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余生度量 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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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玄幻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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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简介

男女主角分别是江停云江汉的其他类型小说《用余生度量》,由网络作家“江停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出事前,家庭条件挺好的。爸爸做生意,妈妈是教师。我被拐卖后,天翻地覆。别的姑娘被卖到穷山沟沟,给老光棍儿当生育工具,我更惨一点,被卖到金三角给人做人体藏毒。

《用余生度量》精彩片段

我出事前,家庭条件挺好的。


爸爸做生意,妈妈是教师。


我被拐卖后,天翻地覆。


别的姑娘被卖到穷山沟沟,给老光棍儿当生育工具,我更惨一点,被卖到金三角给人做人体藏毒。


我像只被掐住的小鸡崽,给人绑云南那边的寨子里。旁边有个漂亮姐姐被拿锁链锁在床腿上,好几个男人当着我面上她。


听说那是个缉毒警的女儿,全家被杀,她因漂亮才留了条命。


我哆嗦着上牙打下牙,生怕他们也来上我。后来才知道,我 12 岁,前胸后背差不多,人家没兴趣。


从缅甸那边人体运「货」时,这些人喜欢找孕妇,毒品装避孕套里吞进胃,下身都塞满。


孕妇做这个生意的不多,还不如买我这种小的,强迫一遍遍怀孕,孩子生下来弄死,掏空了也能做容器,一举两得。


可惜我才 12 岁,怀不了,胃也小,吞不了几条,就稀里糊涂先养着。


老毒枭江汉来视察,他儿子江停云跟他视频,问他一会儿吃啥,他随口说饺子。他儿子非要等会儿吃饺子时跟他视频,他打哈哈说好。


山里的寨子,哪来饺子。


宠崽的江汉叫手下开车去买,百度地图一下,最近的饺子馆也要 120 公里。


面黄肌瘦的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扑进去抖着手指自己,说我会做,我会做饺子——登时三把冲锋枪顶着我的头。


长着山羊胡的江汉薅起我头发,左右开弓抽了两嘴巴,「哪来的兔崽子?谁让你进来的?会做是吧?」他看看表,「行,你去。」


我将热腾腾的饺子端上来,江汉一副慈父样,笑呵呵夹着饺子和江停云视频,江停云瞧见江汉身后一闪而过的我,说这妹妹,挺可爱。


就这一句,江汉将我带回去给江停云作伴。



江汉是悍匪,江停云却是个文弱少年,瘦高个,皮肤很白,鼻梁上架副黑框眼镜,校服松松垮垮耷着,跟我学校里那些男孩子没区别。


他对他父亲的事,一无所知。


江汉将我叫进他房间,笼着手点烟。


江汉说兔崽子,你要敢在我儿子跟前瞎 BB,他薅我头发将烟头往我眼睛里按,说,我会让你死的非常不体面。


江停云人前人后两副面孔。


江汉在,他就是个乖宝宝,满画面的父慈子爱,对我也有几句口头上的关心;江汉不在,他就是面无表情的透明人。


我每天将江家别墅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大早给他按内网上 down 来的食谱变着花样准备早餐。


