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安酒酒,付疏浅的武侠仙侠小说《团宠萌主虐渣史》,由网络作家“糯月半作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安酒酒是叱咤江湖的女魔头,也是第一大帮派的庄主,因为一个奇怪的梦,她开始一段奇幻人生。敌对美男带着任务接近她,绿茶闺蜜屡次挑拨,忠心竹马磨刀霍霍,一时间,所有的阴谋都朝她涌来,安酒酒从容应对,打破了阴谋诡计,收服了人心。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她想要回归安稳生活,可这场风波并未真正结束……
沃苍山的冰雪绵延千里望不到尽头。
然而雪盲的安酒酒如今只能听见饕风虐雪的放肆在耳畔呼啸掠过,四肢早已冻到麻木,眼睛疼得无法视物,若非晚芽竭力搀扶着她前行,她如今怕就是雪山上的一具冻尸。
“不能睡啊,庄主,您千万不能睡过去……”晚芽一遍遍在她耳畔重复,迫使她保持清醒。
可是安酒酒身上还带着伤,殷红的血从她脚下流淌出一道蜿蜒的曲线,在苍白的大地上触目惊心,又很快被冰雪覆盖。
“晚芽,不必管我,你走。”安酒酒绵软的声音透出无力,命令却坚定果决。
“不可!”晚芽拒绝道,她拼劲全力将安酒酒从雪崩中刨出,拖着她行走了两天两夜,援救的人应该就在前方,她始终不曾放弃希望。
安酒酒抬眸,如扇般的羽睫上覆满霜花,可双目所及之处却只有模糊的灰白。
她什么都看不见,直至依稀听到踏着冰湖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晚芽突然惊呼:“来了!他们来了!庄主,我们有救了!”
“是妄之吗?”安酒酒急问。
“是……”未曾听到晚芽说完,倏地一声利箭铮铮划破苍穹,耳侧寒意比风雪更甚,安酒酒不及反应,就因晚芽的跌倒与她一道滚落了好几丈远。
晚芽中箭!
安酒酒忍着剧痛从雪中爬起,伸出双臂在昏暗中四处摸索,直至抓到一只纤细而剧颤的手,忙紧紧握住:“晚芽!是谁?谁伤了你?”
“是他……是……”晚芽的手突然从安酒酒怀中抽离,她似乎正被人强行拽走,安酒酒扑了个空,只听到风雪中晚芽的声音越来越远,“庄主,离开他……离开他……”
“晚芽!”安酒酒大呼,陡然睁眼,自己却置身于温软的床榻,窗外阳光和煦,屋内檀香萦绕,一切都极为安好,方才不过是场噩梦。
然而蔓延着周身的冰冷却如此真实,晚芽在梦中为谁所伤?她拼命让自己离开的人又是谁?
安酒酒坐起身来,梦境里的一切反而随着她的清醒越来越模糊,直至锦缎帷幔被人从外掀开,侍女八喜端着盘瓜子嬉皮笑脸地凑近来:“庄主,你醒啦?”
胖嘟嘟的八喜毫不客气地往她床尾一坐,震得整张床都颠了好几下差点散架。
被她这一闹腾,安酒酒方才的梦境竟再也想不起来丝毫,只听八喜歪着脑袋与她八卦:“今早,京州出大事啦!”
今早,京州出大事了!
蔡国公家的独生儿子迎娶当朝五公主,那公主囫囵一个从宫内出来,文武百官看着她上的八抬大轿,却在抵达蔡国公府后,被踢了三五次轿门也没有现身,蔡小国公爷亲自去掀了帘子,竟发现里头空空如也。
公主不见了!
一时间全城哗然,流言四起。
经尉司查探:迎亲的一路上都很太平,五公主的花轿前前后后簇拥了上百人,没人发现她从花轿上下来,唯一有可能疏漏的,便是在经过永平巷的时候,被一阵鞭炮声惊扰,当时街道上浓烟弥漫、爆竹震耳,队伍稍有混乱。
“公主多半是那时候被人趁乱掳走的!”
