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太子的掌中欢最新章节_病娇太子的掌中欢无弹窗全文阅读 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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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职场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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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简介

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清欢沈约的现代都市小说《病娇太子的掌中欢》,由网络作家“傅司令”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古代言情《病娇太子的掌中欢》,讲述主角沈清欢沈约的甜蜜故事,作者“傅司令”倾心编著中,主要讲述的是:沈清欢是个出了名的病美人。冷不得、热不得,风吹不得、雨淋不得。三步一喘,五步一咳。娘亲早逝、爹爹不喜,惨遭未婚夫退婚后便无人愿娶。后来——这朵娇花被太子傅云舟养在了东宫。*传闻太子傅云舟性情暴戾,不近女色,独爱杀人。沈清欢嫁他,如娇花遇狂风,京都人人皆道她怕是活不过一个月。谁知,东宫迟迟未曾传出丧讯。世人不知,傅云舟这一生惯对别人用计用谋,唯独对一个叫沈清欢的女子用了心。【女主心机小白莲,男主病娇黑切黑】...

《病娇太子的掌中欢》精彩片段


沈清欢缓缓从榻上坐起身,未发出一丝声音。

她轻轻将纱幔拂开些许,透过缝隙看向外间,视线落到了傅云舟的身上。

他正与徐嬷嬷说着什么,话音却忽然顿住,若有所觉的侧过头看向内间。

沈清欢的手一抖,纱幔荡了下来,隔绝了傅云舟的注视。

她听到了沈约和江婉恭送傅云舟离开的声音,毕恭毕敬。

房门开启又闭合,待到房中没了外人,侍书和墨画才匆忙跑进了内间,撩起了帐幔,“小姐。”

“侍书,这是怎么回事?”

“小姐,您可吓死奴婢们了。”侍书往沈清欢的背后垫了一个大迎枕方才继续道,“之前您晕倒,徐嬷嬷去了宫里请太医,碰巧被太子殿下知道了,他便带着太医一起来了府上,还不放心的亲自为您诊脉呢。”

“小姐,太子殿下果然很在意您呢。”墨画笑嘻嘻道。

闻言,沈清欢却面沉似水,缓缓蹙起了眉头。

且先不说傅云舟一个外男怎么堂而皇之的进了她的闺房,更重要的是,他身为堂堂太子几时习得了医术?

确定不是摆出为她诊脉的架势装装样子吗?

见沈清欢面上并无喜色,侍书和墨画迟疑的对视一眼,试探着问,“小姐,您怎么了?

太子殿下如此表现,日后便再无人敢轻看了您去,可您怎么反而不开心呢?”

沈清欢垂眸,不觉攥紧了手里的玉佩,“这世上本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

傅云舟这般给她体面,想来必有他的打算。

而她眼下尚不确定他真正的目的,是以心下有些难安。

“清欢。”

忽然,沈约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沈清欢羽睫微颤,就着侍书的手下了榻,不待走出内间便见沈约跟江婉走了进来。

见她下地,沈约忙加快了脚步,从侍书手中接过她扶着她重新坐回到榻上,“身子不好便别乱动了,好生躺着。”

“多谢父亲关心。”沈清欢垂下眸子,面上不辨喜怒。

“你我是骨肉至亲,何必如此客气。”

闻言,沈清欢不禁在心里冷笑。

好一句骨肉至亲!

圣旨未下之前,他怎地没有想起她是他的骨肉至亲呢?

缓缓的抬眸看向沈约,沈清欢眼底的寒凉看得他心下一震,未及细瞧却见她又压下了羽睫,仿佛方才那一眼的凉意只是他的错觉。

眸光微动,沈清欢淡声道,“昨日入府的贼人,可找到了吗?”

她本是随口一问,不想此言一出沈约和江婉纷纷色变。

见他们二人一副有什么难言之隐的样子,沈清欢眼观鼻、鼻观心,敏感的追问,“怎么了?”

沈约和江婉对视一眼,后者干笑了两声,上前一步握着沈清欢的手道,“清欢啊,你听我慢慢说,勿要心急。”

“听主母的意思,此事难不成与我有关?”

“……那贼人有些本事,被他给走脱了。”

“他盗走了何物?”沈清欢的语气冷冷的,与眸色一般没有任何温度。

“是……是你娘亲留给你的嫁妆……”

沈清欢的眸光倏然凝住,“你说什么?!”

