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赵清拟,邹阳的武侠仙侠小说《阁下何不随风起》,由网络作家“挖坑小萝卜作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赵清拟从小父母离异,母亲久居国外。她有一个双胞胎妹妹,除了性格与穿着风格不一样之外,二人长着一张连亲妈都分不清的脸。她与妹妹每年都会轮流去国外探望母亲,不过从今年以后只剩下她一个人,妹妹在半年前死于一场车祸。为了完成妹妹的意志,赵清拟成为了一名女飞。此时这家航空公司的总裁邹阳,正在遭受着噩梦的折磨。自从半年前做了一场手术后,便总能梦见一个满脸是血的女人,突然有一天那个女人竟然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赵清拟在回国之前又去了一趟洛杉矶。
入冬之后北美下了近半月的雪,赵清拟拖着厚重的行李箱,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积雪未消的华人街。
街道上人声鼎沸,绰绰约约弥漫着燃香的清烟,大红的背景色里,偶有金色头发和黑色头发的小孩手里抓着火焰棒和唐果从路面拉手跑过,让这异国他乡的元宵夜晚气氛加浓。
赵清拟拢了拢遮风的厚围巾,收起行李的拉杆,在一个露天炖汤馆桌前坐下。
桌对面的女人握着景德镇瓷的勺子从一碗莲藕汤里抬起眼来,撞见赵清拟厚厚的围巾后面那双眉眼和小半截苹果肌。“瘦了。”
她说。
“一年之内要拿到驾照,还能让你舒服?”赵清拟取下围巾,自顾自搁在桌角,露出那双清隽利落的眉眼。
“这就毕业了?”女人原本低头喝汤,闻言再次抬起眼来,对她的速度有点意外。赵清拟本就瓜子脸,一年不见,果然又见清减不少。
赵清拟点头,在女人的注目下将齐肩的一侧的发别到耳后。“选澳洲航校,本来就因为考核过关的话,他们不会在流程上给你卡无谓的时间。”
“怎么突然想做女飞?”女人问。似乎想起这个问题应该问在一年前的。
“没什么突然的,梦想已久而已。”
“学个飞头发也剪了……”女人喃喃,盯着她的脸出神。“像她。”
赵清拟的手顿在了半空中,沉眸了几秒才抬起,望向那张和自己三四分相像的、眼角多出了些细纹的脸,一字一句:“但不是。”
……
漆红色的走马灯影影绰绰地转着。
风吹不动这沉红古朴的灯身,挂在摊贩的四角盖上,倒是被远处的烟花映得一明一灭。女人笑了笑,风韵不减的眼角,笑意却是涩的。“对,去年我也把你们姐妹俩认错了。”
去年,去年。
赵清悠盯着那个光影交错的走马灯,想着去年,就该是赵清悠前来洛杉矶与她见面。可衣不如新,人……
和母亲一年一度的相见,姐妹俩基本是轮年过来。赵清悠坐不得飞机,总是要从俄罗斯绕道,乘着远洋轮渡折腾到这儿。
两个女儿除了性格打扮不同,长相上几乎是复刻。吕如云经常不能第一眼区分她们,却记得赵清悠是一头清爽齐肩梨花发。
“清悠,你怎么学你姐姐,把头发留这么长?”去年见面,吕茹云拾起她乌黑的发丝,一脸的惊讶。
还是这家莲藕汤馆,同样一张桌子。
而桌对面的女孩望着她,一言不发。
——兴许是因为赵清悠每次来的时候都会笑嘻嘻问“妈妈,国外的排骨莲藕汤有咱家里的好喝吗?”随后抱着吕茹云,央她回家。
而她不会。
——又或者是因为赵清悠每次都会装出一脸高冷,目不斜视的模样学赵清拟说“妈,你不会是爸爸刮彩票的时候送的吧?是亲生的吗?我是赵清拟。”随后又在她狐疑的时候秒变脸,“骗你的啦哈哈哈。”
而她不会。
——再也许因为赵清悠每次来的时候,都会把吕茹云手里的那碗抢过去喝,逼得吕茹云只好无奈地再点一碗……
而她不会。
大抵是因为这些,吕茹云辨别出了来人是谁。
可桌对面的赵清拟不言不语,只沉默地酝酿着什么。吕茹云心头狠狠地跳了跳,周身被未知的寒意暗潮笼罩。她不笑了,只缓声问:“拟拟,清悠呢?”
