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青禾顾承安的现代都市小说《七零建设忙,娇软小知青禁止撩汉全章阅读》,由网络作家“云在飞”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穿越重生《七零建设忙,娇软小知青禁止撩汉》,主角分别是苏青禾顾承安,作者“云在飞”创作的,纯净无弹窗版阅读体验极佳,剧情简介如下:顾承安在妹妹面前还是很要面子的,瞪了她一眼,语气凶巴巴道:“小孩子家家的,懂个什么。”“死鸭子嘴硬,妈都和我说了,你对人家一见钟情了。”顾水清快言快语,毫不留情地戳破自家老哥那点小心思:“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顾承安扶额,这妹子不能处。*夜幕降临,苏青禾打水洗漱,热水依然是和聂红霞借的。她有些懊恼,光......
《七零建设忙,娇软小知青禁止撩汉全章阅读》精彩片段
她说这话多少有点赌气的成分在里面,俏脸冷若冰霜,别过眼不去看顾承安。
通过前两次的接触,苏青禾其实感觉到了顾承安对自己稍微有些不同,可是刚才在顾家的那一幕却是当头棒喝,把她打醒了。
是她自作多情了。
人家顾承安帮她拔草是对知青的照顾,帮她捎东西是顺带手的事,她凭什么自以为是的认为人家愿意一再帮她。
说不定人家早就嫌她烦了,要不怎么顾大婶一提做箱子的事,他就黑着脸冲了出去。
现在又说要赔罪,八成也是被顾大婶逼着来的。
顾承安的手里还捧着那只小兔,以前他一直觉得自己挺能说会道的,现在对着粉面含霜的小知青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嘴巴就像是上了锁一样。
顾书记很懊恼。
他知道苏青禾生气了。
可当时他全部心神都被她吸引,根本就没听见他妈在说什么,后来冲出去也是因为一些难以启齿的原因。
可这让他怎么说。
如果他对着苏青禾说,我冲出去不是因为不想帮你做箱子,而是因为再待下去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反应。
苏青禾会不会把他当成登徒子,直接赏他一个耳光?!
在他前二十二年的岁月里,他没有喜欢过任何姑娘,见到苏青禾的第一眼,他承认,自己惊艳于她的美貌。
男人都是视觉动物,他不是圣人,所以也不能免俗。
大家都在暗地里打趣说他是万年的铁树不开花,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不是不开花,而是没有投下令他心动的种子。
一旦心动,来势凶猛,他自己也招架不住。
苏青禾走了,她最终也没有要那只小兔。
顾承安垂头丧气地回到家,陈玉芹看他那副呆头鹅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该,这副傻样也不知道是像谁,连他老子当年追媳妇的半点果断都没有。
顾水清捂着嘴偷笑:“四哥,我咋觉得你和以前不一样了呢,老实交代,你是不是看上我青禾姐了?”
顾承安在妹妹面前还是很要面子的,瞪了她一眼,语气凶巴巴道:“小孩子家家的,懂个什么。”
“死鸭子嘴硬,妈都和我说了,你对人家一见钟情了。”
顾水清快言快语,毫不留情地戳破自家老哥那点小心思:“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
顾承安扶额,这妹子不能处。
*
夜幕降临,苏青禾打水洗漱,热水依然是和聂红霞借的。
她有些懊恼,光顾着生气,却忘了拿顾承安捎回来的东西,没有暖壶用热水太不方便,她也总不能厚着脸皮找别人借。
要不,现在去顾家把东西拿回来?
苏青禾草草擦了擦身子,打算倒了水再去一趟顾家,出了宿舍,一眼就看见院门口站着个高大的身影,在月光下拉出长长的影子。
是顾承安。
苏青禾泼了水,正准备走过去,就见李婉儿兴冲冲地小跑着过去了。
“顾书记,你怎么来了?”
李婉儿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雀跃,看着顾承安的眼神黏得快要拉丝。
乔致远和她分手了,她得赶紧再找饭票。
顾承安就是最好的人选。
乔致远连给他提鞋都不配,如果自己真的能搭上顾承安,那就算一步登天了。
李婉儿对自己的美貌很有自信,毕竟知青点里,除了苏青禾,她也算是拔尖的了。
李婉儿见苏青禾怔怔地不说话,不由笑着挽上她的手,俏皮地说:“几天不见,就不认识我了?”
苏青禾淡淡地抽回自己的手,似笑非笑道:“怎么不认识?我们是好朋友嘛。”
好字被她咬得格外重。
李婉儿心中窃喜,她就知道苏青禾是个没脾气的。
前几天两人闹了点小别扭,她还想着该怎么哄哄苏青禾,毕竟苏青禾是她的“金主”。
跟苏青禾做朋友,有捞不完的好处。
她头上戴的发卡是苏青禾的,脚上穿的网球鞋是苏青禾的,就连生理期时用的卫生纸也是苏青禾的。
她打着借的名义把这些东西从苏青禾手里骗出来,苏青禾不说要,她也就不提还。
现在,她又瞄上了苏青禾头上的纯色发带。
“青禾,你这个发带真好看,真羡慕你有零花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李婉儿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说话的语气可怜兮兮的。
这一招屡试不爽,每次她看上苏青禾的东西,只要装装可怜,苏青禾就会把东西借给她,说是借,可实际上东西都到手了哪还有还回去的道理。
“是挺好看的。”苏青禾玩味地笑了笑,便不再说话。
李婉儿有些不自在,苏青禾不是应该主动把发带送给她吗?
