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山姥切国广是真的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这是突然发生了什么,是什么契机就让山姥切长义决定要上门提亲……
哦,不是,是上门家访。
不对,好像家访也不对。
或许这个世界真的不是真实的,不然怎么会有,自己的心上人突然提出想要见自己的父母,自己就稀里糊涂的把人带回家了的,这种离谱的事情发生啊?
看着那边坐着三言两语就说清楚的情况,三言两语就获得了自己母亲信任,捂着嘴言笑晏晏的山姥切长义,山姥切国广第一次怀疑自己是捡回来的。
而自己也没见过她这么笑过……
不经有些吃醋。
“那么,事情就是这样了。”
山姥切长义抬手理着自己右边的刘海,理到了耳后,露出了额头。
“放任漂亮的花朵在泥潭里腐烂,真是太可惜了。”
坐在山姥切长义身边的山姥切国广,听到了她低声的喃喃自语。
偏头就看到她微微低垂着眼睛,和发色同色的睫毛遮住了那双湛蓝色的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窗外夕阳的原因,让她那张脸看起来来,总感觉带上了淡淡的伤感。
这样轻轻的声音,要不是山姥切国广就坐在她的身边,怕不是会和自己母亲一样的,只看到了她轻开轻合几次的嘴唇。
“刑警小姐您在说什么?”
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愿意把自家不良少女的女儿拉回来,自家女儿看上去还挺听她的话的人存在。
山姥切国广的母亲山姥切夫人,自然是很欢迎这个漂亮女人的,更何况这个人的职业还是刑警,在她的心目里一下子形象又拔高了好大一截。
生怕自己没有听到什么关键的信息,没有接上话什么的,会惹这位刑警小姐生气。
一点都不觉得是对方这句话的声音太小,反而觉得是不是自己刚刚突然走神,所以没有听到她的话。
甚至还小心翼翼的反问,希望对方能够再说一遍。
“……啊。”
听到山姥切夫人的话,山姥切长义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居然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连忙摆了摆手,被夕阳染红的脸颊,也遮住了她脸上确确实实出现的红晕。
山姥切长义有点不好意思的,用戴着手套的手指,挠了挠脸颊,微微偏头笑弯了一双眼睛。
“我是说青少年的教育,还是要社会和家庭的双重关注,毕竟不能让社会的未来,青少年误入歧途,不是吗?”
“是是是。”
山姥切夫人连忙点头。
只有听到了那句话的山姥切国广,在心里默默吐槽自己的心上人是个骗子。
抬手看了一下手腕上手表显示的时间,山姥切长义露出一个有些抱歉的笑容,随着就找了起来。
“今日冒昧打扰,希望之后还有和夫人交谈的机会,我一会还有一些工作需要处理,就先告辞了。”
虽然山姥切夫人内心很遗憾不能把人留下来吃晚饭,但是听到山姥切长义说自己一会还有工作要处理,也就没有在说什么挽留的话语。
和人在家门口道别之后,就让自家不省心的女儿,送刑警小姐下楼。
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她和山姥切长义两个人在电梯里,她站在她的身后,注视着因为把西装外套给了她,露出了外套里的挂脖马甲的她。
她的心上人,身姿挺拔,一看就是那种教养很好的女人,银发长发被鲜红的发绳束成马尾,落在身后遮挡住了她的部分背部,让那衬衣微微透出来的,看起来有些脆弱的蝴蝶骨,若隐若现。
山姥切长义衬衣的扣子扣到了最上面,从后面看只能从侧面看到,被衣领遮挡住的修长白皙脖颈。
似乎那天晚上,记忆好像没有什么过多的存储,但是自己好像……
视线默默的看着她束着马尾的鲜红色发绳,总觉得自己的记忆里好像存储着,月光下发绳被扯掉,银发散了她一身的记忆。
还有那根鲜红的发绳还曾经绑在了她的手腕上……
山姥切国广的视线默默下移,看到了山姥切长义垂着的手腕。
虽然已经淡到基本看不到,但是果然那个上面还留着曾经被束缚过的痕迹。
咕咚——
挂脖马甲腰部用于调整用的系带,衬得她本来就很细的腰,看着越发的细。
至于这个人的腰到底有多细的问题,山姥切国广觉得自己很有发言权。
毕竟她只用手就可以完全的掐住,手臂一带就能让人完全被她环在怀里。
更别说这个人虽然不是健美人士那种夸张的体型,但是该有的都有。
不管是马甲线,还是人鱼线,甚至腹肌还有几块。
看着不显,但是摸起来却很让人上瘾。
……好烫。
脸颊好像烧起来了。
山姥切国广微微偏头,不敢再去看自己面前背对着自己的这个人,抬手盖上了自己的脸颊,觉得这个温度确实有点高。
不行不行……
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
她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继续拥有理智,甚至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
“呵……”
过于安静的电梯里,本来只能听到失重的风声,这个时候却响起了一个人的冷笑。
“你在看什么,色小鬼。”
诶?……诶?!被发现了?
山姥切国广偷偷透着,电梯涂层面的反光看人,但是这毕竟不是镜子,她站着的角度也看不到她的脸……
……生气了?
从进了电梯开始,山姥切长义就注意到了身后这个小鬼一直盯着她,毕竟她可是经历了长期的锻炼,一个人的视线有没有聚集在她身上她能不知道吗?
