笨重,师父,我要怎么练啊?”

叶默起身,当场教导了李三丫一套步法:“回去后,你按照这套步法好好练,配合内心功法,要不了几年。。。。。。轻功就会有所成的。”

这丫头需要几年吗?

应该需要的吧?

李三丫听得两眼发亮,见叶默起身就要离开,想了想,开口道:“师父,我给我爹熬了药,你也喝点吧。你等一下,我这就去给你拿。”

看着跑开的李三丫,叶默的心有些不平静。

难道他真的随便一收,就收了四个练武奇才?

很快,李三丫就拿着一个水囊过来了。

叶默接过水囊,还没打开,就嫌弃的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呀?一股子怪味!”

李三丫神秘兮兮道:“这是好东西。”

叶默看了看李三丫,打开水囊,凑到鼻子前闻了闻:“这是药?”

李三丫‘嗯’了一声:“这真的是好东西,喝了对身体有好处,你可千万别浪费。”

“没事了吧,没事我走了。”叶默拿着水囊,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

叶默回到营地,没有回营房,而是去了伤兵处。

伤兵被安置在一间空旷的屋子里,里头充斥着浓浓的药味、血腥味,以及压抑的疼痛声。

叶默进去后,直接走向最角落的床铺。

床铺上躺着一个面无血色的瘦削中年人,中年人看上去很是文弱,此刻,已经有些进气多出气少了。

叶默解开中年人身上那已经被鲜血染红的布条。

看着中年人胸膛处的狰狞伤口,叶默快速拿出刚刚买到的金疮药,抬手就要上药。

“别。。。。。。”

中年人出声制止了叶默:“别浪费药了。”

叶默只是顿了一下,然后就默不作声的继续上药。

中年人见了,喘息道:“没用的,就算伤口止血了,我还是活不了的。我的伤不在表面,而在内里。”

见叶默还在上药,中年人苦笑了一下:“你能救我一次两次,还能次次救我不成?上了战场,我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只有等死的份。”

叶默什么都没说,上好了药,又拿着染红的布条将伤口包扎好,然后才看着中年人说道:“赵敬,是你告诉我的,只要还有机会,就要好好活下去。”

“咱们被发配来叠岭关算是来对了,庄玉堂是个正派的,我们现在是他的兵,那些人的手伸不到这里来,只要我们能在战场上活下来,我们就是安全的,你给我好好撑下去。”

没有人想死,赵敬看着叶默眼中的坚持,鼻子有些发酸,过了一会儿,才缓缓点了点头:“好。。。。。。”

就在这时,军营号角声响起。

叶默听了,将药塞到赵敬手里,嘱咐他按时上药,然后就快步出了病房。

赵敬见叶默忘记带走水囊,想叫他,却发现人已经没了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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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罗山,西域都护府辖地最南端,是进出西北的必经之地。

端掉呼延家据点的第二天,李三丫和李四郎就跟着一个被他们故意放跑的天罗门弟子来了这边。

天罗门的老巢建在一处石山中,此刻,姐弟两就站在石山对面的山峰上,默默看着天罗门的弟子进出。

天罗门在西北发展了这么多年,规模还挺大的,门中弟子有两三百人,高手也有不少,七品的有三十多个,八品的有十来个,九品的有三人,分明是门主和左右护法。

“才三个九品,我还以为天罗门有多厉害呢。”

李三丫瞥了一眼李四郎:“你以为九品是大白菜呀?有三个就不错了。咱们练功快,是因为服用了增强体质的药剂,身体潜能被激发,你以为人人都能这样呀?”

就算是她,现在也顶多是个八品武者。

之所以能杀九品,也不过是因为动用了精神力,精神力附着在铁珠上,加之对手又在精神力笼罩内,才能做到一击必中。

真要正面厮杀,她倒也不怕,但绝对不会那么容易就是了。

“哎,我真不想打打杀杀呀,要不是天罗门对咱们下了必杀令,咱们也不用杀了天罗门的左护法。”

“现在天罗门的左护法一死,天罗门肯定会跟咱们不死不休的。”

“被一个暗杀组织时时惦记着,真的好提心吊胆啊。”

“日后只要我们还会出手,总会被天罗门找到蛛丝马迹的,到时候,咱们就没安生日子了。”

“所以。。。。。。”

