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籁俱寂的病房内,顾然正拿着付卿余送给他的手机,熟练地在手机的电话本上输入了一段没有记录的电话号码。
没过几分钟,电话那头接通了。
酒吧内浑浊不堪的声音,一潮胜过一潮一起钻进了顾然的耳朵里。
清冷的月辉照在少年俊秀,冰冷的脸上,给房间里平添了几分肃然。
“顾哥,今天怎么有空来联系我们了?”
大龙拿着电话,对着怀里卖弄骚姿的女人又疼又亲。另一只手在女人的衣服里蹭来蹭去。
怀里的女子娇嗔连连,伏在他身上气喘吁吁。
顾然沉声道:“今天晚上把徐皎的老婆给约出来。”
大龙忧心忡忡道:“顾哥,今天晚上?可是花滢最近都不怎么出来和我们玩了。”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今天就要把花滢肚子里的孩子给弄掉,要是弄不掉,你们以后就不用来找我借钱了。”
“别啊,哥,我想办法成吧。”
大龙忍不住开口道:“哥,你也真是执着啊。”
大龙认识顾然的时候,顾然只有十岁。他穿着衣衫褴褛的病服,脸色苍白如纸,从潮湿的巷子里钻出来,像只被主人遗弃的野猫。
大龙至今难以忘记那天顾然脸上的眼神。
他咬着唇死死地盯着大龙他们,那眼神撕扯着他们的灵魂。深深的瞳孔里布满着绝望,空洞,像是个濒死的人,准备在死之前多抓几个人一起下去。
还没等大龙开口说话,顾然已经说话了。
“帮我杀一个人。”
一个十岁的孩子,嘴里嚷着要杀人。
大龙好奇地问小孩儿要杀什么人。
顾然要杀的是一个女人,大龙以为是那个女人霸占了他的家庭,才发现压根不是。那是一个有夫之妇的女人,长得油嫩水滑的,颇有女人的姿色连大龙看见了都忍不住直痒痒。女人的家庭算得上是非常美满,丈夫有着高薪的工作,承包了这个女人的所有支出。
唯独有些可惜的就是那个女人似乎和老公有嫌隙。
“小弟弟,杀人可是犯法的,人家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杀她?”
顾然红着眼睛,用手拽着他的衣领子,大龙也是好奇怎么一个小屁孩这么有力气。
“有什么办法能够毁掉她的吗?”
“毁掉一个女人还不简单?”那不是信手拈来的事情吗?
“只要你有钱,不需要弟弟你动手,哥哥来帮你们!”
大龙乐呵呵地说,起初只是随口说说想要诈一诈这个小孩子,看看他是不是富家子弟。没想到顾然是真的有钱,每个月撒手就是几万。
大龙虽然没知识没文化没钱,但是哥们儿讲义气啊!
加上顾然让他们做的也不是什么违法的事情,就是在花滢面前说他丈夫的坏话,说徐皎柔弱,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长得那么好看是不是泰国人妖,而且一看就是很花心靠不住的男人。
和花滢玩久了之后,没想到这小妮子还真把他们的话给当真了,整天数落他家丈夫有多么无聊死板。加上花滢发现了泄欲的快乐,栽在快乐中出不来。和花滢交往的男子大多都是有钱有身份地位,还长得帅一个个前仆后继地跟在花滢背后,对她乞怜摇尾,把她当做圈子里的女王来捧着。
回到家只能看见死气沉沉的徐皎,自然比不上在外面的快乐。
那些有身份的名流男子都是顾然介绍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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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龙正纠结着如何把花滢骗出来,却没想到花滢自己出来了。
花滢没有找到戒指本来就糟心,又被徐皎给压制着,浑身都不自在。于是想来酒吧舒缓一下情绪。
酒吧内放着热火朝天的DJ,男女尽情舞蹈,摩肩接踵好不热闹。
酒杯里流动的液体跟着手的动作微微晃动。
花滢脸上的妆很淡雅,颇有清水出芙蓉的气息。这些天在家里闲养出来的气质随着火热的音乐而消散了,白皙的脸上跟着酒精和强烈的节拍涨红起来了。她眯了眯眼睛,发现迎面走来了几个人。
乍一看还有几分熟悉。
花滢一只手撑着脑袋,眯了眯眼睛,眼角是浅浅的笑意,盘着的头发闲散地落下了几根发丝:“你们怎么来了?”