恐她心绪激动再晕倒过去,沈约和江婉赶紧出言宽慰。

毕竟前脚刚送走了太子爷那位祖宗,这会儿沈清欢若是出了何事,只怕他们整个尚书府都要跟着遭殃。

“你莫急,爹爹已经向京兆府报了案,他们已派出巡捕四处缉拿盗贼了。”

“是啊。”江婉也跟着附和,“钱财乃身外之物,切勿因此动气伤了身子。”

“身外之物?”沈清欢皱眉反问,嘲讽之意十足。

若丢的只是一些寻常钗环首饰她自然不在意,可那些是她娘亲的遗物,当年由她外祖母传给了她娘亲,后来又到了她手上,如今失盗,她怎能无动于衷!

何况——

尚书府守卫森严,又与京兆府临街而立,哪有这么大胆的贼人敢来此偷盗!

况娘亲留给她的不止是一些金银器物,还有许多孤本之类的。

那些东西在不懂行的人眼里根本分文不值,那贼人何苦冒险拿走那些东西。

怕是有人监守自盗,贼喊捉贼。

她出嫁在即,定要去库房盘查那些东西的,届时被她发现东西没了反而不好交代,不如闹上这么一出儿,将一切推到那根本不存在的盗贼身上。

思及此,沈清欢一时血气翻涌,止不住的咳嗽起来,面色苍白,额角青筋微绽。

她的眼眶渐渐泛红,不知是咳的太猛还是心下愤懑。

“清欢!清欢!”沈约满目惊忧之色,生怕她一口气倒不上来就这么过去了。

“小姐!”

“快、快去倒杯茶来。”江婉也急的变了音色。

“咳咳——”沈清欢勉强压下喉间的痒意,抽回了被江婉握住的手,“我身子不适,恕不能陪父亲和主母。”

“……那你快好生歇息吧。”

“侍书,帮我送父亲、夫人出去。”沈清欢的声音有气无力的,听得人的心都跟着悬起。

“是。”侍书应道。

沈约却止住了她的脚步,“好生伺候小姐吧。”

“奴婢遵命。”

目送着沈约和江婉的视线消失在视野中,沈清欢缓缓垂下眸子,一滴清泪悄然落下。

她早知沈约待她已无半点父女情义,可万万没有想到他竟会做到如此地步,连她娘亲留给她的东西也不肯给她留下。

“小姐……”侍书一脸忧色。

“侍书,晚些时候你出府一趟,拿些散碎银子散给城中的乞丐,教给他们一些话。”紧紧的闭了下眼睛,沈清欢旋即抬眸,眼底有一闪而逝的霜翳。

侍书的眸中写满了疑惑,“小姐您说,什么话?”

“附耳过来。”

侍书依言凑上前去,眸中渐渐浮现惊疑之色。

她不确定的问沈清欢,“……小姐,真的要这么说吗?”

沈清欢的语气倒是格外坚定,“去吧。”

既然为父者不仁,那便休怪她不义了。

“小姐……其实方才……”侍书神色纠结,有些欲言又止。

“你直言无妨。”

闻言,侍书抿了抿唇这才坚定道,“方才太医为您把脉时,奴婢就在旁边,他的神色有些不太对劲儿,很慌张,所以后来太子殿下才又不放心的为您诊脉。

奴婢总觉得,那个太医像是隐瞒了什么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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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她又皱着眉否定,“不过也有可能是奴婢关心则乱想多了。”

“你向来心细,既是有此事,那想来的确有何不妥。”

只是如今毫无头绪,还是莫要声张的好。

何况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娘亲嫁妆的事……

“大姐姐!大姐姐!”忽然,屋外传来了一道小奶音,甜到人的心坎里。

话落,便见一个八九岁大的女娃娃跑了进来,肉嘟嘟的小脸直晃悠,“听说大姐姐又晕倒了,可有大碍吗?”

沈无忧来的匆忙,竟连斗篷都没披,小脸被寒风吹得通红。

走进房中她并未直接去内间,而是站在了炭火旁抖落满肩的霜雪。

见她来了,沈清欢的脸上这才稍稍浮现出笑容,“忧儿来了,进来吧。”

“身上带着寒气,恐引得大姐姐咳嗽,待我烤一烤。”她一边说,一边却不放心的拨开珠帘朝里面张望,“大姐姐,你好点了吗?”

