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人间修姻缘 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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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修真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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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简介

男女主角分别是毕喌,古念一的武侠仙侠小说《我在人间修姻缘》,由网络作家“玛卜意子作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毕喌是个神仙,由万年相思树一千年的眼泪与一口心头血融合而成。她年幼时非常贪玩,经常在天界闯祸,每一次都会迎来一顿胖揍,仙界熊孩子说得就是她。毕喌不光自己受苦受难,同时还连累了那位监护人。在古念一被惩罚下凡历劫之后的第十世,熊孩子也来到了凡间,成为了修缮凡间非常规姻缘的修缮使……

《我在人间修姻缘》精彩片段

毕喌眯着她的眼,把面前的人仔细瞧着。

来人年方40,国字脸,眉浓眼大,鼻子刚挺,嘴巴紧抿,初初看去嘴型有些大,嘴皮有些薄,国字脸穿着一身奶白绸制西装,肩宽腰宽,身量骨挺大的,看着像是个北方人。

毕喌抖抖她的短腿版二郎腿,呸的一声吐出一颗瓜子皮,公鸭嗓子里溜出一句:金先生,请进。

金钟国一眼就看到了这个眯着眼对他笑的,怎么说呢,有些猥琐的老太太了。老太太脸色亮白,但脸皮耷拉,眉毛稀疏的似乎都已经看不见了,额头上是深深的几道皱褶,一头白发整齐的梳成了一个麻花辫子盘在一侧。她一身青色棉夹袄,夹袄的下摆上绣了几多红色的小花朵,鞋子是一双深青色的棉鞋,上头同样有几朵红色的小花朵……一眼看去,其实怪渗人的。

毕喌瘦骨嶙峋的手里虚虚的握着一把瓜子,一双萎缩的腿习惯性的翘成了二郎腿,对着来人善意(猥琐)的笑着。

金钟国眼里老太太的二郎腿翘的虽然有些勉强,但他知道,那是名副其实的二郎腿,他看见老太太露出的猥琐笑容,心里慌慌的,只能深呼两口气给自己壮壮胆子。

毕喌公鸭嗓挤出声音,问:怎么,紧张啊?

金钟国的第二口气还没吸就被她一嗓子给吓岔气了,他忙说:没,没紧张。

毕喌了然的笑了笑,鼓励式的说:金先生别怕,你来这是做生意的,是我的客人,我不会害你的。

毕喌说完话,不知是为了表示善意还是什么的,脸上的笑咧的更大了一些,露出的一口白牙在阳光下亮晶晶的闪着光。

金钟国觉得奇怪,这老人一看就是年岁不小,偏生一嘴牙齿长的甚好,白洁光亮,跟玉似的。他壮着胆子往前又走了几步,走过天井两旁的种着荷花的小池子,一步一步,跟乌龟似的,等走到毕喌面前,便见毕喌伸手从桌子上抓了一把瓜子,递了过来,问他:要吃不吃?

金钟国立刻摇头加摆手:不……吃吃不吃!

毕喌有些纳闷的问道:你口吃?

金钟国的头摇的更快了。

毕喌见状才又裂开嘴,满意的说到:那就好!口吃了故事说的不顺,这生意就难理的清楚。

说着用她枯瘦的手指指指金钟国身后,说:金先生,请坐!

金钟国顺着毕喌的手回头一看,不知何时他的身后多了一张翠绿的小板凳,回头就见毕喌用下巴点点小板凳,咧着嘴说:客人要坐,才好谈生意嘛。

金钟国咽了咽口水,这才慢慢的弯下膝盖坐了下去。

等他坐好了,毕喌又开始嗑瓜子了,她也不害臊,当着客人的面呸的一声吐出两瓣瓜子壳才说:金先生,我准备好了,你可以开始说了。

金钟国愣愣的点头,想起自己受到的指引和来此的目的,人总算冷静下来,他在脑子里过了过思路,正欲开口,却又被毕喌打断了话头。

只听笑眯眯的毕喌说道:你说前,我强调一下买卖的规矩。

毕喌嘴角含笑,眼露金光:故事说的好坏不重要,重要的是真假。真的故事说完,买卖不成也不打紧,可故事要是假的,说的再漂亮,这后果……

毕喌说到这停顿了一下,一双被眼皮耷拉住的眼睛向金钟国的国字脸上飘去,眼神悠悠忽忽的,她弯嘴一笑,说:好了,金先生,请说吧。


杭州城内有条巷子,名叫孩儿巷,孩儿巷99号坐落着一座老宅,老宅的外观是传统的清末建筑,微派风格,乌瓦白墙,白石门槛及膝而立,暗棕色的木门高高耸立,抬头望去,好似那木门会迎面而至,随着开和,一口将来者吞没。

