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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连载中的现代言情《听闻夫君有恶疾》,热血十足!主人公分别是沈桐文严玄亭,由大神作者“沈桐文”精心所写,故事精彩内容讲述的是:原本坐在另一侧窗边看着的严玄亭,猛地站起身来。那时他尚且无从得知,那一刻忽然涌上心头的剧痛,究竟来自哪里。只是在她拧断蒋成巍脖子的时候,他忽然想。那只手...

听闻夫君有恶疾第4章

杀的,是无恶不作的越州刺史蒋成巍。
蒋成巍搂着个姑娘施暴时,她就伏在窗外。
在看到姑娘肩头被咬出血后,她忽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肩膀。
袖子滑落下来,露出满是青紫色伤痕的一截手臂。
原本坐在另一侧窗边看着的严玄亭,猛地站起身来。
那时他尚且无从得知,那一刻忽然涌上心头的剧痛,究竟来自哪里。
只是在她拧断蒋成巍脖子的时候,他忽然想。
那只手。
他不想只看着它握剑染血。
也想瞧瞧它提笔写字,抚琴弄墨时的模样。
他派手下去打听,手下很快回来禀报,那个小姑娘,亦是敬安王府的暗卫。
因为同沈桐文的妹妹沈漫漫有几分相似,沈桐文一边用她杀人,一边在床榻间折磨她。
沈桐文,竟对自己的妹妹,有这样见不得人的心思。
严玄亭故意放出各种消息,然后才去跟皇上求娶沈漫漫。
他知道,沈桐文不舍得把沈漫漫嫁给他。
即便沈桐文舍得,他也还有别的谋划,确保嫁过来的人,一定是她。
从一开始,他想娶的人,就只有絮絮一个。
他想让她快活,想让她知道那种事并非只有痛苦,想让她明白所谓贞洁并不重要——想让她知道,爱究竟是什么。
可是他低估了沈桐文的狠。
絮絮毒发那一夜,他抱着她,忍不住发抖。
从手指上传来剧烈的疼痛。
可他知道,怀里的絮絮比他疼上百倍。
从那一日起,他便开始布局。
要除掉沈桐文,还要帮絮絮拿到解药。
原本再有十天,他埋下的所有棋子就都能奏效了。
可没想到,絮絮的毒,发作得这么快。
严玄亭想,他只能用另一种法子了。
马车停在宫门口。
下去前,严玄亭服了一颗药。
那药令他剧烈咳嗽,脸色迅速苍白下来,连嘴唇也毫无血色。
他就顶着这样一副身躯跨入金銮殿,在小皇帝面前跪下,将厚厚一摞证据呈了上去。
这些证据,七分真,三分假。
当中最关键的两样,一样与籍江堤坝有关,另一样,则与沈桐文意图谋逆有关。
至于沈桐文究竟有没有意图谋逆,已经不重要了。
敬安候蛰伏朝中多年,却并非全然对皇上忠心。
党同伐异,一手遮天,百姓已怨声载道多时。
严玄亭直挺挺跪着,目光坦荡。
还请皇上,为江山社稷,清余孽,除后患。
龙椅上的小皇帝沉默良久,终于缓缓开口。
严相的忠心,朕知道,只是敬安候虽有不妥之处,毕竟鞠躬尽瘁多年,朕……到底于心不忍。
严玄亭听懂了话中的暗示。
小皇帝已经成长为一个合格的君王,既知道鸟尽弓藏的道理,却也有兔死狐悲的顾虑。
严玄亭重重地磕了个头:臣愿为皇上效劳。
小皇帝终于舒了口气,从龙椅上站起身,走过来扶他。
严玄亭并未起身,反而仰着头,继续道:只是,臣要问皇上求一道旨意,救一个人。
小皇帝动作一顿,低头看着他,神色淡淡。
严玄亭却猛然侧过头,剧烈地咳嗽起来。
从他唇边溢出一线又一线鲜红的血,等他转过头时,脸色已经呈现出某种病态的灰白。
小皇帝愣在原地,眼中原本冰冷狐疑的情绪裂开一条缝,露出鲜有的慌乱。
他忽然想起,自己刚即位时,因年纪太小,不能服众,全靠着严玄亭全心全力的支持,才坐稳了皇位。
那时严玄亭殚精竭虑为他谋划,某个深夜,也曾在他面前呕了一口血。
严玄亭又冲他磕了三个头。
臣已时日无多,余生惟愿臣妻,常伴身侧。
12我醒来时,并未见到严玄亭,只有红着眼圈的严久月坐在床前望着我:嫂子,你醒啦。
像是怕我疑惑,她又补充了一句:别怕,你的毒已经解了,宫里来人,送来的解药。
我问她:你哥哥呢?