“嗯,好多了,不必担心。”

看着沈清欢苍白的脸色,沈无忧的小脸皱成了包子状,想安慰她些什么,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她相信道理大姐姐都懂,只是换作是谁也无法释然。

那些安慰话听起来漂亮,实则最是无用。

她也无用。

否则,若是能帮上大姐姐就好了……

*

翌日,晋安城中刮起了一阵流言。

说工部尚书沈大人的先夫人留给嫡女的嫁妆被人给侵吞了!

如今那府上的大小姐出嫁在即,嫁的若是小门小户也罢,随便寻个由头就糊弄过去了。

偏生——

沈清欢要嫁的是当朝太子,这事儿必须得有个说法。

否则这未来太子妃愣是让人给欺负了去,丢的可是皇家的脸面。

正是因此,沈大人无法才编了个府上招贼的瞎话。

但这一听便是假的,不然又该如何解释那贼放着其他宝贝不偷,偏偏瞄上了那些嫁妆呢。

流言这种事本该传着传着就淡了,可架不住如今沈清欢因为那道圣旨成了晋安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连带着尚书府招贼的事儿也一直不乏人关注。

若不尽快解决,沈约在朝中的政敌一定会利用这一点大做文章。

更重要的是,在沈清欢娘亲离世后、江婉嫁入沈府之前的这段时间里,府中没有女主人,沈清欢这个嫡长女又病病歪歪的,是以那府中一直是沈千娇的生母赵姨娘管家。

那那笔嫁妆究竟是何人所吞可就耐人寻味了。

若是江婉所为,那她此举不仅是毁了自己的名声,还会连累了颍川侯的声誉。

而若是赵姨娘,那这事就更严重了。

一个姨娘竟然打起了嫡女嫁妆的主意,这足可见沈约宠爱妾室到了何种程度,姨娘欺压嫡女可见尚书府不成个规矩。

若有御史以此弹劾沈约,那他的仕途便会大受影响。

因此他在散朝回府的路上听到这些传言时,瞬间就想到了最坏的结果,怒不可遏的同时忙吩咐小厮速速回府。

这事儿如今只有靠沈清欢才能了结了。

若她这个“受害者”能出言证明尚书府真的招了贼,那么此事尚有回旋的余地。

这个女儿向来温柔善良好说话,若自己求一求她,想来这事儿没个不了的。

此事总算有些转机,沈约不禁松了口气,“唉……”

之后再找人慢慢探查是谁在背后害他吧。

若让他找到,定将对方碎尸万段!

*

尚书府,揽月轩。

沈清欢见墨画又端来了黑乎乎的药汁,不禁一个头两个大。

这药药效倒是极佳,她服用完的确觉得身子轻便了不少,可惜那味道实在是不敢恭维,比她之前十几年喝的药加起来都苦。

不止苦,而且酸涩,总之非言语形容的尽。

一见沈清欢微微蹙起的眉头,侍书和墨画不禁对视,无奈一笑。

“小姐,趁热喝了吧,良药苦口。”

“嗯……‘凉’药苦口,那便再晾一晾,凉些再喝……”沈清欢一脸认真。

“……”

她们家小姐为了躲这口汤药也是够努力的,她们俩都有点不忍心拆穿她了。

徐嬷嬷听到这边的动静,停下手里的活计看了一眼,不放心的问,“怎么了?”

墨画掩着唇偷笑,“嬷嬷不知,我家小姐怕苦,正像小孩子似的推脱喝药呢。”

闻言,徐嬷嬷面露自责,“大小姐,此事是奴婢思虑不周,忘了给您备些蜜饯清口了。”

“嬷嬷切勿如此说。

我素有咳疾,原也不能吃那些。”

“这样啊……”徐嬷嬷若有所思。

正是无话之际,忽听外面小丫鬟高声道,“小姐,老爷来看您了。”

沈清欢眸子一凉,视线落到了徐嬷嬷身上,“我不想见他,烦劳嬷嬷帮忙挡一挡。”

她说的坦诚,并未找什么身子不适之类的理由推诿。

因为她确信,自己这些小把戏在这位老人家眼里根本不够看,不如实话实说,未免显得自作聪明。

果然,徐嬷嬷欣然应下,“奴婢去去便回。”

方才行至门口,便见沈约推开门正欲往里走,见到她方才停下脚步。

“沈大人。”

“徐嬷嬷。”沈约微微颔首,“清欢呢?”

“小姐身子不适,正歇着呢。”

沈约急的满头大汗,到了嘴边的话就这么哽在了喉间。

这要是换作平时,他哪里会管沈清欢身子舒坦与否,定会第一时间让丫鬟唤她起身相迎,可如今却不行。

不止不能叫她,还得扮作慈父关心一番,“昨日方才见过太医,今日还未见好转吗?”

