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温旧梦,一切虚无。
秦柔跟他是什么关系?真如别人口中所说的,旧情复燃?以清看似跟他的家里人关系甚好,两家也像是有过多交集。而她,徐淼淼呢?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同学,也许,她才是那个不该在对方生活里出现的人。淼淼打算收起一片痴心,不愿意过多对廷友犯傻,但感情这东西,不会自动安了开关,说关就关的。
淼淼把前些日子廷友给她的辅导材料悉数整理好,走到以清前,“你不是也借了他的习题册吗,我这儿剩下的几本你到时候都帮我还他吧。”
以清起初感到稍许惊讶,但片刻之后就立马微笑答应了,“好,我帮你还。”
低气压的淼淼跟丧失了灵魂一样提不起劲,翻出一沓沓的卷子来麻痹自己。
“大徐,跟你讲个笑话。”刘志栩戳戳淼淼的背。
“从前有个大妈,她爱买股票,别人看她重金买一只股,给她出主意说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结果你知道她怎么样吗?”
“……”淼淼不打算理,继续埋头看卷子。
“她买了五十支股。”刘志栩继续着他的笑话。“啥行业只要是跌的都有她买的,别人都说你怎么长得就跟韭菜一个样呢?”
末了刘志栩还问,“你知道那长得像韭菜的大妈是谁吗?”
“……”
“是我妈……”刘志栩连连叹道,像是在述说自家不争气孩子一样。
“那阿姨长得不是像韭菜,是像掌控大盘命脉的女神。”
“……”本想调侃下自己悲惨的遭遇来换回淼淼一点同情的眼光,结果被狠狠地揶揄了一番,这回轮到刘志栩无言以对了。
淼淼侧过头,佯装无意的眨了眨眼。内心想的却是,心情不好,不能怪我误伤你。
这几天的淼淼除了心情莫名的糟糕外,身体也是有了异样的反应。腹部有点不舒服,但又说不出什么感觉,不像是吃坏东西也不想拉肚子,但是腹部就是会有种压迫感。
等体育课上的时候,淼淼才惊觉糟了,腹部传来一阵阵的绞痛,她不停的出冷汗,感觉整个人忽冷忽热的。她想跑过了这400米以后,自己要一旁先休息去。淼淼觉得快虚脱了,整个人脸色惨白,摇摇欲坠,正当她边走边喘气的时候,廷友他们班的人在身旁的沙堆池练习跳远,淼淼定定地看着廷友,感觉这个人离自己很远。廷友也发现了淼淼,没有表情,只是默默地看着对方。
没有力气了,撑不住了,淼淼眼前一黑、腿一软,整个人晕倒在地。
廷友眼睁睁地看着她如一朵在枝头坠落下的花,面色全无,躺到在地。他顾不及太多,向她飞跑过去,握住她纤细无力的手,摇晃了几下,焦急地喊她名字,“徐淼淼?徐淼淼?”
几声呼喊过后,并没有丝毫反应。廷友不假思索,即刻将她背在自己后背上,急急忙忙地前往医务室去。
淼淼迷迷糊糊,仿佛有人背着自己,背后传来好闻的气息,她有气无力,腹部传来的痛感侵蚀她所有的感觉,忍不住有气无力地抱怨了一句,“肚子疼……”
接着,淼淼又迷糊过去。
到了医务室,还是张医生瞧着了,小女生不停冒汗,整个脸毫无血色,虚弱无力地伏在少年身上,她问少年,“怎么了?”
“晕倒了,然后刚刚还说肚子疼。”廷友一路背过来,已经是汗涔涔的了,有些气喘地回复。
“先放下吧。”
张医生站在少年少女身后,打算接住少女时,她细心的发现,这少女裤子后有一小块颜色不一样的痕迹。
张医生和廷友两人小心翼翼地把少女放在床上后,她问到,“你俩刚刚都在上体育课?”
“是的。”廷友点点头,一脸担心不安地看着淼淼。
张医生判定她大概是在月经期,剧烈运动导致不适,现在还是在上课间,她起身叫着廷友,把五十块塞到了他手上,“你帮我买点卫生巾。”
廷友一听,顿时被电着一样,看着手里五十块,脸红的不行,别扭地低着头。他们以前也有上过生理课,知道女生月经期会流血,但是此时让他去买卫生巾,一个大男孩的尴尬霎时流露出来。
没多久,他像是猜到了什么,看向静静躺在床上的徐淼淼,然后揣好了钱往小卖部走去。
还好,这会儿还在上课,廷友只想尽快把卫生巾买好,但是货架上的品牌不一,还有区分日用夜用的,棉面网面的,不同厘米数的。
廷友心里直打鼓,这都是什么啊?卫生巾还分得那么细,他怎么知道要买哪一种?张医生也不说清楚……
廷友不好在这儿久待,随手拿了他在电视广告听过的‘苏菲’,一包超长夜用,一包23cm超薄日用,然后走到收银处付款。收银处的阿姨看着小男生面露难色得把两包东西放下,她细心得拿出黑色袋子装好,以一种好奇的眼光打量小伙,并把商品交给他。
廷友被看得有点不耐烦,粗鲁地拿起了商品,解释了一嘴,“校医叫我买的。”
淼淼在廷友买卫生巾的时候醒了过来,看到自己身处医务室,有点好奇的问,“张医生,我怎么在这?我记得刚还在操场上……”
张医生一脸和蔼,“你晕倒了,小伙子把你背过来的。现在感觉怎么样?哪儿不舒服?”
