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被囚禁的野美人 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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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网游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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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简介

男女主角分别是姜鸢裴璟的女频言情小说《穿越:被囚禁的野美人》,由网络作家“夏日鸣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本是一名刚进入职场的社畜。谁知一朝车祸,却穿越到了一个只有十五岁的采药女身上。日日进山采药,一走就是一天。可某一天,在她采药过程救下一名将军后,她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名将军对她一见生情将她留在身边做妾室。她不愿做妾室,三次逃跑都以失败告终。那往日温文尔雅的将军对她也越来越疯批,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穿越:被囚禁的野美人》精彩片段

第六章节

裴璟出了殿门不久,便撞上快步赶来复命的江渡。

“咬舌自尽?”

裴璟重复这四个字。

明明语气中什么也听不出,可寒冬腊月的,江渡却冒了一身冷汗,当即请罪:“属下办事不力,请王爷责罚!”

裴璟不动声色发问:“可有疑点?”

江渡:“……未曾,那人同往日一样,受了刑便被拖了回去,等狱卒放饭时才发现他已经咬舌自尽了,期间,也没有任何人接近过他。”

连日来的酷刑折磨,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难以忍受的。

在旁人眼里,确实看不出任何蹊跷。

裴璟思索片刻,捻着大拇指上的墨玉戒指,忽地笑了:“看来这幕后指使之人,还真有几分本事。”

先是策反了自己的部下,让自己中了暗算差点丧命,现在又悄无声息地在他眼皮子底下将这个叛徒除去,消除了把柄。

呵,有意思。

裴璟笑着,只那双昳丽桃花眼里,却泛着嗜血的狠辣。

那人最好保佑自己一直运气这般好。

否则,若是让自己给找了出来。

他裴璟定要剐了他!

裴璟立在萧瑟寒风中许久,才将周身弥漫的杀意血气给平复。

“自己回府领罚。”

江渡颔首抱拳,离开了。

这时,一直跟在身后,大气都不敢出的方庆才小心翼翼地上前道:“殿下,现在回府吗?”

裴璟面容沉冷,缓舒一口气:“先不回去。”

阿鸢不会希望看见他这般模样,待他将心里积郁的火气都散出去了再回。

裴璟在宫道上缓步而行。

不知不觉间,竟然走到了一处紧闭荒凉的宫殿面前。

十三年了……

裴璟久久望着面前已褪色的“椒兰殿”三字,最终还是伸手,推开了尘封已久的殿门。

也揭开了那段深藏于心底的久远记忆……

这座宫殿乃是先帝最为得宠的妃子、亦是他的生母——婉妃,生前所居住的地方。

那个女人,曾使先帝整个后宫都形同虚设。

她本是重臣于府中设宴款待先帝时请来的胡人舞姬,一舞完毕却让先帝彻底沦陷。

年轻的帝王凝望着眼前的女子,眼里是从未有过的炽烈盛光:“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睁着一双湛蓝明澈的眼眸,不甚熟练地用汉语说道:“我……是胡人,没有汉文名字。”

先帝不在乎,甚至笑着道:“翩如蓝苕翠,婉如游龙举。”

“从今天起,你就叫阿婉。”

他顶着前朝大臣的攻诘,将这个毫无背景的异族女子纳入后宫。

后宫里,也有了一位盛宠不衰的婉娘娘。

在令人艳羡的恩宠下,很快婉娘娘便生下了一位皇子,也就是裴璟。

先帝对婉娘娘的恩宠简直到了一种令人发指的地步。

自裴璟记事以来,陪在他身边的便是专门侍候他的嬷嬷宫女。

在父皇的控制下,他每月只能见到母妃几次。

裴璟印象中的母妃,总是忧郁的,顶着那张惊艳绝伦的异域面容坐在窗前,久久地眺望着远处。

裴璟记得,她很喜欢抱着他,眺望着高悬于天际的弯月,反反复复地呢喃着一句诗——

“月是故乡明。”