她以为苏青禾还会向往常一样,可现在,她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青禾,你是不是听不懂我说的话?我说你的发带好看。”
快把发带送给我啊!
李婉儿盯着苏青禾头上的发带都快眼冒绿光了。
苏青禾点点头,眨巴着大眼睛:“听懂了啊。”
听懂了还不把发带给她?
李婉儿脸上的笑容垮下来:“青禾,你怎么能这样呢?”
她好气,真的好生气!
“我咋样啊?婉儿你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呢?”
看着李婉儿气急败坏,苏青禾的语气越发无辜。
小样,虽然不能拿你怎么样,但是耍着你玩玩儿还是可以的。
李婉儿口气很冲,直接说出来:“你应该把发带借给我啊,以前都是这样的。”
苏青禾装着恍然大悟的样子,笑嘻嘻道:“你早说嘛。”
李婉儿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手心朝上等着苏青禾把发带交给她。
苏青禾好笑地看着李婉儿,前世她怎么就没发现李婉儿的脸皮这么厚呢。
“婉儿,你倒是提醒了我,之前你借走的东西该还了吧?”
“啥?”
李婉儿有些懵,磨蹭着不想还,吞吞吐吐道:“我们是好朋友嘛,青禾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了?”
苏青禾懒得和她废话,嘴角漾起讥讽的笑:“你要是不想还也行,那就把东西都折成钱给我!”
李婉儿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苏青禾怎么能和她提钱呢?!
她气得脸色又青又白,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眼里都快喷出火苗,显然是气得不轻!
“苏青禾,你就是这样对待朋友的?”
“少废话,你头上的发卡是我的,脚上的网球鞋是我的,马上脱下来,还给我!”
“至于卫生纸就不用还了,就当我施舍给你的好了!”
李婉儿没想到苏青禾会突然翻脸,她气得脑袋嗡嗡响,真是丢死人了!
在苏青禾揶揄的目光下,李婉儿狼狈地甩掉脚上的白色网球鞋,发卡从头上胡乱取下来扔到地上。
为了挽回自己的颜面,李婉儿强撑着说:“苏青禾,从现在起,我们绝交!你最好别再求着我和你做朋友!”
李婉儿光着脚站在地上,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那样子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苏青禾直接不客气地笑出声来:“你算哪根葱,谁稀罕和你当朋友!”
“你...!”
李婉儿气得差点厥过去,说话都不利索了,对上周围指指点点的目光,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的一世英名,全毁了!
苏青禾冲着李婉儿得意地笑了笑,一脚将地上的发卡踢飞,李婉儿用过的东西她可不打算再回收,她嫌膈应。
不过这双网球鞋还是挺新的,买的时候花了五块钱呢。
扔了怪可惜的,苏青禾直接将鞋卖给了修鞋的老大爷,换了三块钱扬长而去。
李婉儿看着这一幕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苏青禾宁可把鞋子卖了换钱都不愿意留给她,害得她只能光着脚回家,很好,今天的羞辱她记下了!
苏青禾不知道李婉儿是如何赤着脚躲躲藏藏回家的,她在外边转悠了一圈,走进了路边的百货商店。
她注意到母亲的手似乎有些干燥开裂,赵润萍节俭惯了,她舍得给孩子花五块钱买一双时尚的网球鞋,却不舍得为自己买一个一毛钱的蛤蜊油。
天下的父母都是一样的,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孩子。
苏青禾无视售货员的白眼,坚持挑了一个图案条纹最漂亮的蛤蜊壳,小小的贝壳形状可爱又精致,这是她重生后送给母亲的第一件礼物。
虽然苏青禾的心理年龄已经六十多岁,但既然有幸能重来一回,那就要将这一世当成崭新的人生来过。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是如此幸运的。
苏青禾乐呵呵地回了家,赵润萍嘴上埋怨女儿乱花钱,可嘴角的笑却遮掩不住。
不多时,苏志国也下班回来了。
苏青禾望着年轻的父亲,眼泪差点没忍住,现在的苏志国正当壮年,身强力壮,和前世那个失去双腿,整日颓废绝望的中年男人判若两人。
喉头哽咽的厉害,苏青禾借口去厨房端饭,好一会儿才平息了情绪,好在爸妈并没有发现她的异样。
吃饭的时候,赵润萍得知女儿已经报名下乡,有些诧异:“那明天的相亲要取消吗?”
