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锦年 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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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简介

男女主角分别是暮岁,顾宁的武侠仙侠小说《岁岁锦年》,由网络作家“弥砂作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在运河边上有一个小城,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座小城是经商重镇,来来往往的商人众多,所以非常繁华。这么多年来百姓安居乐业,没有想到突然有一天,竟然在河边出现了一具惨死的女尸。暮岁是个外乡人,来到这里不久,为了温饱,她在一家餐馆做起了跑堂。这个小女子的身上拥有很多秘密,她年纪虽小,却对那具女尸非常感兴趣……

《岁岁锦年》精彩片段

大雨滂沱的午夜,除了雨声还是雨声。大街小巷空无一人,只有树木在风雨中飘飘摇摇。

突然,一个浑身湿透的女子狂奔而来,她的衣服紧紧地裹着她的身体,上面沾满了泥泞。

在她白皙的脸上也分不清楚是雨水还是泪水,她只是向前跑着,飞快地跑着。而雨水沉沉地加重着她的步伐,每一步都犹如有千斤之重。

随着她的步伐,地上都会留下一小滩血迹,但是随着瓢泼的大雨,这些血迹很快就被雨水冲淡了。

女子只是往前跑着,而身后,一个诡异的声音如影随形。

“正冬,快跑啊!你怎么跑的那么慢,我就要追上你了,难道你是想赶紧投胎?”

“不要!不要!”女子惊叫着继续奔跑,眼睛惊恐地睁着,在这偌大的宁远城里,找不到可以藏身的地方。

而这一颗颗的雨滴回汇成了铺天盖地的牢笼,将她囚困在了这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诡异的笑声宛若来自地狱,他鬼魅般的身影伴随着风声而来。他在享受,享受着玩弄猎物的快感。

看着这样美丽的姑娘在自己的追杀下惊慌失措,仓皇逃窜,他觉得非常的有意思。

“跑快点儿啊!你跑的这么慢,怎么逃的出去呢?”男人鬼魅的声音忽左忽右,忽远忽近,围绕着正冬。她竭力奔跑,却还是不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正冬不知道跑了多久,血一直在流,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视线渐渐地开始变得模糊,腿也慢慢地失去了力气,速度自然也跟着慢了下来。

最终,在这漫天的大雨中,她跌在了地上。积水涌进了她的鼻子和口腔,原本就精疲力尽地她瞬间又感受到了窒息的恐惧。

男人落了下来,拽着她的衣领将她给拎了起来。

“你也太没用了,你是怎么逃到宁远城的?”男人肆意地嘲笑,而正冬的眼睛已经被雨水浇得睁不开了,而且还很疼。

她好不容易喘了一口气,才说道:“我也没想到,逃出来之后,竟然要死在同门的手里。”

“既然你跑不动了,倒是无趣的紧,我便送你一程吧。”男人说着便将手擒在了正冬的脖子上。

纵然正冬想要挣扎,可是她已经筋疲力尽,手上没有半分力气,就如同蚍蜉撼树,毫无作用。

窒息的感觉再次袭来,她的脸慢慢涨得通红,在这巨大的雨声中,她的哀鸣与挣扎也显得那样的微不足道。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而这样的雨夜,无疑是掩盖罪行最好的时机。

暴雨的第二天依然是阴雨绵绵,只是雨势收小了许多。

百姓们打开院子的门,和往常一样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这个南国的经商重镇看起来依然是如此的祥和,谁也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就连正冬死去的那条街,也与往常没有任何不同,也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江南春日里的梅雨纷纷,连绵十数日都是有的,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只会嫌弃这样连绵的雨天会晒不干衣服,才不会觉得有多美。

可是,暮岁才刚到这个小城几日,自然是处处新奇,觉得一街一景都别具一番风味。

归来客栈如往常一样开了门,没有多久便有客人们进来吃饭。暮岁熟练地帮忙点菜上菜,还替客人们斟了酒。

客栈的客人大多都是些熟客,每日吃饭的时候都会说些家常里短,譬如谁谁家的狗生了小狗,谁谁家的渔网莫名其妙就丢了。

任何琐碎的事情在宁远城都不是什么秘密。只是今日,他们聊的却是一件大事。

“你们听说了吗?码头那边捞上来一具女尸,好像是被人给害死的!”