老宅的主人姓毕,名喌(zhou),毕喌是一位矮个老人,她的脸上遍布着皱纹,因为上了年纪的缘故,脖子早就缩回到了肩胛骨里头,她的背是驼的,腰是弯的,腿还是瘸的,本来拉直了看估计有一米六几的个子硬是被毕喌这个老厮缩成了一个一米五开头的萝卜丁大小。

毕喌爱嗑瓜子,如果你有缘进门去,定会在第一眼看见,大门正对面的天井旁,鹅软石铺就的石子路上有一张竹子做的青绿色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弯腰驼背短腿躬身却还非要翘着二郎腿的老人,那老人也必定磕着洽洽香瓜子把你瞧着,然后对你笑的极其的猥琐。如果你能看见那么一个猥琐老人,那厮必是毕喌无疑。

毕喌不是独居,她还有个孙女,孙女看着不过20,随着毕喌姓毕,单名一个靓字,毕喌的毕,靓丽的靓,毕靓这名字是取得是真好!不为别的,就为它应景。毕靓不仅身姿曼妙、玲珑曲致,一张脸长的更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真是要多靓有多靓。在外人眼里,毕靓这娃从小乖巧懂事,说话轻声细语,从幼儿园到大学,学习顶是优秀,没干过一件让家长烦心的事,绝对是公认的一等一的乖小孩。不仅如此,她对毕喌又是真的特别、特别的“孝敬”,看起来真的是一个乖到不能再乖的理想型晚辈了,不过,这只是毕靓现在的模样,至于“毕靓”以前的模样…这,说来有些复杂,暂不提也罢。

话说毕喌和毕靓这对祖孙,住在孩儿巷99号已经有好多年了,她们到底是干什么的呢?这个问题,知道她们的都知道,不知道的便也什么也不知道,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就毕喌这些年咳得瓜子皮堆在一起大概有座北高峰那么高了吧。

入了十二月份,南方开始入冬,昨夜杭城一场大风,不仅吹落了南山路上的一排梧桐叶,还吹的毕喌这厮的老骨头酥酥的疼,身子不爽列的毕喌心情也跟着不爽列起来,这不,拖着自己的瘸腿从房间里挪出来的她一边走路,一边骂骂咧咧的:人要吃饭,就要干活!七老八十就不用干活了?屁话!

好不容易,毕喌才坐到了竹椅上,她用自己爬满青筋的枯瘦双手一下一下的敲击着自己的膝关节和腰椎,嘀咕着什么用不了多久,用不了多久……

具体是什么“用不了多久”旁人又是不得而知的。

咯吱一声,里头的木门打开,穿着一身暗红色绣花及膝旗袍的毕靓漫步走了出来。

毕靓身材极好,走路的时候,姿态优美,旗袍下方的裙摆会随着她的步伐跟着摇摆起来,当真是一步一摇曳,步步俏生花。毕靓一眼看到水井旁念念有词的老妖怪,毕靓明媚动人的脸上立刻浮现了一丝浅笑,她从大厅的实木圆桌上顺来一碟子香瓜子,踩着莲花步向毕喌走了过去,等走到了毕喌面前,毕靓又姿态十分优雅的拂过旗袍下摆,弯膝蹲在了毕喌面前,微笑着把她瞧着。

毕喌的骨头痛的她冒火,看见毕靓这么娇艳柔美的笑,不知为何,顿时火气更大了,她用她布满青筋的枯手推了毕靓一把,嘴里恶声恶气的说道:你脑袋被门夹过了si(是)吧?大冬天的穿着这样si(是)给谁看啊?