“原是有些好转的,只是一想到先夫人留下的嫁妆不翼而飞小姐心里便不舒坦,昨夜只睡了四更一个更次,这会子难得歇

息片刻。”顿了顿,徐嬷嬷压低声音道,“沈大人,请恕奴婢多嘴,这失盗一事可要尽快给小姐一个交代啊。

否则她若因为此事伤到了身子,不止是您,便是奴婢这个被派来服侍的亦不会有好下场。”

“……多谢嬷嬷提点。”

话落,沈约匆匆离开,背影稍显僵硬。

徐嬷嬷关上房门回到内间,就见侍书和墨画正嘀嘀咕咕的偷着笑呢。

她也忍不住笑问,“什么事啊,这么乐不可支的?”

“没想到嬷嬷撒起谎来这么溜,张口便来。”

“在宫中混了这么多年,哪个不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本领你们也须得学着点,日后方能好生帮衬小姐,明白吗?”

徐嬷嬷语重心长道。

“是,奴婢们记下了。”

沈清欢放下药碗,看向徐嬷嬷道,“多谢嬷嬷帮忙。”

“大小姐客气了,这原是奴婢应该做的。”徐嬷嬷只说了这一句,多余的话和问题她没再多言。

太子殿下命她来此,就是为了照顾帮衬大小姐,那他的吩咐她自然不会违逆。

而且——

沈大人这个爹当的,也委实令她看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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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千娇走后,沈清欢挑了几样昭容贵妃赐下的果品让墨画装进了一个食盒里。

“墨画,把这些给忧儿送去,她向来爱吃这些。”

“是。”

侍书在一旁收拾昭容贵妃赏赐的其他东西,忍不住感叹了句,“小姐对三小姐真好……”

顿了下,她又道,“不过三小姐对小姐也不错。”

可惜也是个可怜人。

这府中共有一位公子,三位小姐。

沈清欢是嫡长女,长子沈长风和沈千娇均为赵姨娘所生。

三小姐沈无忧是由一名侍妾所出,只是她方才出生她生母便难产而亡了。

她虽为庶女,但身子康健,将来长大或许也能作为棋子为沈约所用,所以初时在府里过的还算舒坦。

只是后来她长到两三岁还不会说话,沈约便放弃了她,就连这大名“沈无忧”还是沈清欢帮她起的。

她如今已有九岁,虽然已会开口说话,但一紧张便会结巴,自然更不讨沈约喜欢。

这府里的下人连沈清欢这个嫡长女都不放在眼中,更何况沈无忧一个庶女,年纪小不说,身边也没有个忠心的人照顾,因此之前沈清欢便让自己的嬷嬷去了她院中,平日里得了什么东西也会想着她。

沈无忧也是个感恩图报的。

她虽口齿不利,却是个心灵手巧的,经常绣条帕子和披帛之类的送给沈清欢。

若说这尚书府中哪里还有一丝人情味,便在这对姐妹之间了。

回过神来,便见徐嬷嬷走进房中。

沈清欢本以为,徐嬷嬷此来必会每日教导她宫中规矩,其中辛苦她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侍书也为此忧心不已,生怕这规矩没学完,她家小姐的身子便先吃不消了。

谁知——

徐嬷嬷自到了尚书府住进揽月轩,每日只与侍书、墨画闲话家常,喝着热茶、嗑着瓜子,与她们讲起宫中闲事,一唠便是一整天。

像是哪位娘娘明明肤黑却偏爱粉色、哪位娘娘偏爱各地小吃,独不喜宫中美味佳肴;皇后娘娘宫中的女官年方几何、淑妃娘娘宫里最得宠的小太监是哪个……

诸如此类的,看似琐碎,可不消几日沈清欢便对宫中情况掌握了个大概。

各宫娘娘喜好、殿宇所在方位,全部了然于心。

倘或哪日忽然被传召入宫,不至于因为不了解而开罪了何人。

沈清欢深解徐嬷嬷的用意,是以每每对方谈起宫中之事,便让侍书和墨画也好生记在心里。

他日她嫁进东宫,她们俩便是陪嫁丫鬟,早识些宫中礼数、懂得人情世故才好。

这日晚间,沈清欢主仆三人又同徐嬷嬷闲唠一番后便准备各自安寝。

墨画用铁钎子拨了拨炭火,以便烧的更旺。

她们如今用的便是贵妃娘娘所赐的兽金炭。

想起自己从前与自家小姐所言,墨画往炭盆前凑了凑,小手轻轻挥动,小狗似的嗅了嗅,喃喃自语道,“果真有松枝香气呢……”

