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童师林朝夕的玄幻奇幻小说《斩龙》,由网络作家“金元宝本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科学的尽头是神学,神学的尽头是地理,风水从来不是迷信,地理才是!相信科学!拒绝迷信!
《斩龙》精彩片段
这话显然把马忠超吓到,脸非常不对劲,眉毛不住的跳。
“小童,其实我们方州,真不比……”
我直视马忠超沉声说:“会长。你别误会。七年前,我就是方州人。七年后,七十年后,我还是方州人。”
“埋进方州园,我也是方州鬼。”
马忠超平视我的眼睛,瞳孔内现出八级地震,肃容肃声:“那你……”
“我要找一个人。”
“我同学。”
正院里的枣树又有黄绿色的枣叶飘落,我在倒座房的大办公室里一直坐到西逝的阳光不再照耀四合院。
马忠超走了,却没给我最想知道的答案。
理由很简单。
第一,保密!
第二,他忙着赶飞机!
用他的话说,就是石老帮他搞了个大活!
实地摸排雪域高原冻土层和山川湖河相关地质情况,为即将开建的高原天路提供360度全方位的技术支持。
只要这个大活能拿下,那方州就能过个肥年。
中午喝酒,就是石老宴请,马忠超作陪。
去他妈保密!
赶你妈飞机!
我捏紧拳头,忍不住骂娘。
这个怂包苦瓜!
虽然我的心里早有了万全的准备和足够的定力,也在这一刻彻底破防,拔腿、锁门、下班!
憋了一肚子火,我走出方州。
门卫室,独眼秃老亮大脑袋刚探出头来,却是被我一眼瞪了回去!
“臭小子敢瞪你海爷。”
“明天不放假,该你值班……”
回到宿舍,坐在前任留下的椅子上,远处的西山就像是一座望不到顶的鬼门关。
那刺眼夺目的血红残阳,也变成了微不足道的萤火虫。
想起和她相处的点点滴滴,我更是心痛得难以呼吸。
直到黑幕拉起,我依旧坐着,想着她。
我多希望,她就这么凭空的出现在我眼前,笑着说好久不见。
我是多么希望,她的声音就神奇的响起在楼下,笑着对我招手。
我预测了一切可能的可能,却没预测到我明明知道她就在神州,或许就在燕都,或许都呼吸着燕都的尾气……
可,就是见不到她。
靠方州是靠不住的,马忠超那草包更别指望,要想打探她的消息,只有从石老那里下手。
不过石老也不是什么易于之辈。
莫名其妙把我推出来吸引火力,到现在我都还记得五大所那几个头头们看我的怨毒眼光。
这个鉴定所,绝逼是个深不见底的魔狱天坑。
跟着马忠超这只大怨种,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绝对是步步惊心,必定是刀山火海,一不小心,肯定会粉身碎骨。
一切的一切,唯有靠自己!
房门悄然开启,一盏微弱的孤灯闪烁着靠近。
“一!”
“一!”
稚嫩走样的童声响起,伴着昏暗的手电,小猴子的脸慢慢变得清晰。
见到我的当口,小猴子笑容绽放,熟练的开了灯,捏着自己咽喉发出难听的混响。
跟着,一大包零食就摆在我面前。
“之……批……逼……”
小猴子打着杂乱的手语,献宝似的递给我苹果,纯净的眼中,清澈得不像话。
见我没动,小猴子眼神变幻,露出几许恐惧和怯懦,悄然后退。
我探手接过苹果,捏捏自己咽喉:“吃。苹。果。”
顿时间,小猴子就笑了,欢实的在我身边跳圈,嘴里滋呀咿呀的叫唤个不停。
“偷跑出来的?家里人呢?”
小猴子摇头,歪着嘴,扯着脸,半边身子绷紧,费力啊啊呀呀喊叫。
“好。上课。”
小猴子急忙摇头,手忙脚乱从书包里掏出户口簿,翻到第三页对我咿呀叫唤。
“周桉熠。”
“你叫周桉熠?”
周桉熠小鸡啄米点头,又掏出一叠卡图捏着喉管啊啊大叫。
“知道了。我教你。”
特殊的声带发声教育继续开启第二课。
失语症患者多见中风脑梗,儿童失语症在两到六岁时候是高发期。
但这时候发现,已经迟了。
造成儿童失语症的原因有很多,一半以上都是父母的过错。
这种病,活容易,活一辈子,需要勇气!