说来奇怪,母妃虽入宫多年,可对汉文仍旧一知半解,但她却能够清晰地念出这句诗。

她应是思念极了遥远的家乡。

这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女子,在裴璟八岁时便郁郁而终了。

裴璟现在还记得母妃逝世的那个夜晚,已经熟睡的他被匆忙赶来的宫人抱去殿中。

他被带进殿中时,正好遇见从里面出来的父皇。

他一时间无法将这个眼带血丝、胡茬遍布的颓丧之人与往日里严肃又令人生畏的父皇对上号。

不知母妃说了什么,裴璟进去时,殿中只有半躺在床榻上的她一人。

即便被病气磋磨许久,可她还是那么美。

看见裴璟,她黯淡的眼眸竟然有了色彩,竟然能够挣扎着从床上起来了。

她用冰凉的手轻抚上裴璟的面庞,为他擦掉眼泪,柔柔笑着,用依旧生涩的语言道:“伯谨,过来,娘亲给你跳一支舞好不好?”

裴璟无意间见过父皇朝她温语伏低,只想她再为他倾舞一曲。

可她只是沉默着摇头。

如今,处于弥留之际的她,却主动提了出来。

皎白的月光从窗前倾泄而入,铺洒在地上。

她跳的并不是令父皇一见倾心的绿腰舞,而是胡旋舞。

即便只身着素色宫装,周身并无任何装点,可这些外在之物对于跳舞的她来说根本无足挂齿。

她,便是最耀眼的存在。

每一个旋转、仰身都是那样熟练灵巧。

她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愉悦笑容。

一舞完毕,她也带着这样的笑容倒在了地上。

裴璟扑过去,哭着喊她。

这个被重重宫闱锁了一生的女子终是流下泪来。

“我……叫阿那若。”

她那双浅蓝色如宝石的眼睛凝望着窗前的月光,泪眼盈盈地笑起来,缓缓伸出手,似乎是想触碰什么:“我好想……”

那是她留下的最后两句话。

母妃逝世后,父皇悲痛欲绝,下令将这座宫殿永久封锁。

萧瑟刺骨的寒风卷起这座荒废已久的宫殿中铺洒的厚厚落叶。

许久,裴璟才将自己的心绪从过去的纷繁记忆中扯出。

他转身,缓缓走出了这座宫殿。

一切都过去了。

如今,他也找到了此生的慰藉归处。

那便是阿鸢。

她也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走进他内心,让他倾心的女子。

她,便是上天送给他的馈赠。

裴璟缓缓绽出笑容,步子又快又稳,衣角都仿佛裹着迫不及待的风。

已不复早前的燥郁。

*

听风苑内的奴仆早已跪在庭院之中,个个面如土色。

裴璟面无表情地坐在书案前,一只手搭在极佳的香檀椅扶手上,而另一只遒劲修长的手上,捏着的俨然是姜鸢留下的书信。

时值薄暮,房中已然掌灯。

裴璟敛眉低首,在不停跳跃的细碎烛光下将那寥寥几句告别之词看了一遍又一遍。

像是不死心地找着什么。

身后站侍的方公公战战兢兢,冷汗早已将衣衫浸湿。

即便自家爷什么动作都没有地坐在那里,他也能察觉到危险可怖的气氛。

裴璟看了足足有半刻钟,蓦然松开快被指腹捏碎的薄薄纸张,可那已看过数遍的墨字却如同锋利恼恨的荆棘一般扎进眼里,没入心里——

黄粱一梦。

男婚女嫁。

各不相干。

她竟然只字不提这些日子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如同萍水相逢一般轻易将那些令他倍感甜蜜的记忆抛诸脑后。

只留下这寥寥数字,便洒脱地一走了之。

好!

当真是好得很呐!

裴璟视线近乎是定在了纸上,却扯了薄唇,露出笑来。

只不过那笑容里,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心惊意味。

“江渡,备好马!”

“带上人手,即刻出发!”