苏青禾神秘地笑笑:“下乡相亲两不耽误,我还要给大伯母一个惊喜呢。”
明天的相亲倒是其次,当务之急是让父亲躲过上一世的悲剧。
苏青禾将上一世父亲的意外受伤当作一个梦说出来。
苏志国本来不信,但是看着女儿郑重其事的态度,不由也慎重起来,再三保证自己上班时会很仔细很小心,不会受伤。
为了保险起见,苏青禾又提议15号那天让苏志国请假,在家休息。
苏志国虽然觉得有点小题大做,但女儿的态度很坚决,妻子也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所以他稍稍犹豫片刻便答应了。
苏青禾这才放下心来,吃过饭后,她帮着母亲洗了碗,之后便钻进卧室补觉。
不知道是不是重生后遗症,苏青禾觉得自己很容易累,一沾上枕头,眼皮就开始打架,不知不觉就陷入了黑沉的梦乡。
梦里,她来到了一片幽静的田野,放眼望去,四处都是怡人的绿色。
远处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山脉,白云环绕,仙气缭绕,一道银白色的瀑布从半山崖上飞流而下,汇入小溪。
溪水清澈见底,苏青禾突然有些口干舌燥,她忍不住弯腰掬起一捧水,入口清甜,回味悠长。
苏青禾觉得异常奇异,清凉的溪水顺着喉咙而下,瞬间感觉绵软无力的身体充满了力量。
她好奇地沿着小溪朝前走去。
小溪边的植物异常茂盛,各色不知名的花草散发着清新的香气,闻起来令人心旷神怡。
不知不觉中,苏青禾走到了小溪的源头——一口散发着丝丝凉意的泉眼。
泉眼旁边立着一块古朴的石碑,龙飞凤舞的刻着“青玉灵泉”四个字。
“灵泉?”苏青禾自言自语道。
她对这个词语倒是不陌生,因为前世时常在侄女嘴里听到。
侄女是弟弟的老来女,是个小说迷,最喜欢看有空间的小说,做梦都想拥有一个无所不能的空间。
苏青禾好笑地摇摇头,这个梦也太神奇了。
“你不是在做梦,欢迎来到青玉空间。”
一道空灵悠扬的声音响起。
静谧的环境突然有了人声,苏青禾惊讶地四处张望,刚想开口说话,忽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再睁开眼,她安然无恙地躺在床上,胸口处却多了一块青玉吊坠。
这吊坠苏青禾并不陌生,正是她戴了二十多年的老物件,此刻正散发着温润莹白的光芒。
她重生了,青玉吊坠也跟着过来了,这也太神奇了。
难道刚才不是做梦,真有空间的存在?
苏青禾尝试着再次入梦,下一秒,她果然又进来了。
这真的是一个可以自由穿梭进出的空间!
顾承安甚至感觉到一股清新的暖香扑面而来,他不自在地移开视线,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兔子往里扔了扔,这才道:“苏知青,你要的东西都买回来了。”
苏青禾微微抬起头,垂着眼眸,低低说了声好:“顾书记,谢谢你了。”
她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又莫名的不敢看顾承安,只觉得他的声音又低又沉,冲击着她的耳膜。
顾承安盯着苏青禾看了一瞬。
她今天穿着那件天蓝色的衬衫,衬得皮肤像剥了壳的荔枝,愈发白嫩,美得晃眼。
他忍不住想细看,却发现小知青的耳尖渐渐染上了一丝红。
顾承安猛得回神,是他孟浪了,失了礼数。
“等会儿我帮你送到知青点。”
丢下这么一句,顾承安转身就要离开。
这个时候,陈玉芹端着两碗绿豆汤进来,笑道:“青禾,婶子熬了绿豆汤,喝一碗解暑。”
又朝着自己小儿子瞪了一眼:“干什么去,有事和你说呢,先坐下。”
臭小子,不开窍。
你倒是跟人家姑娘说句话啊,大眼瞪小眼的能追得来媳妇?
顾承安轻咳了一声,搬了个板凳坐下。
苏青禾喝着绿豆汤,小猫喝水似的,小口小口抿着,偶尔伸出粉嫩的舌头轻舔嘴角。
那模样,撩人而不自知。
陈玉芹笑呵呵说着什么,顾承安愣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奔涌叫嚣,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就连后背都渗出一层薄汗,感觉屋子像是一个大蒸笼,闷得人喘不过气。
陈玉芹说了半天,见自己儿子没反应,不由提高音量:“承安,你想什么呢?古古怪怪的。”
顾承安却猛得起身,冲了出去,差点撞上从厕所回来的顾水清。
顾水清一头雾水:“四哥怎么了?怎么一句话不说就走了?”
陈玉芹脸色尴尬,心里暗骂死孩子发什么癫,把人家苏知青都吓到了!
不就是做个小木箱吗,不愿意就算了,至于这么大反应吗?!
她转头看向满脸惊愕的苏青禾,拉着她的手,轻声道歉:“青禾,别理他,你放心,他不想做也得做,晚上就让他给你做,连夜做。”
苏青禾仿似如梦初醒,忙不迭摇头:“不……不用了,婶子,我先走了。”
没等陈玉芹开口,她就急急跑走了。
一直走出很远,苏青禾才渐渐慢下脚步,心里那种懊恼的情绪也消散了一些。
她自嘲地笑了笑,是她想得太过美好了。
人家是年轻有为的大队书记,而她只是个小小的知青,身份地位悬殊,凭什么劳动人家书记的大驾来替她做箱子。
顾承安不愿意也在情理之中。
想清楚后,苏青禾心里的最后一丝懊恼终于消失,随之而去的还有心底那一点点朦胧暧昧的好感。
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来,现在正是吃饭时间,苏青禾加快脚步往知青点赶。
迎面走来两个年轻男人。
苏青禾长得美,尽管穿得素净,却不能遮掩那惊人的美貌。
两个年轻男人哪里见过这样的绝色,当下就走不动路,流里流气地拦在路中间。
“妹子去哪啊?要不要哥哥们送你回家?”
苏青禾停下来,俏脸含霜:“让开!”
留着寸头的瘦高青年邪邪一笑,语气轻浮:“不让,你是不是刚来的知青?我怎么没见过你?”
另一个高壮青年笑得更放肆,面露淫光,摸着下巴色眯眯地将人从头打量到脚。
白淑芬闻言嗤笑了一声,接过聂红霞摘的菜,蹲在院子里就着井水洗菜,没搭理李金玲。
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刚来就惦记上了顾书记。
顾书记就是一棵铁树,万年都不开花,就她这样的也配?
