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
程珏意识漂浮着,迷迷糊糊地支配着身体本能。他不是一杯倒的量,此刻却沉迷在这散有奇怪味道的地方,味道苦涩,有些泛甜。
在满目皆白的空间里,晃的程珏眼睛发昏,耳边是乐可的脚步声,‘哒、哒......’越发清晰。
程珏醉了,是真的醉了。闻到陌生的气味也不担心,这人在原主面前永远都不设防。乐可把程珏抱上象牙白的钢制床,轻手轻脚地放在白色软垫上。
床后是挑高的银色椅台,上面放置着正在散发的药香,还有几部新卫星手机、不知名的针剂、透明的玻璃器皿。
周围环境映的乐可脸色发白。
程珏的脸色微粉着,是酒精的作用,一双漂亮的瞳孔紧紧缩缩,之后开始迷离。他的手指放在乐可嘴角摩挲着,觉得不够,忽然用力压向身边漂亮的少年。
直到身下的人嘴唇被啃的又红又肿,才意犹未尽的松开。
程珏捉住乐可的手,贴在他的胸口,使劲晃了晃脑袋,惊喜里带着疯狂,“你怎么,是...两个...两个你?”两个乐可,他这也太幸福了!
乐可拧着眉看程珏。
他多想说:是啊,两个他,可惜另一个自杀了,还没回来。
白色墙壁上的钟表一秒一秒往前滑动着,时间快到了,酒里的药该起作用了。
乐可红着眼眶,表情痛苦。
最终,他回过头望着身上的人,双手攀上程珏的肩,带着引诱,小声喊着。
“老公......”
这是原主的程哥,是他偷来的程哥。
他得替原主保护好程珏啊。
一直皱眉,又在想什么呢?程珏低下头,舔去他眼中盈盈水雾,细密的吻落在乐可眼尾、鼻尖,再重新堵住他的唇瓣。
两根湿软的舌头纠缠在一起,几近疯狂的拥吻着。惨白安静的地下室里,只听得到接吻的暧昧水声和喘息声......
可是,没多会儿,程珏就开始哭,泪水染湿浓睫,一颗一颗温热落在乐可脸上。他没用,即便他的神不嫌弃他,事实却改变不了他是个废物!
程哥哭了?
乐可或许知道程珏在哭什么。
雄性该有的繁衍能力,程珏没有了。
不止是没有了,还......甚至留下丑陋的疤,比阉人还难堪的地方......他不嫌弃程珏,他很心疼。
这种感觉说不出来,或许是和原主一样心疼。
说起原主,他的身体早在一年前就被程珏送‘玩具’调教成过,同样是因为程珏残缺的身体给不了原主什么......程珏当初应该是想将原主拉下‘蓝海’吧?偏偏没想到原主尝到了甜头,情感扭曲到想要成为第二个程珏。又或者是真的想送原主‘成人礼’?明明是一本书,一个不存在的世界,为什么要给程哥这么惨的命运?
乐可紧紧拥抱着他,掌心安慰地抚摸着程珏的肩背,一下一下地顺毛一样,温柔极了。
可在程珏看不到的地方,乐可指间三条细小针剂已经停在程珏薄弱的耳畔——
他不能优柔寡断,只要他还在程珏的身边,忘了前尘是件好事。他要这个位面里再没有什么能威胁到程珏!
乐可眉头纠地更紧了,为了狠下心,把唇齿都咬到出血。
程珏视线不清,眼泪越流越多。
他知道乐可在酒里做了手脚,心里抽痛,还是心甘情愿地喝了。他为了不让乐可离得太远,早在送给乐可的腕表里装过定位。所以今天乐可去过哪里,他都知道。
他为什么不告诉他?只要他开口,他什么都肯做的!哪怕已经知道了他是个十恶不赦的杀人犯、不可宽恕的变态狂,也该来质问他啊!为什么一句话都不问,就这么......这么做......
现在,是想要在地下室了结他?还是之后交给sir官?半天内就能挪走他在K市的产业,比他这个真正主人做的都快,是他低估了他的神。之前给他他不想要,现在又想要了?想要,为什么不说?他给啊!他什么都给,命也可以给!为什么不说出来?头好沉啊,他多想发疯,可是......
程珏不知道乐可的想法,见心爱的人一副难以抉择的模样。他又心软了,他能拿他怎么办呢?他不能再像四年前那样吓到他的神.......所以,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程珏长长叹气,轻轻抚摸乐可眉心。别难过,你怎么选都没关系。
我就在你面前,就在你的砧板上。
你还在犹豫什么呢?
不会疼的,他想。乐可在自己身上试过十几次,吞服过十几遍药物,确定了最适合程珏的剂量。乐可软下声音,哄着他:“喜欢老公......甜t......”
乐可的要求,程珏从不会拒绝,更何况是这种取悦目的。他往后退了退,熟练地分开乐可*[yishan]*撩开睡袍,火热大手从下至上扣住乐可的腰......程珏像一杯潋滟的烈酒,一直烧到乐可的身上。
程珏带着沉闷的哭腔,沙哑声揉疼乐可的心脏。
“等明年夏天,后花园的梧桐树可以乘凉了,到那时,给你养两只白孔雀,你喜欢的。”程珏像是在交代遗言一般,心里带着十万分之一的侥幸,祈求乐可会宽恕自己,不要厌恶自己。
程珏重新压上去,和乐可翻滚在软垫上,额头抵着额头,“你,放进来。我...我困,睡......进来,给我...安全感......”此刻,他双眼已经看不清楚事物。乐可在上,顺着他的意做了,一只手温柔拥着这个像在邀宠的男人。
昏暗灯光下盛满了温柔缱绻。
乐可微微侧脸,再次盯住墙上的时钟,眼神慢慢凝固。
时间差不多了。
乐可咬了咬自己的舌尖,强迫自己不再沉浸。他得清醒地下手,控制好剂量和力度。
掌心慢慢贴到了程珏的脖颈,三支微小针剂朝程珏薄弱的脖颈皮肤狠摁下去——
细小微麻的痛觉飞快逝去,程珏软倒在乐可身下。
别怪我,这是唯一的、最好的办法......