李四郎极其顺溜的接过李三丫未尽之话:“所以,咱们必须端了天罗门的老巢。”

李三丫转头看向李四郎,面上带着满意的微笑:“四郎说的不错,凡事要么不做,要做。。。。。。就要锄敌务尽。”

两人等到天黑了,才开始行动。

石山的进出机关,在李三丫这里毫无隐秘性,十分容易的就被找到,并打开了。

作为西北第一暗杀组织,天罗门还是很自傲的,觉得自己很强大,所以,门中上下,无一人想到,竟会有人敢闯他们的老巢。

没有任何戒备,加之夜里大多数人都睡下了,再加上李三丫借着精神力的探查,很容易的避开了巡逻人员,是以,她和李四郎轻而易举的就解决掉了大部分人。

直到两人深入石山内部,才有八品高手发现他们。

“谁?!”

因为左护法的死,右护法冷语无法入睡,将门中八品高手全部都召集在了一起,商量着追杀白月光和黑莲花一事。

谁知,还没商讨出什么对策来,就听到了异样的响动。

冷语带着八品高手出了石室,然后就看到了李三丫和李四郎。

“侏儒人?”

“我听说过一种邪功,可以让人返老还童,这两人十有八九是两个老怪物。”

不管是何人,能不声不响的进到石山内部,冷语和其他人都十分的忌惮。

“你们是谁?为何擅闯天罗门?”

李四郎看了看李三丫,嘴巴紧抿。

反派死于话多,这一点他是牢牢记在心中的,他才不要泄露任何信息呢。

李三丫也没有要回答的意思,只是拈着手中的铁珠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

看着铁珠,冷语等人面色都变了变。

白月光和黑莲花是突然冒出来的,在西宁城之前,江湖上没有两人任何消息,众人想打听也打听不到什么。

但是,白月光和黑莲花其中一人使用的武器是铁珠,这一点是被戎城镇抚司证实了的。

“你们是白月光和黑莲花?”

李三丫还是没说话,看上去像是在无视冷语等人,实际上是在操控精神力仔细探查石山里的一切。

她可不敢小觑这种暗杀组织,谁知道这石山里他们有没有设置什么机关,或者,还有没有别的人藏着,她可不想在阴沟里翻船。

探查了一番,还真让她发现了点东西。

石山底部,关着很多小孩子,起码有四五百个,最里头还有一个水牢,水牢里用手臂粗的铁链锁着一个白衣中年男子。

见李三丫和李四郎都不说话,冷语神色有些凝重。

他是九品武者,身后还跟着十多个八品武者,哪怕是对上两个九品高手,他们这一方都是不输阵的。

可是,对面的两人却没丝毫忌惮。

显然,两人并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

沉思了一会儿,冷语果断示弱:“二位前辈,你们和我们天罗门之间存在误会,天罗门有眼不识泰山,误接了追杀二位前辈的任务,这是我们的不对,我们愿意做出赔偿,还请二位前辈放过我等。”

李三丫挑了挑眉:“若是去戎城追杀我们的人是你,我们估计也不会出现在这里,可惜了。。。。。。”

话音一落,李三丫手中的铁珠就飞射了出去。

“小心!”

冷语大喊一声,然后飞快的避开了射来的铁珠。

刚躲闪开,还没来得及庆幸,冷语就感觉气血翻涌,心神震荡,一抬头,就看到那男老怪物正在飞快的张合着嘴唇。

声波功!

“撤!”

“所有人听令,不惜一切逃出去,去找门主,让门主为我们报仇!”

话音未落,铁珠破空的声音袭来,紧接着,一颗颗铁珠飞射而来,冷语避开了第二颗,第三颗,可在心神震荡下,没避开第四颗。

“咻!”

一颗铁珠,从冷语眉心射入,直接穿透了他的头颅。

九品高手都倒下了,更何况是八品武者。

不过片刻,所有人都倒地不起了。

“姐,应该没人了吧?”

李三丫蹙着眉头:“天罗门门主不在。”

李四郎:“反正天罗门的老巢都被我们端了,就算那门主回来了,也是光杆司令一个。”

李三丫点了点头,带着李四郎去了石山最底部。

“天啦,怎么这么多小孩?”