这是蔡国公告到皇帝那儿的话。
可是谁敢掳走公主?
永平巷的爆竹又是怎么回事?
百姓们议论纷纷,因为名动一时的红庄也被牵扯其中。
红庄十二楼,一个才在江湖上崛起不过十来年,却已黑白通吃的神秘帮派,据传庄主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然手下能人无数,民间风头无两。
五公主出嫁当天,正是十二楼的无想楼楼主燕绯儿的生辰,是以无想楼在红庄门前放了场鞭炮。
本就无意冲撞公主送嫁队伍,因此京州尉司派了几个小喽罗来盘查并无所获,被燕绯儿拦在门外一顿呵斥,便灰溜溜地走了。
“也不瞧瞧是谁家地盘?胆敢到老娘跟前放肆!”燕绯儿倚在门边,挥着一柄竹丝扇,冲着人家背影撒气,一张绝美的脸庞写满了愤懑,“寿面还没吃上一口呢,全被败光了兴致……”
“谁家地盘?”一道轻柔却又清冽如投石入湖般干脆的声音,从燕绯儿身后传来。
燕绯儿当即站直了慵懒的身子,回过身去笑脸相迎:“当然是我们家酒酒的地盘!”
言毕走过去挽起来人的手臂,收敛了自己的脾气,好声好气地哄着,“这事不想惊动你,我打发了就行。”
来人一袭牙白色齐腰襦裙,比起燕绯儿缀满了珍珠宝石的绯红衣裳,实在算不上艳压,却因为顶着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和眉宇间倾泻而出的清冷气质,让她周身都散发出不怒自威的气势来。
此人便是红庄的主人,安酒酒。
“这事涉及到皇家的人,是公主不见了,又不是随随便便一个新嫁娘不见了,你以为就凭你这三两句,便能敷衍过去?”安酒酒看了眼消失在巷子尽头的铺兵,回眸望着燕绯儿,“三十岁的人了,还这么大动干戈地过生辰,生怕全天下不知道你又老了一岁?”
都知道自家庄主面相清纯,心肠却不见得单纯,一张嘴更是毒辣刻薄,可逮着生辰也不带这么不给面子的。
燕绯儿被呛得接不上话,悻悻然扯着腰带上的珠子不敢说话。
直到一抹青色身影晃入视线边缘,当即知道抓住了救命稻草,便复勾起笑靥迎了上去:“欢哥来的正好,快帮我哄哄庄主,被那帮官爷这么一闹,我晚上的戏台子还能不能搭起来庆生呢?”
“你好自为之。”青衫男子不着痕迹地将自己的手从燕绯儿怀里抽出,拒绝的动作却不失言语的偏袒,“去年你不在京州,今年的生辰一定好好给你办,听说酒酒连贺礼都备好了,我也是很好奇。”他将目光投向安酒酒,眸中缀满温柔。
他便是红庄十二楼的鸣夜楼楼主曲无欢。
安酒酒红唇上扬,却是似笑非笑:“戏可以照唱,可红庄的门你也得给我守好了。”
“就是就是!”燕绯儿得了便宜忙着卖乖,“可不能让闲杂人等随意闯我红庄问一些有没有见过公主的蠢话,传闻那五公主美若天仙,我要真瞧见了,还敢隐瞒不成?”
“不是阻人进,而是防人出。”安酒酒却道,裙裾随风翩飞,人已经晃进了院内。
燕绯儿缩了缩脖子,戳了戳曲无欢的肩膀,悄声问道:“南公子走了一月有余了吧?没他在,庄主的脾气就是不好控制。”
“快闭嘴吧,我去瞧瞧。”曲无欢尾随安酒酒进了院内,一路穿过长廊,经过水榭,截了下人递进去的茶,亲自端到安酒酒跟前,小心问道,“可是心情不好?”
安酒酒倚在水榭美人靠上,纤细的手指绕过几缕散落在眉梢的青丝,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你不觉得这鞭炮,放得有些张扬了吗?”