江停云性子沉,整天都不见笑,我搜肠刮肚给他讲笑话,好笑了,他赏脸嘴角弯一下,差强人意了,他烦躁说你别打扰我写作业。


江家有架落了灰的钢琴,蒙着白色蕾丝罩。


司机送江停云去上学时,我偷偷掀开了弹。


我喜欢德彪西的《月光》,平静安详。


像夏夜清溪上蜿蜒着的一弯凉月,无风无雨,岁月静好。


这曲子妈妈教了我很多回,弹不好就打手心。小时候我总跟她怄,老故意弹错音符,气哭她了好几回,还嚷嚷着要带我测智商。如今寻思,都像上辈子的事儿了。


一双手死死攥上我肩膀,搁在钢琴上的水杯惊得掉下去,碎开全是水渍。


「你会弹琴?」


我畏惧地点点头。


江停云有些恍然,冒出句无厘头的:「寄人篱下,很辛苦吧。」


江停云示意我继续弹,不要停。


我便将脑海所能忆起的乐曲,一股脑儿倾泻。


他就站在原地,呆呆的,灵魂好似出了窍,魔怔了。


江停云说,他妈妈生前喜欢弹钢琴。当时得了癌症,没钱治。


说完他就回房了,我准备好晚餐叫他,他也不应声。


我 14 岁那年,江停云 16。


我某天去卫生间,看见马桶里的血块,心惊肉跳。例假来了。我好怕,怕他们要我一遍遍怀孕,逼我运毒。


那天家里刚好来了个人,之前我在寨子里见过,曾拿冲锋枪抵我的头。


我以为是来拎我的。


我瑟瑟发抖为他们备好午餐,脸色惨白着离开,江停云叫住我,说你上哪儿去?过来一块吃。


我窸窸窣窣洗碗,江停云靠在厨房门上:「是我爸的司机,过来给我送东西。你好歹是我家远房亲戚,父母双亡没个依靠。我不会让他赶你走。别怕。」


哦,远房亲戚家的孤女。


真是仁慈的谎言啊。


我回头笑,眼泪扑簌簌的。我语无伦次,冲他说谢谢,谢谢。


江停云掉头走了,很快又折回来,红着脸明显不好意思,他说我叫超市送卫生巾过来了,我家没女人,你知道的,这事我也不懂。


我为江停云打扫房间时,看见他课本下压着个素描本,他自己画了画,之前是些小猫小狗,画的还挺好,最后一页翻开了,那坐在日光下,穿碎花裙弹钢琴的女孩身影,分明是我。


哦。我挑了挑眉毛。这样啊。


我抬头对上穿衣镜中的自己,发现我杏眼桃腮,眉似柳叶。我随手将长发绾起,左瞧右瞧,还真是美人胚子。


江停云晚上做作业时,我绾了发,给他送杯牛奶。


我故意伏低了些,胸口有一小半袒在他眼前,他极不自然地将目光移开。


我靠在门口,红着脸说哥啊,你能给我些钱吗?我想买点衣服,你看,我这么大了,还穿着你的衬衫。


江停云看我时,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惊艳,他少见的笑了,「这我还真没想到。」他打书包翻出一沓钱,「我爸给的,我都没花过,你拿去吧。我学校里有饭,家里有你。」


我咬唇一笑,说谢谢哥。过了会儿,我说哥啊,你那些题我都会做,我每晚过来给你讲好不好?


江停云像听了个笑话,说我是高中啊,你才几岁?读过书?


我没说什么,搬个凳子坐他身边,一道道讲给他听,为了吸引注意,我时不时穿插几个好笑的段子。


江停云边喝牛奶边吃惊看我。



我和江停云开始的自然而然——如果那算是开始。


他虽阴郁,却也心思单纯。


他盯着我的眼,真诚而专注,说他第一次恋爱,什么都不懂,请我多包涵,他希望我能提出明确的指令和要求,不要让他猜。


我笑着说我希望你留在我身边,还有,保护我。


江停云也笑了,摸摸我的头,说你胆子好小,不知道以前经历了什么,保护你,不是我应该做的吗?