现在已经是八点多,小桉熠还能偷跑出来,说明他家里没人管,他父母不是什么好人。
捏着彼此声带,照着卡图教完,已是十一点。依旧没人来找小桉熠。
小桉熠很聪明,不过第二次学习就能熟练掌握声带振动频率,虽然发音只是个囫囵吞枣,但只要每天坚持下去,一两年就能恢复正常。
小桉熠手上的手表闹铃响起,小桉熠脸上顿时现出几许惊恐,胡乱收起卡图户口簿转身飞跑下楼,直直穿过足球场,钻进院墙下的破洞,径直去了隔壁大楼。
那栋大楼很新。
楼层却是罕见的跃层!
周围监控密布,每隔十分钟就有特勤巡逻。
目送小桉熠安全抵达,我转身关门,背上大包出门。
我又去了大柳树!
我和她立了约,许了誓,无论她在何处,即便她忘了我,我也要守这个约,完这个誓!
说好的不见不散,那就不见不散!
即使不见,也不散!
我的身体还处在恢复期,步行是最好的康复锻炼。
到了大柳树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
今天并不是大柳树开市的日子,只是即临国庆,全国各地的背包客大量齐聚燕都出货,无论是官方、拍行、民间亦或是黑市,古玩旧物交易热情无不空前高涨。
潘家园鬼市需要收费还挤不进场,很多人自然就选择了大柳树。
大柳树没有开市,背包客却毫不介意将整条街道全部占满!
放眼望去,千百盏灯光闪烁,就像是身处演唱会现场,蔚为壮观。
少年班解散那年,在去单位报到的路上,因为一件事,我用拏龙术斩了一条龙脉!
龙脉炸断,半座山轰然崩裂,落石如雪,铺天盖地,顷刻间吞噬了那个罪恶之村。
二百余口,无人生还!
坍塌的山体阻断金河,形成巨大的堰塞湖,整个村庄永沉湖底,从地图上彻底消失!
斩龙后我被炸飞,落进金河,万死一生,躺了整整七年才苟活残命。
事后回想,我不后悔!
再让我遇见,我还要斩那条恶龙!
斩龙耽搁,导致我未能按时入职。
勉强能走动以后,我在第一时间赶赴燕都。
抱着试试看的打算,照着派遣函上的地址,去报迟到七年的到。
但那地方却成了奥林匹克大工地。
找不到单位,衣食没了着落。我索性不再理会当年签订的保密协议,马不停蹄去了大柳树!
我要去见她!
我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她!
我来燕都,工作只是其次!
目的,就是见她!
七年以来,她是支撑我活下去的唯一动力与祈盼!
七年前的今天,少年班解散,我和她约定。
七年后,无论我们身处何地所做何事,都会在这一天相聚。
结婚领证!
相守白头!
斩龙之后,因果反噬,天夺我魂。即便将养七年我的身体已是不复从前。
也不知道,她看到我现在这幅鬼样子,会是怎样的表情?
想到即将与她重聚,我既忐忑又惊惶。
想到要和她共度余生,我心里说不出的欢喜!
大柳树,那是我和她第一次初见的地方!
也是我们约定领证的地方!
在燕都,潘家园是改开之后为了方便白皮老外才得以保留的面皮,而大柳树则是老燕都最早的鬼市之一。
更是众多高手捡漏的圣地!
霓虹漂染深秋凉夜,雨打老槐落叶飘零。
凌晨四点,大柳树早已关闭。四下如同鬼蜮,一片萧瑟!
还没开张的摊主散落在市场门口树下,兀在为了生计坚守吆喝。
站在市场外很久的我在摊贩眼里就是个连他们都不如的乞丐,无人多看我一眼。
我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我没等到她!
我在大柳树门口,从早上一直等到现在,她却没来!
我心急如焚,却无能为力!
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她没来,我只知道,她一定出了事!
少年班时,她是公认的沧海遗珠,惊才绝艳,盖世无双!
以她的才学要嘛去了天监,要嘛去了神局,要嘛进了特所。
最不济,也是科学院社科院的数字编号单位。
这些都是老帅们当年亲手组建的部门,保密等级等同于596工程!
保密等级越高,意味着、牺牲和死亡率也越高!