暮岁虽然是在另一桌上菜,但是听到这话立即竖起了耳朵。旁边一圈的人也都被这个消息给吸引了过去。

“真的假的?我们宁远城可是太平了几十年了,从没出过这样的事情。会不会是自杀啊?你可别胡说,当心当差的把你给抓起来!”

“怎么是胡说,当时不少人都看到了。那脸都被泡的看不清样子了。”那客人说着将嘴里正吃着的白肉给吐了出来,“罢了,罢了,不说就不说了,说起来我还吃不下东西呢!”

旁人的兴趣才被吊了起来,哪里容得他说不说便不说的。

“别啊,你说说呗,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就是,咱们就是街坊随便聊聊,官差能把咱怎么样啊!”

这男人也是享受这样万众瞩目的感觉,又有人极有眼力见儿地铺了一层台阶,他便索性放下了筷子,和大伙儿细细地说了起来。

原来,这事儿就发生在今天早上。码头那儿本就有渔民出海,商人出航,来往的人是络绎不绝。

有一个船夫正准备出海,却发现这桨是怎么也划不动,走过去一瞧,就看到黑色的水藻将那桨给缠住了。

他便伸手将水藻剥开,这一摸到才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水藻,而是女人的头发。

那渔夫哪里见识过这样的事情,当即被吓得尿了裤子。还是相熟的渔夫给帮忙报了案。

那女尸大半个尸体被压在了船底,是以只有头发漂了起来。当时的情景,可别提多诡异了!

“如今人已经被县衙给领走了。你们回去也都互相问问,可有没有家人失踪。辩明不了身份,这凶手只怕也是难找!”

“这么晦气的事情,如何去问!”大伙儿连忙“呸”了几声,而后又各自谈论起来。

阿肆心里却一直魂不守舍。难不成这么快就有人找到叛徒了?

“岁岁,你在这儿做什么呢?”丽娘明朗的声音传了过来。

暮岁回过头,丽娘已经走到了眼前,“别听他们嚼舌根子。这外头发生什么跟咱们都没关系,好好干活就是了。”

暮岁是做贼心虚,点了点头便钻进了后院。

丽娘一来,这些男人的目光便全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少不得在言语上占些便宜。而男人们大多喜新厌旧,又说起了暮岁。

“丽娘,你眼光是高。咱们这些人你是一个也瞧不上。我们倒是觉得你新收的小姑娘很是不错,可以兴趣将她卖给我们?”

“呸!呸!呸!”纵使是来她客栈里吃饭的食客,丽娘也不给面子,“您当我这儿是什么了?人家小姑娘在我这儿就是个跑堂,可没签什么卖身契。要是真要姑娘,就去隔几条的那家青楼去!别在老娘这儿发疯!”

说话间,客栈里的另一个小二走了出来。

“你惹一个傻子做什么?他哪儿知道不能打死人啊?”

是以,除了那个以身试法的人之外,便没有人再敢动手动脚了。

现在这二郎一站出来,那些客人们就全都老实了。说话的那个还打着哈哈,说道:“二郎兄弟,我们这是在开玩笑,开玩笑你知道吗?这么多客人等着你上菜么,快去吧。”

二郎回头看向了丽娘,见她点了点头,这才走远了些。

雨下得更大了,从刚刚的烟雨变成了瓢泼大雨,原本那点美好的景致也全都没有了。

现在暮岁心里想的都是走路的时候要小心些,不能让手里端着的菜被雨水给淋到。

“暮岁,你过来。”丽娘叫了暮岁一声。

暮岁走了过去,二郎将她手里的菜给拿走了。

而后,丽娘递了一个食盒和一把油纸伞给她,说道:“县衙那边让咱们送饭菜过去。饭钱不必问他们要,等月底的时候我自己找他们。雨天路滑,小心着些。”

暮岁听说是要去县衙,心里头就沉了一下,连接食盒和伞的动作都慢了一分。

丽娘以为是她不愿意去,便说道:“还是快去吧,留在店里,小心那些臭男人吃你豆腐!”