我在沙发上午睡时,江停云过来亲我额头。


我瑟瑟发抖。


——满脑子都是那个被锁在床腿的漂亮姐姐。


江停云摸了摸我的手,有些凉,便拿床被子过来捂好了。


--10 月 29 日。


江停云没去学校,一整天都不太开心。我给他做的酸菜鱼,他只吃了一小口。


我应该安慰他,还隐隐有些担心。


江停云不开心的时候,会双眼空洞,直勾勾呆坐。


我蹭过去,陪他一起发呆。


江停云说,今天是他妈妈的忌日。-8 年前的今天,他看着妈妈的手一点点凉掉。他说妈妈死前,一直在等他爸爸,可他没有来。


我说可能被了不得的事绊住了吧。


江停云沉默了一小会,罕见地嘲讽说是被女人绊住了吧。不然他妈妈死后这么多年,他女人怎么没断过。


我开导他别瞎想了,妈妈都去世了,总不能让爸爸一直和尚吧。


江停云意味深长看了我一眼,说你要出事,我可能真得和尚了。


我听后心里一热,也只淡淡笑了笑。


-8 年前的 10 月 29 日,按照我这段时间搜集的材料,江汉这天应是因抢劫罪,在号子里蹲着,的确来不了。估计是想抢点给老婆看病的钱,可没来得及。


停云,误会了。


或许因为接触的女人少,和他妈妈的原因,停云其实蛮依赖我。


和我一起时,他总像个小男孩样追着问,瑶瑶你怎么什么都会呀?瑶瑶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瑶瑶你怎么那么聪明呀?瑶瑶你那么好,叫我都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是啊。


我太好了,满足了这个情窦初开的少年对女人的所有幻想。


做一手好菜满足他的胃,将他衣裳洗的干干净净叠在床头,用他的钱买了那么多好看衣裳,一天换三回,变着法儿讨他欢心,极尽温柔。


我通过浏览记录,了解他的喜好及喜欢的女孩风格,做成 Excel 表格去分析,预测他的动向,连他喜欢的 doi 体位都精准预判了,可惜他没要过。他最多也只是吻我的嘴。


随他吧。


我关注上京有段时间了。


每天沉迷于看上京的风景人文,好几回都忘了给停云做饭。他绕到我身后,下巴抵在我肩头,「怎么,想去?」,我向后温柔摸摸他的脸,腼腆说,「是啊,哥哥。我从来没有出过门,好想去。感觉好美。我最大的梦想就是去那里。不知道能不能实现。」


停云打身后抱我,说暑假了我带你。


我回手抱他,娇声说可是我不想叔叔(江汉)的人跟着,多不自在,我只想和你一起去,就我们两个人的蜜月。好不好嘛!我抓着他衣袖撒娇。


他最受不了我这样,笑着说好。


我和停云没有搭铁路或飞机,那样易被追踪。


停云打车库开出辆旧车,载着我一路往上京开。途经本省省会,我借口去买点吃的溜进商场,按照曾规划了无数遍的路线撒腿往公安局跑。


我站在公安局门口,手足无措比划着我要报案我要报案,江汉那边有贩毒基地云云。路过的一个警官叫我去他办公室说明情况,在我填完一堆表格后,他说我安排人送你回家吧,你家在哪?我说上京市朝晖区林业路 8 号,松英花园 7 幢 509。他拿笔记下后,冲我露出个诡异的笑,说瞧你吓的,先喝口水。


我三两口喝完水,昏昏欲睡。


朦胧中被扶上了车,再稀里糊涂不知过了多久,醒来发现自己躺在酒店房间里。


江汉坐在我面前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


我遇上黑警了。


突如其来的绝望,让我抱住脑袋缩在墙角尖叫。


江汉的司机过来,薅起我头发将我在墙上狠磕了一下。


江汉扣住我下巴:「长能耐了?主意打到我儿子身上?」


我被丢在地上,他的司机照我肚子狠踹了好几脚。我护住脑袋,尽可能蜷成一只虾米。



时至今日,我都不愿回想那夜。


费尽心思几年挣扎,我的结局竟比那位绑在床腿上的漂亮姐姐更惨更甚。


江汉叫人捏开我的嘴,强灌了药。我全身瘫软,意识却清醒。


好几个男的欺辱了我,掐我脖子强迫我看镜头,要我自己讲我骚不骚。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做这种事,这么疼,这么疼。