李四郎惊讶的看着被关在铁笼里的那几百个小孩。

“应该是被抓来的,天罗门想壮大下去,就离不开人手,这些小孩从小被当成预备杀手来进行训练。”

说完,李三丫就弹出了几颗铁珠,将所有铁笼都给打开了,然后就和李四郎躲在暗处,看着那些小孩子惊慌失措的逃走。

等所有小孩子都跑了,李三丫和李四郎才去了最里头的水牢。

水牢呈圆形,直径有十多米,白衣中年男人被铁链锁在水牢中央的石台上。

李三丫和李四郎没有进去,只是站在门边往里看。

白衣中年男人状态很不好,骨瘦嶙峋,裸露在外的手跟鸡爪似的,两条铁链直接从他肩上的琵琶骨穿过。

但他将自己打理得很整洁,可以看出,是个讲究人。

“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白衣中年男子觉察到了门外的动静,率先开口。

李三丫和李四郎对视了一眼,没有动。

白衣中年男子等了一会儿,见外头还是没动静,嘴角勾了勾,继续道:“怎么,我武功全废,又被铁链锁着,就这样,还不敢进来吗?”

听出这人是在引诱他们进去,李三丫沉思了一下,不想招惹额外的麻烦,当即决定带李四郎离开。

就在两人转身之际,中年男子又出声了:“你们门主出门访友去了,你们就算进来见了我,他也不会知道的。”

“怎么,你们就真的不想学我天波门的独门绝技——十面埋伏吗?”

天波门?

这又是什么门派?

十面埋伏,听上去好像跟音律有关。

是音波功吗?

李三丫看了看李四郎,犹豫了一下,最后打开了水牢门,神色警惕的站在了门边。

白衣中年男人面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缓缓转过身看向牢门方向。

当看到两个小孩子站在门边,乐音有些愕然,半晌才找回声音:“你们是谁?”

李三丫反问:“你又是谁?”

乐音打量着两人,突然笑了:“看来天罗门是真的出事了。”

李三丫挑眉:“何以见得?”

乐音脸上的笑容越发深了:“天罗门要是不出事,你们两个能站在我面前吗?”

李三丫没说话,像是默认了。

乐音再次打量了一下两人:“你们当中有人会声波功?”

这话一出,乐音就看到小男娃双眼亮了亮,心中顿时有了计较。

看来刚刚他真的没有幻听。

“我是天波门门主。”

李四郎有些好奇:“天波门?干什么的?”

乐音笑道:“天波门的人擅长音律,和声波功一样,都是用声音杀人。不过,音波功借助于乐器,倒是比声波功更有优势一些。”

李四郎立马问道:“有什么优势呀?”

乐音:“声波功过于直接粗放,你一开口别人就知道了,但是音波功则不同,更加的内敛婉转,也更加的隐秘。”

说着,笑意满满的看着李四郎,“想学吗?”

李四郎有些心动,不由看向李三丫。

李三丫看着乐音:“你被关在这里,应该就是因为天罗门的人想学你们天波门的独门绝技吧?”

乐音没有否认,笑着点了点头。

李三丫:“看你的样子,天罗门的人并没有成功,你宁愿被他们如此关在这里也不愿意交出天波门的绝技,怎么会轻易的传授给我们?”

乐音笑了:“小娃娃你很聪明。”

说着,乐音面露怅然。

“我被关在这里十多年了,一身武功尽废,天罗门门主左广为了逼迫我交出十面埋伏,隔段时间就给过来逼迫我一番,我受尽折磨,身子骨早已不行了,如今已是油尽灯枯,时日无多了。”

“但是。。。。。。我还有大仇未报!”

说着,直视着李三丫和李四郎。

“想学我的绝技,总得告诉我你们是谁吧?”

李三丫看了看他:“我实话告诉你吧,我们是被天罗门的人抓进来的。”

乐音直接否定了:“不,你们不是。”说着,笑了笑,“你们应该不知道天罗门的人是如何训练小孩子的吧?”

“杀手嘛,自然是要杀人的,而且还得从小培养。你们要真是被抓来的,不会是现在这样的眼神。”

李三丫:“那应该是什么眼神?”

乐音脸色瞬间冷漠了起来:“嗜血、无情!”

李三丫沉默了一下,无奈道:“好吧,我承认了,我们不是天罗门抓来的,我们是跟着我们师父来的。”

乐音:“你们师父是谁?”

