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病了,我好难受。
上班之前,盛望习惯性地来猫窝找我道别。他看出我的不对劲,捏着我的后颈,把我拎到沙发上,问:“怎么了儿子?”
我不想理人。他只好去拆了一支猫条,然后回到沙发,一边安抚般地摸我的毛,一边试探性地把猫条递到我眼前,默默观察我的反应。
即使闻到猫条的味道,我也毫无胃口,只是有气无力地动了动尾巴,“喵”了一声。
盛望放下猫条,揉了揉我的头,掏出了那块会发光的小砖头。
我知道,他在打电话给江添。
“哥,”盛望语气忧愁,“你儿子病了,我请了半天假,一会带它去医院。”
江添顿了两秒,说:“好。”
医院?
医院?!
我垂死病中惊坐起,试图偷偷逃跑。盛望极其敏锐,伸手一把捞住我,又把我塞进猫包:“儿子乖。不是说去了医院就一定会打针,你老实点。”
我认命地窝在猫包里。虽然已经过了立秋的日子,但阳光依旧非常温暖,猫包里温度适宜,我缩成一团,舒服得一动都不想动。
就这样迷迷糊糊地在路上睡了一觉,再睁眼的时候,是医生轻手轻脚地把我从猫包里抱出来。
医生把我放在检查台上,盛望在旁边看着我。
猫教主身份高贵,唯一怕的只有医生。我缩着脖子大声抗议,惊慌失措地往自家信徒那边爬,却被美丽的护士小姐拽了回去。
穿白大褂的魔鬼对我上下其手,我忍辱负重地被翻来覆去。折腾了一小会儿,医生突然伸手捧起我,然后面色凝重,让护士小姐去找体重秤来。
盛望迟疑发问:“这是怎么……”
医生向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我站上体重秤的时候,屋里的三个人类都凝滞了,一言不发地看着我脚下的数字。
我看不懂那个数字的含义,直到盛望举起发光小砖头,“咔嚓”对我拍了张照。
医生趁我不注意,给我塞了点东西吃。味道有点酸,我立刻龇牙咧嘴地想吐出来,美丽的护士小姐轻抬我的下巴,叫我咽下去。
医生签了几个单子递给盛望,斩钉截铁地总结:“撑着了,消化不良,喂点益生菌,回家断食一天就好了。”
我如同遭到天打雷劈,满腹委屈难以言说,低眉顺眼地趴在检查台上。
“猫不能一次性吃太多水果,还要记得定点喂食、少食多餐。还有就是……它有点胖,体重超标,回家注意锻炼。”
盛望和医生道了谢,在前台付了款,拎着猫包带我离开。
汽车发动之前,江添给他通了个电话,问:“没事了?”
盛望自顾自地笑了一会:“看见我给你发的那张图片没?你儿子有点胖,你的责任。”
“嗯,”江添语气平淡,“可平常都是你来喂。”
盛望不笑了,似乎在思考该怎么把这个黑锅甩出去。
我缩在猫包里,正偷偷地幸灾乐祸,下一秒,就听见盛望的声音再次响起:“那还是怪你儿子自己吃得多吧。”
我筋疲力尽,瘫成一摊。
可怜这一家三口,没有对象的只有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