暮岁点了点头,撑了伞,提着食盒往外头去了。

丽娘看着暮岁离去的背影,忍不住说道:“这小丫头看着柔柔弱弱的,力气倒是大的很啊。”

丽娘虽然声音很轻,但是这话还是飘进了暮岁的耳朵里。她的手抖了一下,而后又很快恢复了正常。

雨下得又大又急,地上溅起来的雨花或多或少地弄湿了裙摆。暮岁换了一只手提,走了好久才到了县衙。

县衙里的捕快早就饿的两眼发昏了。可是今日下了那么大的雨,他们又瞧见是个姑娘辛辛苦苦地将食盒给他们提过来,牢骚的话全都咽了回去,还上去帮忙将食盒给拎了进来。

“姑娘快坐下来休息会儿吧。等雨停了再走。”还有捕快给暮岁倒了白水,让她喝点儿。

暮岁的确是走的累了,也想打听打听那女尸的事情,便在一旁坐了下来。

县衙店的菜色很清淡,不过是些馒头和榨菜之类的东西,但也能叫他们吃的津津有味。

暮岁还在寻思着要怎么开口才能把话题往那女尸的身上引,却听见一个捕快说道:“姑娘,回去之后你和你们老板娘说一嘴。这城里刚死了人,你一个小姑娘出门送菜多不安全啊。还是让以前那个傻大个儿送就是了。”

暮岁腼腆地笑了笑,说道:“大白天的能有什么事儿啊,我走的也都是官道,路上人多......不过,死的到底是什么人啊?我听街坊邻居们都说咱们宁远城可太平了!”

“就是一个姑娘,应当和你差不多大。不过应该是个外乡人,身上还纹了刺青呢!我们宁远城里哪儿有姑娘会纹那玩意儿啊!”

刺青......

纹刺青的大多是江湖人,或者是被朝廷惩罚了的犯人。

暮岁猜想着这死的应该是她的师姐或是师妹,但是还没等她追问这个刺青刺的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另一个捕快开口问道:“岁岁姑娘,我记得你也是外乡人,怎么突然就来了宁远城了?”

“我是来投亲的......只是亲人都搬家了......”这个说辞她想好了很久,只要有人问起便都是这么说的。一般旁人也就叹息几句,再安慰几句也就过去了。

可这里是县衙,那捕快连忙又说道:“搬走了你找我们啊!这镇子上只要有人搬走,我们县衙都会有记录的。”

暮岁当即红了眼睛。一旁别的捕快可看不下去了,说道:“你做什么吓唬小姑娘?尸体脖子上的手指印分明是个男人,你怀疑她做什么?”

“我这怎么能是怀疑,我这是好心。你难道不想让岁岁姑娘找到她的家人吗?”

“你刚刚这是关心吗?明明是在套话!”


捕快们自己倒是吵起来了,其他人也纷纷劝架。暮岁赶忙拎起了空食盒,撑起了伞,离开了县衙。

等走出了县衙的大门,暮岁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今日是冲动了。没想到这里的捕快那么敏锐,她只不过问了一句,就能被他们给怀疑上。

暮岁没有在外面多待,而是赶紧回到了客栈。

这一来一回也费了不少功夫,回到客栈的时候,大堂里也没剩下几桌客人了。

丽娘见她衣裙都有些湿了,便先让她回去换身衣服。

暮岁应下了,等回到了房间,脱下了衣服,她的肩膀上赫然出现了一个刺青,是墨绿色的簪花小楷,很是秀气,要极为仔细地看才能看到上面写的是“暮岁”两个字,正是暮岁自己的名字。

客栈里面生意最忙碌的也就是中午和傍晚时分了。待吃午饭的客人们都离开之后,他们也就得到了短暂的清闲。

暮岁从后院出来,就只看到丽娘一个人在打算盘。

中午还人满为患的大堂一下子就空旷了下来,显得格外安静,耳朵里就只能听见算盘珠子上下碰撞的声音。

隔壁街坊突然跑了过来,站在门外对丽娘说道:“丽娘,你快去看看吧,二郎又被二虎子给带走了。”

丽娘当即合上了账本走了出来。这二虎子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老是喜欢欺负二郎。

可他偏偏又和二郎一起长大,二郎一直以为他们是好朋友,丽娘怎么说他都是听不进去。

外头的雨已经停了,但是微风吹过的时候还是能感受到一丝湿漉漉的凉意。

暮岁和丽娘分头找寻二郎的下落,暮岁一路问着周边的街坊,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春风楼外。

这春风楼便是临着归来客栈几条街的那座青楼了。

宁远城不大,这春风楼算是这里顶好的青楼了,剩下的便都是些暗娼子,稍微讲究的人都不会去的。

“婶婶,您可别诓我。您真得看到二虎子带着二郎进去了?”