整个公社里惦记顾书记的姑娘有多少,听说还有人给介绍领导家的闺女,也没见人家顾书记和谁谈对象,轮得到她李金玲在这里发情?
还是聂红霞充当答疑解惑小能手。
“人家咋想的咱们哪里知道,不过顾大婶倒是托媒人给介绍了,可能顾书记志不在儿女情长吧。”
李金玲不出声了,心里却是打起了自个儿的小算盘。
夏静言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不是说去顾书记家吃饭吗?
怎么成了绕着人家的婚姻问题说个没完了!
早上吃的那点东西早就消化了,夏静言又是个吃货,这会儿肚子饿得都快造反了。
行李袋里倒是有不少吃的,但是这会儿当着大家的面又不好意思自己吃独食,只能忍着,无聊地往地上划道道儿。
摁起葫芦起了瓢,李金玲倒是消停了,又换李婉儿叭叭个不停了。
“志不在儿女情长那也总是要成家的吧,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姑娘才能配得上顾书记。”
李婉儿语气轻柔,又带着些意味不明的憧憬和向往。
她这话一出口就换来了李金玲大大的一个白眼。
李金玲哼笑了一声,语气尖锐:“某些人呀,还是不要自不量力了,也不打量自己什么德行,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这话说的半点也不客气,院里的知青们都有些诧异地看着李金玲和李婉儿。
李婉儿脸色十分难看,她承认自己对顾书记是有一点小小的心思。
可李金玲算什么东西!
凭什么这样说自己?!
她有心想闹起来,转念一想,两人住在一个宿舍,抬头不见低头见,关系闹得太僵也不好。
苏青禾和夏静言明显是一个小团体,而聂红霞和白淑芬资历老,她也很难融入进去。
如果再和李金玲闹翻,那她在知青点的生活就很被动了。
小不忍则乱大谋。
所以,李婉儿破天荒的忍下了,咬着嘴唇站在那里,眼眶憋得通红,任谁看了都觉得于心不忍。
苏青禾没有参与谈话,更没有像二李一样对着顾书记犯花痴。
她承认顾承安是长得挺一表人才,年少有为,甚至可以说是个很不错的结婚对象。
但是刚到知青点,连大门朝哪边开都没摸清楚就为了个男人闹矛盾,未免也有些可笑。
也许人家顾承安连她们俩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都没记住,她们两人倒是先争上了。
苏青禾无语望天:男人,尤其是长得太好看的男人果然也是祸水啊。
只是她还是觉得顾承安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可她冥思苦想了一阵也没想起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
李婉儿这人还是挺能隐忍的,说得好听点是会审时度势,说难听点其实就是欺软怕硬。
这种人尤其可恨。
李婉儿最擅长的拿手本事就是装小白花,就好像所有人都欺负了她一样。
满院子这么多人却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替她说话,她又羞又恼又下不来台,眼里渐渐染上湿意。
都是些冷血动物!
李婉儿恨恨地想着,余光却瞥见大门处走进来个修长清隽的身影。
她心思一动,刚才还仅仅只是湿润的眼眶瞬间溢满了泪水,要掉不掉地挂在眼眶里。
顾承安在大队部忙了一上午,临近饭点,他才想起来今天要招待新来的知青去家里吃饭。
一进知青点院子,或站或坐的知青们全都站直了身体。
看得出来,大家对这位年纪不大的书记还是挺畏惧的,五个老知青在他面前神情都比刚才严肃一些。
毫无疑问,书记不仅掌管着大队的大事小情,还主宰着知青们的命运。
顾承安严肃冷冽的眼神掠过在场的一众知青。
将李婉儿的泫然欲泣和李金玲的怒气冲冲收入眼底,最后在一脸无聊的苏青禾身上停留片刻,扬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刘景明赶紧上前解释:“就是两位女同志发生了一点口角,已经没事了。”
听刘景明这样说,顾承安也就没再追问。
知青们都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互相之间难免有磕碰,只要别闹得太出格,村里一般也不怎么管。
“走吧,都到我家去吃饭。”
老知青们有些羡慕,显得比新知青都兴奋。
去书记家吃饭啊,当初他们刚下乡的时候,第一顿饭就是在老书记家吃的。
顾大婶的手艺好,大白馒头做得又香又软,菜里也舍得放油,还有大块的大肥肉。
“你们今天可有口福了,顾大婶做饭可香了!”
张大方笑呵呵地说着,苏青禾似乎听见了他吞咽口水发出的咕咚声。
看来这个也是个吃货呢。
一群人呼啦啦地跟着顾承安走了。
李婉儿表情彻底僵住,她又被无视了!
原先还想着在顾书记面前装装可怜,让书记替她好好教训一下李金玲,可刘景明这个多管闲事的,轻描淡写的就把事情带了过去。
现在顾承安都走了,她还怎么博同情!
李金玲临走前给了李婉儿一个得意的眼神,具体是什么意思,自己体会去吧。
李婉儿干瞪眼,心里堵得慌,气得都没胃口了。
可想到书记家好吃的饭菜,嘴里就疯狂分泌口水。
她到底是不舍得错过,抹了一把眼泪,顺带还扯出个甜美的笑,追着前头的一行人跑出了院子。
这变脸的速度也是没谁了。
老知青们都惊着了,这速度,川剧变脸都没有她快!