毕喌自己已经丑了那么多年,便难免对毕靓的美带着些敌意——年老的人便如同已经枯萎凋谢的花,总是看不惯开的正艳的年轻人,这点也算人之常情。

毕靓却完全没有因为毕喌粗鲁的举动而生气,她脸上的笑容不仅丝毫未减,还渐渐加深,愈显娇美。她伸手将手里的碟子往旁边的青石地板上轻轻一放,这么一伸一缩藕玉色的手臂便有一截露了出来,青瓷碟子与石板相触,发出叮的一声,在这幽深古宅里显得异常清晰。毕靓空出了双手,便用双手将毕喌用来推她的那只手包裹其中,柔声问道:最近天寒湿气重,骨头是不是又疼了?

毕喌以前受过伤,她现在这幅老态龙钟的样子也正是拜当初的伤所赐,那顿鞭刑伤了她的胫骨血肉,是以才需要……毕喌看着眼前的娇丽美人,更气了,她用力抽手,却因为力气比不上毕靓,抽了两回也没抽出来,她这个人,人老变态,不懂得什么叫永不言弃,这不,才抽了两次她就放弃了,任由毕靓这么这么抓着她的手,她的语调降了几个分贝,砸吧砸吧嘴,说:疼啊,怎么不疼了。

毕靓听完也没回话,一双手拉着毕喌的手往她的心锥子处放过去。

毕喌的一张老脸摆出了一副颇为玄妙的表情,她挑着眉眼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变态,把灯放这,不是非要人来摸你的胸?

毕靓还是对着毕靓温柔的笑:也只能让你摸,旁的人,都不行。

毕喌恶寒,手忍不住又缩了缩,但立马给毕靓又扯了回去,毕喌苦着脸说:你就不能换个地方放你的灯?

毕靓亲启红唇,淡定的说道:不能。

毕喌又动了动,毕靓按按她的手说道:乖,让它给你去去湿,别动!

毕喌认输,不动了,索性把眼睛闭上,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

柔和的白光之中,两人就这么一个佝偻着坐着,一个笔直的蹲着的姿势保持了好几分钟,眼见毕喌的眉头越聚越高,似乎马上就要顶到天灵盖去了,毕靓才把毕喌的手给放了,站起身前还伸手刮了刮毕喌老态龙钟的鼻头,说:你啊。

毕喌一睁眼,先是呆愣一瞬,便又立刻从喉头喷出一道火来,毕喌忍不住对这毕靓破口大骂了一句:你变态啊!!??

没错,毕靓是个变态,她喜欢让毕喌摸胸。

这,不是一对普通的祖孙。

要说毕喌这辈子,顶后悔的是就是当初自己脑袋被门夹去了,答应带着这人,哦,不,这盏灯出来见世面并和他建立了契约,顶不喜欢的就是这阴风恻恻的江南冬季和生姜,顶希望的就是所有梦想都快点成真,好让她真正得到身心的轻盈和自由。然而,她这些顶顶顶顶的事她都想了那多年了,任是一件都没有实现。她真是受够了这南方的鬼冬天,受够阴冷潮湿,她最怕潮湿,最讨厌阴冷……但有什么办法呢?暂时没有,她还在等那个时机。

毕喌有一个优点,她善于在不痛快里找痛快,而不是在痛快里找不痛快。她有时候想想,也罢,便先把瓜子磕着,数千年都等了,还差那么一会会嘛?如此想着,毕喌便从盘里捡起一颗瓜子又慢慢放进嘴里,她眯着眼睛盯着走过天井去开门的毕靓,门呱吱的应声而开,毕喌眯着的小眼里再不见毕靓婀娜多姿的身影,反而映射出一个修长的倒影来。


毕喌坐在庭院里,翘着二郎腿,磕着她的恰恰香瓜子。她的眼皮依旧耷拉着,一眼看去,那耷拉下来的眼皮似快遮住了她的半只眼,但她那枯瘦干长的手却总能从青瓷碟子里择到又大又饱满的瓜子。她捡了满意的瓜子,脸上也会露出满意的表情来,随后便见她清晰可见血管和动脉的手腕那么轻轻一转,手指里的瓜子被高高抛出,往上一飞便进了她的嘴里,半阂着眼的毕喌不快、不慢、不轻、不重,伴随着咔嚓——极为清脆的一声声响便从她这张老嘴里传了出来,之后,这个老不要脸的再这么呸的一声,两瓣瓜子皮就这么一左一右的飞了出去。