“你这小丫头,我诓你做什么?不过二郎也大了,是该长长见识了。你也别管了,回去告诉你们家老板娘便是了。”那婶子笑的暧昧,颇有一种看笑话的感觉。

这话暮岁听着都觉得不舒服,更何况是丽娘。

暮岁皱了皱眉,而后从旁边买了一条长帕子,遮在了自己的脸上,只露出了一双眼睛来。也不管那婶子的劝阻,直接冲进了春风楼里。

那妈妈一看到暮岁蒙着面,就知道是嫌弃丢人进来找人的。

这样的人多半会闹事,所以赶紧带着龟奴们过来,想把小丫头赶出去。

暮岁着急找人,担心二郎被人下套,也不想和老鸨多费唇舌,用了点功夫,老鸨和龟奴们都没瞧见她的动作,眼前就没了人影。

“乖乖,这是哪里来的人物!”

可此时,暮岁已经进了大堂,里面全都是人,哪里能找到二郎的踪影。

这时候,一个长相美艳的姑娘走到了暮岁的面前,说道:“姑娘找的人可是和你穿着相似的衣服?”

暮岁低头瞧了一眼,她穿着的正是归来客栈的衣服。

她点了点头,那个姑娘给她指了条路。“刚刚来了两个男子,其中一个便穿着和你相似的衣服。他们点了四个姑娘呢!现在应该在二楼。”

暮岁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子。她问道:“多谢这位姐姐,可知道是在哪个房间?”

姑娘拿手中的团扇遮住了自己的鼻子,娇笑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这事儿依然棘手。暮岁道了一句多谢,转身就往二楼去了。

二楼有雅间,但是都门窗紧闭,里头在做什么,自然是不言而明。

暮岁从每个房门口经过,倒是没有毛躁地直接冲进去。里头的声音一遍一遍地污着暮岁的耳朵,终于到了一个雅间门外的时候,让她听到了二郎慌张的声音。

“你......你......你们干什么呀!我姐姐说了,男女授受不亲,你们这样......可......可是要浸猪笼的!”

而后,里面便传来了男男女女嘲笑的声音。暮岁一脚踢开了雅间的门,走了进去。

二虎子急忙走上前去,说道:“你干什么的?你知不知道爷是谁?”

因为暮岁戴了面纱,二郎并没有认出她来。暮岁再次绕过了二虎子,走到二郎面前,说道:“老板娘正在找你,赶紧跟我走。”

“岁岁!”二郎认出了暮岁的声音,当即跟着她走。那些姑娘们吵着要银子,暮岁将二虎子推给了她们。“人是他点的,自然是问这位爷要。想必这位爷,也不会出不起银子吧?”

暮岁眼神犀利,而且刚刚二虎子的做派也的确很像个爷,那些姑娘们便全都围住了二虎子。

暮岁赶紧带着二郎走了,这二虎子若是反应过来,她可没有银子结账。

“老板娘是怎么同你说的。上回他就带你去捅马蜂窝,之前还把你揣进河水里面。这次还带你来这种地方,他不是好人你知道吗?”

二郎委屈巴巴的解释着:“二虎子说他只是想和我开个玩笑......”

“什么玩笑?他说的话你就信,老板娘的话你就不信了?”

暮岁真是又气又心疼。虽然平日里二郎打起架来很狠,但的的确确是个傻的。他若觉得你是个好人,那就算是你捅他一刀他都不会还手。

暮岁带二郎回去的路上遇上了丽娘。暮岁将事情跟丽娘一说,气的丽娘想当街揍二郎一顿。好在暮岁赶紧制止了。

“老板娘,咱们先回去吧。我刚刚让二虎子付了那么多银子,只怕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还不会善罢甘休?老娘还没找他算账呢!”丽娘说着就打了二郎一下,说道,“看什么看,还不赶紧给我滚回去!”

丽娘就这么一路打着二郎回去了,被周围的街坊邻居们看了不少的笑话。不过,丽娘因为二郎被人看的笑话多了去了,时间一长,她倒是无所谓了。

傍晚营业的时候,同样有不少客人过来吃饭。

可许多人都是花钱来消遣的,所说的也都是今日二郎去了青楼的事情。

二郎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端菜的时候连脑袋都不敢抬一下。

突然间,外面丢了一个臭鸡蛋进来。暮岁十分的倒霉,恰好端着一盘菜经过,那臭鸡蛋正正好好地就丢在了她的衣服上,挂下来许多的蛋黄蛋清,又丑又恶心。

没等暮岁反应过来呢,外面又接二连三地扔了许多臭鸡蛋进来。暮岁又挨了几个,这才躲开了。

“打的就是你!臭娘儿们,知道你让爷亏了多少银子吗?”