随着一声陡然厉喝,裴璟立身而起,满脸寒霜地快步朝门外而去。

而时值傍晚的天际,早已是乌云滚滚,压得人喘息不过来。

姜鸢雇了一辆牛车,才在日暮之时风尘仆仆地回到在清水村的草屋。

打开门,点上灯,家里还是一如走时的模样。

虽然简陋,却令她很安心。

明明已见识了万千繁华,可那些事物终归不属于她啊。

只有这间屋子,和自己包袱里的碎银,才是真正属于她的。

在一路上的颠簸中,姜鸢也彻底想清楚了。

她和裴璟,已是不可能了。

相比于刚做出决定时的伤心泪流,她如今心绪平缓,并无太多伤感心痛。

初来乍到这个陌生的异世,她又一直都是孤身一人,而裴璟,是第一个陪她如此久的人。

她对他的那份欢喜爱意,到底还是掺进了渴望有人相伴的孤独与寂寞。

姜鸢再一次环顾了一圈简陋朴素的屋子,唇畔是释然松快的笑容。

想通了便好。

从今天开始,她便过回从前的日子吧。

将屋子里积存的灰尘污渍全部清理掉,姜鸢已是薄汗点点,她坐在木凳上坐了会儿,便起身打算去打洗漱的热水。

忙了一天,她实在是累了。

可刚起身,门口处传来的巨响便使她怔在了原地。

原本结实的木门被从外袭来的猛力直接踹开。

披着墨色大氅的男子抬步缓缓朝着面色泛白的姜鸢走来。

裴璟虽生就一张俊秾至极的面容,可身形高大健硕,尤其是在此时这个小小的茅草屋里,更显逼迫压倒之势。

他缓步朝着姜鸢走近,身体打下来的阴影近乎将清瘦孱弱的姜鸢完全覆盖住。

“阿鸢。”

短短两字,才将被这突如其来变故震住的姜鸢猛地回神。

她压下心口因裴璟身上散发出来的骇厉而产生的不适,扯出一个笑:“伯谨,你怎么来了?”

听得她用柔缓语调唤自己的小字,裴璟所滋生的滔天怒意蓦然一滞。

他目光不动声色地掠过这比王府中下人居住的房间还要破旧的屋子以及眼前只着粗布衣衫的姜鸢。

她舍弃一切也要离开自己,回到这粗陋地方,说不准另有隐情。

裴璟面上泛起她惯常见到的温淡笑容,语气轻缓,带着些责怪道:“你还说我?”

“阿鸢怎的只留下一封书信便只身一人离了府邸?”

姜鸢轻蹙了眉。

他既然已经看过了书信,为何还要追来?

莫不是自己说得还不够清楚?


第七章节

思及此,姜鸢正要启唇,他却率先抚上她细凉的手,微蓝眼眸深锁在她身上。

“阿鸢,莫不是府中有什么人给了你难堪?”

这个念头,是裴璟思考后得出的最大的可能。

他自问这么多年来,她是第一个得他如此温柔小意对待的女子,自己早时还承诺了护她一世安稳富贵。

她这样毫无征兆地离开,一定是他走后,府里某些不长眼的家伙伺候不周,让她受了委屈,才一时负气出走。

裴璟说着,越发坚定了这种想法的可能性,还温声补充道:“有我在,你莫要担心,只管说便是。”

姜鸢虽疑惑他为何会将话绕到这八竿子都打不着的话题上,但秉着不想连累他人的想法还是如实摇头否认:“没有。”

“府中人都待我很好,伺候得也很周到。”

裴璟心里一沉,追问:“那你为何要走?”

原来,他竟以为是旁人将她逼走的……

姜鸢不禁苦笑。

这便是他们观念的差异之处。

在他心里,予她妾室的名分已是无上的恩赐了。

因而他全然无法理解她的伤心与愤怒。

姜鸢越发觉得自己过去可笑,闭了闭眼,按捺下那些纷杂苦闷的心绪,方睁眼看向与她相对的裴璟。

“不关旁人的事情。”

“是我自己决意要走。”

姜鸢垂着睫,不顾裴璟逐渐沉下的面色,自顾自道:“就如书信中所说的,我思来想去,觉得我们俩各方面的差异都太大了……”

“从今以后,还是各自安好罢。”

裴璟不受控制地捏紧她的肩:“阿鸢,你说清楚,到底是什么差异?”

”我们先前,明明一直都很好。”

他声量提高:“难不成你都忘了吗?”

平白被人闯进家中、好不容易才将被捏痛的肩膀从他掌中挣扎出来的姜鸢也带了怒气,直接仰目望他——

“我不做你的妾室!”