“听说是无想楼的大管事陆伯放的,他是绯儿姐多年的亲信,该没有别的心思,只是图个热闹罢了。”
“可是……”安酒酒明眸微微眯起,“大可以在她无想楼前放,为何要跑到庄园门口去?”
“那烟花大得很,壮丽无比,整个庄子的人都能看到。”
“大白天的能看出来什么壮丽景象?倒是烟雾很浓,浓到五公主的贴身婢女当下都看不见眼前的花轿。”
事发当时,安酒酒虽然不在现场,但红庄的人早已把情况悉数汇报给了她,她的疑虑情有可原,曲无欢也委实找不到别的托词,便问:“你也怀疑公主是在那时候被人趁乱掳走的?”
“与我红庄脱不了干系。”安酒酒说,“今日不过是尉司派了几个铺兵来问话,可到明天天一亮公主还是下落不明,我红庄能独善其身?”
“五公主是宫女所生,一向不得宠,这次嫁的又是蔡国公家的傻儿子,京州谁人不知那小国公虽能承袭爵位,可心智不过八九岁孩童,人人都道蔡家后继无人,皇帝把五公主嫁过去,想必也是不放在心上的,我红庄这些年无论是江湖还是朝廷都混得风生水起,一没偷二没抢,他们能拿我们怎么样?”
“木秀于林,便是我红庄如今境地。”安酒酒道。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安酒酒不说,曲无欢也懂。
红庄是什么流派?曲无欢跟随安酒酒十年有余,心知肚明。
原先不过是安酒酒从领养她的祖父手里继承了庞大的家业,可家业再大终是商贾门第,祖父离世,树倒猢狲散,只剩下安酒酒一人独撑。
她想后半生衣食无忧自然不在话下,可她想守住家业甚至壮大门楣却并不容易。
得亏她思路清奇,竟趁着十年前江南水患发了一笔天灾财。
她一改往年商贾巨头施舍钱财救治灾区的套路,而是将涌入京州的灾民统一安顿了衣食住处,然后请人教习他们养生糊口的武艺手艺,教会他们在无家可归的时候安身立命,让这帮尝尽了世间疾苦的人获得了谋生的本事。
这世上再没有比安酒酒给予的东西更能收获人心。
安酒酒几乎是倾尽了家产养了这最先进入红庄的几百号人;
之后的五六年,红庄能人辈出,谋财的产业涉及山川湖海各州各府,江湖走镖的有他们一份,朝廷开运河有他们一份,种植出产有他们一份,商路的开拓也有他们一份,甚至连出海远航也开始涉猎;
近四五年,但凡听到“红庄”二字,无论官家民间,无不要多打听一分,可谓是声名鹊起、风头正盛。
传闻朝廷里有红庄的靠山,江湖上也不乏红庄的死忠。
可正因如此,安酒酒逍遥快活的日子也渐渐开始淡去,忙里偷闲时候,她便受不了极致的安静。
她住在红庄十二楼的主楼,称风满楼,她常言风满楼过分寂静,她恐惧于此。
她说:“山雨欲来风满楼,今日五公主在我庄前失踪,便是一切的开始。”
曲无欢不以为然,他虽警惕,却更担心安酒酒的情绪:“前几日江南又发大水,祸及我庄好几个商队,我看你忙碌了很久定是身心俱疲,妄之走了一月有余,突然断了来信,你必是心神不宁才会胡思乱想。”
“妄之……”安酒酒喃喃念叨了几遍这个名字,眸中忽明忽暗。
曲无欢看在眼底,不禁泛酸。
妄之,全名南妄之,风满楼楼主,红庄二把手,安酒酒最依赖的人。
相比曲无欢和安酒酒青梅竹马的情谊,南妄之虽然来得晚了些年,但却越过曲无欢住进了安酒酒的心里。
他们并不是一对,却胜似一对,有时候在曲无欢看来,自己的存在都显得有些多余,安酒酒几乎把红庄的一切事物都交由了南妄之。
曲无欢时常认为:纵然自己执掌岗哨、守护着红庄,红庄却属于南妄之。
嫉妒如潮涌来,简直势不可挡。
但是一个时辰前,曲无欢在红庄门外遇见一人,那人衣衫破旧,略显狼狈,唯独眼神清澈,眸光如月,比之星辰璀璨更显纯净。
曲无欢突然顿悟:这世上或许有人能够取代南妄之。
至少,在容颜上。
“今日还有桩事,想来问你的意思。”于是此刻他收敛了不悦,转回正题。
安酒酒侧首看他。
“江南又发水患,京州进了一批难民……”
“我红庄如今不缺人。”
“他不一样。”
“哪不一样?”