以我现在普通人的身份,根本无法接触到这些部门,更别说要找到她。
我本是个孤儿,命身七杀,独来独往独生独死,在哪都一样,死哪都无所谓。
在这个世界上,她,是我仅存的唯一的牵挂!
也是我此生最爱!
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找到她!
一念既出,万山无阻!
就在我打定主意要离开的时候,几台赛摩追逐呼啸而过,一辆永久自行车受到惊吓滑倒在我的身前,车主重重摔倒。
自行车后车架包裹撕裂,好些个物件滚散满地。
橘色路灯下,一件暗金色的器物让我多看了一眼。
这器物有些独特。
铜制。
长不过一尺。
由握把和一根筷子粗细的实心铜条折叠组成。
初看像蝴蝶刀,但其实不然!
这玩意叫做地灵尺,也叫寻龙尺!
南派土夫子管它叫探龙针,配合风水术使用,找古墓无往不利!
北派摸金狗人壮胆肥,对寻龙尺嗤之以鼻。
中原坐地虎有神都铲加炸药,对其弃之如履。
寻龙尺的结构非常简单,其作用是借用人体的磁场敏感度,变成可见的讯号,用来寻矿脉、找水源、点地穴、测风水、寻人找物。
在国外,寻龙尺的应用已有千年历史。
看铜锈和磨损度,这地灵尺很有些年头。
“家里老人的?”
我扶正自行车,搀起摊贩,拾捡物件,轻声询问。
“对。我想留着,家里那口子嫌晦气……”
摊贩不顾擦破的膝盖,用湿透的背心小心拭干一件件器物,痛楚老脸难掩伤怀。
我看了看半百摊贩,轻声说了一句:“老爷子寿终正寝,他会保佑你。”
摊贩身子一震,抬头望着我,疑窦中带着感激,重重点头。
“谢谢。”
“这些东西看上哪件,我送你!”
“不用。我买。”
这把地灵尺有些名堂,她必定用得上,我要买来送她!
交谈中得知摊主姓王,天赣省人。祖辈都是风水先生。
这些都是王家用了几代人的物件,老父亲就靠着它赶山寻龙供王哥念完大学。
入赘多年的王哥不想丢弃这些传家物,又惹不起家里黄脸婆,只得忍痛处理。
物件拾摞在手,我正要开口,忽然,一声惊咦传来。
“嗯?”
一只手唰的下从我背后探出,极速从我手中抓住地灵尺,一把扯了过去。
“多少钱?我要了。”
王哥愣了愣神:“这位小哥先看上的。”
“甭废话?说数。”
说话男子就站在我后侧,不过二十多岁,火轮眼鹰钩鼻,面色凌傲,语气骄纵。
他身边停着几台哈雷和川崎,燕都A牌,悉数连号!
燕都A牌摩托,总发行量不过八千张,可在燕都内城任何区域任何时段畅通无阻。
包括长安路。
这群青年,非富即贵!
王哥显然了解天A摩托的威力,对这群吓得自己翻车的青年不敢有任何不满,糯糯解释。
火轮眼却是不愿多听,打了个响指:“还剩多少?”
“六千五。”
“都给他!”
火轮眼身后,有人低声细语:“队长,买了它就不能买其他的。要不……”
“不用!”
火轮眼竖起左手,盯着手腕上的腕表。
表盘上,指北针、海拔高度、倒计时、世界时间、潜水深度各个功能显示清晰可见。
这是全球最顶级的运动腕表!
颂拓!
“还有二十分钟日出,大柳树已经清关。”
看着表盘上倒计时数字,火轮眼将地灵尺握得更紧,倨傲昂首,毫不掩饰自己的桀骜张狂:“有这个……足够打趴他们。”
钱递到王哥跟前,王哥面色纠结,偷瞄我的眼神闪躲不停,天人交战后低头对我道歉。
“爷们儿……”
我坐在街沿没有应声,只是将其余物件收拢。
火轮眼压根没看我一眼,随手将钱砸在地上,大刺刺抽回地灵尺,擦着我的头皮而去,转身就走。
就在这当口,一个清冽寒冰女声骤然响起。
“黄升阳,你作弊!”
说话间,一双泛着羊脂玉光的小腿映入我眼角。
秋雨涤荡,橘灯昏黄!