如此,才完成了毕喌这个老厮嗑瓜子的完整流程。

她已然坐在这天井旁坐了两个时辰,瓜子都嗑完了两碟子,瓜子皮都快把鹅软石淹没了,一大早出门的毕靓还是没有回来。毕喌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忍不住对着飘着细细雨丝的天空长吁短叹起来:诶!诶!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啊!

毕喌这厮最近的心情一直不好,因为杭州的阴雨已经连着密密的飘了整整一周了。一下雨,她的筋骨就痛,拨筋剔骨的疼痛加上风湿的疼痛痛的她几乎死去活来又活来死去,如此反复发作了七八天,这样,她的心情怎么会好?想到这,毕喌忍不住又叹出一口怨气来,对着灰蒙蒙的老天嘀咕道:诶,倒不如叫我去死吧,这日子没法活了啊这是!

说着还摇头晃脑起来,整一个半只腿迈进棺材的萎靡样子。

毕喌这话刚说完,木门便传来了“吱呀”一声。

听到声音的毕喌老眼立刻一亮,也不管来人是谁,立刻裂开嘴,一点不含蓄的便露出了她的一排大白牙,对着门口的方向笑起来。她年轻的时候,这么笑还尚算美观,如今这幅要死不死的样子,一笑,就难免让人觉得猥琐至极,也正是因为她这个爱笑的毛病,“孩儿巷99号住着一个猥琐的吃人老妖怪”的谣言这才传了出去,流言里说只要这老妖怪对你笑,你的三魂七魄定是要丢了的,任谁也叫不回来。

就这点,毕喌这老厮当真是冤枉啊!

她哪里是猥琐?她不过是爱笑罢了。

人生苦短,不笑,难道还哭吗?

别看毕喌这么一副粗陋老村妇的样子,她自认为她的心肠是极好的,她还不要脸的觉得十里八村的,能再找到像她一般心肠好的也没有了。然而谁叫她现在长相丑陋不堪呢,谁叫她败絮其外呢?她金玉其中这点——也只能她自己留着欣赏去吧。

南方的冬雨似细蚕丝,从无望的天上说下就下,一串串、串一串、串入你的眼眸,让你看不清楚来头,还顺带朦胧了天色。这灰扑扑的让人绝望的天色本就有碍视线,何况毕喌还是个老人,白内障啊、老花眼啊什么的疾病她也有,还因为最近几年的空气,有了上呼吸道感染的疾病……这些,不提也罢。

毕喌这老厮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成功调动了眼角的肌肉把耷拉的眼皮撑开了一些,这才将来人看清,来人是下城区新上任不久的“土地老儿”——尚皮。

尚是尚可的尚,皮是皮球的皮。

一把紫色花边的天堂伞下,尚皮顶着他新剪不久的新发型——齐平刘海一溜儿围着脑袋溜了一圈儿,来找毕喌。尚皮脸圆,配上这个别具一格的新发型,远远看去,便如同一个行走的西瓜——尚家的人,向来没有审美这一说。

西瓜太郎尚皮脖子上围着一条羊毛格子围巾,身上穿着褐色的长款羽绒服,羽绒服的末摆刚好盖过了膝盖,膝盖以下是一条蓝色的牛仔裤,脚上一双39码匡威运动鞋,再往上便是他的圆脑袋了,他抖抖身体,站在玄关处拍去身上的一些雨丝,便转身关门。

毕喌则纹丝不动的窝在她的椅子里,看着西瓜太郎尚皮的背影,眼里的光火明明灭灭,呸的一声又吐出两瓣瓜子壳。

这尚皮虽然名号里有个老儿,却实在是抬举了他,或者说,委屈了他。

土地老儿只是官职里的统称,不是叫你老儿,你就该是一个老头。

尚皮的外表看着还是个小年轻,他才刚过了二十岁生日没多久,在毕喌这个老妖怪面前,这不过就是个刚断了奶的娃娃。可是刚断奶的尚皮却已经成为了下城区的土地老儿,不仅做了小官,还撑起了他和他妈的一个家。