见状,沈清欢和侍书不禁相视一笑。

“这丫头……”

“小姐,这下您夜里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否则夜夜因炭气咳嗽,觉都睡不够又如何养得好精神呢。

“嗯。”沈清欢轻笑。

“时候不早了,小姐歇着吧。”侍书扶着她躺下,轻轻放下了帐幔。

不料沈清欢方才躺下,忽闻外面锣声震天,脚步声嘈杂,乱糟糟的吵嚷着“捉贼”,似是有贼人溜进了尚书府行窃。

他们这一嚷嚷不要紧,却惊的沈清欢没了睡意,翻来覆去直至天明,晨起脸色便不好看,较之往日都要苍白几分,早膳未等用完便晕了过去,昏迷不醒,吓得侍书和墨画丢了三魂七魄,勉强定下心神去找大夫。

最后还是徐嬷嬷稳着她们,让她们好生照看沈清欢,自己进宫去请太医来。

*

沈清欢躺在榻上,纱幔垂下,隔绝了些许光线。

半梦半醒间,她觉得自己腕间凉凉的,有一道柔软的触感传来。

她微微在枕上侧过头,见榻边端坐着一人。

纱幔之外亮堂堂的光线勾勒出他的侧影,轮廓清晰,骨相很美。

沈清欢只当是大夫,还在疑惑今次这大夫怎地瞧着如此年轻的样子,身姿挺拔,棱角分明。

对方收回手。

她以为诊脉完毕,便也欲将手收回,不料却被对方按住,动弹不得。

“别动。”那声音低沉清冽,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沈清欢僵住,眸光闪烁。

这声音……

傅云舟?!

一时间,沈清欢的心中涌现了许多疑问。

如初晴后枝条上堆积的雪,不堪重负,被风一吹“扑簌簌”地往下落。

不是大夫吗,怎么会是他?

而且他是怎么进的内间,还在为自己诊脉?!

侍书和墨画呢?徐嬷嬷呢?

心下大为惊骇,沈清欢僵在榻上,连呼吸都敛了几分。

大抵是见她很乖顺,傅云舟似是笑了,音色低沉性感,一下下的敲击着人的耳膜,很好听。

沈清欢素闻这位太子殿下不苟言笑,冰雕一般,又冷又美,是以只当自己听错了。

喉间忽然发痒,她以手掩唇,轻轻咳嗽了两声。

“水。”傅云舟沉声道。

侍书赶紧将一直温着的水斟了一杯,方才行至榻前,便闻沈清欢轻声道,“我自己来。”

侍书一怔,余光瞥见坐在旁边还在为小姐把脉的太子殿下,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透过纱幔的缝隙将茶杯递给了沈清欢。

她用另一只手接过,微微抬起头抿了两口水润了润喉咙。

刚想将茶杯随手放到榻边,便见一只白净的手伸到帐幔间,骨节分明,手指修长。

沈清欢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他是要接过茶盏。

樱唇微抿,她稍有些迟疑,才缓缓将茶盏递到了他的手上,指腹不经意间碰触到他的,指尖猛地缩起,手也赶紧撤回。

“……多谢太子殿下。”她启唇,嗓音细腻,轻轻柔柔的。

傅云舟扬眉,眸中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你怎知是孤?”

秀眉颦颦,沈清欢垂下眼睫,“此前在园中偶然相逢,臣女记得您的声音。”

话落,傅云舟没再应声。

沈清欢摸不准他的心思,是以便没再多言。

片刻后,傅云舟收回了为她搭脉的手,紧接着将什么东西放到她的掌中,淡声道,“收好。”

他随即起身,颀长身姿,转瞬走出内间。

沈清欢婉拒的话就这么哽在了喉间。

她收回手,就见一枚质地上乘的玉佩静静躺在手中。

是上好的白玉,被雕琢成了一叶扁舟的形状,温润滋泽,质地细腻,一看便知绝非凡品。

这是傅云舟出生那年,当今陛下着无数能工巧匠雕刻而成。

他终年佩戴,从不离身。

如今却不知何故,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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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可爱的猫啊。”墨画说着欲伸手逗弄,不料那白猫却猛地立起,叫声都变的尖利,吓得小姑娘立刻缩回手往后退了两步,“好凶啊,是个野猫吧。”

“大抵是吧。”

主母江婉怕猫,是以府中无人敢养。

这猫定是从何处溜进来的,若叫下人瞧见,赶它出府还是好的,只怕会棍棒相加。

思及此,沈清欢微怔。

奇怪……

这一路行来怎地未见半个下人?