乡间小路上。
苏青禾和夏静言并排跟在大部队后面走着,其他人围在顾承安身边套近乎。
那问题五花八门,一个个都变成了好奇宝宝。
尤其是李金玲,不光一个劲和顾承安搭话,说话时还用那种含情脉脉、一脸崇拜的眼神看着顾承安。
在苏青禾看来,李金玲眼眶子里装的不是眼珠子,全变成了粉色爱心,还是带箭头的那种。
两个小姑娘去了屋里说悄悄话,饭桌上的毛小敏和周香莲也咬起了耳朵。
毛小敏想起刚刚婆婆对苏青禾的热情,心里就有些不得劲。
也没见她对自己这个正儿八经的儿媳妇多好,对外人倒是殷勤的很。
“嫂子,你说这苏知青这么勤快地往咱家跑,是不是有什么企图啊?”
周香莲朝公婆那边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道:“有可能,听说有两个知青回城的名额,那些知青不得挤破头,估计是想走小叔的门路。”
毛小敏怔住了,脑子嗡嗡响着。
有知青回城的名额?她是不是可以利用这个名额回城了?
饭也吃不进去了,毛小敏心里乱糟糟的,胡乱扒了几口饭就回屋了。
陈玉芹看了她一眼,皱眉道:“承海,你媳妇怎么了,看着有些心神不宁啊。”
平时恨不得最后一个离开饭桌的人,今天早早就不吃了,可不是让人犯嘀咕嘛。
顾承海头也没抬。
他和毛小敏没什么感情,当初要不是被她赖上了,他万万不会娶毛小敏这样的女人。
毛小敏爱咋样咋样,和他没关系,他也不想理会。
陈玉芹见二儿子不吭声,无奈地摇头,当初说要娶毛小敏的是他,娶回来不上心的还是他。
养儿子真是操不完的心。
陈玉芹又看向自己的小儿子,顾承安也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啧,一个两个都不让人省心。
苏青禾在顾家呆了一个小时,哄着顾水清喝了一整壶灵泉水便打算离开。
陈玉芹看了看天色,这会天已经暗下来,她见小儿子一直在院子里磨蹭,便喊他去送苏青禾。
顾承安默默看了苏青禾一眼,刚要迈步,就听她笑吟吟地拒绝道:“不用了婶子,现在还不算晚,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不用麻烦顾书记了。”
陈玉芹干干地笑了声。
看了一眼自己儿子迈出去又收回来的脚,心里暗叹不开窍。
机会都送上门来了,也不知道抓紧。
明明想送人家,那脚却跟被栓住了一样,这呆头呆脑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像谁。
肯定像老头子,自己可是聪明了一辈子的人。
苏青禾笑着告辞,转过身却想起让顾承安捎东西的钱和票还没给他,人家给她捎东西就已经是情分,总不能再让人家垫钱吧。
她拿出钱票给顾承安。
具体的价格她也不清楚,只是估摸了一个大概,东西买回来再多退少补。
顾承安负手而立,清隽的身姿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挺拔,垂眸看向面前的那只小手。
手掌肉乎乎的,手指圆润可爱。
他想起老人说的,掌厚背圆,一世好风光。
这样的手,是有福气之人。
“顾书记?”
苏青禾手都举酸了,也不见顾承安伸手拿钱。
“嗯。”
顾承安低低应了一声,声音低沉富有磁性,在朦胧的夜色中竟然充满了蛊惑的意味。
苏青禾心头莫名急急跳动了两下,突然生出一种想要迅速逃离的感觉,把钱往他怀里一塞,然后扭头跑了。
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顾承安看着小知青像个小兔子一样跑远,勾唇轻笑,甚至还心情很好地吹了个口哨。
陈玉芹从厨房里探出头:“你没送青禾啊?”
顾承安这才出门,远远跟在苏青禾身后,直到她走进知青点大院,他才原路返回。
东海市。
人民医院病房中。
苏青禾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上,她已经到了弥留之际。
昔日娴静美丽的容颜早已被病痛折磨得形容枯槁,周身笼罩着一片沉沉的暮气。
病房里响起一阵抽泣,苏青禾吃力地睁开眼,翕动着嘴唇:“别哭,我……就要……解脱了……”
亲人们见她醒来,急忙围上前来。
“姑妈,您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
“未了的心愿?”
苏青禾呢喃出声,艰难地转头,望向远处湛蓝的天空,逐渐陷入遥远的回忆。
十八岁的时候,她和所有青年人一样,无忧无虑,天真烂漫。
慈爱的父母,可爱的弟弟,一家人的生活虽不富裕,却也幸福美满。
可这平静的生活很快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
父亲上班时因为操作失误砸断了腿,厂里虽然支付了赔偿金,可那点微薄的赔偿金相比较父亲严重的伤势无异于杯水车薪。
很快,赔偿金花完了,父亲也失去了双腿,彻底成了残疾人。
母亲没有工作,平日里靠手工活赚取生活费,家里的顶梁柱倒下了,日子过得相当拮据。
昔日欢声笑语的家庭被愁云笼罩。
那段时间,是苏青禾十八年来过得最黑暗的一段日子,父亲的绝望,母亲的哀愁,像一块巨石压在她心上,压得她喘不过气。
按照政策,初高中适龄青年在毕业后需要下乡插队,支援农村建设。
当时的情况,没有人知道在农村要待多久,恐怕去了就是一辈子。
远离家乡,离别亲人,去往陌生的环境,过着起早贪黑,自给自足的生活,真正愿意下乡的年轻人又有几个?