阵阵桂花香传入我的鼻息,清幽淡雅,沁人心脾。
“我作弊?”
火轮眼黄升阳站在我右侧,漫不经心回应:“林朝夕。你确定?”
“你连规矩都不要了,还有脸问我?”耳畔传来那叫林朝夕女子的斥问嘲讽。修长的身影斜照路面,映衬出女子曼妙秀挺的身姿。
黄升阳嗤了声,俨然不屑林朝夕的质责,歪头漠然回应:“我劝你还是多关心下你自己。林大队长。天儿要亮了。”
“少扯没用的。”
林朝夕指着我,清寒的语音更冷了几分:“这东西是他先搭手的。你横插一脚,坏了行里规矩,你作弊。赢了也判输。”
“你们红队真当监考师是摆设?”
近在咫尺的黄升阳和林朝夕不知什么原因杠上,针尖对麦芒,一个比一个横,一个顶一个狂!
行里就指古玩行。
规矩就是先来后到。
王哥的地灵尺我先搭手,按规矩我先和王哥谈价。
如果我和王哥没谈拢,我要放下地灵尺之后,才轮得到黄升阳上手。
神州古玩行虽然没有明确的法律条文约束,但规矩却是人人遵守。
黄升阳,确实坏了古玩行里最基本的规矩!
这种坏规矩的行为,最是令行里人不耻!
我没有开口,静坐看戏。
黄升阳满面狂傲,冷笑回怼:“我们红队还没你们蓝队那么不要脸。”
话还没说完,林朝夕身畔几个男女就怒斥反驳。
黄升阳举起地灵尺曼声叫道:“东西确实是这叫花子先搭手的,不过,这玩意儿是我先谈价的。”
“按规矩,我先谈价,我先捡漏。”
顿了顿,黄升阳得意洋洋,语调高亢:“我一举一动都在监考师眼皮底下,我要是作弊,早给红牌了。”
“输不起明说。”
这话出来,林朝夕等人变色哑口,没了下文。
灰蒙路灯下,林朝夕拉长的身影气得有些扭曲。
听到他们的对话,我心头一动。
红队?
蓝队?
作弊?
监考师?
原来,他们是在考试!
捡漏考试!
这种捡漏考试原是我们少年班的独创,极富挑战性。
这群青年,来头不小!
黄升阳侧首斜瞥,扬起地灵尺指向林朝夕,阴笑连连:“知道你们蓝队输不起,不过我还是要问林大队长一句……”
“年年输的滋味不好受吧?”
林朝夕怒指黄升阳怒斥出口:“你混蛋!”
黄升阳哈了声:“混蛋提醒您一句,还有十五分钟天亮。”
“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你们老总可是立了军令状的,今年要是再输……”
摩托车轰隆炸响,轰爆长街!
黄升阳对林朝夕等人不屑一顾,带着胜利者的哂笑,高举地灵尺扭身踏步跨上摩托。
风衣甩动,衣角重重抽在我的脸上。
就在黄升阳一条腿搭上座椅的瞬间,我静静开口。
“我不是叫花子!”
很久都没说话,我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就像是生锈多年陡然开动的水轮机,在凌晨四点多的秋夜犹如夜枭,倍感渗人。
我的声音不大,但足够压制住那几台摩托的炸街。
黄升阳左脚在空中一滞,扭头斜眼瞥了我一眼:“嘿!还挺逗!”
“你是不是叫花子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慢慢抬头目视前方,轻轻开口:“有关系。”
“你骂我叫花子,我不爽。我要找你麻烦。”
我的话说出来,黄升阳一帮人尽都乐了,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神经病和白痴。
“傻逼!”
黄升阳蹦出国骂,跳上车又要走。
在他的眼里,我就是只蝼蚁。连搭理我的兴趣都没有。
我漠然说道:“你敢走,明天,我就敢让,全燕都,知道,你黄升阳干的丑事!”
嗯?
咦!
正要走的林朝夕几人纷纷停住脚步,回望过来。
“你说什么?”
黄升阳声音有些诧异,更多的是阴冷。
黄升阳队员们连钥匙都不拨,跳车过来指着我叫骂。
“臭要饭的,给你脸了是吧。”“叫花子死老六,警告你,别他么找抽!”
我毫不在意,沙哑的声音就连我自己听到都刺耳:“东西给我拿回来!”