那白猫还在“喵喵”地叫,她不及细想,柔声道,“墨画,你去厨房寻些小鱼干来。”

“那小姐稍候,奴婢去去便回。”

“嗯。”

沈清欢只顾盯着那猫看,分神点了点头。

她自幼便爱这些猫猫狗狗,最是见不得它们受苦。

若非不愿与江婉起了干戈,她倒是很想养一只在揽月轩。

沈清欢站在红梅树下,微扬着头看着那只白猫,兜帽往后垂了垂,颊边几缕青丝荡在风中。

“喵——”

忽然!

那猫猛地跃起,毫无防备的蹿向了她。

沈清欢下意识伸手接住它,原以为会被抓伤,谁知它却不似方才对墨画那般,乖乖趴在了她的手臂上,前爪搭在她身前朝着她“喵喵”的叫,与她格外亲近的样子,跟面对墨画时简直判若两猫。

她心下愈发喜爱,莹白指尖轻轻抚过,“待会儿吃饱了便悄悄离开吧,勿要被人瞧见了。”

“喵。”

沈清欢摸了它的毛两下,指尖微顿。

方才未曾注意,这会儿才发现这猫毛发顺滑,似是有人精心打理过的样子。

再加上这满身的肉,也不像吃了上顿没下顿的野猫,反而像是哪个大户人家家养的猫。

正想着,忽闻身后传来脚步声,沈清欢以为是墨画,失笑道,“你怕是白跑一趟了,这猫可不似咱们想的那般落魄……”

她旋身,话音戛然而止。

几步之外的红梅树下,站着一位面容冷肃的公子。

锦衣公子年约弱冠,生的俊美无俦。

只是眉宇间过于冷肃,眸中暗沉沉的没有一丝温度,叫人望之生畏。

头戴赤色鎏金冠,杏黄色的抹额贴在额前,中间嵌着枣核大小的翠玉,小巧精致。

一袭墨色金丝蟒纹斗篷更是将他整个人衬的高不可攀,浑然天成的一派贵气。

沈清欢眸光微凝。

蟒纹!

他……

他是当朝太子,傅云舟!

当今陛下的第三子,乃是昭容贵妃所生。

一年前从南境被召回,册封为太子,风光无限。

“臣女不知太子殿下在此,恐有惊扰,还望太子殿下恕罪。”沈清欢俯身施礼,腰间环佩轻响。

傅云舟望着面前的一抹烟青色,微微闪神。

女子温柔娴静,眉目如画。

温声软语犹在耳畔,不似面对他时的恭谨拘束。

“起身。”薄唇微启,声音清冷含翠。

“……谢太子殿下。”

“过来。”

沈清欢一惊,错愕的抬眸。

那一眼如受惊的小鹿一般,深深的撞进了傅云舟的眼底,眸色晦涩如渊。

太子爷发号施令,沈清欢不敢不从。

她听闻这位太子殿下自幼在军中历练,身负杀伐之气,动辄杀人,很是残忍。

又兼性格古怪,阴晴难定,令人难以捉摸。

恐惹他不快大开杀戒,沈清欢压下心底的惊骇,微敛神色,往前迈出了一步。

裙裾微漾,流苏轻动。

仅一步,忽见怀中白猫“喵”了一声,“倏”地蹿出,直奔傅云舟而去。

行至他脚边,它顺着他身上的斗篷爬上去,窝在他怀里不动。

傅云舟一手托抱着它,另一只手轻轻抚过它身上柔软的毛。

他的手很漂亮,骨节分明,修长白净。

白猫舒服的眯起了眼睛,软软的叫了几声便安分了下来,躺在他手臂上昏昏欲睡。

沈清欢一愣,脚步顿住。

恍然大悟。

啊……

原来他唤的是猫,不是她。

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她这才猛然想起,从前偶然听闻,太子殿下有一只很宝贝的白猫,在宫中可以横着走。