她像是冲破了什么禁制一般,眼眸清亮如刃,隐隐折射出其不肯折服的傲骨。

“我不愿意做任何人的妾室,更不愿意同人分享我的夫君。”

“我知道,在所有人眼里,我能够成为你的妾室,都是天大的福气。”

“我也知道,于你们而言,男子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姜鸢长舒一口气,语气带了不可移转的决绝:“可我就是不愿意,也无法接受。”

她懒得浪费口舌,和裴璟这个古人讨论什么人权和男女平等。

索性便将自己塑造成一个无法接受这世间习以为常的规则的异类怪人。

果不其然,听完她的话,裴璟皱起眉:“你可知,你的这番话是多么惊世骇俗?”

她不仅拒了自己给予的锦绣富贵,竟然还无法接受对这亘古流传下来的男子娶妻纳妾?

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姜鸢眸光坚定,毫不闪躲:“我知道。”

“但我无法改变。”

她也不想改。

逼仄的屋子内陷入了长久的静寂。

良久,才听得姜鸢逐渐平缓的声音响起,回荡在屋中。

“殿下,我知道你与郡主的婚事乃先皇赐下,推诿不得。”

“我也从未想过要为难你。”

“想来,真的是我们俩之间的缘分尽了。”

裴璟脸上闪过怔忡与惊痛,不断摇头,不愿意接受她所说的“缘分已尽”四个字:“不,不会的……”

他字字艰难,眼圈浮起一层氤红:“阿鸢,我们之间明明有那么多美好回忆,难不成你都忘了吗?”

“我没忘。”

姜鸢低敛着长睫,摇晃的烛光打在她细白的面颊上,衬得她温婉明净极了。

可这样温柔的模样,说出的话却生生断了裴璟心中的希冀——

“可那些,并不能改变什么。”

她掀起眼帘,望向裴璟真挚劝道:“伯谨,我们都还年轻,你今后也会娶妻生子,和和美美……”

“只是如今放下觉得困难,待时日一久,你总会释然的。”

裴璟渐渐松开了压在她肩颈上的手,眼瞳中的光却逐渐熄灭,一片沉寂。

他轻扯了唇角,勾出讽刺的冰冷弧度,亲手将往日里在姜鸢面前精心伪装的温和假面撕了口子,自顾自地低声道:“说到底,还是你对我的感情不够深罢了。”

否则,如何能这般轻描淡写地慰劝他放下?

姜鸢看着此时面色沉冷,周身散发着令人发怵气息的裴璟,压抑已久的恼怒与不耐一同涌上心头。

她一再好言相劝,裴璟却苦苦相逼……

她转过身,背对着他,直截了当地平声冷语道:“是又如何?”

她对他的感情确实不足以让她放弃自己的观念与坚持。

爱人先爱己,她得先是自己,才能去爱别人。

裴璟的面上如罩寒霜,幽眸紧锁着面前这道纤细清弱的背影,手背上的青筋突显出来。

守在门口的方公公敏锐地察觉到凝滞窒息的气氛,低垂的眼睑不受控制地颤个不停。

“好了,阿鸢。”

良久,裴璟终又是绽出笑容,轻将她的身子扳正,低声轻哄:“这些日子我刚回府上,平日里处理军中堆积事务,是忙了些……”

“你若不高兴,我每日多抽出些时间陪你便是了,何故这样耍小性子呢?”

耍小性子?

姜鸢有一瞬间想要冷笑,到底是控制住了。

事到如今,他竟还以为她方才的那些话都是赌气?

姜鸢气怒更甚,使力推开他:“我没有赌气——”

她未尽的话语消弭于裴璟突发的举动。

裴璟眼见她推拒,竟直接揽过她的肩,以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道将她朝外面带去:“好了,我们回府再说。”

姜鸢挣扎着开口:“我不回去……”

他身上的气息以及自己肩颈处的迫人力道无一不令姜鸢不适,她愈发激烈地挣扎起来,重重地拍在他揽着自己的手背上。

裴璟目光垂在被她毫不留情打落的手上,缓缓抬眼,眸中的温度一点点退散:“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当真不愿意跟我回去?”

见他态度虽冷,可面上已不复先前的偏执可怕,姜鸢心口微松,回道“是,我不愿。”

“还请殿下成全。”

裴璟眼瞳久久凝睇着她,低声重复:“成全……”

一个轻诡的微笑忽然在他薄唇边绽放:“好!”