乐可垂着头,看不见表情。他缓了缓呼吸,身体退出来,托起程珏搂在怀里,伸手打开床下紧紧嵌合的启器开关。
陌生诡诞的音律回荡在地下室。
他从侧面摸出一部手机,手指滑动,屏幕亮起,很快就调出许多带红章资料。是‘程栎’从出生,到三十岁的全部信息,密密麻麻的字体映入乐可的黑瞳中。
乐可的唇一张一合,咬字清晰,在程珏耳边连贯成一段长长的记忆......
“哒...哒...哒......”
安静的连微弱表针声都听的清楚。
程珏的药力在生效,时间接近预计,地下室的灯光又弱一分。
十一点整。
怀里人有了动静。
乐可不疾不徐地格式化手机,登陆准备好的云账户,里面是提前拍好的所有他的照片,时间轴被乐可更改过,里面存储着乐可从一年前到现在的,断断续续被囚禁的样子。
摸索到床下的银色长链,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叮叮噹噹。乐可掰开钢圈,移出自己的双腿,“咔-哒-”两声,扣在自己脚腕上。嘶——真凉。乐可用力拽了拽,直到确认脚踝上勒出红痕和淤血才停下。
大概再隔十分钟,程珏就会醒来。
不,是‘程栎’。
真真正正的程栎。
终于。
怀里人渐渐睁开双眼,带着疑惑和朦胧,漂亮的瑞凤眸子含着水光。
程珏脑中混乱,头昏沉的像被深海挤压过,耳边听到谁在念着什么,眼前似乎有许许多多碎片影像——
被养在不知名的家庭,从小在牧场长大,二十九岁被亲生父亲接回,在他亲哥哥死后,他强占了他哥的爱人......前段时间弄伤了身体......
是谁做的......
是乐可?
不是,不是。
是......
头沉重。
怎么这么重!
心里空荡荡的。
程珏撑着身体坐起来,视线终于聚焦在一个地方——
穿着睡袍的漂亮少年浑身凌乱不堪的倒在床上,双脚被锁链扣着,冷白色的脚踝被磨破了皮渗出血丝,浑身颤抖地缩在床角,眼眶通红地求着:“程栎,程栎...我不敢了,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放开我,我跟你走......我跟你走......”
程珏心里一疼,下意识地抓住乐可的脚。怎么回事?怎么流血了?药呢?找药啊。可他这么一靠近,抱着膝盖缩成一团的少年身体颤抖的更厉害了。程珏才发现,乐可在害怕。
乐可?这是他的名字吗?
程栎?这是自己的名字?
程珏往后退了退,顺着记忆在操作台上找玻璃器皿旁边的药,果然有很多活血化瘀的药膏。
是自己囚禁了他?他看一眼就心疼,怎么做出这种事?再看器皿旁那几部手机,里面全是这少年不堪的照片和视频,证实着自己的恶行。
程珏狠狠揉着自己的额头,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啊?!
“程栎......程哥?你,你放开我......我不敢了,我不是故意弄伤你的......我真的不敢了......”乐可哭,是真的哭。
乐可心想,程珏换掉的记忆里是自己弄残了他,他会不会折磨自己?总不会宰了自己,毕竟在这段记忆里,‘程栎’爱惨了乐可,才抢回来锁着。
可他第一做这种药剂,担心真出什么错。
毕竟...毕竟揽到身上的是断人子孙的行为,这要真他被记恨上,不死也够脱层皮了。
一声‘程哥’让程珏心口猛颤。
“你......你,你、怎么敢!”程珏语无伦次。
想到是这少年弄残的自己,捏着药膏的手气得直发僵,猛地把药摔在地上!他该折磨他,该狠狠揍一顿才对!
这么想着,他也这么动作了。
揍一顿怎么解气,得把他...把他...他能把他怎么着呢?
拳头就这么停在半空。
见少年赴死一样闭上眼,程珏更气了!他怒视着少年,猛地坐回床上,大手一伸,锁链哗啦啦作响,把少年捞到身边,程珏扣着少年的腰,让人趴在他腿上,抬起手掌用了十成十的力气,‘啪-啪’落在少年屁股上。
乐可:“...!!!”
惊讶、羞耻、懵,屁股火辣辣地疼,但是忘了叫。
他做好了挨打甚至被折磨半条命的准备,然后,就只是...只是......药剂控制的不对吗?他把程珏弄傻了?!
乐可想到这儿,才反应过来挣扎,可偏偏逃不开一双大手的桎梏,屁.股.上又挨好几巴掌。
程珏被记忆里的‘事实’气得你你了半天,这才咬牙切齿地吼出完整地话:“你,你心是石头做的?这么狠!你就是再不愿意跟我,再讨厌我,也不能弄,弄残我啊!现在知道不敢了?你早干什么去了!”
乐可:“......”
什...什么?就...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