桌对面的女孩依旧没说话,只有眼泪在眼底压抑地汇集,最后黑云压城般地……一颗重重砸落在汤碗里。
妈,赵清拟抬起通红的眼。清悠她,没了。
时间呼啸而过,一年又刮来凛冽的寒风,赵清拟如今坐在桌子对面,齐肩发将瓜子脸销成清瘦的弧度,多了几分成熟利落。
“这家藕汤会一直开着吗?”收回了思绪,她问。
“谁知道呢。”吕茹云回答,只是摸摸她肩头的碎发。“以后你也要念叨这事儿了?”
“我会继承她的意志。”
“意志?”
赵清拟从大衣口袋里抽出一张有点泛卷的便签纸放到桌上。“她当时进手术室之前交代给医生的话。医生出来后接另外的急诊,太忙怕忘就写下了,这是给你的。”
吕茹云颤抖着展开那折好的便笺。
——希望妈妈回来。
潦草的医生笔记字体,就像来不及倒数的时间,结尾处连标点都没有,就夏然而止。
汹涌的恸意在心胸翻滚,积压一年又悉数爆发,吕茹云泪如雨下。
“和我一班飞机走吗?”赵清拟在她的眼泪里问,收回那张便签送回口袋里,低声道。“老赵很想你。”
吕茹云很久没说话,低头喝了几口汤,赵清拟耐心地等着,看着她喝。一碗汤见底,吕茹云收住了状态,用抹了一把眼角的手掌盖住嘴角,叹道,“拟拟,你不懂……大人的事,哪有这么简单。”
“我25。”抗议。
“25你也还是小孩。”
赵清拟笑:“我国外留学这么多年,这么说我的怕是只你一个。”
“知女莫若母。”
“懂了。”赵清拟站起身来,重新围上她的厚围巾。她好像为吕茹云最后那句话轻声笑了下。
“做什么去?”吕茹云被这轻笑弄得几分心虚,跟着站起来,关切道:“你才刚从澳洲回来,不歇一晚上?”
“回?还没到家呢,不歇了。”赵清拟摆摆手,拉着行李杆走远,脊背笔直。
吕茹云急了,“拟拟!”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一年了。赵清拟回头,万户灯火阑珊的街道和天空下的薄雪,几步之外,那个女人的身影落在里面,终究是单薄孤单了些。
看出吕茹云是慌了,可那不是她想要的。寻思几秒,她只好攫下围巾缓和,拉一下那张不悲不喜的嘴角,“我明年再来探亲。”
视线里,那角盖上挂的走马灯还在烛火的外焰里溜溜转,彤红的剪影错落旋映在建筑上。
影影绰绰轮跑着,斑驳不清。
……
周围一片沉暗。错乱的画面,世界碎裂颠倒,像裂成了无数个碎片,在人失去身体掌控权的那刻,所有大大小小的过往零星片段悉数映在碎片上。
“啊!”
女该的凄厉叫声回响在耳边……床上的男人惊醒坐起。
“怎么了,又做了噩梦?”
通落的海景房里,有人迅速走进来,替他拉开了窗帘。半透明的阳光隔着窗幔洒进来,映出床上的男人立体的五官。
“还是那个梦。”
男人闭上眼深呼吸,脑勺靠在床头,用手背盖住额角的细密的冷汗,片刻后长长呼出一口气。“成蹊,你过来。”
被喊到名字的男人应声到他面前,神情温和关切。“怎么?哪里不舒服吗?”
“成蹊,”男人再度睁开眼,郎朗清目中已经是一脸的认真。“要不给我去请个大师吧?我觉得我可能太帅,被女鬼看上了……”
“嗯哼?”
李成蹊和他四目相对,最终眉头微妙地挑动着,将视线缓缓落在男人紧紧依赖地拉住他的手上。
……
“尊敬的各位乘客朋友,您乘坐的航班XXX即将开始下降,将于20分钟后降落在江城机场,请您收好小桌板,调直座椅靠背,打开遮光板,注意……”
机内温柔的广播女声吵醒了赵清拟,她取下眼罩拉开遮光板,看巨大的机翼划过江城上空,降落在江城新扩建的机场跑道。
赵清拟最后一个出的飞机,拉着行李慢慢走,透过透明的廊桥窗朝外细细打量。广袤的跑道、井然有序的牵引车、摆渡巴士都翻了新,江城的繁华发展似乎更甚前几年。
走在她后头的两个空姐结束了工作,也正拉着小皮箱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诶你听说了吗?我们那个一直没露面的CEO前些天开始去公司坐班了。有执行部的人见到真人了,听说很年轻?”
“是啊,群里还流出他开会的照片了你没看到?”另一个被撩起了话头,“看那侧颜,真的我又可以了!”
