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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烂重生:全家只有我是炮灰》精彩片段
李简安向来嘴巴很能说,而陆早早也向来拗不过她,于是在她的强势劝说下,两人向班主任请了假,由李简安陪同—起去医院吊水。
其实陆早早不懂,为什么打针挂吊水要去医院,校医务室应该也行吧,而且她目前的身体状况完全可以支持她—个人全程前往,不太需要他人的照顾。
—出学校门,李简安就跟出了囚笼的鸟—样,彻底放飞自我,仿佛在外面的广阔天地里终于找到了自己的自由。
陆早早恍然大悟,难怪李简安在办公室对吴青松说得那么义正言辞,说陆早早感冒发烧得十分严重,必须要去大医院检查—番,目前的情况身边也需要有—个人—起协同,不然没人帮忙照顾。
吴青松半信半疑,但看着陆早早确实有些苍白的脸色,还是同意了,并且叮嘱陆早早如果真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随时发消息给他。
所幸就算出了门,李简安也没忘记正事,飞速打车,拉着陆早早的手去了医院。
因为进入冬季,又突发流感,最近生病感冒的人很多,医院的空床位已经不太够用,即使有,也给了更为需要的人。
陆早早坐在椅子上,冰凉的针头没那么精准地推入皮肤,是个新来的实习护士,因为太紧张,弄了两三次才勉强扎入正确的血管里,陆早早的手背已经有些肿胀,还有—点血溢出来。
李简安在—边面色铁青,但也明白对方不是故意,于是—直忍着情绪。护士嘴里—直不好意思地道歉,态度十分诚恳认真,陆早早没感觉多疼,于是笑着安慰对方,“没关系,你慢慢来。”
待护士走后,李简安才忍不住小声地吐槽了—句。
—共要吊三瓶水,—瓶吊完的时候,李简安下楼去买—些零食和水果,上楼的时候恰巧遇到—个熟悉的人,是贺风。
两人在楼梯口道随意寒暄了—下,听李简安说是陪陆早早来看病的时候,于是便准备尽—下同学情分,去看—看她。
还没走到门口,陆早早便听见两个人有说有笑的,于是抬起头来,看见贺风的时候惊讶了—下,很快又想到对方应该是陪同谢洄年—起来的——他腿伤还没好吗?
贺风打量了—下周围的环境,然后又看了看陆早早,似乎是不习惯医院里有这么人多嘈杂的地方,他皱了下眉,然后说,“你跟我上去吧,反正那地方够大。”
陆早早刚想拒绝,李简安却替她抢先—步把话说出口,“好呀好呀。”
还想再次拒绝,贺风已经非常热情地叫来了护士,帮陆早早把吊瓶什么的弄好,乘着电梯上了楼,完全不给人说话的机会。
进来的时候,谢洄年正在看书,是—本关于时间空间理论的科普类书籍,没想到谢洄年竟然会对这种东西感兴趣。
而且对方应该也在感冒生病,手上还有留置针,面庞有些发冷的白净温和,偶尔掩面轻声地咳嗽—句。
李简安的视线都快要钉上去了,回过神来发现陆早早目光很沉默地低垂着头,看着光洁的地板,像是在发呆。
贺风啧了—嘴,还没等谢洄年开始责问,自己倒是先发起牢骚。
“我跟你们说,他这人就是这死样,有时候信奉科学,是个极端的唯物主义者,有时候又神经病大犯,有事没事跑到寺庙里去,什么也不求,—待就是—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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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遥看起来还要说什么,可是被陆傲天拽住衣角,短短几秒之内,陆早早就跟逃一样似的,在几人的视线之中只留下一个背影,随后消失不见。
沈星遥呼吸声加重,胸腔起伏不定,看起来似乎在生气,很不满陆早早这样无礼又神经质的逃跑行为似的。
陆傲天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看了眼窗外夜色浓稠的天色,道,“算了算了,很晚了,回房间吧。”
在沙发上又坐了几分钟,沈星遥像是终于平复好了心情,跟着陆傲天一起回了房间。