安酒酒敷衍反问,显然提不起兴致。
“你去看看便知。”曲无欢怂恿道。
“可是,椅子它绑住了我。”安酒酒屈膝盘腿,扎扎实实又无赖地瘫在了藤椅内。
“好嘞,您且等着!”祖宗难伺候,曲无欢只好亲自去把人带了过来。
来人一身黑衣已经残破了大半,漏洞却不慎泄露诱人身材。
他怯生生从曲无欢身后走出来的时候,安酒酒承认自己多看了几眼才迟迟开口问他:“你叫什么?”
“姓付,家中排行老七,叫我……付七就好。”男子和曲无欢差不多年岁,但满脸藏不住劫后余生的慌乱,令他稍稍显出可怜模样。
“家住何方?家中可还有人?”安酒酒的精神显然比方才抖擞一些,饶有兴味地追问。
曲无欢不禁在旁冷嗤:呵,女人!
“凌州,家人都走散了……”付七慢慢低下头去,一道血痕从耳后淌下。
“他好像撞到了头。”曲无欢解释说,抬手指了指付七后脑分不清是缠着雨水还是血水的凌乱发丝。
“伤的重吗?”安酒酒问。
“大夫在来的路上。”曲无欢啧啧叹息,“我看伤得不轻。”
付七却摇了摇头,否认说:“不重,是浅浅的……”
安酒酒忽然笑了出来:“以后叫疏浅吧,付疏浅。”
“谢庄主赐名。”付疏浅认认真真鞠了一躬,倒是令安酒酒笑得更开了:“不必客气,等下去洗个澡,看看伤,然后……”
曲无欢大概猜到她要安排他的住处,忙打断说:“住我那儿就好,鸣夜楼空得很。”
“住风满楼吧。”却被安酒酒否决了。
“我就知道他与众不同……”曲无欢不禁吃味。
自己造的孽,自己担着,他心下暗悔:是否真该为了排挤南妄之,而纵容了一个能和他媲美的美男进来。
“你嘀咕什么?”安酒酒眸光一转,目露黠色。
曲无欢也不逃避,直言道:“你见色忘义!”
安酒酒也不否认,回怼道,“你第一天认识我?”
曲无欢往前走了两步,把自己这张走出红庄也能艳压群芳的脸送到安酒酒面前,眯起那双狭长的丹凤眼,也刻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魅惑无边:“那你为何从不考虑宠幸一下我呢?”
这话安酒酒都未曾脸红,毕竟曲无欢的脸皮之厚她早已见惯,却把立于一旁的付疏浅吓得不轻,闻言怔怔然往后退了半步,颤音重复:“宠……宠幸?”
曲无欢挑了挑眉,挪回身子,也不解释。
安酒酒顿时觉得好玩,愈发起了挑逗他的心思:“就问你怕不怕?”
付疏浅无助地回眸望了眼曲无欢:说好的救助呢,莫不是被拉进了狼窝?