“唔……刚在跑步的时候,腹部痛的厉害,现在还是不舒服。”
“我熬了红糖姜茶,一会你喝下吧。”
“我是来月经了吗?”淼淼说出内心疑惑,边喝着张医生端来的红糖姜茶边说道。
“你第一次来?那难怪。之后注意不要吃生冷的,多喝热水,注意不要受寒。一般经期不要太过剧烈运动,可以提前跟体育老师打声招呼。”张医生嘱咐道。
“好的。”淼淼若有所思得想着,自己仿佛比室友还要晚一些。其实全宿舍的女生都已经来过初潮了。只有她,当时宿舍聊天的时候,大家就很好奇,都初二了,该来的也都要来的,咋就淼淼没有声响。淼淼还一度害怕自己会不会出什么问题,担心的挨个宿舍询问,想找跟自己状况一样的同伴。
又想起了刚刚背着自己去医务室的男生,想开口询问张医生的时候,她看到廷友从外头进来了,拎着一个黑袋子,满脸通红,局促不安,把黑袋子和零钱放在桌子上后又跑出门外。
张医生看了看廷友,笑了笑,然后把卫生巾取出,给淼淼,“知道怎么用吗?”
像是脸红症会被传染一样,这回轮到淼淼的脸烫的跟火球一样,难为情地点了点头。
张医生看着这俩小孩的反应,不禁内心笑笑,这洋溢着青春的气息啊,真好。我这年纪早都忘了少年时代该有的羞赧了。
淼淼赶紧起身,把东西收好,想跑回宿舍,殊不知在门口外的廷友还没离开,依旧等她。
“给你,拿着。”他把自己的外套扔给了淼淼,然后他指了指对方的腰间,示意别在此处。
淼淼脸上的红晕显得更鲜艳了,把外套别在腰间,小声说了谢谢立即跑回宿舍。
一路上,淼淼不知为何生出了闷气,感到委屈的泪珠一直在眼眶里打转,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被他看到?明明与自己约定好,再也不与他有任何交集,也不希望被他牵动自己的心思,却还是那么容易受他一举一动影响。
淼淼吸了吸鼻子,回到宿舍,把自己重新整理了一下,腰间的衣服也被淼淼拿去洗好晾了起来。
在宿舍的时间足够让她好好收拾沮丧的心情,她赶紧往教室上走,不想再回忆起此事。
回到教室后,舒婉就凑近身旁。她低声得在淼淼耳边说悄悄话,“我看到谭廷友把你背走了。”
然后贼笑了片刻,又说,“不止我看到了,还有很多人都看到了。英雄救美。你这局胜的不错。”
“什么跟什么,别乱说。”淼淼一脸无语地看着舒婉,又说,“你看到我晕倒了,也不上前救一把,净在后头看笑话呢?”
“这不得给你的男神留点机会嘛,快夸夸我。”舒婉一脸狡黠得意的看着淼淼。
“夸你?你是不知道我都经历了什么……”淼淼一脸忧郁,不想继续这话题,翻翻自己的书本。
以清朝着舒婉和淼淼的方向看去,心里满是不悦,淼淼被廷友背走的时候,她也看到了。此刻,那瞬间嫉妒的心又被燃起,她在自己草稿纸上用笔重重地画了一道。
为什么,明明她才是那个早认识廷友的人。
明明她对廷友才是始终如一,默默关心的人。
明明她才是陪伴廷友身边的人,甚至他们两家的父母都愿意看到自己成为廷友日后的伴侣。
但是廷友从来都不把她当一回事。
而徐淼淼,只是因为廷友长得帅就想方设法接近他,对廷友的心意难道就比自己的还要深切吗?
为什么徐淼淼她得来完全不费工夫?
以清内心不忿,她暗自下了决心,她要让廷友看到的是自己,而不是眼前这个假装一脸单纯善良,让大家都围绕在身旁的人。
徐淼淼她只是享受大家都喜欢她的感觉,这种人并不会珍惜感情的,得到廷友后她也会很快抛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