丽娘此时拿着鸡毛掸子冲了出来,堵在门口,对着二虎子说道:“今日你诓我弟弟去青楼的事情,我还没同你算账呢!你倒是好,竟然还敢自己找上门来。真是好啊!那就让大伙儿都来看看,让大伙儿都知道你是个喜欢逛窑子的主儿!我看以后还有哪个好人家的姑娘敢嫁给你!”

“你......”二虎子又拿了一个臭鸡蛋砸了过来,丽娘眼明手快地用鸡毛掸子给打开了。

二虎子的娘也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消息,着急忙慌地赶了过来,拧着二虎子的耳朵就想把他给带走。

可是二虎子今日亏了那么多的银钱,哪里是说走就走的。他用力地挣开了他娘的手,说道:“娘!不成啊!得让他们赔钱!今日我付了二十两银子呢!”

别说是二虎子的娘了,就算是周围看热闹的街坊邻居们也都是吃了大惊。二虎子的娘伸手就往二虎子身上打去,骂到:“你这败家子儿,当初生你的时候我怎么没把你摁进水里面溺死呢?二十两银子啊!你知道这银子够咱们家几年的开销吗?”

在场的人都是普通的普通老百姓,也都觉得这钱花的太冤了。二虎子一边躲着,一边说道:“这姑娘都是陪着二郎喝酒,这钱照例得让他们家来出!”

二虎子的娘立刻住了手,当即就朝着丽娘发作了起来。

“是啊,我儿说的没错。这姑娘既然是陪着二郎喝酒,这钱当然是得让你们家来出。我们二虎子垫付了银钱,你们还得还我们些利息才说的过去。”

丽娘双手叉腰,怒道:“你们两个不要脸的果真是母子,脸皮比城墙还厚!若不是二虎子骗二郎去了青楼,能有这事儿吗?再说了,那姑娘是二虎子叫的,难道他自己就一滴酒都没有喝?如今还敢跑来要钱,你们也不怕天上下一道雷来劈死你们!”

“我不管。总之你今日不把这二十两银子交出来,我们母子两个就在这儿不走了!”说着,二虎子娘就往地上一坐,二虎子也紧跟着坐了下来。

暮岁在里头看到外面的两个人这样的泼皮无赖,拳头是紧了又紧。

丽娘也不怕,说道:“那成啊!既然你那么有理,那咱们就见官,让县太爷评评理!”

“去就去,老娘还会怕你不成?”

丽娘是生意也不做了,只让暮岁看着店,自己带着二郎就去了县衙。

这店里面的客人看到有这么一场好戏,哪里还顾得上吃饭啊,纷纷跑了出去,暮岁是想拦也拦不住,只得全都将帐给记了下来,而后才关了店门,也往县衙去了。

不过,她总归是耽误了不少的功夫。县衙门口站了不少人了,她是想挤都挤不进去。

这时候,一阵风声从暮岁的头顶飘过。她快速抬头,只看到了一片衣角。

刚刚是有人过去了,并不是风。

大堂里还是争吵不休,县太爷紧皱着眉头。要不是他做着这个官儿,只怕现在很想甩袖子走人。

再后来,青楼里的四个姑娘被带到了堂上。周围的男人们看的是直流口水,而暮岁的心思却还在刚刚飞过去的人身上。

那个人是谁,他来县衙做什么?


大堂上还是争吵不休。不过,姑娘们的话倒是给县太爷指明了方向。

“这位公子喝了许多酒,可是这位公子却是滴酒未沾,还说他姐姐不许他来青楼呢!”

姑娘们的话一出,原本还盛气凌人的二虎子娘顿时蔫儿了下去,还伸手拧着二虎子的耳朵。

“既然事实确凿,二郎滴酒未沾,这钱自然也用不着他付。退堂!”

事情有了结果,街坊邻居们全都散去。暮岁这才有了机会跑进了大堂。

丽娘见她来了,说道:“不是让你看着店吗?”

“客人们都走了。但是我有记账的,怕是要问他们要银子......”