“啊真的吗让我看看。”
分享照片的时刻,紧接着她们发出短促的惊呼声,和那些讨论起明星的粉丝没什么两样。“这是小说里走出来的吧?啊啊啊我不信!这身高这腿长……”
“哈哈哈,你要说按照咱们公司的老传统,他之前应该是机长出身过来的,那这外形很符合啊。不过很奇怪,又有听有人说咱们这个新总裁,他出远门连飞机都不敢乘哈哈哈……”
“这么奇怪的?”
“他远程办公一年多神龙不见首尾呢,奇怪的事情多了去……”
赵清拟扬眉,算是回国就听了个有点意思的航飞业轶闻。
她少不得回头望了望停机坪上自己方才乘坐的飞机。
白色的机身在微寒的阳光下像是一只栖地取暖的大鸟,尾翼处一个深蓝的星月交辉的航司标志尤为醒目——寰宇。
……
赵清拟拉着行李箱走出旅客通道的时候,候机大厅里围在出口接人的家属少了许多,取而代指的是更为便捷的各大旅游、包车到家服务。
——机场升级了了许多,人情也更淡薄了。
赵清拟叹,明明说好躬身前来接机的家伙,眼下不见人影。
得亏她一贯被轻怠惯了,倒也习以为常。披着一身火红的大风衣,单手插在衣服口袋,踩着过膝的高跟靴,目光梭巡一圈,便利落地择定了一个甜品店,前去歇息。
进了店,她落座在一男一女的卡座旁边。
那男女对桌而坐,都在低头干着自己的事。男的正聚精会神地打着游戏,猫着腰狗狗祟祟在蹲草;另外一个捧着个爱心的礼物盒,抱着里面的一颗水晶雪球来回摩挲,一脸的痴。
而赵清拟从容不迫地对着粉饼镜,选了一支正红的迪奥口999,精描细抹地补着妆。
五分钟,十分钟……
三人浑似互不相识。
直到一声大喊的“卧槽”横贯耳膜,打游戏的男人一把跳了起来,险些掀桌:“我就阴了一把鲁班,对面五个人蹲草抓我!!!”
赵清拟涂抹中的口红在嘴边被他肘子拐到飞出一长条。
对面女人的水晶雪球掉在地上,球里的粉色心形“啪嗒”炸裂。
……
始作俑者之男愣了一愣,放目看着自己的杰作,身体寂静了几秒。“啊……我,两位姑奶奶,我有罪……”
等待他的是来临做两位女人那寒凉的杀人眼神。
赵清拟冷冷地:“有罪你就不用死了吗?”
“……”
“林日天!!!那、是、我、的、男、友、刚、给、我、带、的、礼、物。”伴随着桌对面南小北那刺破耳蜗的高音,林昊惊弓之鸟地浮起一丝丝讨好的讪笑,几秒种后,果决地在南小北的狼爪扑过之际纵身逃跑。
“姑奶奶姑奶奶我错了——”
两道闪电了随之蹿出甜品店。
赵清拟低声骂了句娘,兴致全无地阖上口红盖,招手唤来侍者。“下扰下,洗手间在哪?”
“您好,门店不自带,您需要出门左转,然后……”
偌大的江城机场站厅,地勤、巡卫、旅客、机组不时穿过,理石地面上映出屋穹巨大的吊灯,人类人往里,即使邹洋身后跟了四五个排面整齐,器宇轩昂的工作人员,也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
李成蹊跟在他后面半步之遥,一手夹着文件汇报,一手递给他新买的一杯水果奶昔。
“江城机场近两年的扩建,是个很好的机会。非常适合争取投放公司的机位。现在各家都在抢名额,徐总经理那边也一直在和公司提这事儿。”
李成蹊是个极其尽责的秘书,从助理干到秘书总长用了也才不到一年的时间,在寰宇这样说大不小的公司里,绝对算得上有见地有能力的一席。
邹洋明白他又提醒的味道,却独独在这件事上,听到了也不着急。一米八的身高却偏走得慢悠悠,一手握着奶昔,一手垂眉心不在焉整理着领角。“西装是不是紧了?”
“你日常的尺寸。”
“哦……”邹洋继续整理着领口,似乎还是不太喜欢。“想换。”
“……”
李成蹊眉头皱缩的弧度浅快无踪,还是被眼前的邹洋捕捉了:“怎么?”