除非上朝或是离京办事,否则他几乎走到哪儿就把猫带到哪儿,形影不离。

原来这只便是。

难怪她瞧着这猫被养的白白胖胖的。

回过神来,沈清欢见四下无人,隐约明白大抵是这位太子爷在此,是以府中遍传不许人踏足花园,是以她一路来此未曾见到下人。

偏偏,无人告知揽月轩,不知有意无意。

而且——

入园前未见有人拦阻,不知是何故。

不过甭管傅云舟是来寻猫,还是来梅林赏景,她都不宜在侧,便垂首道,“不敢打扰太子殿下游园,臣女告退。”

话落,她微垂着头,莲步而出。

“喵——”身后传来一声软软的猫叫,沈清欢感觉到斗篷一沉。

垂眸一看,却见那只白猫抓住了她斗篷的边缘。

“回来。”傅云舟的声音再次响起,凉凉的没有一丝温度,如这隆冬之雪,透着寒意。

白猫已经顺着她的斗篷爬了上来,沈清欢恐它坠地,只能将它抱在怀里。

听闻傅云舟的话,俯身蹲在地上欲将它放下,“太子殿下在唤你,快去啊。”

“孤唤的是你。”

话落,寒风忽起,吹落一枝白雪。

园中寂静,只闻细微风声和细雪落下的声音。

可听在沈清欢耳中,却如春雷乍起。

孤唤的是你……

唤!的!是!你!

这次竟不是在叫猫?

沈清欢眉心微低,缓缓直起身子,不知是在雪中站久了的缘故还是病体虚弱,眼前忽然一黑,身体微晃,险些晕倒。

忽然,腕上一紧,一只手稳稳的托住了她。

她的脸色异常苍白,双眸紧闭,耳边有细微的嗡鸣声。

“小姐,奴婢回来啦!”

伴随着墨画的声音响起,随之而来的是她轻快的脚步声,踩着雪发出“咯吱咯吱”地声响。

小丫头远远的瞧见了这一幕,先是一愣,随即皱着小脸跑了过来,“你是哪家公子,竟如此无礼!竟在此拉扯我家小姐!”

及至近前,墨画赶紧搀过沈清欢,将人严严实实的挡在了身后,俨然一只护蛋的老母鸡。

“墨画,不得无礼。”沈清欢的声音软绵绵的散在风里,很轻,“快给太子殿下赔罪。”

“……太、太子殿下?!”墨画舌头都打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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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傅云舟怪罪,沈清欢赶紧拨开墨画,就着她的手缓缓俯下身子欲拜倒在地,不料腿才弯下,手臂便被托住。

不过这次,傅云舟很快便收回了手。

一袭墨色斗篷落到了沈清欢的肩上。

冰雪天地之间,添了一抹暖意。

鼻息间除了寒冽的风雪气,还有一丝淡淡的檀香味,是他斗篷上传来的。

沈清欢心下一震,“臣女当不起。

太子殿下乃万金之躯,若不小心染了风寒,皆是臣女的罪过。”

她说着便要将斗篷褪下,傅云舟却沉声道,“披好。”

沈清欢的手顿时僵住。

不顾墨画一脸震惊的表情,傅云舟音色清冽道,“扶你家小姐回去。”

“……是,奴、奴婢遵命。”

墨画搂着沈清欢往院外走去,腿都是抖的。

沈清欢亦如是。

脚步虚浮,仿佛踩在了棉花上,轻飘飘的做梦一般,不切实际。

行至花园入口处,恰好侍书见她们许久不归来寻,便与墨画一左一右搀着沈清欢回了揽月轩。

背后,是傅云舟如渊般的一双墨眸。

白猫立于他脚边,朝着沈清欢离开的方向“喵喵”地叫着,颇有些可怜兮兮的意味。

傅云舟也一直看着,直到视线中再没了那抹烟青色才垂眸收回了视线。

摊掌,掌心带着薄茧。

白猫几下跃了上来,乖乖窝在了他的怀中。

不远处传来了几道脚步声,为首的是一名身着锦袍的中年男子,眉宇之间与沈清欢稍有几分相似,“太子殿下,饭菜均已齐备,不知您是想在厅中用餐,还是去东院小楼之上,暖阁饮酒,推窗赏雪?”

“不必。”

“这……”沈约小心觑着他的神色,难辨其喜怒。

最终,只能试探着道,“想是园中景致破败,坏了太子爷的雅兴?”