“滢滢姐,我们已经好久没有见过你了,不如和我们一起去玩一玩。”大龙将手插在裤兜里,只有中间留着一咎黑溜溜的头发,潮气十足。
花滢喝着酒仿佛醉生梦死一般,架着的腿榜上了男人的腰身说,“行啊。”
“喂,大哥这女人好像怀孕了。”
大龙拍了拍小四的头,神气十足:“怀孕怎么了?怀孕才刺激!给你机会,你上不上?”
那人吞咽了口水,看着有几分绝色的美人,两根细嫩的大长腿,“上,反正是这娘们儿自己要的,不关我们的事。”
天边的月亮在树梢上缓缓垂落。
第二日花滢醒来的时候,腿上突然留出了一条醒目的红色。
医院
“医生,这是刚刚接到的流产的孕妇,现在已经准备清理子宫。”
带着黑框眼镜的医生看了一眼病患的情况,抬头道:“她丈夫联系了吗?”
那护士语气不由自主变轻了少许:“联系了,好像是徐医生。”
眼镜医生用拍了拍护士的手臂说:“没事,去通知吧。”
花滢在医院里闹腾着,“我没有流产,你们别想把我孩子拿走。”
付卿余原本还在巡视病房,冲上来一个火急火燎上的护士让他赶快去妇产科,他妻子流产了。
付卿余急匆匆地走到楼下,护士紧紧地跟了上来。
他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看见里面垂死挣扎的花滢,冷漠地把手中的会诊单递给了身边随行的护士,说:“你在门口等我。”
【花滢怎么会流产?】
付卿余道:“我也不知道。”这下好了,没了孩子付卿余完全没有后顾之忧了。
但是怎么会这么巧合,花滢会这么不小心丢掉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付卿余对着突然插进来的一双手,不知道是该说谢谢,还是该担忧。
原本剧本里的一切都在发生未知的改变。
那护士接过会诊单,偷偷的往里面瞥,这正是一个大瓜啊!加上之前在护士之间的流传说徐皎其实是个暴虐狂,喜欢虐待别人,连八岁的孩子都不愿意放过。
这个妻子是不是也因为徐皎施暴导致流产的?
护士“啧啧啧”好几声。
邢玉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问怎么了?那护士做贼心虚后退了几步,说:“徐医生的妻子好像流产了。”
邢玉一脸着急道:“在里面?”
那护士悻悻的点了点头:“嗯。”
邢玉撑着腰着急的在门口转了几圈,等着徐皎出来,徐皎出来的时候脸色也并不好看。
“徐哥,嫂子。”
付卿余脸色并不好看,可以说是非常生气:“她不愿意接受手术,直接给她给我捆起来,打麻醉。”
“这。”
付卿余转过头去,问:“你有意见吗?”
邢玉急忙缓和气氛说:“既然主任都这么说了,那就打麻醉吧,你们也别再外面干等着了,赶快去准备手术。”
付卿余作为花滢的合法丈夫,还得去下面的大厅排队缴费。
原本答应顾然前一天陪着他的事情也被花滢的“意外”给忙昏了头,压根抽不出身去看顾然。
张怀天听见下面护士的议论也是无暇顾及,而是着急的和葛院长取得联系,但是没有消息恢复,电话打不通,只能在医院里干耗在院长下机的那天,也就是明天早上的时候。
这些早就在付卿余的预料之中。
张怀天的美梦怕是要落空了,到时候就算他们拼命的拿出证据来抹黑自己,顾然的手术也不会落在他们手中。
第二天一大早,不少人员便去接机,救护车载着顾然的脊髓从机场运过来。
付卿余就在顾然的视线里消失了整整一天。
顾然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穿着整齐的手术服的付卿余在一群人中交谈着什么,他朝付卿余投去怨恨的目光。
付卿余感受到了少年深深的恶意,却还是走到了少年的身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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