曲无欢却挑了挑眉,扬长而去。
这一晚,当然是付疏浅胆战心惊的一晚了。
明月高悬,风满楼的烛火却格外昏暗,映着绛紫的帷幔,颇有些氤氲的暧昧气氛。
付疏浅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他身姿挺拔,面容俊美,足足比安酒酒高出一个半头,但站在安酒酒面前,却莫名有一种小白兔遇上大灰狼的气势差来。
因为安酒酒只吩咐他住在风满楼,可风满楼那么大,许多院子和连廊,付疏浅也不知今晚该睡在何处。
他甚至有些相信曲无欢的说辞,觉得安酒酒有宠幸他的嫌疑,还有更夸张的坊间传闻,说红庄庄主阅男无数,是个彻头彻尾的女魔头……
付疏浅只是从凌州水患逃了出来,带着伤势一路奔袭到京州,想谋个糊口的差事养活自己,没想过红庄如今不招人了,却被巡检的鸣夜楼楼主破格捡了回来。
“你晚饭可吃过了?”安酒酒走入里间,隔着帷幔,清悦的声音传来,相比白天,更显温和了许多。
“吃了……一点点。”付疏浅答。
他不清楚帷幔内安酒酒在做什么,风偶尔吹开缝隙,安酒酒好像倚在榻上,千姿百媚的模样着实不叫人想入非非,以至于他回答的声音都略显颤抖。
“我听说你好像不止吃了一点点。”安酒酒的调戏带着谑笑,“厨房说给别的楼准备的烧鸡烤鹅都被你吃了大半。”
付疏浅脸红了,他低下头去,极为尴尬:“我……饿狠了。”
里头传来安酒酒毫不掩饰的笑声。
付疏浅想解释:“这一路上,多妇孺老幼,朝廷施粥少之又少,我都给了别人,自己啃了个把月的树皮才来到京州……”
“你是想说,你尊老爱幼,心地善良?”
解释在安酒酒眼底却博不到半分同情。
女魔头无情,付疏浅觉得今晚的自己怕是守不住身子了。
“不是,我……”付疏浅大约是想说自己都已经这么狼狈了,女魔头的床,怕是伺候不好,可这些话,又该怎么说出口,现在逃,还来得及吗?
“你头是怎么撞的?”好在安酒酒先扯开了话题。
“不是撞的,是在逃离尸山的时候,被人打的。”
“尸山?”这话引起了安酒酒的注意。
“水患带来时疫,许多人稍有不适,便被丢到尸山等死。”付疏浅的描述透露了无尽辛酸,“有的人,家里拿了钱来捞,有的人,尚有些力气,便自己爬了出来,还有更多人,分不清是真的有病还只是虚弱,垂死挣扎、奄奄一息……”
安酒酒陷入沉默,真实情况她未曾亲临,此刻却已感受到漫过周身的悲凉。
“那你……”
听安酒酒欲言又止,付疏浅有些慌乱,几乎是迫不及待插话道:“我没有染上!
“我被丢进尸山是因为我高烧不退,但绝非染疫之症!那天哀鸿遍野,我与家人失散一个人在街头飘零,才会被官兵抓住……我若真染上了,现在就走,绝不连累红庄!”
听他义正言辞,安酒酒觉得有趣,轻笑一声:“既没有染上,离我那么远干什么?”
付疏浅的脸瞬间红了:“我、我离得远是因为、是因为……”想起曲无欢白天的话,他几乎是本能地又往后退了一步。
“你进来。”安酒酒的命令却不合时宜地砸向惊慌失措的他。
付疏浅身子一顿:“做什么?”
“你觉得呢?”伴随着安酒酒戏谑的口吻,是悉悉率率布料摩擦的声音。
难道她在脱……!
付疏浅差点扇了自己一巴掌,刚退了烧的脑子,都在想些什么,即便她真的有心,自己眼下也该想想怎么跑,而不是继续构思她诱人的脸庞,和曼妙的身材。
“你不要乱来!”定了定神,付疏浅厉喝道。
安酒酒失笑:“这是我的地盘,我想怎样就怎样,况且……呀!”
一声惊叫,结束了她的作妖,也令付疏浅心头一震:“你怎么了?”
偏偏此刻的风满楼停了风,锦缎帷幔层层叠起,不曾泄露安酒酒那里头丝毫的景况。
“你给我进来!”伴随着付疏浅的担忧,是安酒酒带着气愤的命令。
大不了就是一死!付疏浅心里这样想着,挑开帷幔跨了进去。
安酒酒衣衫齐整地坐在案前,并没有任何放荡的姿态,此刻她一只手捏着一块布料,另一只手放在烛火下仔细端详,指尖血珠欲落。
“愣着干什么?那边帕子拿过来。”安酒酒努了努下巴,示意付疏浅将她梳妆台的丝帕取来。
分明该松了一口气的付疏浅,此刻却莫名得更紧张了,他疾步跃到台前取来丝帕,然后也不顾安酒酒是何反应,用帕子一把将她的手指覆住,狠狠一捏。
“啊!”又一声惨叫,安酒酒的脸黑了,“你干什么!”