古语怎么说来着?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这么说,对、也不对。

早当家的孩子不一定是家穷,更是心穷。

但别人穷着他的心,尚皮却能富养自己,在逆境里茁壮成长,长成如今这般乖巧懂事的模样——这是毕喌最喜欢尚皮的地方。

就在毕喌眯着眼看着尚皮的片刻间,尚皮已经关好了门,撑着他的紫色天堂伞向坐在老位置的毕喌小跑过来。

毕喌眯着眼看着尚皮红扑扑的脸,呸了一声又吐出两瓣瓜子壳,一左一右,刚好将鹅软石圈一下子填了个满。

尚皮一下子收住脚步,堪堪停在了鹅软石圈外。

尚皮见状,对着毕喌标标准准的九十度弯腰作揖,嘴里甜甜的叫道:姐姐好!

毕喌脸皮厚且多,但也经受不了一个奶娃娃叫她一个老妖怪叫姐姐。她提醒过尚皮多次:甭叫我姐姐,叫我奶奶!可向来听她话的尚皮却在这点上特别执拗,每回见她总爱提醒她脸皮似城墙,明明是个老不死的。

尚皮屡教不改,毕喌决定不理他。她枯手一伸,往青瓷碟子里摸了一圈,可惜青瓷碟子里只剩下几颗扁扁的瓜子还孤孤零零的躺在那,那都是次等货,毕喌才不会吃呢。她将手缩回,把手里的瓜子屑随便往身上的青绿色夹袄上一搓,不吃了。

转脸一看,尚皮仍旧弯着腰,90度垂直,纹丝未动,是原来的姿势。

毕喌叹了口气,认输,对着尚皮说道:听奶奶一言,别仗着年轻就虐待自己的腰。快起来!

尚皮抬头,晶晶亮的眼睛看着毕喌,稚嫩的脸上露出嘻嘻一笑,又拜了三拜才站直身体,说道:姐姐面前,规矩是一定要守的!

毕喌的老眼皮太重,翻不了白眼了,只能从鼻孔里哼出一声:丫的,小顽固!

尚皮年纪小,平常也爱活蹦乱跳,但在毕喌面前的就显得恭敬庄重,身姿站的比起军队里受过正经训练的解放军叔叔们也丝毫不见差的,他站的稳稳直直的,垂着脸对着毕喌问道:姐姐,最近身体安好?

毕喌嗯嗯了两声:都好,有啥不好的。

尚皮嘻嘻一笑,小眼睛弯弯,嘴角两侧有两个梨涡,他站直身体以后动手从羽绒服下捞出他的那只百宝袋,那百宝袋通体红色,上面绣了几颗亮晶晶的水钻,尚皮拿在手上,袋子圆鼓鼓的也不知道里头装了什么,远看着便像极了一只红心番石榴。这百宝袋还是尚皮出生那会儿毕喌送的,如今便是护着尚皮的护身法宝了。

只见尚皮将手连同整只手臂都伸了进去,摸了半晌,眼睛一亮,西瓜太郎似的脑袋上露出一个笑容,小虎牙亮晶晶的露在外头,好似终于摸到了他想摸的东西。

毕喌看着尚皮如此欢喜的笑,脸上也不自觉的露出了笑意来。

尚皮从石榴百宝袋里捞出了一大袋洽洽香瓜子,笑嘻嘻的给毕喌递了过去。

正在抠手指的毕喌斜眼瞄了一眼,看到是瓜子的时候眼睛锃亮,她用下巴点点,尚皮的脚边不知何时便出现了一只更大的红色袋子,这只红色大袋子外形同尚皮那只差不多,但大小却是尚皮的十几倍,袋子有尚皮个子一半那么高,底部都触到了地上,便如同圣诞老人手里的那只硕大的礼物袋,只见这只大袋子上面镶嵌的还不是尚皮那只上的水晶,而是整颗整颗的钻石。

尚皮一见袋子,立刻讨巧把瓜子给放了进去。咻的一声,袋子就隔空不见了。

尚皮笑嘻嘻的说:姐姐的宝物真多!