“我给你拿回来?!”
“你算什么东西?”
我漠然说道:“你坏了规矩。我要跟你抢那件东西。”
“你跟我抢?”
“你拿什么跟我抢?”
我的话显然刺激到了黄升阳。他扭头过来,满面凌傲居高临下俯视我,嚣张狂横训斥:“你倒说说。我坏了什么规矩?”
我垂下眼皮木然回应:“王哥没说卖你。东西你不能拿。”
“这就是规矩。”
周围的人又是一愣!
黄升阳跟班随行勃然大怒,围在我周围,捂着鼻子对我威胁痛骂。
“叫花子也配给我们讲规矩?”
“你知道我们是什么……”
我无视他们,轻声吐口:“坏规矩就是作弊。”
唰的下,这些虾兵蟹将顿时瞬间住口,心虚四下打望,脸也变了颜色。
林朝夕一行互相对视,幸灾乐祸笑出声。
有人靠近林朝夕低声细语,林朝夕豁然抬首,目光直直打在我身上。
“东西拿回来!”
路灯下,黄升阳的影子拉长靠近,如一把长枪直直戳在我的眼前。
面对我的挑衅,黄升阳的声音又冷又傲:“威胁我?你,还不够格。”
嘴里说着,黄升阳脑袋转向对街。似乎在和对面站着的人说话:“我黄升阳从来不做坏规矩的事。”
接下来,黄升阳突地下话锋一转,声音变异:“你要讲规矩是吧?”
“我问你,我给钱没?”
“钱你砸地上了。”
我依旧目视前方,漠然说道:“你从我手里抢了地灵尺不说。卖主没点头没收钱,也没说成交。你仗着人多,有强买强卖的嫌疑,所以……”
黄升阳面色一沉:“所以怎样?”
我木然说:“所以我出三万!”
“所以我出三万!”
“跟你抢!”
请字一出,众人纷纷一愣。
黄升阳不气反笑:“哟呵。在这等我?”
“跟我玩这手。你还嫩了。”
“我就不信……”我视若无睹,嘶哑说道:“不信你就拿东西走人。”
“我不信,没人给我出头!”
黄升阳手一滞,整个人僵了三秒,抬臂临空指着我,神色凄厉:“你他妈……”
我漠然抬头,平视前方:“不想明天全天都出名,不想判输,要嘛放下东西,要嘛滚!”
我的话出来,周围的人全都看呆了。
黄升阳当即就炸了毛:“死叫花子……”
他手里紧握地灵尺在我眼前晃动,似乎下一秒就要砸在我头上。
但我,却纹丝不动。
足足停滞了数秒,黄升阳深吸一口气,忽然偏头冲着王哥温言细语:“王爷,给句话,这玩意儿您卖不卖?”
“不说话也行,点个头。”
“我记您个人情,有事您招呼,我给您办!”
这话出来,现场人瞠目结舌,露出绝不可能的表情。
黄升阳竟然认栽了!
嚣张狂霸的黄升阳居然认栽了!
不可一世的黄升阳竟然给王哥下软话了!
黄升阳的变化之快出乎所有人意料,更让周围的人惊诧莫名。
也只有我注意到,街对面空地,有早起的人在晨练。
黄升阳虽然对我不爽,但被我拿捏了把柄抓了漏眼,只能捏着鼻子低声下气哀求王哥补齐交易程序。
古玩行水深似海,淹死过太多人。因此交易有着最严格的规矩。
最稳妥的交易方式就是签合同!
现在的情况无法签合同,所以黄升阳想要王哥点头首肯!
这也算是走完交易流程。
面对黄升阳刻意拉拢,性子懦弱的王哥呆呆站着不知所措。
“王哥。那玩意叫地灵尺,也叫探龙针。清中期的老物件。市场价不低于三万。”
我的话爆出,现场就像是炸了雷那般!
王哥显然被吓了一跳。
而现场两方人马悠然色变,林朝夕轻咦出声,忍不住靠近我却立刻捂鼻,露出一分厌恶。
黄升阳身旁跟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继而暴跳如雷指着我爆骂!
“臭叫花子,你他妈敢点水!”
“死老六坏规矩,你他妈不是个东西!”
“操!”