姜鸢还来不及喜悦,他紧随其后的举措令在场的所有人都悚然一惊。

裴璟抽出腰间佩剑,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周身散发的浓烈杀意令人胆战心惊。

而他口中的话更是让姜鸢心神俱震——

“来人,给我把这村里的人都绑了带走!”

姜鸢面色煞白,快步上前拦住他:“你这是为何?”

“他们犯了什么事,需要这般?”

裴璟目光冷凝:“我怀疑这村子里的人与蛮夷叛贼有勾结,带回去审理有何不妥?”

姜鸢急道:“胡说!这村里的人都是大梁子民,一直以来都安泰度日,怎么可能与叛贼有关?”

裴璟的视线从她因着急辩解而泛红的眼圈上掠过,淡淡开口:“正是因为不确定,才要全部带回去细细盘问。”

不确定……

姜鸢看着裴璟,蓦然明白了。

她贝齿发颤,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你……你是想以此来要挟我?”

他面色冷峻无情,抬步向外,冷喝门外怔愣的黑兵甲士:”都耳聋了吗?”

“还不快去!”

士兵们忙不迭应声而去,姜鸢扶着门框,惊骇地看着他们整列而出,提着兵戟朝村内进发。

姜鸢在这里居住已有两年,村中人心淳朴,她起初负伤卧床之时,还有热心友邻时常送些热汤吃食给她……

她如何能眼睁睁地看着昔日帮她诸多的村民承受牢狱之灾?

眼见一行人便要打破深浓夜色的安宁静谧,姜鸢终是冲向了院中,泪流满面地拽着裴璟衣袍:“我愿意、我愿意同你回去!”

“快叫他们住手啊!”

情绪起伏过大,一股钻心之痛突袭心口,她面色煞白,眼前一黑地晕了过去。

而在她即将委地的瞬间,一双孔武有力的臂膀将她打横抱入怀中,与此同时,一道清晰可闻的声音传入耳畔——

“收兵,回府!”

姜鸢再没了意识,沉沉睡去。


第八章节

姜鸢意识昏沉,连被抱上马车一路颠簸也没有醒来。

她做了一个梦——

在梦中,她终于回到了现代,回到了家里。

明亮温暖的阳光倾泻在干净整洁的客厅里,父母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不时说着家长里短,小狗皮皮在客厅里跑来跑去……

那一幕是那样的熟悉,又是那样的温馨美好,令她不知不觉便泪湿了眼眶。

一股米粥的香气传入鼻端,姜鸢睁开睫毛湿濡的眼,望着头顶古色古香的青色锦帐,目光怔忡无神。

很显然,她还沉浸在方才的美梦之中。

“终于醒了?”

一道微沉嘶哑的声音传入耳畔,姜鸢被来人从床上扶起,靠进一个宽厚结实的胸膛。

裴璟身着常服,手上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羹,氤氲而上的热气扑在面上,唤回了姜鸢飞散的思绪。

她下意识地转动眸子,看见的便是裴璟那张俊美秾丽的面容。

极盛的面目,映在姜鸢的眼底,却唤起昨夜那些纷乱可怖的记忆……

裴璟脸上一片温和,用那双修长有力的手托着粥碗,轻舀了一勺吹拂片刻朝姜鸢唇边递来,说道:“你睡了这么久,肯定饿了吧?”

“乖,张嘴。”

他敛眉垂眸、缓缓朝她靠近的温和模样,渐渐与昨夜他面含狠意、一再逼迫她时候的模样重叠吻合。

姜鸢下意识地惊叫一声,一巴掌打在他的侧脸上。

粥碗也瞬时倾落于地,瓷片破裂的声音划破了屋内的安静。

一旁侍候的银杏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破了胆,连忙跪伏在地。

姜鸢尚醒,挥手只是下意识的举动,力道也不重。

可架不住裴璟面色白皙,须臾之间,他面颊上便浮现出几道淡淡的红印。

裴璟眸中的温情逐渐被冰冷的怒意覆盖:“你好大的胆子!”

姜鸢也愣在了原地,许久才道:“对不住,我……刚醒,只是下意识的举动。”

下意识?

裴璟看着她脸上的防备与冷淡,怒意更甚。

难道在她心里,他已经变得这样可怕又难以接近了吗?

“看来昨夜本王并未给你足够的教训,才让你一时间忘了尊卑有序。”

“来人!”