李三丫:“我师父是白月光。”指了指李四郎,“他师父是黑莲花。”

乐音蹙眉:“白月光、黑莲花,我怎么从未听说过这两人?”

李三丫失笑:“天下之大,你怎么可能事事都知道?”

乐音想想也是,笑道:“你们为何来这里?为何对付天罗门?”

李四郎抢答了这话:“天罗门的人作死,惹到了我们师父,然后就被我们师父给端了老巢。”

看着得意神气的李四郎,乐音眸光动了动。

若是小女娃的话,他还会有些怀疑,可这话是小男娃说的,他倒是信了几分。

没办法,小女娃比小男娃精明多了,别看还是个小孩子,她嘴里的话,他都分辨不出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了。

想了想,乐音又问道:“你们是何门何派?”

李三丫随口就来一句:“暗香门的。”

乐音又皱起了眉头。

暗香门,没听说过啊。

难道是他被关之后才出现的小门派?

乐音的目光在李三丫和李四郎身上转了转,又看了一眼毫无动静的水牢外,继续问道:“要学天波门的独门绝技,得先拜我为师,你们愿意吗?”

视线直接投向李四郎,像是在询问他的意见。

李四郎被这么看着,当即表示:“行,只要你教我们,我们就拜你为师。”

乐音笑了笑:“可是你们已经有师门了呀,再拜我为师,不怕你们师父不高兴?”

呃。。。。。。。

李四郎愣了,不由看向李三丫。

李三丫看乐音的眼神带了丝审视,这家伙看似问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但隐约却是在打探他们的底细。

“我们师父心胸都很宽大的,不会不高兴的。”

乐音面上仍然带着浅笑:“拜师到底是大事,要不,你们把你们师父请过来,我亲自跟他们说,也免得他们误会了你们。”

李四郎连忙摇头:“不会的。”

李三丫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我们的事向来我们自己做主,师父他们不会过问的,反正他们是大的,你是小的。”

听到这话,乐音愣了愣,接着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几下。

大的,小的?

怎么说得像是跟娶妻妾一样了?!

乐音看着极不愿叫师父的两人,心中涌出一种不可思议的猜测,刚想在追问几句,就见小女娃抬手制止了他。

“停!”

李三丫总算发现哪里不对了,他们条件都还没谈好,怎么就说到拜师了呢?

“你教我们天波门绝技,条件是什么?你先说条件,我们看看能不能帮你达成,之后在说其他的。”

乐音:“帮我清理门户,我是中了我师弟的暗算,才被天罗门门主抓到的。”

李三丫:“只要杀了你师弟就可以?”

听着她那随意的口气,乐音沉默了:“我师弟是九品高手。”

李三丫表示道:“没问题。”

见小女娃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答应了,乐音心中有些不平静:“你们会自己动手,对吗?”

李四郎:“当然了。”说着,看向李三丫,李三丫也点了下头:“既然是我们学了你的绝技,自然是我们动手。”

好自信的两个娃娃!

天罗门的人该不会是死在他们手中吧?

乐音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到了,可是,也因这想法而振奋了起来。

若这两个孩子真的有这样的本事,他的仇指日可报。

“你们过来吧,我传授你们的音诀。”

李三丫:“我弟弟脑子笨,我一个人过来。”

乐音不置可否。

李三丫看了看乐音。

乐音的身体情况她已经用精神力探查过了,严重破损,就像个裂痕布满全身的瓷娃娃,她觉得,他这个身体连她一拳都接不过。

随即,李三丫身形一跃,踩着水面,就朝着石台飞去。

距离石台还有两三米的时候,乐音的手伸入了水中。

接着,数道水刃从他手中飞出,直直的朝着李三丫射去。

李三丫神色一震,在半空中急速旋身,飞快的避开水刃。

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水刃袭来,都被李三丫快速避开了。

水刃虽没伤到她,可却惹恼了李三丫,只见她单脚踩在水面上,一脸气愤的和石台上的乐音对视了起来。

“噗~”

还没等李三丫发难,乐音就吐出一大口暗红色的血。

李三丫蹙了蹙眉,她相信自己的探查,这人就是强弩之末了,她有些不明白,这人为何要拼着一死对她出手?