街道的动员大会开了又开,一波又一波的干部来给苏青禾做思想工作,她不是不愿意下乡,只是不愿扔下这摇摇欲坠的家。
为了逃避下乡,苏青禾匆匆忙忙的结了婚,婚后的生活却并不幸福。
丈夫是厂长家的独生子,初时喜欢她娇美的容貌,可再美的脸也有看腻的一天。
他本就是纨绔子弟,没过多久便原形毕露,时常在外花天酒地,彻夜不归。
后来,苏青禾怀孕了,她以为有了孩子丈夫就能收心,可她的期望落了空,丈夫依旧我行我素。
再后来,她因为受到刺激意外流产。
孩子成为了压垮苏青禾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幡然醒悟,狗改不了吃屎,她又何必将大好青春浪费在人渣身上。
靠人靠天不如靠自己,苏青禾干脆利落的和丈夫离了婚,后来通过自己的努力,考上大学,毕业后成为了一名高中老师。
一晃四十多年过去了,她一直没有再踏入婚姻。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苏青禾秉着宁缺毋滥的想法,宁愿孤单一人,也不愿意要一个凑合的婚姻。
她这一生,虽然走错了路,但好在及时止损,所以也算善始善终。
未了的心愿她倒是没有。
但是,她确实是有一丝遗憾的。
她也想体会甜蜜的爱情,温馨的母子情缘,这一切她都不曾拥有过。
苏青禾呓语了几声,侄女凑近,只听到她说:“如果人生能够重来……”
往事一幕幕袭上心头,胸口处常年佩戴的吊坠散发出一阵温润耀眼的光芒。
苏青禾只觉眼前一黑,下一刻,光芒越来越盛,她彻底被卷入无边的漩涡中。
“姑妈……”
侄女正要说些什么,却发现病床上的人,已经闭上了眼睛。
她的唇角微微上扬,似乎还带着清淡如菊的笑意。
*
朦胧中,苏青禾感觉鼻端的消毒水味儿消失了,原来死后也没有什么痛苦,至少呼吸是越来越顺畅了。
苏青禾动了动手和脚,并没有感觉到一丝疼痛,她试着睁开眼,迷茫光影中,似乎看见了记忆中的家。
苏青禾倏地睁大眼,躺在木板床上怔怔地盯着灰蒙蒙的蚊帐顶。
空气燥热,枕头上一股儿淡淡的桂花头油味儿,凉席子黏黏糊糊的,贴在皮肤上引来阵阵不适感。
破旧的电风扇吱吱呀呀地摇着头,吹出来的风都带着热气。
这一切太真实了,绝对不是做梦。
苏青禾缓缓起身,大气都不敢多喘,生怕打破了这一切。
她出神地打量着屋子里的摆设,木板床、大衣柜、淡蓝色的碎花窗帘,熟悉的写字台上覆着一块大玻璃,里面压着几张照片。
直到看到那张熟悉的全家福,苏青禾才彻底回过神来。
她迟疑地走到衣柜前,穿衣镜里是一个青春洋溢的女孩。
眉若远山,眼若秋水,标准的鹅蛋美人脸,青丝如墨,肌肤胜雪。
脸颊边的酒窝给整张脸平添了几分软萌和纯真,眼角下的朱砂痣却又带来了一丝娇艳和明媚。
这不正是青春年少时的苏青禾吗?!
没有被岁月侵蚀,更没有被病痛折磨的苏青禾!
苏青禾眨了眨眼,水灵灵的大眼睛里绽放出笑意。
她好像有些明白现在的处境了。
她重生了,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竟然真的发生了?!
可现在是几几年?
苏青禾看向墙上挂着的日历。
1975年8月10日。
她重生到了十八岁,回到了自己的青春年华。
苏青禾清楚的记得,前世父亲出事的时间是8月15日,幸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大门处传来开锁的声音,接着静悄悄的屋里多了说话声。
“弟妹,不是我说你,你也太娇惯孩子了,谁家的女儿睡到日上三竿还不起床?”
“嫂子,瞧你说的,睡个懒觉而已,等去了乡下,哪里还有懒觉睡。”
“你还真舍得把青禾扔到乡下那穷地方吃苦受罪啊?真以为上山下乡当知青是光荣的?”
“要我说啊,青禾长得那么漂亮,那张脸就是她的资本,去了乡下可不就埋没了?”
这个声音苏青禾不陌生,正是她大伯母的声音,她和前夫的婚事就是大伯母极力促成的。
亏得当时她们全家还对大伯母感激涕零,觉得人家是真心实意替她这个侄女筹谋。
那可是厂长儿子啊,多少人眼热的好婚事,可回头看看,那婚事哪里好?
分明是个火坑!
倒是大伯利用她和厂长攀上了关系,从一个小小的车间工人,一跃成为厂长面前的红人。
苏青禾听着外面大伯母装腔作势的声音,眼里涌上一抹厌恶。
既然有幸能重活一回,她发誓一定要珍惜来之不易的幸福,首先要做的就是改变自己的命运。
大伯一家,休想再利用她半分!
李金玲双眼空洞无神,望着漆黑的天空无声流泪。
完了,她不干净了!
她甚至连那个人长什么样子都没看清,只听到他一声声喊着婉儿。
婉儿?李婉儿?!
李金玲倏地坐起来,难道那个男人口中的婉儿是李婉儿!
她混乱的大脑终于有了一丝清明,仔细捋着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李婉儿和那个男人约好在山上碰面,自己误打误撞地上了山,李婉儿失约没来,而那个男人却把自己当成了李婉。
一定是这样的!