丽娘叹了一口气,这些人的德行她还不知道吗?“二郎没事就好,咱们回去吧。”

“谁在外面!”捕快突然大喊了一声,冲了出去。

紧接着,屋顶上传来了瓦片移动的声响。大家都躲在大堂不敢出去,门口飘下来一片白花花的“纸”,而后暮岁便看到捕快和捕快们追着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出去了。

暮岁盯着他的下摆,却不能确定是不是自己先前看到的那一个。

人跑远了,师爷跑到门外将那片“纸”给捡了起来。可他刚拿起来就吓得跌坐在了地上,那“纸”也重新落在了地上。

大家都好奇地走过去瞧,暮岁便看到那“纸”上写着“正冬”二字。她也吓得白了脸色,可又不敢做声。

别的人不明所以,不知道师爷为什么会被一片“纸”吓成这样。县太爷也是变了脸色,却还是哆嗦着伸手将那片“纸”给捡了起来。

“没什么事情,你们都赶紧回去吧。别在这儿待了。”

普通老百姓自然不愿意在县衙多待,很快就走了。

师爷已经站了起来,哆哆嗦嗦地说道:“这......这是尸体上的刺青啊......那刚才那个......刚才那个会是凶手吗?”

“若是凶手,为何不在杀人的时候就将刺青剥去?”

师爷显然已经被吓懵了,答不上话。县太爷赶紧将这片人皮交给了一个捕快,让他给仵作送过去。

丽娘带着二郎回了客栈,赶紧让厨房给他煮了柚子水喝,好去去晦气。

就他们去县衙的功夫,厨房已经将碗筷都拿去洗了,暮岁就勤快地开始擦桌子。

丽娘又念叨了二郎好久,然后拿着暮岁记的账对了一遍,便出门去了。

“就那帮人,过了夜就不认账了,我得现在就把银子要回来。岁岁,你好好看着二郎,不许他再乱跑了。”

暮岁看着外面的天色也不早了,跑到了门边说道:“吃过晚饭再去吧。”

“不了,好多家呢。每家扯皮一会儿,指不定什么时候。你们自己吃,不必管我了。”

丽娘说完就走了,还拎了一盏风灯。

暮岁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想着她这几年应当十分不容易的。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吃过了晚饭的暮岁和二郎就在大堂里面坐着等丽娘回来。厨房里的那些帮工都是本地人,晚饭的碗筷收拾好了之后全都回家去了。

暮岁和二郎等了很久,丽娘都还没有回来。二郎已经不止一次地向暮岁询问了,暮岁一直告诉他丽娘马上就会回来了。

二郎等的烦躁了起来,暮岁也觉得实在是等的太久了,便让二郎先回去睡觉。二郎走后,暮岁拿了一盏风灯,关上了店门,独自去寻丽娘去了。

此时已经接近下半夜了,路上黑漆漆的,也没有什么人。丽娘纵然是要银子,也不该要到这个时辰。

来归来客栈吃饭的大多都住在一片的巷子里,暮岁就朝那个方向去,希望可以在路上遇到丽娘。

可是,她才走了一条街,就听见前面有打斗的声音,还有一个姑娘的声音:“季秋,你怕不是疯了?宫主是让我们找出叛徒,你乱杀人做什么?你说,之前那个在码头被发现的,是不是也是你杀的?”

而后,便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你既然自己送上门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有什么话,你到阎王爷那儿问吧!”

暮岁的脚步停下,她能看到前面打斗的人影了,还看到有个女人躺在地上,旁边是一盏灭了的风灯,和暮岁手上的一模一样。

她站的有些近了,再加上手里面还亮着的灯,打斗的一男一女立刻就发现了她。那个男人找准机会就跑了,那个姑娘倒是没走,弯腰扶起了躺在地上的女人,朝暮岁说道:“你是来找她的吧?她受伤了,你赶紧过来帮忙。”

暮岁有些迟疑地走上前去,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个姑娘,也不知道刚才的那个男人是不是会折返回来。不过,这地上躺着的人的确是丽娘。

那个姑娘把手上的兵器收了起来,暮岁这才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丽娘的身上有血迹,看起来流了不少的血。暮岁和那个姑娘一起扛着她去了一家医馆。医女在告诉她们只是皮外伤,而后在里面替丽娘包扎伤口。

那个姑娘和暮岁一起在外面等着,那个姑娘突然问道:“你都不好奇她是怎么受伤的吗?”

暮岁回过了神,然后说道:“多谢姑娘相救。我想我们老板娘应该是遇到强盗了吧。”

“嗯......你这么说也不算错。”

这时候,外头突然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看起来来人不少。而后,便有几个捕快进了医馆,头一个便是白日里面怀疑过暮岁的那一个。

捕快们看了两个小姑娘一眼,而后便往柜台走去。

“是谁报的案?”