看着波澜未起的水面,乐音笑了,看着李三丫:“好厉害的轻功。”

轻功是需要内力做支撑的,这小丫头到底出自何门何派,内力竟如此之深,踩在水上,竟没荡起一丝波纹!

闻言,李三丫神色一动。

这人是在试探她的身手!

乐音看着李三丫:“你上石台来吧。”见她不动,虚弱一笑,“不试试你们到底有没有真本事,我怎敢将天波门的绝技交给你们?”

“过来吧,刚刚那几下,已耗尽了我所有力气,现在的我,就像案板上的鱼肉,毫无反抗之力。”

李三丫这才飞身上到了石台上。

乐音气息已经有些不稳了,什么都没说,直接就将十面埋伏的音诀告诉了李三丫。

担心她记不住,反复重复了三遍。

“记住了吗?”

李三丫点了点头,然后飞快的重复了一遍。

乐音听后,神色一松,侧身跌趴在了石台上,吃力的抬起手指了指石台下面。

李三丫:“你在下面藏了东西?”

乐音点了点头。

李三丫用精神力一扫,就看到了石台底部嵌着一枚白色玉扳指。

大冷天的下水,李三丫是不愿意的,直接看向李四郎。

李四郎神色一顿,嘟了嘟嘴,然后不情不愿的跳进了水里,很快,就拿着白玉扳指上来了。

“这是天波门门主信物,现在是你们的了。”

说完这话,像是耗光了乐音所有力气,只见他直接仰面躺在了石台上,再也无力支撑身子坐起。

李三丫见了:“我们把你带出去吧?”

乐音看了看身上的铁链,苦笑的摇了摇头:“我出不去。。。。。。”

话还没说完,就见李四郎将铁链头从墙上拔了出来。

乐音身上的铁链不好取,可钉在墙上的铁链,只要力气够大,还是能拔出来的。

“走吧,我背你出去。”

李四郎将白玉扳指给了李三丫,然后就将乐音背起,李三丫则是提着重重铁链,跟在后头。

。。。。。。

乐音死了,死在了晨曦初升的早晨,他说他喜欢山水,李三丫和李四郎就将他埋在了普罗山一处有山有水的峡谷里。

他并没有让他们拜他为师,可是,得了他的音诀,收了他的扳指,虽不算师徒,但姐弟两还是在他坟前磕了三个头。

“放心,答应你的事,我们一定办到。”

之后,李三丫和李四郎又回了一趟天罗门,将他们收刮的金银珠宝搬到了一处山洞藏起来,然后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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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说大师兄不知道我多大?”

李三丫惊讶的看着展鹏。

展鹏一脸理所当然:“肯定呀,大师兄要知道你是个小娃娃,怎么可能代你收徒?”

李三丫想想也是,大皇子可是皇帝的儿子,她那大师兄就算不给大皇子面子,也得给皇帝面子。

要真知道她还是个孩子,还让一个皇子拜她为师,是不想活了吧!

李三丫突然担心了起来,要是大皇子知道她的年纪,肯定不会认她这个师父的。

不行,一定要做实大皇子师父这个身份!

她一直在头疼要如何更改李家军户户籍的事,这个徒弟来得太及时了,户籍变更就指着他了!

“二师兄,以后你再给大师兄写信时,不要提我啊,尤其是我的年纪。”

展鹏很痛快的答应了:“嗯,师父也不让我说。”

李三丫:“。。。。。。”

她算是看出来了,老顽童师父就是喜欢看徒弟们的笑话。

不过,这倒省了她的事。

只要师父和二师兄不说,徒弟远在京城,就永远不可能知道她的年纪。

李三丫讨好的凑到展鹏身边:“二师兄,我想跟我徒弟联络联络感情,你可不可以帮我写封信呀?”

展鹏面上露出不乐意,他一点都不喜欢写字:“你干嘛不自己写?”

李三丫面露尴尬,她用不惯毛笔,也没时间和条件去练,写的字歪歪扭扭、东倒西歪,那就一个难看。

徒弟是皇子,皇家人都注重脸面,她要是亲自写,这不是损坏她在徒弟心中的高大形象吗。

“二师兄,你不是喜欢按摩吗,只要你帮我写信,我就帮你按摩。”

听到这话,展鹏面上一喜,‘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拉着李三丫就直奔书房。

他最喜欢小师妹给他按摩了,每次按摩过后,身体都十分的舒服。

可惜,小师妹是个懒人,很少给他按。

看着麻利准备笔墨纸砚的展鹏,李三丫脸上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展鹏修炼的武功比较霸道,武器更是一把重大数十斤的铁锤,天天练功,这就导致浑身的肌肉时刻都处在紧绷状态。

李三丫给他按摩的时候,会动用治疗异能,帮他舒缓身体。

展鹏感觉到按摩的好处,一下就迷上了。

“写什么?”