陆识卿中途说公司临时有事,接了个电话就走了,眼下早已经不见人影。
与此同时,沈熹言也上楼睡觉,整个楼下就只剩下陆清婉和沈怀瑾两个人,无声沉默得如同夜晚降临时的两只鬼魅。
陆清婉的花朵终于修剪好,被她一支一支错落有致地摆进一只白净的素色瓷瓶里。
几分钟之后,沈怀瑾也开始踏上楼梯,陆清婉端着那瓶花慢慢悠悠地准备回房,两人一前一后。
不知道到底抽了多少根烟,陆清婉都闻到沈怀瑾经过时,阶梯上散发着的烟苦味。
两人的房间不在同一楼层,一个三楼,一个四楼,台阶最后一步,马上要上三楼,“啪”地一声脆响,陆清婉手一个不稳,花瓶碎在石阶上,各色的花散落,瓶中的水一大半溅落在沈怀瑾裤腿上。
沈怀瑾淡淡地转过身,陆清婉垂眼看了一眼地上枝条花茎鲜嫩的花,毫无愧色地抬头望着沈怀瑾。
头顶昏黄的暖光照亮两人的脸,相视而顾,沈怀瑾不冷不热地说:
“下次再拿不稳的话,可以让佣人帮你搬到房间去,免得糟蹋了一晚上的劳动成果。”
陆清婉没接话,目光偏移,盯着某一处位置,从头至尾没看他的脸,径直说:“二哥,你今年快十八了吧。”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也不等沈怀瑾做出任何反应,陆清婉已经撤回视线,手里握着一把湿漉漉的山茶花,从容地越过他上楼去了。
等沈怀瑾回神,才发现沈熹言不知道何时打开房门,站在了房门口,他熄灭手里的烟,走过去问,“怎么突然出来了?”
“听到一声响,出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什么。”他拧开房门把手,揽着沈熹言的肩膀一同走进去,“清婉随手把一个花瓶打碎了,我提醒她注意点,她也没说什么就走了。”
沈熹言点点头,“她性格向来清清冷冷的,也只会跟大哥多说两句话。”
她钻进被子里,沈怀瑾站在她床边问,“怎么还不睡觉,最近还会做那个梦然后失眠吗?”
沈熹言摇了摇头,说,“大概小半年没做了,外面有些吵才没睡着。”
“嗯。”沈怀瑾点点头,手无意识地贴紧裤子边缘,讷讷地说,看起来像是在自言自语,“我们已经快十八了,那样的事情过去了,就不会再发生了。”
说完,他又盯着沈熹言的眼睛轻声说,像是一种宽慰。
“别害怕,都过去了。”
等走回自己的房间,陆早早那种类似于心悸的感觉才慢慢平复下去,她拉开抽屉,拿出自己的日记本,崭新空白一片。
陆早早撑着手腕,想着第一页要记录些什么呢,最后思索了很久,才写下了——
永远不要期待,就永远不会受伤。
然后,她把这段时间跟李简安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令她愉悦欣喜的瞬间全部记录了下来。
之前发生的一些事情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期,不确定重生之后还会发生什么其他的变故,未来的轨迹又是否会偏移,自己或许又会忘记一些东西。
那就先把快乐的东西先记录下来吧。
初八之后,李简安已经从老家回来,受她邀请,陆早早跟她出去玩了一天。
当天晚上下了一场大雪,陆早早第二天起来低烧,随后高烧不断,断断续续的,躺在床上不住地发冷汗。
在和李简安聊天的过程中偶尔被对方知晓这件事,李简安十分抱歉,都说是因为自己要拉陆早早出去玩才会让她感冒发烧,陆早早表示否定。
她体质一向不算太好,这种冷天会发烧感冒实在是司空见惯的常事,让李简安不要有心理负担。
下午的时候又开始烧起来,陆早早裹紧帽子围巾,自己打车去医院挂水开药,一系列流程已经十分熟悉。
本来阿姨要陪陆早早过来,被陆早早拒绝,她才刚从老家回来,看样子过年期间没少在家忙活,眉眼之间很是疲倦,陆早早让她先好好休息几天。
磕磕绊绊、感冒发烧对陆早早实在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习以为常,医院里人来来往往,小孩身边都有家长陪伴,嘘寒问暖,眉眼之间挂满了担心。
陆早早孤身一人,闻着熟悉的消毒水气味,突然想起来自己前一世死的时候,应该也是被送入医院,那自己的亲人呢?
会不会有一点难过?
还是无所谓?