后来江停云来了。


我像给针扎了,想拉被子遮上自己,却一点力气也无。


停云坐我面前的沙发上,叉着手看我,长久沉默。


我闭着眼。


过了会儿他冷冷开口:「我爸说的是真的?你,出卖了我们?」


「你知道你家的生意?」


「嗯。」


果然。他早就知道了。


我强撑身子挪过去,跪下去解他腰带。


我仰头哀求,哥哥,求你别让我死,留下我,我能让你舒服。


他捏住我的嘴干笑一声:「你果然不爱我,果然在骗我。」


我抖着手解开他腰带,我低下头去,他劈手给了我一个耳光。


我扑倒在地上,笑了:「哥哥,我读过书。12 岁前,我在上京排行第一的外国语附中,钢琴十级,精通舞蹈绘画,课本知识都学到高二了。」


「不只是你有妈妈,我也有。我妈妈很温柔很漂亮。我妈妈说女孩子要端庄典雅,温柔善良,不因职业贵贱、身份高低而给人以青眼白眼,做错了事弥补道歉,他人滴水恩,我必涌泉报。」


「所以我在一个叔叔问路时热心肠的带他去,被捂了嘴塞后备箱。我醒来在你爸爸的寨子里,他们当着我面玩女人。当时我 12 岁。哥哥,12 岁时你在做什么?」


「这世上,为什么有人能这样坏?」


江停云站起身来,居高临下:「我就是坏人又怎样?」


江停云拖我起来,强迫我背过身去。他摁我在桌上,撩起我残破无比的裙摆。


我突然捂住脸嚎哭起来:「哥哥,别这样。我骗了你,你可以打我泄愤,但是求你,别这样。」


「……别跟他们一样。」


江停云没搭理我,低头将我的话撞碎了。


夜色沉沉,灯影晃晃。


这一刻,像过完一生那样长。


我捂住脸一直哭一直哭。


江停云不说话,扯过床单塞我嘴里。


他觉得无所谓了吧,上一个女人而已。如果他想,可以叫别人一起上,或者拿枪抵着我的头。


所以,我在期待什么?