“是我。”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大夫走了出来,“我那弟子说是刀伤,不寻常的很,我这就立刻报官了。是这两个丫头送来的人。”

捕快们又把目光投向了暮岁和那个姑娘。捕快走了过来,看着暮岁,说道:“岁岁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暮岁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好在她刚来的时候就留了个心眼,换了自己的名字,只是也没起什么好名字,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旁边的这位给猜出来。

果不其然,旁边的那个姑娘对暮岁说道:“你这名字和我的一个师妹一样,她叫暮岁。若是有机会,我给你们两个引荐一下。”

暮岁只是点了点头,想着她说的如此坦然,应当是没有猜出来。

捕快看向了那个姑娘,问道:“姑娘面生的紧,不知如何称呼啊?”

“我叫麦月,你叫什么名字啊?”

暮岁忍不住看了麦月一眼,她是这样的潮气蓬勃,可一点儿也不像是从他们那种地方出来的人。捕快似乎也觉得麦月十分坦荡,便说道:“我叫顾宁,接到报案。希望两位姑娘可以说一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麦月才开口,就被顾宁给阻止了。他看向了暮岁,说道:“你先说吧。”

暮岁瞧了他一眼,知道他是在怀疑自己。“今天傍晚的时候,老板娘带着二郎去了县衙。不少食客都看热闹去了,没有结银子。所以回到客栈之后,老板娘就去讨银子去了。我和二郎在客栈等了很久,老板娘都没有回来,所以我就去找她。结果就在路上遇上了老板娘和这位姑娘。”

这事儿的确和暮岁没有关系,二郎和麦月都是人证,暮岁不怕被查。

顾宁又看向了麦月,麦月这时才说道:“我在路上看到有个人拿着刀划伤了那个老板娘,我就上去把人给打跑了!之后,这位姑娘就来了。”

“哦?”顾宁一下子就将怀疑的对象转到了麦月的身上,“没想到姑娘竟然是江湖中人啊。只是不知姑娘三更半夜的在外面游走,是为了什么呢?”

“我......我是刚进城的,还没找到住的地方呢!真没想到,一进城就遇上了这种事儿!”

别说是顾宁了,就连暮岁都听出了她在撒谎。

宁远城的城门天一黑将落了锁,她根本进不来。当然了,她也能说自己是翻墙进来的,可是这在县衙这边也是过不了关的。

暮岁还等着顾宁把麦月抓起来呢,没想到顾宁竟然没有戳破她的谎言,还说道:“最近宁远城的确是不太平,姑娘虽然身怀武艺,但是还是要小心,以后天黑了,就不要出门了。”

麦月见自己忽悠过去了,自然很高兴。可顾宁又问道:“姑娘可还记得贼人的长相?”

麦月摇了摇头:“黑灯瞎火的,看不清啊。”

顾宁还想再问,而这时候,医女出来了,说是丽娘已经醒了。

暮岁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儿。

丽娘只是受了皮外伤,包扎之后便走了出来。顾宁向她询问案发的情况,她的说辞和暮岁是对的上的。

“可是有好几家都不肯给银子,我就和他们磨时辰,不许他们关门睡觉,这才将银子要了回来。没想到,竟然都到了后半夜。我回去的路上,突然有个男人冒了出来,说什么‘花月,受死吧!’我想着他必然是找错了人,可是他已经拿刀砍过来了。我就把风灯扔了过去,跑了。可惜啊,他马上就追了上来。要不是有麦月姑娘,我只怕就要命丧黄泉了!”

丽娘伸手握住了麦月的手,眼里全是感激。

“那你可记得那人长什么模样?”

“记得记得!”丽娘急忙说道,“长得尖嘴猴腮的,身量不高,很是瘦小。”

随行的捕快记了下来,可是,这样的描述的确也有些宽泛了。

“还有没有更具体的描述?比如他有什么特征?”

丽娘又想了想,而后摇了摇头。“事发突然,我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没事,你想起来了再告诉我们。我们先送你们回客栈吧。”

丽娘又拉住了麦月的手,说道:“麦月姑娘,我刚才在里面听见你是刚进城吧?我家里就是开客栈的。你救了我的性命,我自当好好报答你。不如,你就去我家住吧!正好什么可以一起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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