也难怪,耳敏目长,做过机长的人,都练得一双好眼力。
颀长笔挺的前机长——如今寰宇的新总裁,挥挥手遣退几步那几个跟随,好整以暇挖出他的秘书李成蹊的不满:“来来,有什么话,直说。”
那些负责人迅速后移一大截,给他们俩空出冲突的空间来。
李成蹊扶额:“也没什么……总裁我希望你注意一下,这是你出院后第一次来机场进行我司的工作巡查,也是你上任后较为重要的行程之一,公司一万双眼睛在盯着你,你务必要——”
邹洋:“说人话。”
李成蹊盯着他手上那杯与他身上高级定制的冷灰色西装格格不入的粉红奶昔,如诚将不满付诸于口:“我看你下次出门,直接给你安排穿蓬蓬裙了吧。”
“咳——”
邹洋一口奶昔被怼得险些岔到鼻子里,这人话来得太实心,还是被他准许的。李成蹊这人就是这样,春风化雨怼人无形,诚恳得要命。
但他几秒后,整理了自己的威望,不甘示弱对他这个相处了一年的生活工作秘书拿腔作势点点头,回敬道:
“好好,李秘书雷厉风行,你女仆装也准备一下……”
话音未落,两声嘈杂的声音切入了画面。
“饶命啊!”“林日天你今天是死了!”
……
一个人影迅速从两人中间蹿过,岔气的邹洋手里的一杯奶昔就如此被撞掉杯盖;紧接着第二个如风的女人二度从他身边带过,邹洋一个趔趄,奶昔完美地在他西装上烙下乳白的大花。
巡查日啊,今天是他的巡查日……
两个破坏者早已无影无踪。
留在原地,拧眉与那衣服上的奶茶渍对峙的三秒,那人高马帅、被泼了的男人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语调激扬地表达了他的不满:“这机场治安,就没人管管吗——”
“总裁,机场不是你家的。”
李成蹊好心地提醒,给他递上一张纸巾,十分尽责地看了眼手上的智能腕表。“至于三年内成为机场最大控股航司的目标……今天是2020年2月1日,您刚彻底结束休养回公司,这个目标还需努力。”
“……”
年2月1日。
无论如何,日后年轻的寰宇新秀总裁邹洋会牢牢记得这天,这是他噩梦照进现实的开始。
一年前邹洋回国,身体抱恙做了个手术。
手术细节彻底忘了,只是那次手术后,他经常会做同一个梦。梦里有张年轻女人的脸,满脸的血。
女人嘴里喊的什么他听不清,但无论如何,归结为噩梦总是没错……
年2月1日,五分钟后的机场洗手间里。
邹洋正低头摆弄清洁着他高定的西装衣襟,抬眼的一瞬,在镜子里突然看到了梦里那个女人的脸。
……
正正的,在自己背后,眼神直勾勾,脸上拖着艳丽的嫣红。
噩梦化实的既视感,犹如天上下雨,地上开花。邹洋只觉得心脏在那一刻猛烈了一下,险些停跳。
——如果洗手间外面的地托上没有列着“洗手间损坏,维修中”的黄色施工牌,如果水龙头没有有一下没一下地滴答滴答滴着水、如果墙面镜上不是被石灰抹薄得斑驳不堪,加之洗手间的墙隙灯坏了一排光线昏暗……
赵清拟第一次和邹洋相见的场景,就不会看起来如此合情合理而倍显诡异。
邹洋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胆小的人,他果决,坚毅,在无数次飞行中积攒了无上的经验与勇气——航空公司历年大部分总裁都是机长出身,而他能走到这条路上担当重任,绝对属于个中翘楚。
但在那一刻,他发出了短促的一声惊叫,甚至连脚尖都跳得离了地,多年的沉稳老脸荡然无存!
“鬼”这个字都都不曾喊出口,邹洋拔腿冲出了洗手间,还留下了句脏话。
“靠!”
那种亡命般的慌乱很直观地让赵清拟反吓了一跳,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冲那个背影消失的方向发出费解的感叹。“神经病啊。”
洗手间的水龙头被卸掉了一排,就剩最后这个了。洗手间的设计是洗手台是男女卫生间外面通用的一排,她自然要站到他后面排队。
而且啊喂,她只不过是看到镜子里的男人低头的五官身形轮廓较为优越,忍不住盯着打量了一会儿而已。
又不是女鬼!那人怎么一副魂都吓掉了的样子?
……
——“我看到梦里面的那个女鬼了。”机场大厅,惊魂甫定的男人按着狂跳不止的心口,冷静地拉住李成蹊的袖口。“今天能不巡了吗?……能吗?”
赵清拟重新补好妆,林昊将她的行李扛上自己那辆小大众的后备箱,三人驶离机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
“是直接回你爹那儿还是搓一顿再回去?”鼻青脸肿的林昊一边握着方向盘一边提议,“我知道一家很好吃的酸菜鱼,新开!”