展鹏研好磨后,拿着笔看向李三丫。

李三丫杵着下巴沉思了起来。

大皇子是大师兄帮她收的,人家估计根本就不想拜她为师,不,应该说根本就不知道有她这么个人。

要是她没猜错,大皇子应该是想拜大师兄为师的。

她那大师兄呢,不知道是出于什么考虑,又或是单纯没看上大皇子,直接给拒绝了,但皇帝的面子不能不给,所以,就来了这么一出代她收徒的把戏。

其实到底是什么原因,她一点都不在乎。

她在乎的是,大皇子师父这个名头带来的好处。

“对了,二师兄,我之前听你说大师兄好像在给大皇子治病,是吗?”

展鹏点了点头:“嗯。”

李三丫立马问道:“那大皇子得了什么病?”

展鹏摇头:“不知道,反正快要死了。大师兄写信说了,他现在只能帮他吊着命,能活多久就看大皇子能撑多久了。”

“什么,要死了?!”

李三丫先是一惊,接着又面露恍然。

难怪!

她就说嘛,当皇子师父这么好的事,她那大师兄竟都不答应,原来是因为人要死了,这才便宜她的。

李三丫因收了个皇子徒弟而激动振奋的心情瞬间冷却了下来。

拜师天池老人后,虽然老顽童没怎么教导过自己,可从她观察到的种种迹象都可以看出,他的医术在这个时代属于最顶尖级别的。

那么,作为他的首席大徒弟,她的好大师兄,不难猜测,医术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

他说只能帮大皇子吊命,可见大皇子的病真的很重。

一个快死的皇子。。。。。。

李三丫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又平复了心情。

不管怎么说,这个徒弟是白得的,还是个皇子,还是要把关系维护好的。

“二师兄,我知道要给我徒弟说些什么了,我说,你写。”

考虑到大皇子是个病人,李三丫着重表达了作为师父的关心,好好宽慰了他一番,让他放宽心情,享受当下。

展鹏写好信后,见李三丫就没其他表示了,连忙道:“你是师父,你不给你徒弟捎点见面礼吗?”

李三丫‘啊’了一声:“见面礼?”说着,哼了哼,“师父就没给我见面礼。”

展鹏:“师父不是说了吗,天池阁里的东西,还有药田里的药,你都可以用,这就是见面礼啊。”

李三丫撇了撇嘴,从见面礼上就能看出老顽童对她这个徒弟很不重视。

据她所知,大师兄拜师的时候,老顽童给了他一套精密外科刀具,上到头颅、下到四肢,都能用这套刀具;

二师兄拜师的时候,给了他一把锤子,那锤子重达数十斤,说是用天外陨铁打造的。

她呢?

说是天池阁里的东西虽她用,其实说白了,就是什么都没给!

哎,主动送上门的徒弟不珍贵呀!

李三丫想到徒弟的情况和她差不多,想了想道:“行吧,我那徒弟不是有病吗,我就给他准备点药吧。”

三天后,三瓶滋补气血的气血丸,以及一张强体的药浴方子,随同书信,捆绑在金雕脚上,一并送去了京城。

对于这个意料之外的徒弟,要说感情,李三丫肯定是没有的,但毕竟成了人家师父,责任多少还是要尽点。

长时间生病的人,肯定气血双亏。

气血亏了,身体就弱。

身体弱了,吃不下东西,也活动不了,这样一来就更养不好身体,形成了死循环。

她还是费了些心思来配这气血丸的。

这既是药,也是保健品,易吸收,不会对徒弟的身体增加格外的负担的。

还有强体的药浴方子,就是当初李家人第一次泡澡用的那种,虽然是最低配版本,比不得体质增强剂,但对一个病人来说足够了。

要是吃了药、泡了澡,大皇子的身体能好转,那他的病就还有得治。

李三丫觉得做到这个地步,她这个师父算是对得起徒弟了。

至于多余的,比如说用异能救人,对不起,她是一点都没考虑过。

别说他们没见过,没有丝毫感情,就算感情深厚,她也不会在一个皇家人面前暴露太过高深的医术。

。。。。。。

京城。

大皇子府。

一声声压抑的嘶吼不断从正院传出,哪怕没靠近,只是远远听着,都能感受到里头人的此刻正经历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痛处。

嘶吼声足足持续了半个时辰才停下。

“殿下,该喝药了!”