“止血。”付疏浅还有理了。
安酒酒挣开他的手:“止血也不带你这么用力的!好疼……”她噘起嘴朝着指头吹气,细细的柳眉拧成个倒八,“快去我床头柜子里找找,把止血膏拿来。”
付疏浅游目扫过她的桌案,一些针线和布头虽有些凌乱,但不难看出她应该是在做女红,被针扎了手还要抹药,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
“这点小伤拿帕子摁住片刻就好。”于是付疏浅说。
安酒酒却摇了摇头,声音颇显无奈:“我的血止不住。”
她松开捏着自己手指的另一只手,已是殷红一片。
付疏浅这才发现:不过针头扎破的伤口,此刻细小的血珠却还在往外溢。
他当即不敢迟疑,去取了止血膏和绷带,一本正经地替她包扎起来。
片刻功夫,安酒酒的手指被缠成了一个大馒头。
付疏浅却颇为满意,还问她:“这样可好?还疼不疼?”
好你个大馒头!安酒酒不想说话。
“你的血为何无法凝结?”付疏浅又追问道。
安酒酒也不隐瞒:“我有凝血不足之症。”
“那你还玩针线?”付疏浅觉得她亦有自讨苦吃之嫌。
“不是玩!”安酒酒有些委屈,将一根完工的腰带丢给他,“是给你缝个腰带!”
付疏浅接过腰带,这惨不忍睹的刺绣,莫名地好看。
安酒酒扯了扯他宽大的衣衫:“无欢是不是把司徒正的衣裳借你穿了?这么肥大袒胸露背的,我实在看不下去,偏偏我们庄里女红最好的焦姨不在,我只好亲力亲为了。”
付疏浅捏着腰带,嘴角勾起浅笑。
“你可满意?”安酒酒指了指腰带上的图案,“这是虎!”
“我以为是片云呢。”假如刺绣有段位,安酒酒应该是连门都入不了的那种。
安酒酒也不恼:“云也好,自由自在嘛!”
相谈甚欢,女魔头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于是付疏浅垂眸迎上她仰起的脸庞。
可她望向自己的眼底居然闪过一丝垂涎欲滴!
大意了!付疏浅下意识往后一退,踩到宽松的裙摆,跌坐在了地上。
“你究竟在怕什么?”安酒酒歪起脑袋,眯了眯眼。
“我……”付疏浅无言以对。
“我不吃人。”安酒酒哭笑不得。
付疏浅有些懊恼:其实她心知肚明,却偏爱看自己的手足无措。
气氛顿时有些尴尬,恰时楼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胖丫头撞门而入,两腮轻轻晃动的肉鼓鼓掩盖不了一脸的慌乱,直接扑倒在安酒酒跟前,大叫:“不好啦!庄主,闹鬼啦!无想楼闹鬼啦!”
“起来,八喜,有话慢慢说。”安酒酒将她扶起。
八喜抹了把汗,气喘吁吁道:“刚才……就在刚才,绯儿姐的生辰宴上,戏班子在那儿唱着呢,突然间!河里头,冒出一个红色身影,一晃而过,不见了!”
“然后呢?”
“然后……没有然后啦!”八喜急不可耐,“就是闹鬼了呀!庄主,很多人都看见了,一抹红色呀,水鬼呢!”
安酒酒抽了抽唇角:什么鬼?
“去看看?”付疏浅从旁道。
“这些事,妄之会处理的……”安酒酒疲惫地别过头去,又想起来南妄之不在,遂藏起眼底一晃而过的忧伤,不得不起身出门前往无想楼。
南妄之不在,她偷不得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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