严久月眼神闪躲了一下。
我又问了一遍:你哥哥呢?
咬字已经很重。
哥哥他……为了让皇上心软,服了药,如今在厢房中躺着——严久月话音未落,我已经跳下床,往厢房奔去。
屋内传来阵阵药香。
严玄亭倚在床头,脸色发白,看到我时,眼中有惊喜之色掠过。
絮絮,你醒了?
他说着,侧过头去咳了两声,唇边溢出一缕鲜红。
我扑到他床前,心口拧着疼,开口才发现自己声音发抖。
严玄亭,你吃了什么药啊?
他那双波光潋滟的眼睛瞧着我,一晃一晃的,泛出极温柔的笑意来。
然后他伸出手来,轻轻擦掉我眼角的泪水。
絮絮,别哭。
我伸手去握他的手。
即便第一次杀人时,我的手也没抖得这么厉害。
心头一片空茫茫的失措和惶恐涌上来,这种陌生的,浓烈的情绪,几乎快要吞没我。
我忽然就明白了那是什么。
严玄亭,你不要死。
我望着他,眼泪终于肆无忌惮地淌下来:我心悦你,你不能死……在遇见他之前,我一直沉在黑暗里,不知道光是什么样子。
是他将我一步步带到光里,救了我,令我意识到痛苦的存在,和反击的意义。
我怎么能允许他死。
严玄亭似乎想安慰我,可是咳得停不下来,于是我就哭得更凶了。
在混合着咳嗽声的呜咽里,楚慕的声音终于清晰地传入我耳中。
严夫人,你哭成这样,我会以为你在质疑我的医术。
我止住眼泪,转头看着他,威胁道:你要把严玄亭治好,不然我就杀了你。
楚慕扯了扯唇角。
严夫人武力高强,杀我自然易如反掌。
他说:可是丞相大人本就没什么病,我该如何治好他?
我呆在原地。
楚慕又道:他不过是为了在皇上面前卖惨,服了我给他的假性毒药,煎几服药吃下去,等毒性散尽就没事了。
我看着他身后跨进门来的严久月。
她讪讪一笑:我就是想让嫂子知道,哥哥为了你付出了很多嘛……严玄亭终于停了咳嗽声,斥责了一句:胡闹。
我眼看着他喝下楚慕煎的药,脸上很快恢复了血色,还以为他是真的没事了。
直到夜里。
严玄亭往我手里塞了本书,说他有些公事要处理,去一趟书房。
我悄悄跟在他身后,发现他去见了楚慕。
而且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我的病情,你不要告诉絮絮和久月。
我知道,但你也确实不能再劳心劳力了。
楚慕的声音有些发沉:药性猛烈,还是留了病根,须得慢慢养着。
我知道,等此番事了,我就准备辞官,和絮絮一同——他忽然变了脸色:絮絮。
我站在夜风里,静静地望着他:严玄亭,你骗我。
你说让我有什么话,都要毫无保留地告诉你,可你明明生了病,却不告诉我。
楚慕很识趣地走了。
微凉的夜色里,只剩下我和严玄亭两个人。
他与我对视半晌,苦笑一声:好,絮絮,我把事情都告诉你。
我走到他身边去,严玄亭伸手揽住了我的肩膀,低声耳语。
沈桐文控制暗卫用的那些毒药,最初也是来自皇室。
小皇帝答应给他解药,前提是,严玄亭要牺牲自己的名声,帮他解决敬安候府这个心腹大患。
之前皇上将敬安王府降爵,其实就是一种处置。
再要下狠手,就不能由圣旨来了。
毕竟沈桐文手里有太多见不得人的东西,皇上也要考虑他鱼死网破的后果。
所以,只能我来——我来做这个构陷敬安候,为一己私利强行将他拉下马的……奸臣。
最后两个字,他说得很是艰难。
我捉住他的手,摇了摇头:你怎么会是奸臣?