点水的意思不言而喻。
古玩这一行,最怕最忌讳的就是点水。
一旦物件真正价值被点水,捡漏再无丁点儿可能!
虽然我并不清楚黄升阳林朝夕两帮人捡漏考试的目的,但我知道,我的点水足以将黄升阳踩进地狱。
听了我的话,王哥猛然抬头望着我,又复一下子转向黄升阳手中的地灵尺,怯懦晦暗的老眼中,尽是火热。
黄升阳明显有些慌了,嘴角抽动,血红的两只火轮眼死死盯着我,杀气汹涌,胸口就像是压了个大磨盘,呼吸粗重。
顿了顿,满面铁青的黄升阳压得声音对着王哥叫道:“王爷,我拿东西你没反对。现在听了叫花子的想多讹钱?”
“这可不是爷们儿做的事儿。我问你,你是哪个单位的?”
王哥顿时吓得缩矮半截,尤其是那最后一句话,完全就是恫吓。
“不用怕。王哥。你没坏规矩。”
我偏头望向黄升阳,无视他那要杀人放火的眼神:“他买探龙针用了就丢,我买我自用。也算是给老爷子留份传承。”
“东西卖低了,对不住老爷子。你老婆也不高兴。”
“走遍天下也是你有理。他不敢找你后账。有人看着。”
我轻描淡写两句话就让王哥一下子挺直身子骨,颤颤探出手结结巴巴说道:“这位爷,我后悔了,东西我不卖了。对不住您。”
一边说,王哥一边向黄升阳鞠躬,脑袋都垂在了膝盖。
顷刻间,两帮人马鸦雀无声!
古玩行里虽然规矩繁多,但有一点,那就是卖家反悔,买家纵有三头六臂也没辙。
更别说黄升阳先坏了规矩,更没走完流程。
这笔生意,黄了!
噌的下!
黄升阳脸就白了,呆立原地。阴鸷的俊脸上黑青道道,攥着地灵尺的手苍白得可怕。
“你他妈个老泼皮。敢摆我的道。”
黄升阳厉声叱骂王哥,怒不可遏却又无可奈何。逮着地灵尺迟迟不肯松手,俊脸揪紧恨声叫道:“老煞笔!”
“去你妈的!”
王哥吓得直直往后退,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脑袋瑟瑟发抖。
“嗬!”
“有人急了嘿。”
旁边传来林朝夕的嘲讽:“该不会要打人了。监考老师可都看着呢。”
黄升阳猛回头怒视林朝夕:“林朝夕,没你的事。你给我一边待着。”
跟着,黄升阳第一次用正眼看我,声音尖厉急促:“叫花子,你他妈个搅屎棍!”
我平静淡定,木然说道:“我出三万,该你了。”
既然地灵尺点水曝盘,地灵尺也就由暗标变成了明标!
照规矩,在场所有人谁都可以出价竞买!
谁价高谁拿!
黄升阳一下子愣住。他的跟班们也没了回应。
只是看我的样子,似乎要将我生吞活剥了那般!
黄升阳咬牙切齿:“老子出十万!三十万!”
多年失语,我的语速此刻终于恢复几分正常:“你有钱吗?”
这话无疑又戳到黄升阳的神经,他的声音变得极度暴虐。
“我家的钱多得能淹死你!”
我昂着头静静说道:“拿钱。我输。”
黄升阳暴走怒吼:“老子这几台车单是车牌就值三十万。老子再加三百万,三千万!””
“嗤!”
身后,林朝夕清冷幽寒的嗤笑声不合时宜响起:“知道你黄少爷家是亿万富豪,可惜,这次考试每个队的资金只有八千。”
“不怕作弊判红,你就打电话叫人送呗。”
“你敢打电话叫人送钱,我们蓝队心甘情愿提前认输。”
这话出来,林朝夕周围年轻男女纷纷笑出声,尽是打击报复的快意。
“林朝夕!”
黄升阳彻底炸裂,呼吸粗重,指着林朝夕一群人凄声叫喊:“都他妈给我闭嘴!”
“没了探龙针。我们今年一样踩瘪你们。”
“你们连输了六年,还有脸笑。”
林朝夕毫不畏惧黄升阳,冷笑不语。
她的队员们对黄升阳很是忌惮,径自被黄升阳的疯样震慑。
突地下,黄升阳蹑步上前站在我跟前。
哗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