毕喌斜睨了他一眼,放下手里扣手指的活计,正眼把他看着,说:说吧,找我干什么?

一听毕喌发问了,尚皮反而收了稚气,低下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毕喌睨着眼看去,只见这小伙子正拿额头对着她呢,两道黑黑的眉头一高一低,隐见一双眼睛左来右去,溜得是忒为欢唱。

毕喌收回视线,耷拉回眼皮,一双枯爪拉拉身上的青色袄子,开口问他:见面礼我都收了,我还会不帮你?

尚皮眼珠子往上一翻,在毕喌再一次颔首以后,这才开口说道:姐姐,我……是我不太好意思说。

毕喌不知从哪又拿出一碟子瓜子,她往桌上轻轻一放,从里面摸出一颗肉大饱满的瓜子,耐心的问道:是你的事?还是你娘的事啊?

尚皮眼珠一动,乖乖说道:我娘的事。

毕喌剥开瓜子壳,问:你娘怎么了?赌瘾又犯了?

尚皮立刻摇头,慌了神连说了三声没没没!

毕喌将瓜子仁扔到嘴里,说他:不是就不是,你慌个什么。

尚皮苦笑道:毕靓姐姐上回卸了我娘两只胳膊,她早就老实了,再也不敢提赌博这两个字了。

毕喌手里的瓜子一掉,皱着眉头问:有这回事?

尚皮紧张的问道:毕靓姐姐没告诉您?!

毕喌说:没啊。

尚皮听到这都快哭了,毕喌看了他一眼说:你小子这张脸给谁看呢?男子汉流血不流泪的,有什么好哭的?我继续当不知道就好了嘛。

尚皮听毕喌这么说,才把眼泪给逼回去,袖子往脸上那么一擦,脸上阴雨转晴,甜甜的对毕喌道谢:谢谢姐姐!

毕喌下巴一抬,爽快的嗯了一声,又立刻变脸吓唬他说:赶紧说啊,再不说毕靓可就回来了啊。

一听“毕靓”两字,尚皮立刻乖了,什么好不好意思的瞬间都烟消云散,他吸吸鼻子,张开嘴就说:姐姐,您能不能帮皮皮一个忙?

毕喌瞟了他一眼,答应道:行啊,什么忙啊?

一说到这,尚皮一张圆脸又塌了下去,只见他苦着脸说:我娘她已经茶不思、饭不想两个星期了,我……我实在是不忍心见她日渐消瘦下去,这才厚着脸皮来找您的。

毕喌好奇,缩缩脖子说:就你这脸皮不算厚的。又问:你娘是犯二春了?

尚皮圆脸一红,点点头,蚊子般的声音应道:嗯。

毕喌哈哈一笑,又问:那你是想让我帮你娘断了她的心思,还是帮她得偿所愿、觅得良人啊?

尚皮瞪着眼睛,立刻说:当然是……得偿所愿了!

毕喌窝在椅子里,像一只老年版蚕宝宝,她耷拉着脑袋看着尚皮似有所感,枯手伸出去拍拍他的头,说道:尚皮,你可真是个孝子,名副其实的大孝子。

尚皮被毕喌说的不好意思,脸颊立刻变得红扑扑的。

毕喌放下手里的瓜子,动了动身子,总算把脖子伸出来一些,人也坐的整齐了一下,她对尚皮颇为认真的问道:你且于我说说,你娘思春的对象是谁?由头又可知道?

尚皮点点头。

毕喌略作沉思,继续说道:我先说好啊,要是他们有缘有分的,你就且回去,让你娘等着,瘦了多少等好事成了吃回去就好了。要是有缘无分的吗……算了,总归我就帮你帮上这一回。

尚皮得了毕喌的保证,立刻眉开眼笑起来,他90度鞠躬,嘴里发出清脆的声响:谢谢姐姐!

毕喌皱巴巴的脸颊动了动,扯出一个笑来:先别谢的太早,虽然你说的这事的确舍我其谁,但你姑且先把故事说上一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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