李金玲激动起来,李婉儿一定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她要回去,找到欺负自己的那个人,让他将牢底坐穿!
这次,李金玲顺利地下了山,她飞快地奔进知青大院,一把推开宿舍的门。
李婉儿睡得正香,被推门声吵醒,满脸不快地睁开眼:“大半夜的发什么神经!”
她揉着眼睛坐起来,点亮桌子上的煤油灯,却被李金玲的模样吓了一跳。
李金玲衣服凌乱,头上沾满了草屑,脸上横七杂八地交错着干了的泪痕,活像是被人欺辱了的样子。
“你……你干嘛去了?”
“你知不知道……”
李金玲艰难开口,只说了几个字便猛得惊醒过来。
山上的事不能被第三个人知道!
事情一旦曝光,坏人不一定会受到惩罚,而她的名声肯定是臭了,到时候人人都知道她被强暴过,顶着这样的名声她还怎么做人。
李金玲无比庆幸自己清醒过来。
她得沉住气慢慢查,真相总会有浮出水面的一天,她不会放过那个男人,还有李婉儿,她也别想好过!
李金玲的目光黑沉沉的,在昏暗的房间内显得格外阴森。
李婉儿还疑惑怎么话说一半就不说了,对上李金玲的目光,却被吓得浑身一激灵,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夜半时分。
整个村子进入沉睡。
知青点大院却传出哗啦哗啦的水声。
月光下,李金玲机械地往身上浇着水,她浑身湿透,脸色惨白如纸,双颊却染着诡异的红晕。
再多的水都冲不净身体的脏。
再多的水都浇不灭内心的恨。
她要报复,要报仇!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
李金玲却像是变了一个人。
昨天的她带着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今天的她却放下了架子,主动和其他知青搞好关系,大方地请大家吃饼干,就连李婉儿都有份。
别人只是客气道谢,并没有去拿饼干。
李婉儿倒是有些受宠若惊,她看了李金玲一眼,见她神色如常,脸上还带着笑,便厚着脸皮拿了好几块,坐在小板凳上吃了起来。
饼干可真好吃,一股子奶香味。
李金玲目光发冷,盯着李婉儿看了一瞬,迅速回了屋子。
一分钟后,李金玲若无其事地从屋里走出来,跟着大家一块去上工。
*
累了一上午,回到知青点后,大家吃了饭便回屋休息,还没躺下就听到一声高亢的尖叫。
“是谁干的,谁往我褥子上泼水了!”
李婉儿气得冒烟,褥子湿成这个样子,她还怎么睡。
大家也一头雾水。
谁会干这么无聊的事,难道是李婉儿得罪人了?
肯定不是知青点的人,大家一同上下工,也没见谁提起回来,那就是村里的人?
刚来一天就得罪了人,这李婉儿可真是个惹事精。
“李同志,你好好想想,是不是和村民们发生不愉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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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家窄小的客厅里,刘丽芳接连啃了两块西瓜,安逸地打了个饱嗝,抬手抹了抹嘴,试探道:
“弟妹,这几天街道天天动员下乡,青禾还没报名呢吧?”
赵润萍将桌上的瓜皮收拾起来,一边擦桌子一边随意说:“没有呢。”
“没报名就对了!”刘丽芳一拍大腿,神秘兮兮道:“我这里正好有个万里挑一的好对象介绍给青禾。”
想到丈夫苏志军昨天说的话,刘丽芳心里就止不住一阵激动。
苏志军所在的工厂是个上千人的国营大厂,厂子效益好,五花八门的消息也不少。
有小道消息说厂长家想给儿子物色个媳妇。
家庭条件好不好没关系,有没有工作也无所谓,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长相漂亮,性格柔顺。
厂长儿子声名在外,厂子里谁人不知那就是个花花公子,找个漂亮的儿媳妇八成也是当成给儿子收心的工具。
消息一出,有人鄙夷,也有人心思活络起来。
苏志军就属于后者。
他女儿长得一般,厂长儿子肯定看不上,但是他有个花容月貌的侄女啊。
只要能抱住厂长这条金大腿,那他以后的前程就不用愁了,说不定还能给儿女谋点福利。
所以,苏志军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刘丽芳将这桩婚事促成。
想到这,刘丽芳更加卖力的游说赵润萍,拼命往厂长儿子脸上贴金,将他说成个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的大好青年。
赵润萍听得一愣一愣的,心里不由泛起嘀咕,真有这样的好婚事还能轮到她女儿头上?
“嫂子,禾禾还小呢,我还想多留她几年。”
刘丽芳急了,合着自己说了半天是白费口舌?
她正打算再多说几句,就见一个房间的门开了,苏青禾从里面走了出来。
刘丽芳眼里闪过惊艳,有一段时间没见了,苏青禾这丫头出落得比之前还要好看。
也不知道老二这两口子走了什么狗屎运,有个这么漂亮的女儿,那不就相当于抱了块金砖?!
刘丽芳心里羡慕得发酸,脸上却堆出殷勤的笑:“青禾起来了,我和你妈正商量你的婚事呢。”
苏青禾没吱声,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的大伯母。
刘丽芳的面容早已在时光的长河中模糊,可她脸上那讨好的笑,眼里闪烁的那市侩的光却并不陌生。
上一世,自从她和前夫离婚后,大伯一家就再也没登过她家的门。
刚离婚的时候,她一边工作养家一边复习考大学,大伯一家甚至还嘲笑她不知天高地厚,痴人说梦。
大伯母更狠,逢人就造谣,说什么她不知检点,被夫家赶出家门之类的话。
重活一世,大伯一家打得什么主意,苏青禾心里一清二楚,这次又怎么会轻易让他们如愿?