一个三十来岁的太监,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药汤进了卧房。

看到趴在床上,满头大汗、面色如雪、瘦得皮包骨的大皇子,高长寿满脸的心疼。

等了一会儿,见大皇子一动未动,高长寿又道:“殿下,这药是展神医昨天开的,说是药效极好,您快趁热喝了吧。”

听到这话,床上的大皇子才动了下身子。

高长寿连忙将药碗拿给旁人端着,然后快步上前去扶大皇子。

大皇子借着高长寿的力道,吃力的坐起身,看着还冒着热气的药,嘴角浮现出一丝苦笑:“我的病还有希望治好吗?”

高长寿飞快的接过话:“殿下,你一定会好的。”

大皇子虚弱的笑了笑,其实他自己都不抱什么希望了,可是,哪怕知道机会渺茫,他还是想活下去。

高长寿想要喂药,大皇子摇头拒绝了,哪怕他现在端碗手都要打颤,他还是坚持自己喝药。

“咕噜咕噜”几口,大皇子就将药汤给喝了。

高长寿拿帕子给他擦了嘴,然后又小心的扶着他重新趴在床上。

喝了药没多久,大皇子就睡了过去。

高长寿见了,这才出了房门,去处理府里的事物了。

刚一到议事厅,门房管事就找来了。

“高总管,殿下的信。”

高长寿愣了一下,满脸惊讶:“殿下的信?”

自从殿下中毒病倒后,就一直深居简出的,除了太医院的太医,就是别的皇子,都没什么来往了,谁会给殿下来信呀?

门房管事点了点头:“是展神医派人送来的,还有三瓶药。”

高长寿想到了什么,快速接过信和药,犹豫了一下,还是快速起身去了正院。

大皇子睡得并不安稳,高长寿没等多久,他就醒了。

“你不去处理事物,守在这里做什么?”

高长寿将信和药拿了出来:“展神医送来的,说是从西北边关寄来的。”

大皇子眸光闪了闪,先是有些惊讶了,随即面上又浮现出一丝屈辱之色。

父皇为了让展神医尽心为他医治,便提出让他拜他为师,可是,展神医拒绝了。

为了不驳父皇面子,展神医提出让他拜他小师妹为师。

哼!

真以为他病倒后就两耳不闻窗外事是了?

天池老人只有两个徒弟,展神医哪里来的小师妹,不过是打发他的借口罢了。

不,不是打发他,他一个病秧子,根本不用放在眼里,这样做不过是为了不让父皇面子上难看罢了。

展神医医术高超,父皇为了留住他,竟同意了这荒唐的事。

代师妹收徒。。。。。。

想到被高长寿扶着向展神医磕头的场景,大皇子就觉得难堪得紧。

看着高长寿手里的信,大皇子心里腻歪得很,可沉默了良久,还是让高长寿将他扶了起来。

他倒要看看,展神医从哪里找来的师妹。

拿过信,大皇子打开就看了起来。

“亲亲爱徒,见字如面。。。。。。”

看着信的开头,大皇子一下就愣了。

如此露骨的表达,让他觉得有些荒唐。

之后信中的表达也是十分的直接,仿佛不知婉转为何物,通篇的白话,一看就知道对方没有什么学识。

字虽还算端正,可字是最能体现一个人的性子的。

信中内容,直接了当,言语间可以明显感觉出对方是个随性无拘之人。

一个随性的人,是写不出这么端正的字的。

所以,这封信是一个人说,另一个人写的!

大皇子气笑了。

展神医为了向父皇证明自己没撒谎,竟在边关找了个没学识的人来充当他的师父!

他知道他身体垮了,满京城的人都不把他这个元后嫡长子放在眼里,被人如此捉弄欺骗,他的心真的悲愤不甘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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