末了,江停云点燃一根烟,吸完了摁灭在我胸口。


「呲——」的一声烫的我血肉模糊。


江停云拉开门,回头说瑶瑶,是你说要和我度蜜月的。他顿了顿,说再见了。


没有一丝力气的我被两个人架出去,经过走廊,我看见江汉非常赞赏地拍着江停云肩膀,说我儿是个干大事的,女人你这辈子不会缺。


江停云腼腆笑笑,自始至终没看我一眼。


而我被打了一顿后绑成粽子,丢江里处理掉了。



入了夜的青冈市繁华万千。


灯红酒绿,车水马龙。


昏黄色灯盏摇曳的绘心酒馆里,23 岁的任瑶瑶陪龙腾纸业董事长王万里来见投资人。


任瑶瑶美貌惊人,身材惹火,毕业于顶尖的菲比斯大学,又是颇负盛名的钢琴家。王万里带她,像带着个高级情人,真是长脸。


王万里做造纸厂赚了点钱,想进军房地产。他想拉拢的恒通资本有的是钱,和政府关系不错,拿地不是问题。


结果喝酒时,他唾沫飞溅扯了那么多淡,恒通实际控制人的眼睛就没离开过他怀里的任瑶瑶。


恒通那边说,你想法很好。把你的女人给我玩玩。


王万里被入口的酒呛住,脸色紫了半天,过了会儿才恢复正常。他捏了捏任瑶瑶的脸,皮笑肉不笑:「瑶瑶,江总看上你了。你真是好福气。」


任瑶瑶甜甜一笑,坐到恒通那边斟酒。


人身体的记忆真顽强啊。


我扶江停云进车,示意司机朝他家开去。


停云醉得厉害,我麻利扯开他领口,用湿巾擦他的脸,再打开窗户,让他透气一点。


照顾他,早轻车熟路了。


停云阴沉着脸,司机并没朝他家开。


黑黢黢的巷子里,喝骂声、惨叫声此起彼伏,喝醉了的停云将我连拖带拽扯出,摁住我脑袋叫我睁开眼看王万里挨打。


王万里指着我嗷嗷叫:「天地良心!我没碰过她,天地良心!」


停云发疯一样将我后脑勺摁在车窗上狠命吻。


当年我被绑成粽子丢江,很快就被小艇捞上来了。


小艇上的人都很年轻,跟江停云一样的学生模样。


是他。


而今 8 年了。


停云 25,长成了男人模样,白皙的皮肤,大眼睛,高鼻梁,漂亮却比过往更阴郁。


进了房门,停云将我甩到沙发上,扬手要抽我。


我缩着脖子,他没抽下去。


停云低头点烟,火光中他的脸半明半暗。


「当年我花大力气放你走,是要你回到从前平静的生活。不是看你烂得跟婊子一样。」


我仰头看他,慢慢的嘴角越弯越起,我说哥哥,我回去的时候,父母因为我的失踪,双双去世。我寄在亲戚家没法过活。也不知道我活着是为了什么。


我侧头看窗外街上人来人往。


我拿下他的烟,狠命吸了一口,我抬头说哥哥,我被掏空了。我今天站在这里,人模人样,可我被蛀空了,我整个人由里到外,没有一处是干净的。我回不去了。


停云沉默片刻,一步步逼近我,我后退几步,堪堪被床绊倒,他顺势压上来抬我下巴:「既然注定要在男人身下讨生活,你不如跟我。」


任瑶瑶惨淡一笑,眼底神色痛彻心扉:「你还要我啊?」


江停云眼眸掠了些阴翳:「碰过你的那几个,没活着的了。」



我叫服务员过来,给那间再上点酒。


停云手下出来看,见是我,面如土色,缩了脖子溜。我冲他比一个中指,将药交给服务员,嘱咐说给停云,尔后起身离开。


梳妆台前,我细细上着浓重的妆,眼线飞的要多妩媚有多妩媚,衣裳挑件深 V 领的绸缎旗袍,当然,衩是到开腿根的。


我盘了头,戴了珍珠耳坠。


我很小时就知道停云喜欢什么,我是他的私人订制。


我对镜侧了侧脸,艳一点,口红色再艳一点……噢,我简直可以让男人发疯。


我抖着手抽了一根又一根烟。我从五点呆坐到晚上九点。


停云开了门,站在玄关处一动不动。


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瞧他那点出息。


他们这行枪林弹雨,他不怕子弹,却怕我。


我给他拿要换的拖鞋,他喘着气:「瑶瑶,我、我不是……我没有……」


我没说话。


我给他端碗银耳汤,他喝两口,凉凉的又来攥我的手:「不介意啊?」


我苦笑一声。


他看见桌上烟灰缸里一缸的烟头,身子一僵,「瑶瑶……」他搂住我的腰,痛苦道,「女人别抽烟。」


能有什么事呢。


停云不用解释,我也知道没什么。


那个女的,是停云要去给别人的。


我托腮笑问他,我好看吗?


他目光火辣辣落在我开衩的旗袍上,一双小耳朵又红了。


他站起来摸我的脸。


我本能侧向一边,又被他强势扭正。


我垂下眼懊恼说,哥哥,我每天都在这里等你,可是我连你在做什么,跟谁做都不知道。


他忽然捧住我的脸激吻。


我要走,被他打身后抱住,他的气息喷在我耳朵边,酥酥痒痒,挠得热意爬了人满身,他低声说瑶瑶,没你我活不成。


「我和那个女人谁更能让你舒服?」我抱着他问。


停云将我的手摁过头去:「你就是在发疯。」


然后他发起疯来。


边吻边说什么女人,我从头到尾就你一个女人。


我蛮横厮打,咬他肩膀说你以后得带着我,到什么地方都得带着我。其他女人我见不得,我见不得!


他哑着嗓子叫我闭嘴。


我绝望盯着天花板,华美的吊灯前后晃动。


这世上,来来往往的情侣那样多,我们潜藏在这肮脏角落里,光照不到,照不到。


我喘不过气,快窒息了,我的眼前开始下雪,我看不清他。


我伸手抱他,像抓住洪水中唯一的稻草,浪潮袭来,我被拍的一震一震,终于一个滔天的掠过,如炫目烟花炸在脑海,空茫到让人全身僵硬。


浪潮退下,我是一条被遗落在沙滩上的银鱼,绝望抽搐着,发不出声。


我哭着说,哥哥,我们私奔吧。


天大地大,总有一处可以容身。


停云哑着嗓子,说我爱你,你信我。


我和停云的恩爱是假象。


我们之间,横亘着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


像剥了橡胶圈后裸露着的高压电铜丝,一触就粉身碎骨,而我们都很识时务。


我也曾怨恨过他,很多年后,慢慢想通了,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停云有批货给买方(头目好像叫姜昆)吞了,损失上亿。


