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朝 明宏帝十六年 风堡城后山
“臭丫头,我看你再往哪儿跑!”
山崖旁,一个长相俊朗,约莫年纪在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一脸微冷的看着面前一个满身是伤,全身血流不止的女孩,口中阴笑。
女孩看似十二、三岁,虽身体还未完全长成,但已经出落的标志动人,想来不用多假以时日,便定能成为这倾国倾城,颠倒众生的绝世美人!但只可惜……
女孩被迫无路,一步步的退至崖边,不顾脚下时而滚落的石子,只双眼紧紧的盯着前方,像是个困住的小兽,满眼仇怒!
“怎么了小阿舞,是想为你爹爹报仇吗?不过可惜啊,虽说你天生骨骼奇特,是个练武的奇才,但是你年少未成,又是被我废了武功,如今想要杀我,怕是难如登天吧……”
男子阴阴的说着,边说边笑,脸上有掩饰不住的欢愉,禁不住的往外儿透。
女孩冷冷的瞪着,虽凌乱的血迹染花了她的容颜,但是那一双渭径分明黑白大眼,却是此刻闪烁着从未有过的镇定和冷静。
“小阿舞,别这样看我,你爹已经死了,如今叔叔便就是你的亲人,你放心吧,从今以后,叔叔会像疼爱自己的女儿一样疼你,绝对和将儿没有分别。”
眼睛微瞟了下身边的儿子,男子得意的脸上满是奸佞。这时,只见他袖子一挥,大手一抬,示意中,侍卫领命,立刻押带上了一名美妇。
“阿舞!”
“娘!”
一见美妇,女孩清冷的脸上瞬间动容,可是却仍是满心仇恨的瞪着,瞪着她面前那一个个背叛她父亲,害死她父亲的仇人!
“小阿舞,叔叔也没办法啊,这城主之位只有一个,若是你爹不死,那叔叔又怎么能如愿以偿呢?哎呀,算了算了,这是大人的事,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懂得什么?还是乖乖的听叔叔的话,别做无谓的斗争了。”
看着满身是血,已被他武功尽废的女孩,男子轻谑的转眼,对上自己的儿子:“将儿,还不快把你堂妹拉回来?她这倔强的拧脾气啊,可总也是改不了!”
“是,爹爹!”
男孩闻言,听令上前,可是就在他欲伸手之际,女孩定定的朝自己的娘亲看了一眼,接着用无比幽恨清冷的语气对面前的男子开口,一字一句:“风广限,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是吗?你有这个本事么?”
不出意外的看着女孩在自己儿子的伸手下选择纵身,男子冷冷的笑着,脸上尽是满意的神采。
而见此,被押美妇悲恸欲绝,猛的挣开两边侍卫,一下子冲到崖边,倒在地上看着不断下落的女儿,满声凄厉:“阿舞--”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不过是个孩子,对你能有什么威胁!”转过头,恨的站起身来,美妇绝望,欲跟着纵身。
这时,男子一把上前猛的拉住她,禁锢的她无法动弹,口中阴冷的缓缓说道:“留住她?每天看着她那双含恨的眼睛……”
“风广限,你不是人,她是你的亲侄女啊!”美妇挣扎,激动的怒骂。
可是闻言,男子却笑了,笑的那么狰狞,笑的那么狂妄:“亲侄女?我连我的亲大哥都杀,又何在乎一个侄女?晴儿,我没办法,谁让这风堡城城主的位置太诱人?他要是不死,我又怎么能坐得上?再者……”
嘴上低低的说着,眼睛贪婪的注视着美妇,男子狰狞,色厉内荏的样子尽显于外:“再者晴儿,我喜欢你,做梦都想拥有你,如果不这么做的话,你就一辈子是我大嫂,那你说这样,我该有多伤心啊?”
“晴儿,跟我吧,我一定会对你好的,比大哥他都好,怎么样?”
“你做梦!风广限,你杀了陵哥,现在又害死了我女儿,我莫晴岚今生就是杀不了你,也绝对不会让你如愿的!”
咂了对方一口,美妇张口就要咬舌。
可是这时,男子阴森,威胁的捏住美妇的下颚,表情恐怖的笑道:“这么急干嘛?晴儿,你难道真想看着阿舞她就此死去吗?”
“你什么意思?”
“呵,什么意思?放心吧晴儿,你是我的心头肉,我又怎么会舍得让你伤心?这里不高,阿舞跳下去又死不了,最坏也就是个残废,要不了命的……”
“晴儿,我老实告诉你,只要你肯跟着我,我保证不会要阿舞的命,就此让她离去,离开风堡城,但反之如果你不肯的话,那就别怪我无情,立刻下去,斩草除根!”
“呵呵,晴儿,你知道阿舞不是我的对手,况且现在又没了武功,要杀她?我简直是易如反掌,所以她的死活,现在就看你一句话,你是想要一个虽然残废,但却起码是活着的女儿呢?还是一个没有知觉,和她爹一样冰冰冷冷的尸体?你自己……可要选择好了。”
放开大手,男子笑的扭曲,只见他站在崖边,目光似有若无的瞟着崖下,威胁的样子当真禽兽。
美妇哑然,无力的回头,看着那曾经一个个效忠,但现在却皆是背叛的部下,伤心的回眸,直对崖下。
阿舞,娘没有办法,你是爹娘唯一的孩子,娘不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你死。阿舞,娘的小阿舞,要活着,一定要活着,就算是为了爹,为了娘,你也一定要--坚强的活着!
“阿舞,阿舞--”
放声大叫,声嘶力竭,到了最后,终是喉咙沙哑的跌坐在地上,哽噎呜咽。
知道她此举是什么意思,终是奸计得逞了男子放声大笑,那笑声不断的回荡空中,惊起落雀一片!
“哈哈,晴儿,你终于是我的了!风广陵,不好意思了,你的宝座,你的女人,弟弟我今天,就统统笑纳了!走,回去,准备登位,洞房花烛,哈哈--”
头一高昂,得意高兴,男子抬手,在示意侍卫押起美妇后,转身向回走去!
美妇流泪,一直扭头,看着山下,那凄楚的表情中,充满了绝望,但在那绝望中,又满是无限希望,挣扎、痛苦。
阿舞,活下去,你一定……要活下去!
有人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男子认为一个小姑娘,又没了武功,就算她有再大的本事,又能奈他如何?所以自信之下,有了今日的一念之差,挟母放女,任其流浪。
这一切的一切,尽在掌握,所有的事情,都朝着他预期的方向行事。可是他不知道,在这天衣无缝的安排下,他千算万算,却独独算错了一个人,一个将来让他……
山崖下,女孩静静的躺着,满身是血,已深度的陷入昏迷,再无知觉。可是,不管她再怎么昏迷,再怎么没有知觉,那山上阵阵的凄楚唤声,和那放纵邪佞的笑声,却始终不断的充斥着她的耳膜,一遍遍重复。
“爹……娘……阿舞会回来,一定会回来……”
口中喃喃的念着,没有人回应,而在女孩身边,只有一只不知道是从哪里跑出来的小雪狐,此刻正伸着舌头,不住的轻舔着她的伤口,看那样子,似乎是在为她……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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