苏青禾就这么神色莫测地看着她,刘丽芳不由有些心虚,有一种被人窥破内心想法的感觉,心里也有些着恼。
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她好心好意替苏青禾介绍对象,偏这娘俩一个两个都不领情。
刘丽芳正要发作,就见苏青禾突然笑开了。
她这一笑,如同春花初绽,笑声如银铃似的清脆,刘丽芳不由看呆了。
“多谢大伯母惦记我,只是有这么好的对象怎么不先紧着堂姐呢?”
毕竟她堂姐苏向晚的年龄可是比她还要大两岁的。
刘丽芳一噎,干干地笑了笑,打着哈哈道:“你堂姐哪有你长得好看,人家男方眼光高,看不上她。”
苏青禾长长的哦了一声。
刘丽芳以为她要拒绝,却听见苏青禾说:“那就麻烦大伯母替我费心了。”
刘丽芳松了口气,心里涌上狂喜。
既然苏青禾答应了,那这婚事就是板上钉钉,跑不了了。
她仿佛已经看见荣华富贵在向她招手。
赵润萍见苏青禾这么痛快就答应了,有些摸不着头脑,正要开口说话,就见女儿给了自己个安抚的眼神。
赵润萍也就不再反驳了,先见见面再说吧,万一真是个不错的好对象呢。
刘丽芳兀自高兴着:“这婚事多少人盼都盼不来呢,杨康他爸是厂长,他自己在厂里也有正式的工作,说不定以后还会接他爸的班呢,你嫁过去就是去享福的,人家轻轻松松就能给你安排个工作,正好你也不用去下乡受苦了。”
苏青禾低头听着,垂下眼帘,掩饰起眼中讥讽的笑。
前世刘丽芳也是这样说的,把个杨康夸得天花乱坠,举世无双的好男人,她能嫁给这么好的男人简直是三世修来的福气。
可实际上,杨康却是个十足的烂人。
大伯一家清楚这些,却要把她往火坑里推。
想到前世结婚后的那些糟心事,苏青禾就恨不得将刘丽芳那张伪善的面皮撕下来扔到地上狠狠踩。
不过她忍住了,撕破脸没意义,既然大伯一家对她这么“好”,她不投桃报李怎么对得起这番“情意”呢?
“择日不如撞日,那就明天吧,正好是周末,你和杨康见一面,好好了解一下,尽快把婚事定下来,我们当长辈的也就放心了。”
刘丽芳在那里自说自话的定下了见面时间,话音刚落就见苏青禾阴沉着脸走了出去,砰的一声甩上了大门。
关门声震天响,刘丽芳吓了一跳,蹙着眉毛不满道:“这怎么招呼不打一声就走了,眼里还有没有长辈?!”
不过,她也没和苏青禾计较,和赵润萍闲话了几句,就急匆匆走了,她还要回家和苏志军邀功呢。
*
苏青禾不想再看大伯母那虚伪至极的嘴脸,快步走出家门,她们家现在住的是父亲单位分的筒子楼。
穿过逼仄昏暗的公用走廊下了楼,站在楼前的空地上,苏青禾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没有雾霾污染,空气中都似乎带着一股清甜。
八月流火,太阳升至半空,远处的蝉鸣,近处的绿茵,呈现出了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
踩在坚硬的水泥地上,苏青禾切切实实的有了重生的真实感,她朝四周看了看,顺着记忆往前走去。
不多时,苏青禾走到了街道的上山下乡报名点。
“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广阔天地,大有可为”
大红的条幅高高挂起,报名点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苏青禾挤上前,在下乡知识青年情况登记表上填上自己的个人信息,换来了工作人员一个鼓励的笑容。
按照政策要求,独生子女、父母双亡、归侨学生、华国籍的外国子女均不列为下乡对象。
苏青禾不属于以上任何一种,下乡是必然的。
填好表后,苏青禾转身离开,刚走出几步,就被人拽住了胳膊。
“青禾,你也来报名下乡啊?”
苏青禾疑惑转头,正对上一张笑吟吟的清丽面庞。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苏青禾前世的闺蜜李婉儿。
李婉儿人如其名,长相娇娇软软的,说话时也柔柔弱弱的,端的是个清秀小佳人。
两人关系很好,苏青禾也一直拿她当知心好友,可知人知面不知心,殊不知脸上笑得越灿烂的人,背后的刀子就捅得越狠。
杨康有不少红颜知己,李婉儿就是其中一员。
表面上李婉儿是她的好闺蜜,背地里却爬上了杨康的床。
苏青禾一直被蒙在鼓里,直到那个电闪雷鸣的雨夜。
那时苏青禾刚怀孕,晚上从娘家回来,推开家门就看见床上纠缠着的两个身影。
李婉儿毫不知耻,甚至还说出了和苏青禾和平共处,共同伺候杨康这种话。
苏青禾震惊到了极点,世上竟然还有如此无耻至极之人!
盛怒之下,她抄起木棍将渣男贱女打得抱头鼠窜,而自己也因为惊怒交加动了胎气导致流产。
苏青禾和杨康离婚后,李婉儿还厚着脸皮来找过她几次,不过她都避而不见。
后来李婉儿也没得到善果,听说是被杨康无情抛弃了。
重生第一天就碰到了旧人,苏青禾倒是忘了还有李婉儿这么个人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