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卿余翘着腿,他的腿很直且瘦,露出白皙的脚踝。
他眯了眯眼睛,向前道:“我有病我自己会治,你的病怕是没救了。”
他的说话声音极低,宛如恶鬼的低吟,巨大的恐惧笼罩在花滢身上。
直觉告诉她面前的这个人已经不再是之前的徐皎。
首先徐皎绝对不会对自己说这种话,其次徐皎会哄着她,绝对不会做出刚刚那种刁难她的行为。
那他是谁?
世界上总不能存在一模一样的人吧。
花滢瞪大着眼睛,身体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如泥的身子瘫坐在了沙发上。
她结巴道:“你……想怎么样?”
“花滢,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如果你不想要我把你的真面目公之于众的话,我们就和离。”
“这个房子是我父母预备结婚前买的,房产证上写的是我的名字,和你没有半毛钱关系。当然如果你愿意付一半的钱,我就把它让给你,这些年我的工资全部都给了你,对你不薄吧。”
也就是说他们的夫妻共同财产为零。
离婚,花滢一点便宜都讨不到。
徐皎抬头看着花滢慌张失措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
花滢被男人这么冷静的分析给慌了神,她不相信。
徐皎竟然会对她提离婚,明明之前都是她拿着离婚来要挟徐皎。徐皎百般阻扰坚决不同意。
“我这次回来就一个目的:离婚。”
付卿余感觉身上的怨念指数似乎在慢慢减弱。
【怨恨指数降低百分之五……】
【怨恨指数降低百分之十……】
徐皎这些年对于妻子的种种并不是不知道,只不过他把自己伪装成了瞎子和聋子,假装自己看不着,听不见。
但是他忘记了过分纵容,就会让别人得寸进尺。
徐皎确实做了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那些付卿余会慢慢地去弥补,无论是哪个孩子还是其他。
但是像花滢这种在外面勾三搭四,当自己老公是智障眼盲的人真的是没救了。
她以为全世界就她一个人有脑子吗?
“你不想离婚?我就把之前在你朋友圈所有的照片全部交到法院,反正我有钱请得起律师,还有你猜猜我父母要是知道你这幅德行,会怎么对你,我家里的那些传家宝也被你拿得差不多了吧,我母亲会扇你哪边脸,扇几下?”
付卿余慢条斯理地说着,理着自己的袖口上的别针。
花滢脸色是大写的两个字:难堪。
付卿余在谈判桌上没有输过,只要是他想要达到的目的就一定会不择手段地达到。
要不是因为一个电话突然打过来,付卿余可能还会多欣赏几下花滢的脸色。
对面传来软糯糯的声音:“主……徐医生,你到家了吗?”
付卿余逐渐收敛严肃的神色,眉眼也变得温柔了起来,和刚刚与花滢唇枪舌剑的那个人截然不同。
“到家了。”
花滢脸色苍白,手握着大腿上的衣料。
漆黑的病房里,顾然侧着身子,全身都瑟缩在被窝里,两只手紧紧地握着手中的电话手表,用近乎哀求的语气:“徐医生,我……可以和你说一会儿话吗?”
付卿余听见了顾然话里有些不对劲,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怎么了吗?”
“没事,我……我就是有点怕黑。”
医院不会停电。
付卿余知道他的房间里应该是没有开灯,用安慰小孩子的语气安抚道:“怕黑就自己起来开灯。”
“可是太黑了,我怕。”
付卿余听得心里像是化了一样,刚刚还残留在胸腔里的一口气顿时烟消云散了。
不过他没有照顾过小孩子,所以这时候便显得有些束手无策。
“叫值班的姐姐过来给你开灯好不好,我现在不好过去。”
“好,那徐医生一定要记得明天过来看看我。”
“嗯。”付卿余叹了一口气,把电话给挂断了。
明明他知道对面是个索命鬼,但是付卿余却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容易心软。
虽然明天他不用值班,但是这么轻易地答应小孩的请球似乎不妥。
他能不去吗?