“我看你就是个酸菜鱼,又酸又菜又多余,吃吃吃!小拟坐远航回来那么累。”南小北一巴掌拍过去,为他又添一道新伤。赵清拟点点头,“是得先回家和老头子报个到。”
“那要不咱们就在你家蹭个晚饭得了?”林昊生生挨了这一巴掌,趁机和南小北讲价:“打了这巴掌,你那礼物的事儿就一笔勾销了啊。”
“我家大概冷锅冷灶,冰箱里一清二白,家里没人。”赵清拟保守估计了下蹭饭的可能,拍拍林昊的肩,“好好当司机,接风那顿你掏,也别想跑。”
“你家这么冷清?”南小北小心地把脑袋搁她肩头,“你爸以前,不是挺居家呢么?现在工作这么忙,是因为……你的妹妹?”
林昊车里的装饰设计和一年前一样,没变,还是她和南小北布置的。贴了牛奶花纹的车内皮、铺的还是鸡蛋壳碎了钻出鸡崽的花纹靠垫,无端诱人困意丛生。
正打着呵欠半阖着眼,听到这话,心脏即被一根小小的针刺了一下,但赵清拟还能如常微笑。
“不,他以前居家才是因为妹妹。”
赵清拟转头开了窗,提一口车外的气,清凉直入肺腑,人也就清醒了几分。不睡了,和他们问起了近况。
南小北兴致勃勃和她聊起了自己的男友。“对了,我的男友,你知道吗超厉害的,和你一样,是个男飞——”
“男飞有什么了不起的,”林昊任何时候不忘岔嘴泼冷水,故意高声道:“国内男飞遍地走,女飞才厉害好吗?是不是啊,赵清拟?”
谁也不对南小北的男朋友感兴趣,但彩虹屁夸到耳蜗边儿了,赵清拟深以为意地点头,“会说话你就多说两句。”
“林日天,我不想听你说话,你再开口就赔钱!”南小北跳了起来,旧事重提。
“那水晶球不是说好了一笔勾销?”林昊的名字总被南小北叫得极其下三滥。
“勾销?那是我男朋友亲手从法国带回来送我的,定情物你懂?”
“这种东西国内遍地都是,属于出口转内销的赔钱货。”林昊肉眼却能窥本质,“我改天地摊上送你十个。”
“啊啊啊小拟你不打他吗!”南小北虎虎握拳,将赵清拟拉入战局,“他这人嘴净损,这两年已经除了放屁,嘲讽我的爱情,什么都出不来了。”
赵清拟只显示了帮礼不帮亲:“屁也分很多种的,彩虹屁它不美丽吗?”
……
南小北窒息:“那你倒是夸夸我男朋友。”
“嗯……”赵清拟努力地想,“虽然林昊说他长得尖嘴猴腮、面相薄情,一看就不是好东西,但他就业好,和我同行啊!”
“……”
行,和赵清拟同行已经是祖上沾光,南小北觉得赵清拟都不用别人的彩虹屁来给她加高光,她自己叉个腰,分分钟就能上天。
“我不觉得你一个学经商的却拒绝了你爸回家学生意的安排转而去学航飞是什么好行业……”南小北赞叹而费解地摇头。
“安全,”赵清拟严肃地地看着她眼睛,总结出来了个词儿,“航飞是世界上,事故率最低的出行方式。”
所以归结起来,反而驾车的风险系数并不低。
赵清悠死于一场车祸。
这个世界上,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车祸,只是在不同的洲际,不同的国度、不同的省份和角落,发生在不同的人身上。只是一年前,那个概率砸中了赵清悠,仅此而已……
到家的时候天已经摸了黑,林昊给她把行李搬到别墅外的栏门处,剩下的一段路,赵清拟自己拉着行李箱的杆走。
她的家是个复式楼,有个小别院,庭院里那棵老梧桐已经落了不少叶子,靴子踩在上面,叶子咔嚓咔嚓脆裂。大门外的声控灯应声亮起,棕朴的大门紧闭,静静伫立。
尽管她进门之前已经调整好了自己冷静的姿态,黑暗中,却还好像有些恍惚的画面无声地朝她迎面而来,与院子里的夜色重重叠叠……画面里有赵清悠的笑脸,和她喊着的一声银铃清亮的“姐”。
赵清拟甩甩头,将钥匙插进孔眼。
赵清拟玄关处换了鞋,行李箱扔在门边没管,径直上楼进了房间,倒头就睡。家里各个房间倒是干净整洁,看样子家政每天都有过来,只是如她所想,家中空无一人。
赵永进应该还在生气。
Copyright © 2024-2025 All Rights Reserved 晋ICP备2024031041号-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