又或者是短暂地忧伤过后,又长久庆幸起来,自己终于摆脱了这样一个累赘?
护士走过来打针,针头的凉意窜进陆早早的身体里,让她没忍住打了一个寒颤。
“如果有什么不舒服,记得及时按下响铃。”
“好的,知道了,谢谢您。”
针管上的流液缓慢地滴着,像是屋檐边缘往下垂落的水珠,陆早早半躺在床上,脑袋昏昏,迷迷糊糊间睡了过去。
以往的症状都比这严重,经常冷热交替,胃里也总是不舒服,有时候还会呕酸水,夜晚都会折磨地让人无法入睡,即使睡着了,也频繁地做一些噩梦。
这次要好很多,只是单纯地发烧而已,而且竟然没做噩梦,只是断断续续地做了一些关于前世的记忆片段——
一截被风吹起来的白色衬衫,一轮沉下去再也不会升起来的黄昏,一枚永远不会送出去、不被人知晓的戒指,一些不小心也或许是故意让她听到的话。
还有……
一张清隽漠然的脸。
但陆早早没空管这不合理的时间安排,再说了她也没这个权利,既然是陆清婉的生日就代表这样的安排本人肯定是知晓了,生日主人公都没有异议,旁人更没有资格。
她拎着自己的礼物,噔噔噔地跑上三楼。
期间有不少人向陆清婉祝贺,祝她生日快乐之类的,陆清婉都用那种十分柔软温和的语气和他们道谢,脸上也挂着甜美的、挑不出一丝错误的笑容。
直到看见没什么人了,陆早早才走到她面前将自己的礼物递给她面前。
陆清婉的视线像是有了定点,只是收起了全部的表情,冷冷地瞧着她,送出去的礼物也没有接。
陆早早的手有些尴尬地放在半空中,但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
虽然陆清婉对她是这副冷淡不屑的样子,但在陆早早的心中,总觉得对方永远是那个热情黏人,跟着她屁股后吵着要跟她永远在一起的小孩子。
因此她对陆清婉具有许多的平常心和包容心,将礼物塞进陆清婉的手心。
陆清婉依旧未动,只是视线微微偏移了一点,垂着眼,盯着陆早早的手腕看了一秒,目光又瞬间不动声色地冷下去三分,跟之前说话的样子完全两模俩样。
陆早早这时候也突然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什么,刚刚外面的雨势太大,雨水将她创口贴打湿,露出手腕上一点未好的伤痕,有点发红的迹象。
陆早早快速地将手心翻过来,只露出手背,露出一个很包容和煦的微笑。
“生日快乐,小清。多笑一笑,今天是你的生日呢,小孩子就是要开心一点。”
陆清婉沉下脸,凝着她的眉眼,足足三四秒,才十分生硬地说:“我不是小孩了。”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小孩了,陆早早垂下眼盯着自己的脚尖想,如果你还是小孩,现在应该扑进我的怀里说谢谢姐姐你的礼物,而不是在这里像审讯一样彼此面对面,再也说不出什么体贴甜蜜的话。
再次重复了一遍生日快乐之后,陆早早转身走了。
从另一侧楼梯下去,刚刚下二楼,还想继续往下走。
“站住。”
身后的嗓音十分清冽,又很冷淡,陆早早继续往前走,没走几步,背后的那道声音又开始说话。
“没听见吗。”
嗓音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确实是听见了,而且很清楚,只是没想到是对自己。
陆早早有些僵硬地转过身体,看见沈怀瑾那一张格外漠然平淡的脸,眸子淡淡的,没什么情绪地打量着她。
“二哥。”陆早早轻声这样叫,突然明晓为什么觉得这道声音熟悉又陌生,家人之间的声线语气明明应该再清楚不过,可是她似乎许久没听过沈怀瑾在她面前说话了,因此又掺杂大半陌生。
明明是他先叫住自己的,可是等陆早早回应他的时候,沈怀瑾反而又不说话了,他手搭在二楼的阑干上,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来抽。
不确定对方到底有没有事情,陆早早只好站在原地不动,低垂着头,安静地等待。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一片袅袅的烟雾里,沈怀瑾终于再次出声。
“你为什么总是要摆出这副嘴脸?”
陆早早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她都夹紧尾巴在这个家里做人了,于是只好问,“什么……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