这让他恼火。


并引来大规模火并。



打了一场后,双方各有死伤,停云也成功要回了那笔钱,维持了地位。


停云涉及的行业很多:房地产、建筑、影视文化等,当然大多是用来洗钱的。


某种程度来说,停云比他爹江汉要厉害得多。江汉就一悍匪,扛枪杀人,贩毒挥霍抢女人。停云则文质彬彬,他着力于跟各行各业进行利益捆绑,并经由恒通资本向外投资,俨然合理合法的商界名流。


我是他的金丝雀。


他身边是有些女人,妖艳跋扈、性感靓丽,各色各样。


忙的时候,停云与我聚少离多,也难得这么多年,他只有我一人。


我也想陪他身边,他总说危险,要我留家等。


是啊,危险。


上回目中无人敢吞货的交易方姜昆被停云当头一棒后,由一方大佬沦为丧家之犬,被反水的小弟们逮着狠欺。


一是人性如此,墙倒众人推,二是这家伙蝇营狗苟,坏了规矩。


仓皇逃窜的姜昆被警方逮住了。


姜昆本事不大,但靠着马屁和心狠手辣爬的也不低。


沦落至此,怕会在警方那儿咬出一批人,害他至此的停云首当其冲。


姜昆人不怎么样,老婆早跑了,但有个粉嫩的小女儿,他极尽宠爱,养的跟糯米团一样。


有人叫停云绑架那姑娘,丢手下们开的夜总会去,姜昆胆敢说出一个字,就叫她去接客,再不成剁她一只手。


停云没让。


平心而论,我若处在停云这个位置,我会做。


直到我看见那姑娘照片时,才恍然大悟。


那姑娘穿着米色碎花裙子,坐阳光下弹钢琴,她十指修长,白皙可人,回头微笑,安静祥和,眉眼间的神韵,像极了我。


如果那天,我没好心为那个问路的叔叔带路,如今的我,该是岁月静好,同爱的人守望,相知相依,时光恍若白马。


可惜没如果。


错了错了,是妈妈错了。


女孩子温柔贤淑、端庄典雅,不够,还不够。


有些女孩清秀可人,像盆养的水仙花,是这世上善与美的象征;有些女孩驰骋商场,百尺竿头;还有些女孩陷在淤泥里,几经浮沉,终于沦落。


在停云心中,我是他脆弱的、一折就断的、需要保护的水仙花。


到底停云没碰那个女孩,他杀了姜昆,在警察眼皮子底下。


-9 月 8 日。


停云要出一批货,走的是船运,标的额 2.6 亿。


他亲自跟。


-9 月 23 日是我生日。


停云说,我生日时他一定赶回来。


有人透露,说他这趟去国外,会绕道去南非寻颗名钻跟我求婚。


我装作不知道。


我买了块劳力士送他,细心系他手腕。他开心的像个孩子。我说钱都是你给的,你那么开心做什么?他说我不管我不管,虽然羊毛出在羊身上,但羊就是很开心。


我踮起脚吻他,盯着他眼睛温柔说亲爱的,再见了。


停云走后,我在空荡荡的房屋里抖着手抽烟。一任曾经发生过的,过电影般一幕幕在脑海中回闪。


停云待我不错。


是个人都知道。


我抽烟抽的很厉害。


停云不喜欢,我便不在他眼前抽。


就这样,抽了不知道有多少根,我摁灭烟头,起身到这幢别墅顶楼,打开保险箱,取出冲锋枪和狙击枪。


低头看表,21:35。


距本市公安局局长周云所说的行动时间,只剩五分钟了。


我伏在别墅顶端,瞄准远处瞭望塔内走来走去的雇佣兵,聚精会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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