候在门口的方公公连忙进来,待见了自家爷脸上那道红印时呼吸一滞,忙不迭垂首。

裴璟胸腔起伏,目光却从姜鸢那苍白清瘦的面颊上缓缓移转。

最后竟定在了一旁跪伏在地的紫衣婢女身上。

“银杏侍主不力,拉出去杖责三十,发卖出府。”

姜鸢挣扎着起身,不顾自己身着中衣便下了床:“裴璟你做什么,是我打的你,有什么事情冲我来就是!”

外面的人闻命前来,拖着流泪不止的银杏出门。

姜鸢上前想要拉住银杏,却被裴璟给生生拦住。

“裴璟……对不起,是我错了,我向你道歉,你放过银杏吧,她什么都没做错啊……”

裴璟看着眼含清泪、神情急切的姜鸢,有一瞬的心软,但还是冷了心肠。

他已经想明白了,这些日子自己对她实在是太好,才让她看不清自己的身份,生出了逃离他的妄念。

这次……他是打定主意要给她一点教训,让她乖乖的顺服在他身边。

他舍不得动她,可一个小小的婢女,便没什么了。

“她侍主懈怠,昨日没有看顾好你,才让你从府中出去。”

裴璟目光薄淡:“这便是她的错。”

“不怪她啊,都是我,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听她劝说,也是我执意要走……”

裴璟微俯身,指腹刮去她面上的湿泪:“阿鸢,你还不明白吗?”

“你身为主子,她身为奴婢,你们身份有别,你错了,她也要代你受罚。”

姜鸢望着他泛冷的眼,耳边是庭院中银杏吃痛的闷哼声与棍棒落在肉体上的声音。

她眼里的泪有一瞬间的凝滞。

随后,她跪在地上叩首,语带哽咽:“殿下,我……婢妾知错了。”

她字字泣血:“婢妾再也不敢了,以后一定好好待在府中。”

“求殿下,放过银杏吧。”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裴璟面色一松,将她从地上搀扶起来:“快起来,地上凉。”

姜鸢任由他将绒毛披风披在她身上,恳求道:“还请殿下让他们住手吧……”

裴璟一个眼神,方公公便小跑出去,制止了刑罚。

银杏挨了十几杖,冷汗贴湿了额面,被放下来时已经无法站立。

姜鸢见到她惨白的面色和背后的血迹,死死咬住唇,眼泪盈眶。

裴璟抚了抚她的背,吩咐道:“将她带下去,请大夫过来医治,用最好的伤药。”

银杏被送到了单独的下人房里养伤居住,中途有大夫过来察看了她的伤势,敷上药膏后,还有人专程送了饭菜过来。

逃过一劫的她沉沉睡去。

睡至一半,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被床前立着的黑影给吓了一跳,不等她出声,黑影便上前两步,露出一张盈丽白皙的面容。

“姑娘……您怎么在这里?”

姜鸢坐在床沿,嗓音含愧:“还疼吗?”

银杏心中一暖,道:“已经上过药,不疼了。”

“姑娘快回去吧,这不是您该来的地方。”

姜鸢垂着睫,打开手里的药膏:“我给你上了药就走。”

银杏惊慌失措:“这可如何使得,姑娘怎可——”

“你是知晓我性子的,若不做了这事,我良心难安。”

轻轻的一句话,便使银杏默了声。

她还记得,白日里姑娘在门口盯着她时眼里的泪光与愧疚。

这药是宫里面得来的,疗伤极好。

果然,冰凉晶莹的膏体敷在受伤的肌肤上,极大的缓解了银杏背上的疼痛。

可她心里却酸涩不已。

她只是一个奴婢,从未有人对她这样好过……

眼泪无声无息地滑落,又被她悄声拭去。

她用微哽的声音说道:“姑娘,您不要再忤逆王爷了,不然,奴婢真担心您……”

银杏是真切地为姜鸢担忧。

在她看来,自家姑娘无疑是最为善良温柔的,但偏偏却有着一些奇异的想法。

但这些,又偏偏是为世道所不容的。

姜鸢合上药膏,放在她床前的矮几上。

就在银杏以为她不会得到回应的时候,姜鸢开了口——

“我知道。”

她声音又低又轻,如同转瞬即逝的夜风,冷到骨子里:“这种事情……以后都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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