闻言,傅云舟眸色骤沉。

沈约深知这位主子向来我行我素,行事全凭自己喜好。

便如今日,他突然来了府上,事先也不着人通报,直言听闻尚书府红梅开得甚好有意赏玩便登门了。

是以他也不敢再问,只小心翼翼的陪着。

不想半晌后,傅云舟忽然凉声道,“园中景致,甚好。”

“太子爷喜欢,便可常来。”沈约小心翼翼的陪着笑。

傅云舟垂睫,神色晦暗,似是自言自语道,“来往甚为麻烦……还是养在自己宫中较好……”

沈约一惊。

心想怎么着,这是打算把我园中的红梅都刨出来挪到东宫种下啊?

“告辞。”冷冷的丢下两个字,傅云舟头也不回的离开。

沈约恍然回神,赶紧跟上,“……下官恭送太子殿下。”

一直出了府门将人送上马车,沈约才怔怔道,“奇怪,太子殿下的斗篷怎地不见了?”

*

马车缓缓驶离,车盖顶四角坠着流苏璎珞随风飘荡,玉珠脆响。

傅云舟抱着白猫懒懒的倚着车壁,微凉的眸子睨着怀中雪团般的猫,呼吸间,似乎嗅到了淡淡的药香气。

薄唇微启,他幽幽道,“你认出她了,是吗……”

“喵——”

白猫舔了舔爪子,头往他身前蹭了蹭。

傅云舟抬手抚上它的头,漆黑的眸子缓缓敛起。

忽有一阵寒风灌入,马车中凭空多出一个身着黑衣的清秀少年。

面上透着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沉稳,“殿下。”

“如何?”

“人已平安送回揽月轩,雪中久立一时晕眩,并无大碍。”

“嗯。”傅云舟淡淡应了一声,缓缓抬眸,眼底有一闪而逝的柔色,“进宫。”

*

尚书府,揽月轩。

扶着沈清欢走进内间,侍书神色复杂的帮她解下身上的蟒纹斗篷,忍了一肚子的疑惑终是憋不住了,“小姐……这斗篷……”

“是太子殿下的!”不待沈清欢回答,墨画便好生激动的回道。

“太子殿下?!”

“嗯嗯。”墨画眨着星星眼,连连点头。

沈清欢捧着热茶坐在榻上不发一言,樱唇抿的紧紧的,不似墨画那般激动。

傅云舟此举,让她捉摸不透。

视线落在不远处的蟒纹斗篷上,她想,不止为她披斗篷这一个举动令人费解,他今日为何来尚书府她亦想不通。

“侍书姐姐,你说太子殿下是不是看上咱们小姐了?”

“死丫头,不可胡说!”

侍书抬手,作势要掐她的脸,吓得墨画捂住自己的肉脸蛋往沈清欢身后躲,“小姐救命,侍书姐姐打人啦。”

沈清欢失笑,“好啦,别吓她了。”

“小姐,您也觉得奴婢是胡说八道的吗?”墨画还是不死心,顶着侍书瞪她的压力追问,“世人都说太子殿下残忍暴虐,可奴婢瞧他待您很是和善呀,不止将自己的斗篷给了您,还叮嘱奴婢速速送您回来呢。

奴婢觉得,他定是见您貌美,是以心下喜爱。”

闻言,沈清欢微微垂眸,唇瓣微勾,眸中却没有什么真切的笑意,反而透着几分苦涩,“貌美……”

傅云舟自幼长在皇家,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岂会为美色所动。

侍书不似墨画那般天真,忧心忡忡道,“小姐,太子殿下纵不是因为您样貌如何,此举也定是在示好,难道是为了拉拢老爷?”

侍书是自幼在沈清欢身边服侍的,所识所见自然非墨画可比,只是听闻她这话,沈清欢却还是摇头。

傅云舟此举,绝不在此。

一来,她病体缠绵,活到哪日还是未知;二来,她非是父亲掌上明珠,对他无丝毫影响力。

与她示好,还不如去找养在祖母膝下的沈千娇。

好歹,江婉身后是颍川侯府,不比她,自外祖、娘亲相继去世后,她便无依无靠了。

不过——

她欲走之时傅云舟曾唤住她,不知所为何事。

见沈清欢眸光闪闪烁烁并不言语,侍书恐她忧思过虑伤了身子,是以赶紧宽慰道,“小姐切勿多思,奴婢等也只是顺口胡说的。”

“……无碍。”

沈清欢一只手托着腮,出神的望着摇晃的烛火。

侍书朝墨画比了个噤声的姿势,未敢再惊扰她。

看着自家小姐消瘦的身影,侍书心里好生心疼。

若夫人还在世就好了……

小说《病娇太子的掌中欢》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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