你明明对皇上忠心耿耿。
他在我耳边自嘲地笑:絮絮,皇上需要的不是忠臣,也不是奸臣,而是好用的臣子——我当初入朝为官,想的是为生民立命,为万事开太平。
可被推到这个权倾朝野的位置上后,事事就由不得我了。
严玄亭的语气很失落。
我忽然就很难受。
他是那样光风霁月的一个人。
可如今,不得上朝,在府中思过。
朝中百官联名上书,请皇上将野心勃勃、党同伐异的丞相罢官下狱。
沉默片刻。
严玄亭伸出手来,替我拢了拢衣襟。
夜里风凉,絮絮,我们早些回去休息吧。
刚在床上躺好,我就把他的睡穴给点了。
然后出门,踩着院墙与房顶,一路施展轻功,向皇宫里飞去。
服下解药后,由那毒药带来的高强武功也会逐渐消失。
不出半月,便只余一两层。
但此刻,还是足够了。
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深夜进宫了。
我轻车熟路地到了小皇帝的寝宫,伏在房梁上耐心等了许久。
等来奉茶的太监退下去,寝宫内只剩他一人后,我翻身下去,轻飘飘地落在地面上。
小皇帝顷刻间沉了脸,咬牙道:高阳县主,你好大的胆子!
我望着他,扯扯唇角:我并不是第一次来了,你何必如此动怒?
显然,这话说完,他更生气了。
你就不怕朕治你的罪吗?
他冷声问我,就算你不怕,你就不担心朕治严玄亭的罪吗?
皇上,你错了,我现在并非以高阳县主,或严玄亭妻子的身份站在你面前,而是一个武力高强的江湖人士。
小皇帝张了张嘴,似乎要喊人进来护驾。
我在他开口之前,及时截住了他的话头。
你宫里的禁卫军,实力非常一般。
我此前已来过许多次,他们从未发现过我。
所以,我劝你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小皇帝冷冷地看着我:你究竟想要什么?
我没有回答他。
只是问道:严玄亭当初中毒一事,定然是沈桐文的手笔。
而沈桐文给他下毒这件事,是经过了你的默许,是不是?
13小皇帝默不作声,片刻后问我:你不怕朕下旨,杀了你和严玄亭吗?
语气很是森冷。
怕。
我点头,你才下了旨将沈桐文软禁在府中,又要下旨杀严玄亭,皇上不怕天下人指摘,动摇民心吗?
小皇帝终于变了脸色。
严玄亭没有明说,但我猜到,这是小皇帝的死穴。
百官上书,请他处置严玄亭。
这已经是最好的时机,可他迟迟没有动手。
想来,是当初严玄亭扶他上位,尽心辅佐,他怕百年后,史书着墨,指责他忘恩负义。
皇上,我帮你杀了沈桐文,再帮你拿回他手里那些见不得光的证据。
但你不能对严玄亭下手,还要澄清他的名声,行不行?
我盯着他:严玄亭为官十年,为君为民,鞠躬尽瘁,从无二心。
皇上要做明君,就不该让忠臣有这样的下场。
小皇帝终于答应了我。
还给了我一瓶毒药。
他说当初,沈桐文原本打算下给严玄亭的,就是这种毒。
见血封喉,中毒之人会在巨大的痛苦中死去。
我带着那瓶药,潜入了敬安候府。
因为沈桐文被软禁,府中不少人被带走,这里冷清了许多。
当然了,小皇帝怕沈桐文鱼死网破,也不敢逼得太紧。
我承认我有赌的成分。
但拼着受伤,只要还有一口气,我也要杀了沈桐文。
他的死,不能和严玄亭沾上一点关系。
原本以为要费一番波折,没想到沈桐文的房间外,竟然只有雷云一个人守着。
雷云的武功,不及我。
我悄无声息杀了他之后,才潜进沈桐文房里。
进去后我才知道为什么门口只有一个人。
——沈桐文正在宠幸通房丫鬟。
还一边宠幸,一边问人家自己厉不厉害。
看来上一次的事情,的确给他造成了莫大的打击。
我将毒药放进桌上的茶壶和酒杯里,然后藏在房梁之上。
没一会儿,沈桐文衣襟大敞地走出来,神情阴沉地灌下一杯酒。
酒杯从他手中滚落。
沈桐文的身躯轰然倒地,七窍流血,气息渐无。
甚至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
从前对我来说,沈桐文意味着疼痛、血腥、杀戮……我生命中一切,束缚着我的,负面的东西。
好像无比强大,难以摧毁。
此刻却都随着他的死,烟消云散。
更重要的是,曾经我只觉得那样很疼,并没有意识到疼是不对的,是可以反击的。
但如今,我还回去了。
我长舒了一口气,在通房丫鬟惊恐的尖叫声中离开,又去了趟书房。
沈桐文把一些关键的证据,藏在书房的暗格中。
有一回,他喝醉了,叫我过来时,没留神提防,被我看到了。
我把这些证据拿回去,给了严玄亭。
没想到他竟然头一回,生了我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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