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时候,容岩喝了酒,换叶沐开车,顾烟对纪南说:“让李岩来接你吧。”
纪南摆摆手,“不用,我自己回去”,凑近狡黠地笑,“我今天骑的花木兰,我可好久没碰我这宝贝了,在家我婆婆时不时盯着我,李岩不准我骑呢。”她笑得傻,就像家长不在家偷偷看电视的孩子,一脸得逞的满足和兴奋。顾烟今晚也喝了酒,脸红红地靠在梁飞凡怀里对着她傻笑。前脚刚出包房门的容岩又折回来,他不悦地用眼睛瞪她,“才喝了酒,还飙车?恩?”梁飞凡方才正在担心这个,这时乐得清闲,淡淡地开口,“老二,你们送小四。”“我……”纪南还要争,“我什么,快走!”容岩二话不说提着纪南的衣领就往外走。
刚出门叶沐已经把车从停车场开上来了,容岩打开后车门,把小四塞进去,然后坐进副驾驶,转头对叶沐说:“我们先把小四送回去,她喝了点酒,一会儿飙车指不定又给我惹什么祸……”叶沐闻言打转方向朝纪南家开去。她是知道路的,她还没和容岩好上那会儿,一次纪南在家和李岩大打出手,容岩接了电话带着她就往纪南家冲。光阴偷换,急景流年,如今她已是容岩的妻,而他对她,那种刻进骨子里的关心,却丝毫未少。叶沐心里堵着事,一路上也不说话。纪南上了车没多久就在后座四仰八叉地睡着了,容岩通过后视镜一角瞥她,心里莫名地安定。到了小区楼下,纪南揉着眼和他们打了招呼就往上走。
“你不去送送她,一个女孩子喝了酒,楼梯间又黑?”
一路开着车窗吹了冷风,容岩此时又写些上头了,他仿佛没有听出叶沐话中那么一丝丝的试探,和……一点点的别扭,他大笑:“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动纪四少爷啊,你放心,这臭丫头可凶了,我都打不过她。”
第二天去香港出差,顺便在那边看看自己那风韵犹存的老娘。这是容岩晚上唯一的一点印象中叶沐对他说的话。
是的,从来在个各种场合各种应酬游刃有余千杯不倒的容二少,不仅醉了,而且发烧了。叶沐勉强找来药给他吃了又哄着他乖乖上床休息。夜里他睡不安稳,做着梦也嘟嘟囔囔的。叶沐觉浅,起身看他,他脸烧得红红的,叶沐开始担心起来,心里琢磨着怎样把明天的出差推后一些。她翻身下床去洗漱池拧了冰凉冰凉的毛巾进来,仔细放在他额上。容岩突然抓住了她的手,她挣一下,他还是死死握住了,索性就由着他,她挨着床沿坐下来,黑夜里静静的,她也静静地望着他。他翻了个身,叫了一声“小沐”,头上的毛巾滑落在地板上,叶沐心里一甜,捡起来去了卫生间。
次日一早,叶沐看容岩的情况好了些也不怎么烧了,放了心。她把收拾好的行李箱拖到客厅,看见时间差不多了,准备出门去机场。换着鞋,突然地,她心念一动,光着脚又进了卧室,容岩还在睡着,她俯身,轻轻地在他额上落下一个吻,想着昨夜他那声“小沐”,且羞且喜。她顽皮地伸手把床头的小毛虫玩偶放在容岩颈上,看他挠了两下又昏昏睡去,噗嗤笑了。蹑足走出房间,顺手关了房门。门合上的那一刻,床上的人冒出呓语:“小四……别闹,好痒!”
坐在飞机上,叶沐心里一片明净,想来自己真是过于敏感了。他和纪南的关系一向比其他四少要好一些,他们也确实有过那么一段青涩的曾经。不过一切都过去了,现在的容岩,是她叶沐的丈夫。想起昨天夜里的那句“小沐”,听惯了肉麻话,她还是红了脸。
我不确定你对我的爱,那是因为我太在乎你。我小气,我任性,我敏感,都是因为你,这甜蜜的折磨啊,即使我哭着转身,容岩,只要你叫我,我就应。
叶沐坚信,距离有时是最好的调剂。她留时间给他去想,去考虑他们自己,所以这次香港她没有退却,仿佛只要待到她从香港回来,一切又是她幸福的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