更何况这个小鬼,看她还看的无所顾忌,目光灼热。
透过电梯门的反光,山姥切长义还看到了自己的耳垂渐渐染上红色。
……开,开什么玩笑!
不过是一个小鬼的视线……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会有害羞的情绪?
她咬了咬自己的下唇,湛蓝色的眼眸微微飘忽了一下。
不行,这个小鬼还只是个小鬼,她难道会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吗?不过是对年上的一时兴趣罢了,不可能维持多久的……
山姥切长义微微裂开了嘴,无声的冷笑了一声。
山姥切长义啊山姥切长义,爱情什么的,是不会让人幸福的这件事情,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为什么这个时候会有动摇呢?
叮——
电梯门缓缓打开,山姥切长义长腿一迈,也不去管身后这人会有什么样的解释,小高跟就踩在了贴着瓷片的地面上,发出了“哒哒哒”的声音。
生长在黑暗里的花朵,又怎么会受到阳光的眷顾呢?
对吧?
山姥切国广本来还在手忙脚乱的想要解释,但是一看到她走了出去,想也没想的就追了上去。
她知道,自己中了这个人的毒,对这个人有了不得了的欲望,每次见到她,脑子就会被这个人占满,满脑子的都是“怎么才能和她近一点,再近一点。”
但是好像……
却总是在惹她生气。
“……那个……”
跟在山姥切长义的身后走了一段时间,山姥切国广也没有想出来自己应该解释什么,但是看着人被自己惹生气,自己什么举动都没有什么的,估计下一次见面的机会也会没有了。
这个时候的她根本想不起来自己的母亲,刚刚在山姥切长义的三言两语下,就把她买了的事情。
情急之下也想不起来,这位表面上凌然正义的刑警小姐,在未来每天都会和她碰面的这个事实。
眼看着山姥切长义准备开车门,不打算理会她的样子,山姥切国广开了口。
“为什么?”
所以说为什么啊?
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问什么。
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答案。
只知道不问的话,可能自己永远也不会在她这里得到答案。
对啊,为什么?明明看起来这样的大人对她也没什么兴趣的样子,为什么做的事情却像是一直关注她一样?
“什么为什么?”
摁着车钥匙按钮的手还没有摁下去,就因为这句话山姥切长义的手微顿,微微偏头,身体并没有转过来,眼神的余光却注视着自己侧身后站着的金发少女。
夕阳照在车上,反射出去的光线让人看起来整个都是红彤彤的,光线也模糊了少女的模样,让表情融在夕阳里,根本看不太清楚。
“为什么……”
山姥切国广掐了掐自己的手心。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这是什么话啊?
山姥切长义不是很明白。
好?自己真的有对她好吗?这就算是对她好了?明明在不久之前自己还把她摁在水池子里,一副要杀了她的模样。
或许身后的少女并不知道,其实有那么一个瞬间,她是真的带上了杀意。
【“长义酱,能够保守秘密的……”】
年幼时记忆里父亲对自己的教导,此时也声声入耳。
【“只有死人~”】
“只有死人。”
年幼自己天真稚嫩的声音,在这一刻和低声的喃喃自语融合在了一起。
自己……果然是父亲的女儿啊。
甚至她现在的手套之下的,右手大拇指指甲里,还藏着一把锋利的刀片。
这哪里算是什么刑警的模样啊,简直就是个杀手。
【“长义酱,不要相信任何人。”】
【“……母亲和父亲也不能相信吗?”】
关于母亲的记忆变得有些模糊,山姥切长义也想不起来当时母亲说这句话的表情,只记得母亲的那件和服上的寒椿,一朵一朵的,全都是被血染过,干枯的黑色里带着不详的红色。
【“不要相信任何人,哪怕是亲人和爱人。”】
那么……
山姥切长义微微转身,扭头看着夕阳下山姥切国广的脸,表情淡淡的低垂着眼。
本来就比少女高上一点的身高,和脚上增高的小高跟,让她以俯视的视角注视着少女的脸。
“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啊,小鬼。”
看着说着这样的话的山姥切长义,山姥切国广微微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你的表情会这么落寞啊?明明是说着这样冷漠的话语不是吗?
她不能理解她,但是要她放手……又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或许一开始自己对这个人也不过是,那个放学路上被惊艳到了的一见钟情?不,那个时候应该还只是仰慕吧。
而这个人却口口声声的拒绝自己进入她的世界,三番五次的驱赶,还把自己当小孩子来看。
或许说是年轻气盛?或许说是逆反心理?
山姥切国广一直想的是,让人认同自己,不再把自己当做小孩子。
但是这个人也确实过于神秘,在这之前她一共就见了她三次,每次都是匆匆忙忙,根本没有什么机会说上几句话。
越是神秘,就越想了解。
却是越了解,这人就显得越发的神秘。
等山姥切国广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深陷,对于这个人有着过分的思念,也有了过分的索求。
想要……一直待在她的身边。
但是……
如果您觉得这样的感情对您而言是负担,是会让您露出这样落寞表情的存在。
那么我会努力收敛。
大了胆子握上了山姥切长义带着手套的手,抓到自己的胸口按住。
山姥切国广露出了一个笑容。
“对于我而言,姐姐真的很好。”
是值得世界上最好的一切的姐姐,而我也会努力变成配得上姐姐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