付卿余放下电话。
花滢坐在一边,用一种复杂的神情看着付卿余,脸上带着一丝自嘲,“原来你是看上别人了。”
付卿余并不解释,他觉得对这个女人解释都是多余的。
“所以就只有你可以始乱终弃吗?”他重拾自己的外套,套在了身上,回过头对花滢一笑,“离婚协议书我过几天找人捎给你。”
“赶快找好下家。”
付卿余走了。
付卿余最后一句话不过是随口说说,第二天一大早便在医院里看见了一个陌生男人挽着花滢的手出现在妇产科。
邢玉被徐皎邀请过几次去过他家里做客,一眼便觉得那个女人很熟悉。
“徐哥,那……那个人是不是?”
付卿余瞥了邢玉一眼注意到邢玉手腕上有一块比较突出的白色印记,将手中的会诊单递给了邢玉,“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
邢玉低头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臂,惊呼了一声,“我去,把手表落在病房里了,徐师兄你帮我去巡视一下病房吧,谢谢谢谢,待会儿我过去。”
“那你快去。”
付卿余若无其事的从走到花滢的身边走了过去,坐进了里面的会诊室里。
“徐……医生,你今天怎么大驾光临来我们妇产科了?”坐在座位上拿着笔的医生结巴道。
“没事,来看看,怎么不欢迎?”付卿余脸上挂上了一惯的笑容,皮笑肉不笑。
“怎么会呢?小丘还不快去给搬张凳子给徐主任坐坐。”看着傅卿余严肃的模样,医生额头冒汗。
外科做手术的人手上都沾了很多血,光是让人看一眼就让人觉得有些不寒而栗。特别是看见了外科著名的“徐皎”,传说此人每天都板着一张棺材脸,从来不会轻易对别人笑一下。
付卿余坐在他们的身后,放松地躺了下去,阖着眼睛,说:“你们继续工作吧,把我当成空气就行。”
啊,这。
两个人面面相觑,原本拿着名单叫号的护士在医生的几番催促之下才想起来自己是做什么的。
“那什么下一个花滢。”
“花滢。”
护士唤了三声,黑着脸的花滢一脸不情愿地在男人的搀扶下走进了会诊室里。
花滢目光附着在付卿余身上,尽管那个人是闭着眼睛,花滢都能感受到男人自上而下不容忽视的压迫力。仿佛那双眼睛睁开,便是利剑一样,迟早会在她身上扎几个孔。
“夫人,您的B超呢?”
花滢有些不乐意地拿出B超照片,还是旁边一脸喜悦的男人从塑料袋里扯出来B超放在了医生的桌面上,心情急切地说:“医生,你给我看看我夫人,她已经怀孕有两个月。”
两个月,在付卿余穿越来之前。
也就是说不排除花滢肚子里的孩子有几分是徐皎的可能。当然徐皎也可能只是这个孩子其中的一个“父亲”,具体是谁还有待考证。如果不是付卿余的孩子,那么妻子出轨的事实就坐定了。
花滢想不离婚都难。
花滢死咬着唇,一张B超拍在了男人的脸上,说:“谁是你的孩子?”
男人暴躁如雷,当即从座位上跳起来,“你说什么?”
“我说这不是你的孩子,你个备胎还没有分清楚吗?这是我和我老公的孩子。”付卿余闭上的眼睛终于因为花滢的这番话给睁开了。
正当男人一巴掌准备甩到花滢的脸上的时候,付卿余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座位上起身,拦住了那个男人的手掌。
“不知道你们二人有什么恩怨,但是她现在是产妇,肚子里还怀着孩子,要是你这巴掌下去她的胎气不稳堕胎了,你赔得起吗?”
“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小锣锣。”
付卿余顿了顿,笑道:“那你可得问问你旁边这位,我在她心里算什么小锣锣了,嗯?滢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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